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炸開,剛纔新娘是挽着厲紹宸走到任墨予身邊的。
那麼說來,他和新娘的關係肯定不簡單,她恍然想起新娘的臉,就和她在醫院碰到他時,與他身邊女人的臉重疊。
她腦海裡突然有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在酒店發生的一切,是他們合謀設計的
只爲娶他身邊的女人?
胸口猛的一怔,藏匿在胸腔裡的心猝不及防的停滯了下來,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的難受。
這個念頭太過可怕!
是她怎麼也沒想過的!
不,不會的!
他不會這麼做的!
宋凝熱淚盈眶的摒着呼吸,拼命的搖頭,任墨予不可能會這樣對她的,他怎麼會聯合別人一起來欺負她呢。
她不信!
可那條短信又怎麼回事?
不是他。
又是誰呢?
難怪他會不承認,甚至還惡意的中傷她,所有的謎團統統在這一刻變得清晰無比。
宋凝愴然捲起眉心,一行清淚緩緩的自眼角滑落,她失望的凝視着站在舞臺上光鮮亮麗的任墨予。
掌心收攏,宋凝毅然的邁開腳步走出禮堂。
當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任墨予心中一痛,下意識擡起腳步去追。
彼時,厲紹宸仿若知道他做什麼一般,快一步擋在任墨予跟前,陰鸞的眼眸微眯着瞥向他,似乎在提醒他千萬別輕舉妄動。
任墨予臉色陰沉的攥緊身側的拳頭,深邃的眼眸驟然緊縮。
這筆賬,他一定會討回來的!
一旁,顧惜兒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貼在婚紗上的手不由狠狠地攥在一起,再看看任墨予的表現,分明是想追上去。
簡直可惡!
心底的征服慾望越發的被激起,迎着滿腔的怒火,她顧惜兒發誓,她一定要得到任墨予的心!
某路邊攤。
包裡的不停的響動着,發出嗡嗡嗡令人頭疼的聲音,宋凝呆呆的坐在桌子前,依舊陷在回憶裡無法自拔。
後來她才知道,顧惜兒是厲家的養女,也是厲紹宸的妹妹。
原來這一切真的他們早就密謀好的!
胸口鬱結難抒,宋凝擰着眉,美眸凝視着桌子上的啤酒,下一秒,她斷然伸手拿起酒杯,毫不猶豫的灌入口中。
宋凝從來沒有喝過酒,這是第一次。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酒是苦的,如同她的人生,她的心,一樣是苦的。
包裡的電話還在繼續,宋凝失魂落魄的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面上,連有人坐在她對面也未發覺。
她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分明記得自己只喝了一杯酒,可爲什麼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呢?
她這是醉了嗎?
宋凝難受的甩了甩腦袋,迷迷糊糊的從包裡掏出錢,壓在酒杯下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深夜的禾成燈紅酒綠,流溢的燈光佈滿整個街道,宋凝揹着包醉眼朦朧的走在路上,步伐微微不穩,腦子倒是清醒的厲害。
她冷笑着勾起脣角,餘光裡一輛黑色的轎車一直跟在她身後,她走了多久,那輛車就跟了多久。
許是厭煩了,宋凝驀地的停住腳步,餘光內,那輛黑色的轎車也跟着停了下來。
一股怒意從心底滋生,藉着酒勁,宋凝斷然氣憤的轉過身,咬牙切齒的走到駕駛座旁邊,擡起手臂曲着手指用力敲擊着玻璃窗面。
車窗應聲徐徐的落下,露出一張人神共憤的臉來。
他的臉一半隱在昏暗,一半留在路燈下的明光裡,輪廓分明,額發被淺淺的燈光暈染穿透,像是極細的雨絲籠罩着他。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眉眼深邃,搭配着燈光下的那張臉像是雨霧堆疊而起,永遠隔着一層可望不可即的距離,朦朧而危險。
“厲紹宸,你爲什麼跟着我?”
宋凝的頭很暈,視野內厲紹宸的臉不時在眼前搖晃,音量陡然高了幾分,帶着一絲怒意。
從路邊攤跟到現在,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還跟着她做什麼?
厲紹宸蠱惑般的低勾起嘴角,從容不迫的說道。
“這條馬路應該不是宋小姐家的吧,或者說宋小姐怎麼會覺得我是在跟着你?莫非你也在關注我?”
聞言,宋凝憤怒的剜了他一眼,醉態的美眸陰冷的滯在他英俊立體的臉上,遂然憤憤不平的說道。
“真是沒想到,兩個堂堂大男人居然算計一個女人,無恥!”
她怎麼也想不到,任墨予爲了和她分手,居然和眼前這個男人合謀演了這麼一齣戲。
這三年,她到底愛着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宋凝禁不住的冷笑,而她居然還傷心了這麼久。
她就像一個笑話!
車門咔噠一聲被打開,厲紹宸面無表情的從車內跨出筆直的長腿,屈身從車內走了出來,深邃的眼眸饒有興趣的落在宋凝泛紅醉態的臉上。
宋凝見他下車,不由脫口道。
“我說錯了嗎?”
宋凝被迫倒退了幾步,厲紹宸脣角微欠,長臂一伸,遂然拽起她垂在一側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拉,將她纖瘦的身軀直接抵在車身上。
她的後背緊緊的貼在車面上,冰冷的觸感隔着單薄的意料毫無預警的傳來,宋凝猛的一個激靈,令她半醉的神經變得清醒了一些。
來不及細想,厲紹宸挺拔的身軀已經逼近她,緊緊的將她桎梏在車身和他寬闊的胸膛之間,邪魅的笑容落於脣角,盪漾着一絲深不可測的弧度。
意識到他以前對她做過的事情,宋凝嚇得連忙用手握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