孟副局長也撕下了僞裝,獰聲道:“楊峰,我們是在好好跟你說話,請你不要自誤!”
這一年多來早已習慣了生殺予奪的楊峰哪裡能忍受這樣的要挾,這一刻楊峰真有揮刀把這些人全部幹掉然後帶着嫦娥姐姐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的衝動,只是最後理智終究是戰勝了衝動。
他冷笑了一聲,冷聲道,“好啊,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無恥了,丹晨,把電話拿給我。”
這時的閆丹晨在一旁氣得眼圈都紅了,雖然他出道那麼些年,但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看到,看來在利益的驅動下有些人真是連臉都不要了。現在聽到楊峰的話,她趕緊從旁邊將電話遞給了他。
看到楊峰拿過電話,孟副局長一行人紛紛對視了一眼,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看來這個姓楊的也不怎麼樣嘛,稍微嚇唬一下就屈服了。
楊峰拿過電話,撥通了電話後,他很快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放下了電話。這纔對面前這幾個人說道:“我已經給我的朋友和律師打了電話,他們待會就會過來,待會他們會跟你談。”
“律師?”
孟副局長冷笑,指着幾名穿着檢察官和法院制服的人說道:“你以爲把律師叫來就有用了嗎?看到沒有,這幾位是公檢法的同志,他們就是負責跟你的律師打交道的。”
看到已經私下了僞裝的孟副局長,楊峰只是淡淡一笑:“那好啊,你們就等一會吧,希望待會你們還能這麼高興。”
看到到了這個時候楊峰還是這麼淡定,孟副局長眼中閃過一絲獰色,這個楊峰他早就調查過了,一年前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而已,近年來開始倒騰起了古董發了點小財後又開了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專門往非洲等地出口一些普通的民用商品,也積累了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身家,但是這些在孟副局長看來這都不是個事,在官本位的華夏,商人在官員的心裡從來都只是一羣待宰的綿羊而已,就算是你變成了首富又如何?上頭想要收拾你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看到楊峰一副淡定的模樣,孟副局長心裡暗恨:現在暫且讓你得意,待會你要是不把那件寶貝交出來,我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半個小時,期間楊峰和閆丹晨也沒有起身爲這些人倒杯水。人家都打上門來了,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的行爲只能是圖自惹人恥笑和鄙夷。
“楊峰,你的朋友和律師呢,到底來了沒有,你不是在耍我們吧。”依舊是那名年輕的菜鳥警察,站了那麼久後開始急躁起來。
楊峰連眼皮子都沒擡,“你急什麼,趕着去投胎啊。”
“你……”年輕的警察氣得臉色一變,就要朝楊峰走去,卻被他的同伴拉住了,這個時候無謂的跟人鬥氣是不可取的,反正他們已經勝券在握,何必節外生枝呢。
“叮咚……叮咚……”
這時,大廳響起了門鈴聲。
楊峰轉頭對閆丹晨點了點頭:“丹晨,有人來了,麻煩你去開一下門。”
“好!”閆丹晨溫順的應了一聲,隨後站了起來走到客廳外面去開門。
由於是在家裡,加之別墅裡還開了暖氣,所以閆丹晨只是穿了一套居家便服。略帶寬鬆的紫色長褲和白色的米卡歐襯衣將她的窈窕的身材襯托得格外修長,加上白嫩的肌膚和今日來被楊峰滋潤得格外嬌媚的面容看得不少人有些心蕩神馳,尤其是那名孟副局長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把這一切默默看在眼裡的楊峰心中閃過一絲冷意,心中已經對那位孟副局長判了死刑。
過了一會,大門打開,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看到來人後,除了楊峰意外孟副局長一行人全都張大了嘴巴。
之所以吃驚是這些人實在是這羣人實在太古怪了,有扛着攝像機的男男女女,也有拿着公文包一看就是社會精英的男子,甚至還有幾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孟副局長不愧是混職場的人,吃驚過後很快就鎮定下來,他轉過頭來看着楊峰,臉上浮現出一絲譏笑,雖然他沒有說話,但一絲很明顯:小子……想憑這些人就能逼我就範麼,你太天真了,哥們混社會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這時,楊峰站了起來,走到其中幾名男子跟前和他們或是握手或是擁抱的一一打招呼。
走進來之後,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帶着四五名手提公文包的年輕男女走到了楊峰身邊恭敬的說道:“楊總,我來了。”
楊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跟他說道:“李律師,你好。我這裡有點事需要麻煩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李律師笑道:“當然沒問題,我們既然接受了您的委託就會盡心爲您服務,這點請您儘管放心。”
“那就好。”楊峰點了點頭,指着端坐在沙發上的孟副局長道:“是這樣的李律師,這位孟副局長是市文物局的,今天他帶着公檢法的同志來我們這裡,對我說前些天在往上看到了一段視頻,然後說視頻上的有一件文物很有可能屬於國家重要的歷史文物,希望我能交給他們,讓他們帶回去鑑定,我沒有同意。然後這位就有警察同志威脅我說,要對我採取強制措施,我想請問一下,他們這麼做合法嗎?我可以拒絕他們這種要求嗎?”
