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醒醒,你醒醒啊...。”
意識恍惚中,似乎是有誰在喊她的名字,宋凝幽幽的睜開雙眸,眸底充滿了迷惘。
她這是在哪裡?
宋凝抿着白色的脣,吞嚥了一口口水,熟悉的呼喚還在耳邊迴盪。
意識回籠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厲紹宸的懷中,而他們依舊在半山腰上。
可記憶裡她不是抱着厲紹宸又跳下去了嗎?
宋凝擰着眉,愕然的低垂眼眸,傻傻的問道。
“我們不是跳下去了嗎?”
眼見宋凝混沌的眸子變得清晰,厲紹宸不由鬆了一口氣,才虛弱的揚脣,聲線嘶啞的說道。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你看你臉上還掛着淚水!”
厲紹宸心疼的蹙着眉,深邃的眸底佈滿了痛楚,他試圖伸手想去幫她擦淚,然而此刻,他身體虛弱的連手都已經擡不起來了,唯有將視線緊緊的鎖在她臉上,能多看她一眼,是一眼。
而剛剛亦是因爲她傷心欲絕的哭聲,纔將他消散的意識凝聚起來的。
宋凝迷糊的擡起手,捲翹的睫毛無措的撲閃着,指節沾到臉頰,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她無措的環顧四周,他們確實還在半山腰上,而她依舊坐在厲紹宸身邊。
難道,她剛剛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
宋凝低垂眼眸,迎上厲紹宸渙散的視線,委屈的喃喃道。
“厲紹宸,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什麼?”
他有氣無力的迴應她,狹長的眸子不斷的磕上,又睜開,又磕上,意識顯然快要散盡。
喉腔一陣飽澀,宋凝困難的蠕動脣。
“我剛纔夢到我抱着你。一起跳崖了。”
“呵...傻瓜...。”
他虛浮的笑,那脆弱的眼眸很想抓住什麼。
看着他這副模樣,宋凝突然很想抓他的手,她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抓着了,他的手是那麼冷,壓根比她好不了幾分,而他的臉卻如夢中一般,漸漸變成了青灰色。
她突然怕了,慌了,她突然想起剛纔厲紹宸說他冷,她即可從地上坐起來,跪在厲紹宸身邊。艱難的蠕動着脣瓣。
“厲紹宸,我冷,我抱着你,好不好?”
她好怕,真的好怕,好怕他就像夢裡一樣不在回答她,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抱着他一起跳下去。
可留下她一人,她又該怎麼辦?
所幸,厲紹宸緩緩的上揚嘴角的弧度,嘶啞的嗓音淺淺的落下。
“好!”
“嗯。”
宋凝擰着眉,眸底一片猩紅,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淚水漸漸逼近,她咬着牙一手橫過他頸項,然後抱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將他拖到自己身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宋凝的身後便是崖壁,她亦是疲憊的曲着腿蜷縮,將纖瘦的脊背靠在崖邊,低垂着眼眸看着懷中的男人。
她愛過他,也恨過他。
縱然如神抵一般的男人,如今脆弱的卻像一個孩子,呼吸更是有出沒進的,她梗着脖子,紅着眼,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或許,他們都逃不過吧。
驀然,一雙略帶薄繭的雙手與她十指交纏,像是給她力量一樣的握着她。
她緩緩的將視線落在緊握的雙手上,此刻她才發現,兩人連婚戒都沒有一對,因爲婚姻是算計得來的,兩人連婚紗照都沒有照過。
更別談那些情侶間最平淡的看電影,吃飯逛街了,而那時的他又有幾分真心,恐怕也是算計良多吧。
那些過往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實在太過諷刺。
看着宋凝委屈又隱忍的模樣,厲紹宸心疼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可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孽。他悵然若失的說道。
“凝兒...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他甚至擔心他還能陪她多久,如果他死在這裡,獨留她一個人,她該多害怕,就像她剛剛做過的夢,他決不允許她做傻事。
聽聞他的話,宋凝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對不起三個字,太微不足道了,她索性就閉口不言。
“答應我,就算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他緊握着她的手,就像最後的囑咐。
宋凝紅着眼,看着他,擰着眉說道。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凝兒,凝兒...。”
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深情的喚她,剛毅的面容居然落下淚來,他多想伸手抱抱她,想給她片刻溫情,想將她的害怕驅趕。
然而,現在的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坐在那裡,纖瘦的身姿單薄的要命,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
他多想擁她入懷!
給她安穩。
“都說禍害遺千年,像你這樣的大壞蛋,怎麼可能會死!”
