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隱士笑着說道:“我什麼?洗滌天地嗎?”
“不會是你可以隨意的變幻時空吧?”
他看着我讚許的點點頭,說道:“以你的出身和能力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就是因爲你的聰明和時不時冒出來的鬼點子,這也是我看上你的原因。”
合着這麼多年的血白流了、傷白受了,聽着實在是太彆扭了。可是這麼一位人物在自己面前,我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意見。我問道:“您來找我什麼事?不會就爲了告訴我您的真身吧?”
“我今天過來時特意告訴你,你不久之後會有大劫。我想問你,如果給你重新來過的一次機會你會怎麼選擇?”
我聽出了沈先生的話中之意,雖然這些年見慣了生死,自己也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可是這個消息突然來到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支撐不住。我顫抖着左手指着東邊問道:“是在潼關這裡嗎?”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會……不會?”
“當然不會,這是天命我不會向外吐的。這些年我不斷變換時空,回到過以前,也看到過以後。突然發現人生就是一個大圓圈,當你從起點走回起點的時候,你的人生就結束了。很多人的圓圈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沒有放在相同的位置罷了。我自以爲從伏羲神卦中參透了天機,誰知各式各樣的人生纔是天機的演化,我從天機看到的世間萬物,又從世間萬物之中看到了天機的本質。我想,這條路已經走完了,沒有再輪迴的必要了。所以,我想廢掉我的所有,方法只有一個:幫助一個人回到過去,我的jīng神和魂魄也會隨之消亡。而現在,我願意讓那‘一個人’是你。”
我聽得血脈憤張,說不出是絕望還是希望,亦或者是悲憤還是興奮。我站起來跪倒在神秘隱士面前,說道:“如果您能再給我一個重生的機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攙起我說:“我可沒有說你會死啊,事在人爲,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
我說道:“不管怎麼說,我會全力以赴的。只不過有一點,如果上天真的要我度這個劫,麻煩您讓我回到我十幾歲去桃花源參軍的時候,我想好好反思當時的抉擇。如果回去是不是還會選擇這條路。”
神秘隱士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那要看你現在的想法了。因爲你回去的時候,是帶有現在的記憶不會消亡的。”
我沉思了半天,說道:“好吧先生,容我好好想想。”
正說着,下面有人稟告:“報祖將軍,歸德大將軍趙晨趙將軍來了。”
我把神秘隱士請到了屏風後邊,然後說道:“請趙將軍進來吧。”
趙晨昂首走進來,我行了個軍禮說道:“據末將所知,趙將軍在看長安的城防吧?怎麼也管到這裡了?”
“皇上手諭。”說罷他打開一份秘信。我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示,趙晨打開之後等了我一小會兒,看我沒有下跪的意思,尷尬的咳嗽了一下,然後唸到:“着歸德大將軍趙晨與撫軍中郎將祖聰率潼關守軍出城迎敵,不準龜縮不出。”念罷他把秘信給了我,要我驗證上邊的印記是否真假。
我一揚手說道:“還是趙將軍自己留着皇上的手諭吧。我這裡不用看。”新皇李煜每天只知縱舞享樂,連上朝都是敷衍而已,之前丟了東都洛陽他都不着急,宋兵一進千里他也不着急,何況現在?所有他下達的關於軍事的手諭都是他身邊那幫廢柴出的主意罷了。而且事實證明,他們越出主意,形勢就越不好。有時我都懷疑是不是趙匡胤把他們買通了,怎麼就這麼幫忙呢?
“你難道還想抗旨不成?”
“抗旨?連句‘奉天承運’都沒有,你告訴我這是旨意?皇帝不懂軍事,出城迎敵這樣的餿主意就是你們沒事給皇上亂灌輸的。等着吧,潼關丟了我看你怎麼辦。”
“祖聰,你不要含血噴人!皇上自有皇上的意思,豈是你我這樣的臣子能看透的?”
“‘紅rì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聖上的詞吧?靠這種通宵達旦的宴會來指點江山嗎?是在女人的肚皮上吧?!”
“祖聰,你信不信憑你剛纔的話我告你個誹謗聖上,把你抓起來?”
“哼,看來你比武后時期的那幫酷吏還要狠多了。抓吧,抓吧,丟潼關的罪責我擔待不起。在牢裡是個解脫。”
“嘿嘿,兄弟何必這樣呢?”趙晨立刻滿嘴笑容道:“剛纔哥哥的口氣重了,但是兄弟你不要再說類似的話了。很容易讓皇帝知道的。現在潼關外有十萬宋兵,由趙匡胤親自指揮。只要你我聯手把趙匡胤幹掉,我們就了不得了。起碼青史留名!”
我心說:“你做夢!”但是嘴上還是耐心地解釋道:“現在宋軍的戰力有目共睹,他們已經接連滅掉了三個政權了。現在敢直接攻唐就說明他們的底氣。我現在靠手裡這些兵能勉強守住潼關就算不錯了。現在還要出城迎敵?城外可是十萬宋軍,你告訴我,怎麼在十萬兵馬之中去他趙匡胤的首級呢?”
趙晨信心滿滿道:“我就覺得你太悲觀了。首先,我還帶來了兩萬人馬,現在東拼西湊可以湊成七萬人,留下一萬守城,另六萬和他們決戰,勝算很大啊。再說事在人爲,而且還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是不是還想奪回東都呢?”
“你怎麼知道?這正是皇上的心思。”
我聽了直翻白眼,說道:“你怎麼不想想當初洛陽怎麼丟得這麼快,如果我們真有能力打回去的話,當初怎麼能丟呢?我的意見還是依城堅守。”
趙晨臉sè突然玩味起來,說道:“祖老弟,你也知道我這個官職是怎麼混上去的。說實話我也不想來這裡分你的權,可是皇上的意思誰能改?我把話放在這裡,別讓潼關成了長平,你看着辦。”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你……”我站起來指着他的背影,在心裡問候了他全家好,趙晨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只要我能放下這些人,我就繼續和長安擰下去。那麼長安只有一種做法,就是把我調離潼關。這樣,軍隊還是會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出擊,可是趙晨都是三品的將軍別說上過戰場了,就是人都沒砍傷過,完全是靠着裙帶關係混上去的傀儡而已。
如果我走了,軍隊交給他……趙晨把結局說得很明白了,我是廉頗,而他是趙括。晚上我親自去請他到議會室,他笑着說:“我什麼也不懂,祖老弟看着辦吧。”他不插手最好,我硬着頭皮弄完了出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