李律師聽後沉吟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孟副局長一行人說道:“您就是文物局的孟副局長吧?”
孟副局長矜持的點了點頭:“我就是。”
“很好。”李律師笑着指了指身後的幾名青年扛着攝像機的男男女女道:“我身後是我們律師事務所的人,爲了避免今後相互扯皮,接下來我們需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用攝像機記錄下來,這點想必您沒有意見吧。”
“我……”
孟副局長一下有些懵了,這樣的情況他還從未遇到過。畢竟在06年的時候執法記錄儀什麼的這玩意還沒盛行啊,一想到待會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甚至連一個眼神動作都要暴露在公衆的眼裡,並被放大了無數倍來研究,他就感到一陣肝疼。
李律師微笑道:“怎麼,孟局長莫非有什麼隱私或是不能讓公衆知道的事情需要保密麼?”
“當然不是。”
孟副局長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趕緊矢口否認,此時的他只感到一陣淡淡的憂傷襲來,原先以爲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情,自己帶着這麼一羣人上門,要是換了一般的商人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可面前這傢伙竟然擺出了這麼大的陣勢,連攝影機都搬出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以拒絕嗎?總不能睜眼說瞎話的說這件事涉及到國家機密不允許拍攝吧,否則一旦傳出去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他孃的,看來太低估這傢伙了,今天這件事不好弄了。”孟副局長心裡暗自罵道。
看到孟副局長答應下來,李律師對着他身後的幾個年輕人做了個手勢,很快幾名年輕的男子立刻將一臺攝像機擺好,攝影機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
看到一切都弄好後,李律師這纔對孟副局長道:“孟局長,我聽我的當事人說你們今天威脅我的當事人,要對他強行採取措施。我可以認爲您打算逮捕我的當事人,是這樣嗎?”
我草,這傢伙夠狠的啊,一開口就直接進入正題,而且直指要害。而且還不忘往他的腦袋上扣帽子,這個帽子他可不能背。
“沒有,絕對沒有,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孟副局長的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真的沒有麼?”李律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麼說就是我的當事人在撒謊囉?”
“王八蛋,這傢伙在步步緊逼啊。”
孟副局長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坐在他旁邊的中年警官,這位警官這個時候也坐臘了,要知道現在他的面前可是擺着一臺攝影機呢,無論他說什麼都會被記錄下來被人放大一百倍研究,而且這可是將來能夠作爲呈堂證供的玩意,要是這個時候他承認了那就等於被人抓住了把柄。
肯定會有人說:“哇塞,這些人夠狠的啊,到人家家裡逼人家把寶貝交出來,否則就要對你採取強制措施,這算什麼?強取豪奪嗎?”
想到這裡,這位中年警官不禁有些頭疼起來,第一次後悔自己攙和到了這件狗屁叨叨的事情裡面。想到這裡,他不禁回頭瞪了眼站在身後的那名菜鳥警察,這那名菜鳥此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下了頭不敢看自己的上司。
不過那名中年警官也算是一個當機立斷的人物,他站了起來對站在一旁的楊峰肅然道:“楊先生,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我要向您道歉,是我沒有管理好下屬,對於剛纔的失言我作爲他的上級確實有責任,實在對不起!”