宋凝腦海裡早已一片空白,怎麼想,就怎麼說了出來。
“嗯,我不會死,所以,你一定要等到別人來救你,明白嗎?”
“厲紹宸,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的生死與你何干!”
宋凝倔強的咬脣,眼淚卻是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
“凝兒,你抱抱我吧,抱抱我...。”
厲紹宸卑微乞憐,這一次,宋凝並沒有拒絕他,她擁緊他冰涼的身體,飽滿的胸腔佈滿了苦澀,兩具同是沒有溫度的身體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凝兒,給我唱首歌吧,好不好?”
厲紹宸低沉嘶啞的嗓音在宋凝懷中響起,十指緊扣的雙手越握越緊。
“你想聽什麼?”
她幽幽的問道,凝結在眼眶的水珠越積越多,抱着他的雙臂輕輕的顫抖着,指尖慌亂的摩擦着他的肩膀。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只要是你唱的都好,不過。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唱到我說停爲止。”
宋凝屏着呼吸擰着眉,並沒有回答他,月光蔓延過兩人身上,宋凝抱着他漸漸冰冷的身姿,緩緩的張開脣,唱道。
“只因當初遇見一瞬間,命運從此轉一圈,想去牽,感情線,偏偏天不隨人願,如果不是匆匆的離別,怎會拼命想再見。可一路太艱險,不巧我們都淪陷...。”
唱着唱着,宋凝幾經唱到哽咽,好多字幾乎是念出來的,唱的全都跑了調,一顆心緊緊的揉皺着。
懷中,厲紹宸漸漸貪戀的閉上了眼睛,渙散的瞳仁再也無法凝聚。
凝兒,對不起,終究還是沒辦法陪你到最後了。
厲紹宸哀傷的在心中?念。
十指緊扣的五指一鬆,宋凝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白皙冰冷的手下意識的拽緊他鬆開的五指糾纏,抱着他肩膀的手顫抖的迂迴着,淚水漸漸凝結在猩紅的眼眶,胸腔裡的空氣早已被抽的一乾二淨。
回憶如漲潮的潮水,瘋狂的席捲而來,腦海不斷回憶着兩人初識的情景,僅是一瞬間,像走馬觀花一樣的遊走在她心間。
淚水無聲的落下,宋凝紅着眼,梗着脖子,艱難的蠕動着脣瓣,喉頭一片酸澀,狠狠的深呼吸後,她才緊握着他的手,聲線存有哭腔的繼續唱道。
“漫長的夙念,迴盪在心間,像萬語千言不停催我賭上明天,多想念,多少年,你聽不見,多少次想要就此生無可戀,別糾結,多少恩,多少怨,纏繞多少遍,遇見你一刻才知初心不變...。”
“凝兒?凝兒?”
是誰在叫她?
“凝兒,我是祖母啊,凝兒...。”
祖母?
宋凝茫然的環顧四周,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周遭哪裡有祖母的身影。
還是,她已經死了?
“胤兒?凝兒怎麼還不醒?”
藿連妤眼見躺在病牀上的宋凝不斷的轉動着眼皮子就是不醒,心裡緊張的不行。
周遊各國回來的藿胤眉梢一挑,挺拔的身姿走近病牀,修長白皙的手查看了一下宋凝的瞳仁,隨後說道。
“她吃了我的藥,這是正常反應。”
他好不容易在別國找到她治療她體涼的藥,卻不料這小丫頭片子又給他受傷了。
只是,他檢查她身體的時候,居然有意外的發現,但願這一次,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宋凝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而這幾天一直是易北拓在她身邊照顧她。
後來她才知道她暈過去之後,是易北拓的人在半山腰上找到了她們,那時宋凝已經昏迷,而她距離被帶回米國已經是兩週之後的事情了。
“易北拓,謝謝你!”
宋凝感激的看着他,泛白的脣瓣看起來是那樣的脆弱,令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只是,自從她醒來到現在,她閉口不提厲紹宸的事情,好像過往的一切她都不記得了一樣。
易北拓邪魅的脣角一挑,嗔怪的伸手掛了下她的鼻子,惱怒的說道。
“謝什麼。”
宋凝下意識聳了聳鼻尖,滿是無奈。
話落的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宋凝無措的捏着衣角,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倒是易北拓不由側臉看着宋凝,終究嘆了口氣說道。
“你不想...。”
“易北拓,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
知道他的消息,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宋凝便下了逐客令,好像刻意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一樣。
意味深長的視線不由落在宋凝臉上,易北拓脫口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話落,易北拓便站起挺拔的身姿。長腿臨到門口的時候,宋凝突然跟着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繾綣的說道。
“其實,你不用一直來看我的。”
走至門口的腳步一頓,易北拓不由側過身,低垂下眼眸,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這是被髮感情牌了?”
