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騙了?怎麼會!”
“賑災糧款不夠可以再行調度,用的都是設在各地的糧倉。就算需要多徵繳桃花源的糧款朝廷也會自有命令,怎麼會什麼命令也沒有就讓他私扣軍糧呢?說到代地災情,我聽說有人在那裡哄擡糧價,從中謀取暴利發國難財,我看他沒準是要把糧食倒到那裡去賣吧?”
我一拍腦門,“對呀!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些呢?這個老匹夫,敢耍老子。”說罷,起身我就往外走。“軍師”叫住我說:“大人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我要找那個矮冬瓜問問清楚。”
“這事不要着急,你這不是晚上去赴宴嗎。咱們從長計議。”
“您說怎麼辦?”
“這個呀,需如此如此。”
晚上,我應約赴宴。一進大堂就發現府尹坐在上位,看來“軍師”猜的沒錯,他們之間肯定有貓膩。我上前和府尹大人行了一禮,然後雙方坐定。菜相繼上齊了之後,知縣屋子裡的所有人全部都退了下去,並關上了門。府尹大人滿臉笑容一個勁的給我夾菜,我看向縣令。縣令也是笑容滿面,對我說道:“府尹大人這回是爲你親來的,我也就是個陪酒的,哈哈。”
我也不和他們廢話,索xìng就直接按照“軍師”教我說得辦,我開門見山,“多謝兩位大人如此重視我,這往代地運糧是等朝廷派人呢還是……”
府尹接過話題,“當然咱們自己的糧食要靠咱們自己來運,這還是要靠祖大人了。”
“這麼說,糧草由我來運?”
“如果祖大人願意親自出馬這樣最好。”
“可是我把糧食運到那裡交給誰呢?”
“知縣派到那裡的主簿會負責接收的,你只要把糧食運到那裡就可以了。”
我一聽這話,看來他是賣了不少次了,否則怎麼會有人在那裡長期駐紮呢。我馬上說:“那我得要朝廷給的公文。”
“這個交接是不需要公文的,只要交給縣裡的主簿就可以了。”
“這個我清楚,府尹大人您剛纔不是說要我運糧嗎?我運糧可以,您得讓我看看朝廷給得把軍糧運到代地的公文。”
“祖老弟!”知縣加重了語氣,“何必要這麼麻煩呢?”
“我不怕麻煩,走正規程序總是沒錯的。公文呢?”
知縣大人眯起了眼,眼光變得銳利起來,說道:“祖兄弟這是不信任我們啊。”
“不敢,不敢。我說了就圖一個踏實,我剛剛當官很多事情只能小心謹慎着來,也不是不信任您二位,您二位按理說是我的上級我不敢不信任。只不過我沒聽說過軍糧可以自己調運的,還是爲了四個字——保險起見。”
我認爲我這話說得相當給力,這等於把他們逼到了牆角了。這時,府尹緩緩地說:“知縣大人,給縣尉拿調糧公文來。”
“是。”公文?這真的有?怎麼可能嘛!
不一會兒,知縣就把公文拿出來遞給我看,只見上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紅sè的大印刻得明明白白。說實話我對公文上邊的字還有一半沒有認全呢,可是我能說我看不懂您幫我念念嗎?不可能,那也太露怯了,我畢竟是一縣的武官。
我只好裝模作樣地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還給了知縣。這頓飯吃得我是面紅耳赤的,怎麼會出現這個狀況還不得被嘲笑死。這以後怎麼和他們相處啊!要不我把官辭了?
這頓飯讓我無地自容,我感覺我很對不起他們兩個,人家是我的上級我怎麼好隨便懷疑什麼。再說要公文的時候咄咄逼人,這以後怎麼相處。我現在連辭官的念頭都有,省的以後因爲這件事情落下一個心結。但是這兩位大人大人有大量,不時地對我勸酒,並且對剛纔的事情閉口不談。
席間可以說是把酒言歡,對於這兩人的態度我深爲感動,我沒想到官員是這樣的有雅量,真不是普通人就能上當官的啊。我之前很少喝酒,唯一的一回暴飲還是在凌羽的婚禮上,當時我是洋相盡出。這次對於他們勸得酒我來者不拒,因爲你實在沒有理由給回絕。果不其然,我很快就醉了,之後的事情我是一點也不知道。
等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牀邊圍坐着幾個人,最先進入眼簾的就是虎子。別說別人,就是我猛地一看他都會被嚇了一跳。我趕緊把頭往裡挪挪,再一細看,“軍師”還有幾個人都在旁邊。我的頭還是暈暈乎乎的,吃力地說道:“什麼時辰了。”
虎子答道:“你已經睡了快一天了,現在都是晚上了。”
“哦。”我的大腦還處於短路的狀態,沒jīng力思考這一天的時間有多長。
虎子問道:“怎麼樣了啊?我們都等着結果呢。”
“先等等,給我杯茶。”我喝着熱茶靜了半天,趁頭腦稍微清醒的時候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娓娓道來。“軍師”聽我說完之後,還是習慣xìng的捋捋鬍子,說:“這不可能,我特意問了附近的縣的舊相識,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個命令。如果說有公文的話,肯定是要附近幾個縣都通知協助的。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碼事,這運糧的公文從何說起啊!”
“先生,您開什麼玩笑,附近這幾個縣要是都詢問一遍往返也要好幾天的時間,這段時間你怎麼來得及。”
“這個不難,我們走路不行可是總是會飛鴿傳書的啊。”
我說:“其他縣爲什麼沒有接到公文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公文白紙黑字擺在我眼前,我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再出什麼假。”其實從心裡我也不願意再費那個腦細胞去和真假公文較真,因爲已經反覆兩次了再這麼糾纏這件事我實在是和縣令大人沒法交代。
“公文的事情不可能是真的。”“軍師”還是肯定地說,“我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有蹊蹺。”
“哎呀!”我的頭本來就暈,這下頭疼yù裂,這個腐儒還沒完沒了了。我捂着頭說:“愛假不假,這事我也不管了。事事還不過三呢,前兩回人家都是心平氣和地向你解釋,再來一回還不得真急了眼?再說,那倆人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怎麼好一而再,再而三的。”
“假的真不了,我的確是沒有聽說過讓這裡剋扣軍糧運往代地的事情。”
“我說先生,您別忘了‘真的它也假不了’,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昨天的酒宴上弄得我是相當難堪,我當時辭官不幹的心思都有。這回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還不cāo這份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