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遲那時快,宋西弦神色凝重的緊蹙着眉宇,連忙一腳踩住剎車,在人影幾乎滾到車軲轆底下的時候,眼疾手快避開人影打轉手中的方向盤,將轎車往一旁的護欄驅使過去。
降速已經來不及,眼見車子就要撞上一旁的護欄,宋西弦想都沒想連忙將所有的着力點都放在駕駛座的方向。
坐在副駕駛座的夏爾若見狀,不由驚詫的倒吸一口冷氣,心急火燎的伸手想去扒他的方向盤。
哪知,此時宋西弦已經鬆開手中的方向盤,張開雙臂抱緊她纖瘦的身軀壓向一旁,將她牢牢的護在懷裡。
夏爾若震驚的瞪大雙眸,滿眼的不可思議,鼻尖陡然起了一層酸意,她瞪着熱淚盈眶的眼眸,從他懷中仰起臉,凝視着他剛毅英挺的面容和平緩的下巴,雙手情不自禁的抱緊他瘦勁的腰,心中頓時流淌過一絲暖流,無限的感動在心底滋生。
彼時,轎車已然快要撞上護欄,夏爾若下意識驚恐的閉上眼眸,視死如歸的將臉埋在他胸口。
“嘭——。”
車子快速的撞在護欄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車頂蓋直接被撞的翹了起來,濃郁的煙霧跟着從頭頂冒出。
車內抱在一起的兩人耐不住這股衝擊力,驟然一起往前衝去,宋西弦心神一怔,更加擁緊懷中的夏爾若,以免她受到什麼傷害。
“嗯——。”
宋西弦擰着眉吃痛的悶哼一聲,整個人從駕駛座上彈起,直接往擋風玻璃衝去,側着的身體劇烈的撞在方向盤上,腦袋重重的磕在擋風玻璃上,駕駛座上氣囊第一時間彈了出來,挺拔的身影又被重重的彈回駕駛座位上。
腰側傳來的劇烈疼痛,疼的宋西弦直揪眉頭,磕在擋風玻璃上的腦袋,更是一陣暈眩,眼睛都跟着冒金星。
待車子停頓下來的時候,宋西弦深褶着眉心,連忙鬆開懷中的人兒,隱忍着渾身的痛意,他慘白着一張臉。吃力的問道。
“爾若,你沒事吧。”
縱然被宋西弦護在懷裡,夏爾若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撞擊,可眼下根本不是關心自己的時候。
她心急如焚的從他懷中仰起頭來,劫後餘生的看着一臉蒼白的宋西弦,呼吸都跟着滯了滯,眼淚瞬間就跟着流了下來。
她大驚失色的反手握住他的胳膊,聲淚俱下的哭着問道。
“西弦,你沒事吧?你要不要緊?”
由於她的力道,宋西弦痛苦不堪的悶哼了一聲,卻還是卷着眉心搖了搖頭,他實在被氣囊夾的快要窒息了,他吃痛的緊抿着脣,對一旁的夏爾若說道。
“你快去,快去看看小喬。快去!”
“那你呢?我先把你扶出去。”
夏爾若紅着眼立馬反應過來。
“別管我,你快去,快去。”
宋西弦蹙着濃眉堅持的說道,一手用力的推了推她。
夏爾若見狀手足無措的點點頭,隱忍着撞擊帶來的刺痛,連忙轉過身,一手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卻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宋西弦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慘白着一張臉抱以微笑,示意她快去。
夏爾若隱忍着淚意,隨後頭也不回的朝宋喬那邊跑了過去。
等夏爾若走後,宋西弦痛苦的緊皺着眉頭,眼眸因痛眯成一條線,可一想到宋喬還躺在地上,他咬着牙抱着受傷的胳膊,挺拔的身姿掙扎着摩擦過氣囊,精疲力竭的伸手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跟着走了出去。
當夏爾若看到一張幾乎毀了容的臉時,不由吃驚的下意識伸手捂住嘴巴,美眸順勢瞪的很大,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宋喬。
眼見她毫無聲息的躺在地上,雙眸緊緊的閉着,她的額頭被撞的又紅又腫,已然高高的聳了起來,臉頰摩擦過地面,顯然也是不好看了。
烏?的長髮凌亂的搭在腦袋上,有些地方似乎被用力撕扯過,露出一個個血窟窿,不斷的涌出鮮紅的血液。斑駁了那張精緻的臉和雪白的婚紗。
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部都是擦傷,露出一條條猙獰的血痕,顯然是從車子滾落到地面上所致。
“小喬。”
夏爾若不可置信的連忙跑到她身邊蹲了下來,將她從地上抱到了腿上,縱然她不想宋喬回去破壞婚禮。
可厲紹宸實在太狠了,居然把宋喬傷成這個樣子,再怎麼說,她也是宋西弦最疼愛的妹妹,宋家唯一珍愛的女兒,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宋西弦抱着胳膊趕過來看到這樣的宋喬時,也不由愣在了原地,更是吃驚的說不出話來,綁架她的人到底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把她打成這幅模樣。
因爲出了事故,已經開始有人打電話報警。後面的車輛也被迫停了下來。
少頃,宋西弦也顧念不了許多,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宋喬跟前,將她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正準備往醫院跑。
夏爾若見狀立馬拉住宋西弦的手,擔憂的說道。
“不要,你自己也受傷了,我們等救護車吧,你要這樣抱她過去,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沒事!”