他口吻藏有戲謔。
“對不起!”
宋凝愧疚的低下頭,或許,曾經何時,她確實想過想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不顧忌所有。
可有些事情已然在她心裡紮了根,發了芽。
她從來就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更何況事情走到這一步,這樣殘缺不全的她,真的不適合他,他應該有更好的女人相待。
可那個女人不是她!
易北拓並沒有說話,而是邁着筆挺的步伐走了出去,身後,宋凝無措的抿着脣,對着他的身影再一次歉意的說道。
“易北拓,對不起!”
時光被拉長,走出宋凝臥室的易北拓壓根就沒走遠,挺拔的身姿站在轉角,挺闊的脊背貼近牆邊,狹長的眸子落在門邊,脣角陡然落下一道嘲諷的彎弧。
早在他將宋凝帶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兩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日,山崖的半山腰上,找到他們的時候,宋凝暈倒在厲紹宸身上,當救援隊的人想將兩人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兩人的手十指緊扣在一起,任由他們怎麼分都分不開。
最後還是將兩人送到醫院,想盡了辦法纔將兩人緊握的雙手給鬆開的。
這樣的生死相許,哪裡是他可以插足的。
而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成全。
宋凝走了,這是易北拓幾天之後才知道的事情,她和藿胤告的別,就連藿連妤也沒說。
至於她去哪裡了,誰都不知道。
而她亦是沒問厲紹宸的生死!
其實,經過這麼多日子的相處,易北拓或許也是瞭解她一些的,恐怕是害怕離別的傷感吧,她從來就是一個柔情的人,卻又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
她倔強,隱忍,執拗,卻天真善良,或許,正是因爲這些才吸引他的吧。
她能想開,拋開這一切,去走走也是好的。
兩個月後!
“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
樑語柔眼見厲紹宸醒來,驚喜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抱着厲墨澤,哭的就像個孩子。
這三個月,厲紹宸就像要永遠沉睡下去一般的睡着,所幸,他終於醒了。
這孩子是真的受到了懲罰,當樑語柔聽聞消息趕到的時候,他幾乎一口氣都沒剩下。
如今,他現在能醒來,恐怕也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吧。
厲紹宸眉眼深邃的巡視着病牀的四周,然而病房內除了樑語柔和厲墨澤,並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她又怎麼會等他醒來。
厲紹宸在醫院住了很長的一段日子,然而這段日子裡,他終究沒有再見過她,而他亦是沒有問起。
如果,他帶給她的一直都是痛苦,那麼,他願意放手成全。
挺拔的身影背後,樑語柔心疼的看着日漸消瘦的厲紹宸,心裡難受的不行,關於當年的事情,樑語柔自然也是聽說了。
“你別難受了,是他的,終究是他的,希望這一次,可以磨平他的棱角,他的脾性是該收收了。”
厲墨澤揉着她的肩膀,安撫道。
“嗯。”
樑語柔難受的抿了抿脣,終究是嘆了口氣,爲兩人有緣無份而嘆息。
彼時,自兩人的身後,幾個身穿警服的人走到了厲紹宸的病房。
“請問,你是厲紹宸嗎?”
挺拔的身姿流溢的回過神,厲紹宸滄然的點點頭。
“你涉嫌故意殺人罪,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顧惜兒死了,是被活活折磨死的。現場悽慘的模樣一片狼藉,噁心的令人作嘔。
厲紹宸並沒有隱瞞,都如數招供了,由於厲家在米國的勢力,厲紹宸僅是被判了三年,可這樣的懲罰對於他來說太輕。
易北拓利用關係,將被判的三年變成緩刑,怎麼也不想讓他在牢裡安心度日。
直到後來,厲紹宸才知道宋凝走了,去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可只要厲紹宸知道,知道她去了哪裡。
去往美國的飛機上,厲紹宸心中忐忑不安,或許。他不該去找她,或許不該奢求她的原諒。
可如果存在於世間,他最終依舊熬不過內心的痛苦,只是想去見她一面,哪怕知道她健康就好。
更想奢求她的原諒,他們的路還很長,他亦是想要相扶相持。
是的,宋凝去了美國,那個他存活過的地方。
宋凝間接打聽到了宋西弦以前住過的房子,去過的地方,她沿着他的軌跡,如他一般的存活着。
她開始學素描,開始學人物畫像。她將他走過的路統統畫了下來。
去唯獨不敢畫他,也不敢畫宋宗清,和那個素未蒙面的母親,直至今日,宋凝都沒有去他們的墓碑前。
或許,在她心裡一直都不敢承認他們已經離去的事實吧。
聽藿連妤說,她將他們三人一同葬在了宮家專屬的地方,好讓他們一家團聚。
宋凝在宋西弦住過的地方安頓了下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跟着她,可她一回頭,又什麼都沒有。
奇怪的很。
那日素描課結束,她剛走出學校門口。就被一位同班的男同學給攔了下來。
“那個,宋凝同學,請等一下!”