“嘖嘖……這位的確是個人才啊。”楊峰心裡不禁讚歎起來,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立刻做出正確的決定,這就是他們的能耐啊。難怪會有人說華夏一等的人才都去當了官,此等的人才會從商,雖然這話有些絕對了,但也不失頗有道理。
看到此情此景,楊峰還能說什麼呢?他只能是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哈哈說了句場面話,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這件事不過是一件開胃小菜,接下來李律師又問道:“請問孟副局長,你們有什麼理由僅憑一個視頻就認爲我的當事人手中的東西就是你們認定的國寶呢,或者說你們對我們所說的這件國寶有什麼研究麼?”
“我們確實是不知道。”這時孟副局長也鎮定下來,開始打起了官腔:“但是我們也研究過那段視頻,發現在這段視頻裡出現的那塊玉佩跟《元史》記載的成吉思汗的隨身玉佩十分的相似,本着保護國家重要文物,不讓它流失的原則,我們這才找到了楊先生,希望他將那塊玉佩交給我們,讓我們研究一下,如果不是元史中記載的東西,我們自然會將東西還給楊先生。如果確實是元史中記載的東西嘛……”
“那會怎麼樣,你們就要沒收,是這樣嗎?”楊峰冷冷的發話了。
“當然不是沒收。”孟副局長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如果楊先生願意將東西交給國家的話,我們對您也是會有補償的。”
“補償?”楊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是按照這塊玉佩的實際價值補償嗎?還是補償給我五百塊錢意思一下?”
楊峰這臉打得讓所有人有些難堪了,按照實際價值補償,誰敢這麼說啊。據說這玩意價值幾億美金呢?要是有那麼多錢的話他們也不用來了,直接上門求購不是更好,可要是承認只是補償五百塊錢的話他們還要不要臉了?臥槽,幾百塊錢就想拿人家價值幾十億的東西,你們這是在羞辱人家嗎?
“絕對沒有楊先生說的這回事。”饒是孟副局長在宦海已經歷練了十多年了,可也感到自己的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如果真的證明了這塊玉佩是歷史上成吉思汗那塊玉佩的話,我們自然是要補償楊先生的,至於補償多少我們還要經過具體研究才能決定。”
或許看到李律師和楊峰步步緊逼讓他們太過難堪,站在他們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名穿着檢察官制服的男子站了出來說道:“楊先生、李律師,我記得剛纔王警官已經說過,按照我國的相關法律法規我國境內地下、內水和領海中遺存的一切文物,屬於國家所有。雖然國家也允許私人持有文物,但是那些具有重大的歷史和科研價值的文物並不在內,而從那塊玉佩的來歷上看,這已經屬於國寶級的文物,是不可以讓私人持有的。所以我們今天的要求完全正當,也是附和相關法律要求的。”
這名檢察官的話一出來,就連李律師也不好說什麼了。閆丹晨握着楊峰的小手更是開始滲出了汗水,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很明白這位比自己還小了幾歲的男友的性格,這傢伙絕對是屬於吃軟不吃硬的,而且他對這塊玉佩也是異常的看重,如果真的要跟對方起了衝突的話吃虧的絕對是他們,須知民不與官鬥這句話在華夏絕對是至理名言。
聽到這名檢察官的話,楊峰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哦,看來這位檢察官的法律知識挺精神的啊。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件文物,還沒來得及鑑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上交給國家,心裡還真是挺爲難的。”
孟副局長和旁邊那位檢察官對視了一眼,心裡涌起一絲警惕,表面上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哦,是什麼手稿啊,楊先生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草,楊老闆你這是想幹什麼啊,你這不是添亂嘛。”這一刻就連那位李律師也有些懵逼了,自己這位老闆是不是被氣糊塗了,還是嫌自己的寶貝太多啊。不止是他,就連許多人也都吃驚的看着楊峰。
楊峰故作爲難的說:“是哥白尼的《試論天體運行的假設》手稿,聽說這東西還是挺有歷史價值的,這種東西是不是也要上繳國家呢。”
“《試論天體運行的假設》手稿?”周圍的人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
哥白尼是誰,那可是公認的奠定了日心學說的鼻祖啊。而《試論天體運行的假設》又被簡稱《日心論》,堪稱是天文學上的一次革命,引起了人類宇宙觀的重大變革,可以說是一部鉅作了,如果真的如同楊峰所說,他有這部書的手稿,那簡直就是價值連城啊,絲毫不比他手中那塊玉佩的價值來得低,若是消息傳出去,西方各大博物館非得打破頭不可。
孟副局長還沒來得及說呢,一個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當然得上繳國家,這是國寶啊,自然要上繳國家。”
“臥槽,這是誰說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說話的人,楊峰笑了起來,果不其然,說話的還是那位年年輕的菜鳥。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年輕的警員只覺得有些納悶,自己難道又說錯了嗎,那麼珍貴的東西難道不應該屬於國家嗎?