宋西弦堅韌的搖了搖頭,他一定不能讓宋喬有事,宋喬是他們的媽媽用生命換來的,比什麼都珍貴了,他決不能讓她出事。
宋西弦抿着脣不由分說的將昏迷的人兒抱了起來,可他傷的真的太重,抱宋喬抱起來時,挺拔的身姿禁不住的跟着趔趄的一步。
夏爾若見狀連忙心驚膽戰的扶住宋西弦的胳膊,支撐住他的身體,心裡擔心的不得了,剛剛的撞擊對他造成的傷害肯定不小,她不由緊張的喚道。
“西弦!”
“沒事,我沒事!”
宋西弦凝着眉緩了一口氣,一臉的疲憊,英挺的面容愈發的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看到夏爾若眼淚直流。
彼時,救護車已經趕了過來,醫生和護士第一時間擡着擔架走到宋西弦跟前,接過他懷中的宋喬,重力一輕,宋西弦不由重重的吐了口氣,神經都跟着鬆了鬆。
醫生眼見宋西弦也傷的不輕,連忙對他說道。
“先生,你趕緊跟我們上車,我看你傷的也挺重的。”
宋西弦筋疲力竭的朝醫生擺了擺手,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卻依舊示意道。
“我沒事,我不要緊,快救我妹妹。”
話落,他不顧醫生的阻攔,直接走到淚流滿臉亦是一臉蒼白的夏爾若身旁,喘了口氣說道。
“爾若,麻煩你跟着小喬去醫院。”
“那你呢?”
夏爾若下意識着急的反問,心中卻已經一片凜然,可她還是想問。
“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去了,小喬就拜託你了。”
不等夏爾若迴應,宋西弦急忙拖着疲憊的身姿,折過身步履蹣跚的往路邊走去,他邊走邊費力的伸手解開西服的鈕釦,一邊着急的擡起手臂看着手腕上的腕錶,英挺的側臉五官緊繃。
因爲他咬牙的動作,臉頰上的顳肌都凸了出來,顯然在承受着極大的痛楚,似乎連意識都是強撐着的。
“西弦,你要去哪裡啊?”
夏爾若忍不住哭着朝他的背影喊道,美眸氤氳着一層晶瑩,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爲什麼?
都到這個時候,爲什麼他心裡還想着她,他自己傷的這麼重。他怎麼能對自己的身體這樣不管不顧。
宋西弦置若罔聞的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也不知道是他沒聽見還是故意假裝聽不見,可夏爾若知道,他這是要去找宋凝啊。
“西弦!”
夏爾若冷不防緊張的追了上去,卻聽護士說道。
“病人家屬,快上車。”
等夏爾若回頭看去的時候,宋西弦已然坐上了一輛車,挺拔的身影頓時消失在她的視野內。
她不由蹙了蹙眉,最終還是上了救護車。
“給我看看你的手。”
厲紹宸故意錯開她的話,伸手就要去握她放在婚紗上,依舊源源不斷流着血的手。
宋凝怠倦的梗着脖子,慘白着一張臉,不着痕跡的將手放到背後,無形中對他充滿了抗拒,美眸更是警惕的看着他。
厲紹宸不悅的睨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抗拒什麼?
