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幫人就是駐在這間院子裡的了,我倆看着他們魚貫而入然後低着頭往門口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聽一聲:“站住!”,我倆只得站住腳。
我擡起頭,眼睛卻四處逡巡,藉着昏暗的夜光我仔細觀察着他們的站位,心裡設想動起手來先向哪裡出手,從哪裡退出戰團。那個什長說:“你們倆是哪部分的?來這兒幹什麼?”
我趕緊答道:“我倆走錯路了。”
“放屁!走錯了也應該是瞎繞,跑到院子裡幹什麼?”聽他這麼一說,我提着刀的左手暗暗用力,左手大拇指架在護手上使勁往上推,同時右手虛握準備拔刀動手。誰知他話鋒一轉,“分明就是怕死躲在這裡晾清閒呢!告訴你倆,現在城裡戰事快結束了,大部分人都可以撤回去休息,你們也趕緊走吧!今天我心情不錯,放你們一馬!”
“多謝什長。”我倆滿口應着,準備跑到門口。
忽然聽到這幫齊兵裡邊有人說道:“什長,你看他褲子。”
“站住!”這狗ri的什長又把我們叫住了,我心裡盤算着褲子也換了啊,應該沒有破綻。“說實話,你倆剛纔幹嘛着?這大個頭又高又壯,有力不?”
孃的,我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我這套衣服的原主人臨死之前尿了一褲子,我換上之後嫌溼褲子貼身,腰帶沒勒緊,綁腿也沒扎。開始還沒事,可我跑了半夜褲子慢慢幹了,別人一看就顯得鬆鬆垮垮,好似剛穿上。聽什長這話的意思,好像我和孤煞鐵鷹剛做完那事一樣,把這什長剁碎了喂狗的心思都有了。
其實男男之事這種東西在兵營裡不是什麼秘密,一羣大老爺們兒在一起朝夕相處誰都有yu求不滿的時候,可家裡的娘們兒解不了近渴,自己那點餉銀又不夠逛窯子的,於是有些人就無所謂了。一般被幹的都是新兵或者白淨、細皮嫩肉的,甚至不受大家待見的另類也會慘遭毒手。有人能被這種事情活活逼瘋。本人雖然是個丘八,卻比很多人都白淨些,兩個人獨處一院被撞見,再加上孤煞那鐵塔般的身形,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是“施暴者”。
孤煞鐵鷹在旁邊不說話,裝無辜。我看着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暗虧吃的啊!”我心裡暗歎。
更過分的在後邊,什長叫住我們之後,指着我說道:“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腚眼。”引起身邊人的鬨笑聲。
“這不好吧?”我一步步往後挪。
“讓你脫,你就脫!哪兒這麼多廢話!”我不理,還是往後挪。
“我告訴你啊,現在各部都在覈對參戰人數,就是抓你們這種趁夜躲清閒的人。你們要是陣亡了家裡還能領到糧食,要是被抓住了不但活剝你們一層皮,家裡人還得連坐,你想想清楚!今天你要是把褲子脫了,我就和你們什長擔保,你晚上掉隊一直跟着我們走的。如果不脫,哼!”我還是往門口退。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上人給我按倒扒了!”幾個人衝我跑過來,我轉身飛奔到門口雙手一張扶住兩扇門使勁往裡一合,“嘣!”門關上了。我抽出刀向前虛劈了一下,把快要抓住我的人逼退。側面一個人飛快向我抓去,我已經沒有工夫再做動作阻攔了。誰知就在他要得逞的時候,卻向後飛去。之間孤煞鐵鷹像提小雞子一樣把他扔飛。
弓弩聲連續想起,站在原地沒動的齊人瞬間被she成了刺蝟。我趁着孤煞加入戰團所引發的須臾間的驚恐轉身拿刀砍向了離我最近的一個,他正面迎敵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勉強側身格擋卻空門大開,我就勢一腳踹飛他,“去你大爺的!”。
三間房屋涌出了我們的人,倖存的幾個齊兵看着局面危險全都跪在地上求饒。我仍然不解氣,挨個上去扇大嘴巴,“扒我褲子是嗎?還扒不扒?扒不扒?……”孤煞上前拉住我說:“打夠了吧?在那邊不讓打俘虜,在這邊抽個沒完。”
“真他孃的可氣,看看那個什長還活着沒有,要是喘氣呢給我補幾刀!呸!”說罷把口水啐到了一個人的臉上。
我和孤煞往回走,忽覺背後有動作。“小心!”幾乎所有人脫口而出。一個跪在地上的齊國士兵撿起刀朝我扎過來。我此時連規避動作都做不了,他一團黑影從背後撲向我,我連他襲擊的方向都無法判斷。就感覺身邊傳來一股大力,“閃開!”孤煞鐵鷹一把推開我。
我摔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刀從後邊扎進了孤煞的身體,我看到孤煞身前的甲衣向前一鼓,不好刀難道扎進身體了?齊國的甲衣不會這麼不結實吧?可是我來不及多想,起身撞向了襲擊者。我掐着他的脖子往下壓就勢騎在了他身上。
眼角感覺有東西在動,我擡頭一看剛纔跪着的幾個人全都起身向我撲來。這時候耳邊生風,一個器物從我身邊飛了過去砸到了其中的一個人身上,那個人立刻倒地沒有了聲響。牟利鳴的聲音響起:“都他娘跪好了,再起身廢了你們!”我看着他們身形一遲疑,接着就感覺天旋地轉。
那個人趁我分神的時候全身用力把我壓到了身下,我對着他的喉結使勁給了一拳。他脖子一疼全身發鬆,我就勢又騎在他身上。他也照例對着我喉結來一拳,可惜我不傻,全身往上一擡,他就夠不到了。可我只防着上身沒看着下身,他擡膝一磕把我頂到一邊然後又壓回來。我使勁全身力氣再次壓到他身上,就感覺雙手一輕,那個人的頭在地上撞出來了一個洞。
就聽下邊有人喊道:“娘哎,怎麼還有腦袋?”
我使勁卡着那個人的脖子往窟窿裡壓,這時憑空出來一隻腳踩在了那個人的臉上,腳主人還說話了,“大人,我來。”
我卻喊道:“趕緊走開!”這洞怎麼能承受住三個人的重量呢?話音未落,“哄”的一聲地上裂開了一個大窟窿,足以讓兩人同時出入的大窟窿!我感覺身形頓時有下墜的趨勢,馬上轉身扒着那個齊國兵的腿往後爬,洞口的邊緣一直到我腰部,我費力爬了幾步沒有掉下去。
回頭一看,那兩個人早就沒影了。我接過別人打着的火捻子,扔了下去,問道:“能看見嗎?”
下邊人回:“哪個缺德玩意兒扔的火捻子?燒到頭髮了。”
我說道:“我是怕你們看不見,需要我們幫忙嘛?”
“少廢話,對口令。”
“沒有菜。需不需要幫忙?”
“需要,你們把洞口這幾個人全弄上去,我們這裡小挪不開身。好傢伙,天上下來那倆人把我們這邊三個都給壓躺下了。”
“來倆人把他們弄上來。”我指揮着旁邊人。
“祖聰。”牟利鳴說,“大個頭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