孟副局長不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旁邊的中年警官,意思很明顯,你哪找來的蠢貨?
楊峰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膀,轉頭對李律師說道:“李律師,您認爲這位警察先生說得對嗎?”
李律師有些無奈的搖着頭對孟副局長道:“孟局長,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態度的話,那我真的就沒話說了,對了,我的銀行裡還有幾萬塊工資,我是不是也要上繳國家呢。”
“好了,別說了。”孟副局長無奈的看了旁邊的警官一眼。而這位警官也是面色鐵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惱火對這名棒槌道罵道:“要是再讓我聽到你有一句廢話,你就把警服脫了給老子滾蛋!”
孟副局長深吸了口氣對楊峰道:“對不起楊先生,剛纔這位警員不懂事,說錯了,您手裡的那份手稿雖然珍貴,但它並不屬於我國的文物,所以再珍貴我們也不會要求您上繳的。”
直到現在那位棒槌的警員這才明白剛纔楊峰就是在挖坑啊,而自己卻傻乎乎的往下跳。哥白尼的日心論確實珍貴,可人家哥白尼是波蘭人,跟華夏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卻硬說這是國寶,真要傳了出恐怕要丟人丟到國際上去了。
楊峰掃了眼孟副局長這個老油條,淡淡的說道:“孟副局長的意思是說,外國的古董國家是沒有理由要求個人強制上繳的,是嗎?”
孟副局長強笑道:“是的!”
“那好!”楊峰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而這個笑容也讓孟副局長感到有些不妙起來,只聽見楊峰淡淡的說道:“既然這樣,我認爲這件東西也不用上繳了,因爲這個東西也是外國的古董。”
“胡說八道!”
孟副局長一聽就怒了,只見他拍案而起喝道:“成吉思汗貼身佩戴的東西怎麼就不是華夏的東西了,難道他不是華夏人嗎?”
楊峰似笑非笑的說道:“成吉思汗是華夏人嗎?蒙鐵爾先生,我想這件事您應該最有發言權吧。”
隨着楊峰的話音落下,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一名長着絡腮鬍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走到孟副局長跟前,將一份證件遞給了他,然後神情嚴肅的說道:“孟副局長,我是蒙古國駐華大使館的參贊蒙鐵爾,這是我的證件。我想請問一下,您剛纔說的話能代表貴國政府的態度嗎?”
蒙鐵爾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人全都懵逼了,啥米?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蒙古國的參贊來了。
孟副局長有些呆住了,拿着手中的證件一時間有些反映不過來,有些遲鈍的說道:“你說什麼?”
只聽見蒙鐵爾依舊神情肅然的說:“孟副局長,剛纔您說成吉思汗,也就是鐵木真是華夏人,所以他的貼身玉佩也屬於華夏,是這樣吧。我就想請問一句,您這句話是否代表了貴國政府的態度,還是貴國政府已經打算打侵略並我們蒙古國?我會把您的話報告給我國政府,並向貴國的外交部進行抗議”
“臥槽,藥丸了!”
這時,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的驚呼。
成吉思汗是華夏人麼,恐怕十有八九的人都會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你要是這麼說的話你把人家蒙古國置於何地?
雖然當年蒙古是在老毛子的鼓動下脫離的華夏,在許多華夏人的眼裡蒙古它就是是華夏的一部分,可問題是現在人家確確實實的就是一個獨立合法的國家,你如果膽在正式場合裡說成吉思汗歸類到華夏人的話,蒙古國真的會跟你急。
“糟了……”這一刻,包括孟副局長在內的等所有人心裡都涌起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