宋凝面無表情的抿着泛褶的白脣,睨見滿身狼狽的自己,和一大片血跡的婚紗時,泠然的說道。
“讓化妝師重新上妝,再重新拿套婚紗過來吧。”
話落,宋凝筋疲力盡輕微的喘着氣,執拗的拖着疲憊顫抖的身軀,蹣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睨見蹲在地上的厲紹宸時,禁不住冷笑起來。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還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做什麼?
他想看笑話是不是?
她是絕對不會讓他看笑話。
絕對不能!
厲紹宸略微蹙眉,手臂尷尬的杵在空中,深邃的瞳仁微微緊縮,下一秒,厲紹宸微勾着脣瓣,挽脣落下一道陰鸞的彎弧。
倏忽,他挺拔的身姿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優雅的抄入口袋,身形偉岸的站在她身後,對着她倔強固執的背影道。
“好!”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宋西弦並沒有在厲紹宸規定的時間內回來,宋凝也已經重新化好妝,換了一套全新的婚紗,模樣精緻而唯美,哪怕她眼底略顯疲憊之色,也依舊擋不住她美麗的容顏。
禮堂門口,宋宗清也調整好了情緒,宋凝提着婚紗抿着脣,鄭重的走到宋宗清身邊。
只是,她一側的手依舊緊握着,雖然手指上沒了血跡,她也沒有因此鬆開裡面的東西。
“爸!”
宋凝乖巧的喊了他一聲。
“委屈你了。”
宋宗清滄桑的說道,不禁有些眼含熱淚。
宋凝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抱以微笑,跟着伸手挽住宋宗清的臂彎,在他的帶領下,跨進禮堂的門檻,沿着冗長的紅地毯,在賓客眼神的簇擁中,穿着潔白的婚紗,拖着長長的婚紗拖尾,一步一步的走近站在舞臺上身姿欣長的厲紹宸。
舞臺一側,任墨予眼見穿着婚紗的宋凝一步一步走近厲紹宸,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越握越緊,手背上的青筋直凸,剛毅的面容一片的冷涔。
終於,他也感受到了她親眼見證他婚禮時的痛徹心扉,那就像是把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把他唯一能活命的氧氣罐扒掉,眼睜睜看着他死去的難受。
卻更像細針入肉廝磨,疼到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
當宋宗清將宋凝的手鄭重的放到厲紹宸掌心的時候,任墨予再也看不下去,直接邁開長腿走出了婚禮現場。
一旁的顧惜兒見狀,連忙小跑跟了上去。
“墨予,你等等我!”
任墨予仿若沒聽見一般的越走越快,腦海裡不斷浮現宋凝穿着婚紗的清雋面容,和剛纔在化妝間裡驚恐的神情,心中更是煩躁的不行。
舞臺上,宋宗清將宋凝挽在他臂彎裡的手鄭重的交到站在對面的厲紹宸掌心內時,不知怎麼的。他心中不由一陣難受,縱然宋凝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還是懇切的對厲紹宸說道。
“紹宸,小凝以後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受什麼委屈了。”
“是的,爸!”
厲紹宸謙卑有禮的點頭。
“小凝,爸爸祝你幸福!”
宋宗清真誠的說道。
這樣的情景,宋凝不由飽含熱淚,抿了抿脣哽咽的說道。
“謝謝你,爸!”