視野內,一位文質彬彬的男同學邁着大步朝她走來,宋凝疑惑的蹙了蹙眉,記憶裡,她似乎和他沒什麼交集吧。
不過宋凝上的是大學,好像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還是真正的學生。
“請問,有事嗎?”
聞言,男同學害羞的抿脣問道。
“請問宋同學,你有男朋友了嗎?”
話落,臉直接紅了一片,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一樣,這樣的一幕,不由令她想到了易北拓,那個溫暖了她心的男人。
她終究是虧欠了他。
可是他的問題?
宋凝尷尬的想要拒絕。
“她已經有老公了!”
驀然,一道宛如大提琴尾音般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宋凝身後響起。
呼吸微微一滯,熟悉的語調不禁令宋凝心神一愣,纖瘦的身姿忍不住僵的筆直,怎麼也不敢相信聲音的來源。
是他嗎?
“宋同學,他說的是真的嗎?”
男同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凝。
不等發愣的宋凝回答,一道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直步走向兩人,肩膀一重,宋凝單薄的身姿驀然擁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我就是他老公!”
男同學聞言,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說了對不起便離開了。
一時間,空曠的學校門口就剩下了兩人。
視野內的小女人似乎又清瘦了不少,面容越發的精緻,聽聞藿胤將她的體涼症給治好了,入手的肩膀確實有了溫度。
又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呢,三個月不止了吧。
宋凝並沒有看他,清瘦的身姿微微一側,便將來人的手將肩膀上挪了下來,她自顧自的走回家,也不管跟在她身後的男人。
直到宋凝走到家門口,那個男人卻還一直跟着她,大有一副他也要進去的模樣。
宋凝躊躇在原地,拿鑰匙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請我去坐坐麼?”
他溫柔的說道,挺拔的身影落在她腳邊,宋凝低垂着眼眸,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凝兒...。”
他的這一聲凝兒叫的百轉千回,宋凝是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在美國相遇,她從米國悄悄的離開,是真的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無論生死。
如今,他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宋凝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心裡亂成一團亂麻。
半山腰上的一幕幕驟然落入腦海,她以爲自己早就釋然了,可頻臨他死亡的時候,她還是哽咽的不成樣子。
所以,她只想悄悄離開,好好的想想清楚,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彼時,站在一旁的男人試圖走近她,長臂一伸想要抱她,呼吸一滯,宋凝微微的躲開,轉身便將大門打開,又快速的想要關上。
驀然,他一手撐着大門,一手握着門沿,任憑宋凝怎麼用力都關不上門,氣的宋凝摔門就走,遂然大步走到房間,啪的一聲直接將房門關上。
也將那個男人給關到了房門外。
隔了很久宋凝實在是餓的不行,便悄悄的走到門口,倒是沒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躊躇了一會,宋凝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視野內並沒有男人的身影。
走了?
宋凝疑惑的邁步走到客廳,越過一段距離,餐廳的廚房內,一道挺拔的身影在廚房裡忙碌着。
這時,宋凝纔看清他,挺闊的身姿似乎又瘦削了不少。
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反而顯得有些陰鸞和妖冶,可哪怕如此,依舊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和卓然,好似無論他變得怎麼樣,都是一樣的耀眼熠熠。
油?色的燈光從他頭頂傾斜下來,好似爲他渡上了一層光暈,驀然,他轉過頭,英挺的面容五官更加立體,深邃的?眸少了往日的冷漠,多了百般的柔情,連眉梢都潛藏着溫柔。
眼前的那個男人還是厲紹宸嗎?
“餓了吧,來,吃飯!”
厲紹宸溫潤如玉的將飯菜端到餐廳上,寵溺的喚她。
宋凝蹙了蹙眉,終究還是走了過去,厲紹宸給她盛了一碗湯,又盛了一碗飯,又將筷子給她擺好,模樣周到。
吃過晚飯,厲紹宸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宋凝不由撇撇嘴,幾個小時下來的第一句話便問道。
“你什麼時候離開?”
謝謝喵小戀的打賞,祝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