“恩。”
宋宗清滿意的伸手拍了拍兩人重疊在一起的手,不禁有些眼溼,也算老懷安慰了。
只是可憐他的喬兒了。
隨着司儀說婚禮開始,宋宗清已然背過偉岸的身影往舞臺下走去,厲紹宸紳士的握住宋凝的手,淺笑着將她牽到司儀的一旁,與他面對面站着。
不知怎麼的,宋凝忽然回頭朝宋宗清的背影望去,彼時,宋宗清也恰巧別過身來。
視線相對,宋宗清微笑的朝宋凝揮了揮手,示意她現在該是看新郎的時候。
宋凝暖心的轉過頭,美眸凝視着眼前這個即將要和她度過下半輩子的男人。
然而誰都不知道,這是她和宋宗清唯一有過的親密互動,事至很多年後,當她身邊再無一人可以托賴,每當夜深人靜她淚流滿面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她都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爺在可憐她。
纔在她這麼重要的日子,是由他牽着她的手進去的。
婚禮結束之後,厲紹宸一把攬住宋凝的肩膀。一手橫過她的腿彎直接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跨着有力的步伐朝酒店門口的?色轎車走去。
宋凝並沒有說話,任由他把她抱在懷中,白皙的雙臂下意識環住他的頸項來穩住自己。
隨後趕來的宋西弦剛趕到酒店門口,便看見身穿一身婚紗的宋凝被厲紹宸抱着上了門口的?色轎車。
他想上前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輛?色轎車駛出自己的視野內。
挺拔的身形禁不住輕微的搖晃了一下,慘白的面容眉心深深的卷在一起,深邃的凝着那輛離去的?色轎車,宋西弦的喉結很突出很清晰也很緩慢的滾動着,心中不由一陣悲痛。
驀地,一股腥甜猝不及防的從胸腔直衝喉頭,下一秒,一口鮮血驟然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許是再也捺不住身上的傷,眼皮一磕,挺拔的身姿轟然朝地上栽了下去。
婚車內,身着一身婚紗的宋凝依舊被厲紹宸橫抱在懷中,蒼勁有力的雙臂一手橫在她肩膀位置,一手攬住她纖瘦的腰際,讓她穩穩的坐在他腿上。
車子開得非常的平穩,坐在厲紹宸身上的宋凝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本身就有些壓抑的車廂,因爲他曖昧的舉動氣壓愣是低了幾分,空氣也驟然變得稀薄,無形中的壓抑幾乎令宋凝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尷尬的抿了抿脣,不由開口說道。
“你放我下來!”
“就坐這。”
厲紹宸掀起性感的薄脣,面不改色的說道,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胸口微微一滯,聽到他說的話後,宋凝驚詫的下意識轉過臉,美眸置滿了不可信。
哪知她一轉頭。便對上他如同旋渦一般犀利深邃卻又異常好看的眼眸,一雙足夠讓女人窒息和沉淪的眼眸。
而兩人此時的距離近的幾乎鼻尖貼着鼻尖,落於她眼底的便是厲紹宸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的面容。
縱然宋凝坐在他腿上,然而,厲紹宸挺拔的身姿依舊比她高了些許。
他低垂着狹長的眼眸,饒有興趣的落在宋凝略顯紅暈而細嫩的臉上,然而,太過漆?禁。欲的眼眸中透着太多的睿智和深不可測,似笑非笑的俊臉,令人無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的呼吸一次一次的落下,從清淡到濃烈,就像醞釀多年的美酒那麼讓人心醉,他們的氣息瞬間糾纏在一塊,連她吐吶時都似乎帶上了他身上淡淡的青檸的味道。
薄如蟬翼的睫毛不知所措的撲閃着,胸腔裡的呼吸都跟着滯了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不由令宋凝驟然捲起眉心,粉嫩的面容微微發紅,她輕咬着脣瓣,不着痕跡的退開了一些距離。
哪知,她還來不及退開一些,覆在她腰間的手強勢的一提,宋凝整個人都往裡紹宸身上撲去。
錯愕中,兩人的脣瓣毫無預警的緊貼在一起,宋凝的雙手猝不及防的抱住他瘦勁的腰,美眸瞬間匪夷所思的瞪大,根本沒想到會這樣。
厲紹宸順勢邪魅的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卻只是淺嘗即止,在宋凝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已經鬆開她的腰,略大薄繭的大手曲着食指迂迴在她嫣紅的脣瓣上,魅惑般的勾起脣角。
“厲太太,你要儘早適應我們這麼親暱的舉動,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夜!”
厲紹宸暗有所指的開口,話語裡的意思非常的明白,也間接告訴宋凝他們往後的親密根本不止這些。
宋凝深卷着眉心,被突然起來的吻嚇了一跳,卻在聽到他的話後,臉上不由抹上一片紅襯,連同耳根子都有些發紅,顯然是沒適應他們之間的親密。
縱然宋凝談了三年的戀愛,可關於那些方面,她完全空白的像一張潔白乾淨的白紙。
在她被迫答應嫁給他的時候,她顯然是沒想起這些。如今,他這麼明顯的暗示,宋凝定然是想了起來。
可他們根本不喜歡對方,不是麼?
宋凝抗拒的伸手拿開厲紹宸放在她脣瓣的手指,纔開口說道。
“我們並不相愛。”
“我們是夫妻!”
厲紹宸好意提醒道。
一時間,宋凝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反駁他,他說的沒錯,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的關係了,可他們根本不相愛,難道他們要在這段沒有愛情的關係裡永遠糾纏嗎?
或許,他們可以是名義上的。
“厲紹宸,不如我們...。”
“做人要懂得知足,拿捏分寸,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幸運的,你要知道禾城有多少名媛貴族的小姐想坐上你這個位置,可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宋凝,給我把厲太太的位置坐穩了。”
宛如大提琴尾音般的嗓音帶着天生感性的沙啞和磁性,他的語調並不急,甚至說的很隨意慵懶,可話語中透出來的震懾力卻是不怒自威的,微抿的嘴角流轉出鋒利的弧度。
這算是一種警告麼?
警告她不要胡思亂想,乖乖就範嗎?
宋凝並沒有在開口說話,像厲紹宸這般城府極深又睿智的男人,恐怕她再怎麼說也是說不過他的。
早在宋凝剛認識他的時候,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非常的危險,不是麼?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然而最終,她還是沒有躲過。
甚至她還成爲了他的妻子,真是戲劇性的變化。
宋凝悵然的嘆了口氣。也懶得和他糾纏,美眸越過車窗,視線落在不斷倒退的樹木和店面時,恍然想起沈芯還在醫院等她回去呢。
她答應過她,等事情一結束,她就會回去陪她的,此時,宋凝才明白,厲紹宸爲什麼非要讓安塵奕將她帶到婚禮現場了。
事情演變成這樣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可不管怎麼樣,她必須要回去陪她,沈芯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她。
“厲紹宸,小芯還在醫院,你把我送回醫院去。”
宋凝不由對他說道。
聞言,厲紹宸英挺的眉宇不悅的一皺。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起,跟着脣角一挑,冷涔的反問。
“你覺得可能?”
“她需要我。”
宋凝着急的說道,唯恐他會不同意她回去照顧沈芯的事情。
哪知,厲紹宸邪魅的勾起脣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說道。
“我也需要你!”
“你,你怎麼胡攪蠻纏的,還講不講理了。”
宋凝震驚的擰着眉,有些生氣的說道,粉嫩的面容猝不及防的又紅了起來,卻又恨透了他的霸道專制,從她和他認識他就這樣。
這人什麼毛病?
就算結婚了,她也有人身自由的權利吧。
“你停車,我要下車!”
宋凝掙扎着從厲紹宸懷中下來。
“宋凝,別考驗我的耐心。”
厲紹宸陰沉着臉。扣緊她纖瘦的腰身,冷漠的說道。
“厲紹宸,你也別逼我,就算我和你結婚了,我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宋凝直接惱怒的反脣相譏,美眸充滿了執拗,這件事情她絕不妥協。
“沈芯那邊我會安排好,作爲一個妻子,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照顧好你的丈夫,並且,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一天,你確定要丟下你的丈夫去照顧你的閨蜜?宋凝,我該說你心大好,還是沒腦子好。”
厲紹宸毫不客氣的罵道,深邃的眼眸佈滿了陰鸞之色。
“厲紹宸。她現在病了,她需要我,她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夠了,宋凝,你信不信,就算你現在下了車也未必能見到她,你有這個閒工夫想其它的東西,不如想想晚上該怎麼伺候我。”
厲紹宸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鎮定自若的模樣完全跟一個僞君子一樣,宋凝壓根就沒想到,他會這麼堂而皇之的把話說出來。
一時間,宋凝簡直震驚的不行,半響都沒反應過來,一張臉又紅又白,攥緊掌心裡的東西更是嵌進了幾分,等宋凝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在民政局門口了。
等手續辦完出來,宋凝又想和他說這件事情,厲紹宸卻一言不發的將她帶上車,直奔機場。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眼見車子似乎開到了機場,宋凝不由奇怪的反問。
婚車穩穩一停,厲紹宸二話不說直接抱着身穿婚紗的宋凝一腳跨出轎車,直奔機場大廳,因爲沒換衣服,沿途的一路,兩人幾乎成爲了全場的全部焦點。
最令她尷尬的事,厲紹宸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抱着她,那模樣分明像兩個人在逃婚了一樣。
“喂,厲紹宸,你要帶我去哪裡?”
宋凝禁不住旁人的視線,直接面紅耳赤的將頭埋在他胸膛口,又忍不住氣憤的問道。
厲紹宸邪魅的脣角一挑,道。
“度蜜月!”
這邊,安塵奕將酒店所有賓客送走的時候,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因爲兩位主角都不在,他就成爲了現場壓軸的。
厲紹宸臨走的時候,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打理,務必讓他照顧好全場所有的賓客。
因爲安塵奕是厲紹宸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身邊的大紅人,因爲主人家不在,商場上的賓客幾乎全部都輪着來敬他,仿若他纔是今天的主角一般。
待他送完最後一輪賓客離開的時候,安塵奕醉眼朦朧的坐在酒店的大廳裡休息,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混混沌沌的。
彼時,酒店的一旁,慕檸悠微笑和兩位客戶從包廂出來,待她將客戶送出酒店門口的時候,眼眸不經意一撇,儼然看見落坐在一旁休息區內的安塵奕。
挺秀的眉宇微不可擦的輕皺了一下,遂然踩着細跟的涼鞋走到安塵奕身邊,只是,不等她走近他,自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酒氣濃郁的撲面而來。
慕檸悠下意識聳了下挺巧的鼻子,瞧他這幅模樣顯然是喝了不少酒,她皺褶眉不由擔心的問道。
“安助理?你沒事吧?”
坐在沙發上的安塵奕醉眼惺忪擡了下眼皮,待他看清來人的時候,他扯了下嘴角,疲憊的朝她擺了擺手。
“慕經理,是你啊,我...沒事。”
目光所及處,安塵奕五官分明的臉上呈現着一副醉態,眼見他這幅模樣,慕檸悠還是不放心的反問。
“你真的沒事?”
“嗯。”
安塵奕疲倦的微磕着眼皮,似乎是在假寐,嗯字好似是從喉嚨裡哼出來的。
眼見他這幅醉醺醺的模樣,身邊又沒有人照顧,慕檸悠自然也不放心離開,她便試探性開口問道。
“不如,我帶你上去休息?”
聞言,安塵奕微磕的眼眸微微一擡,眸低一片醉後的猩紅,顯然是真的累了,他不由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建議。
“那我扶你。”
得到他的同意,慕檸悠連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將他挺拔的身姿從沙發上扶了起來。
他的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大半個身體幾乎都傾靠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男人身體特別的重。
慕檸悠小小的身板差點就扶不動他,而身邊的男人似乎醉的很厲害,步履蹣跚走路都不穩,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慕檸悠吃力的抿着脣,雙手抱着他的腰將他帶進原本給客戶準備休息的房間內。
門一開,眼見他欣長的身姿往前衝去,慕檸悠嚇得連忙用力的抱住他,小聲驚呼道。
“安助理,你慢點。”
“嗯嗯。”
安塵奕含糊的應聲。
慕檸悠擰着眉,一邊扶着他進房間,一邊勾着腳將房間的門關上。
哪知,安塵奕挺拔的身姿一下就靠在門後的牆壁上,慕檸悠本身扶着他就脫了力,纖瘦的身體本能的跟着他的腳步往一旁倒去,直接撲到了他懷中。
“嗯。”
安塵奕微磕着眼皮,悶哼了一聲。
“安助理,你沒事吧。”
眼見他哼了一聲,慕檸悠連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不由擔心的問道。
聞言,安塵奕忽然睜開眼眸,深邃的視線跌入一雙溫柔的眼眸中,屬於女人身上獨有的清香一絲不落的落入他鼻尖。
胸口一滯,小腹驟然一陣緊縮,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纖細的腰,反身將她桎梏在牆角。
在慕檸悠愕然的眼眸中,一把拉下束縛她?色長髮的髮卡,和遮擋在她臉上的?色鏡框,美麗的臉龐頓時落在安塵奕眼底。
修長的十指納入她的髮絲,猝然俯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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