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槐平時教徒弟都是在內院裡邊,除了緊急的事情之外是不允許任何不相干的人在場的。僕人在這個時候進來自己知道肯定有要緊事,但還是控制不住火氣。今天指導最小的徒弟武功,看到那套劍法被他練得亂七八糟,心中就怒從火起。
都已經教了七天了怎麼還是不會,當初教雲天的時候一遍就行了。想起自己的愛徒,不由得火上澆油,纔有了剛纔那一幕。貼身僕人跑過來,低聲說了一句:“國相來了。”
穆槐聽了,整了整衣冠,對着小徒弟說:“你向大師兄好好請教請教,那套小太祖先不教呢,你什麼時候把這套劍法練好,什麼時候再教新的。要是一個月之內再練不好,你就收拾收拾回學堂讀書吧,好好讀書,將來考取的功名也好。”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徒清,嘴裡“哼”了一聲,理也不理他揚長而去了。
也不知道師父走沒走遠,司徒清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敢擡頭。過了一會兒,有人攙他,他擡頭一看是大師兄。司徒清趁機向門口看了看,確定看不見師父了他纔敢起身。平時的好友鄭研跳過去給了他一拳說道:“你真是可以,沒看見今天師父心情不好,你還敢笑。”
“沒繃住嘛。孃的,看來我的桂花妹妹這段時間我是碰不着了。對了,是不是你這個混蛋給師父告的狀?”
“孫子告的狀!你的事我可一點沒說過。對了,你這段rì子要是不敢去了,我替你****怎麼樣啊?嘿嘿!”
“我就知道你沒按什麼好心。我告訴你,我可剛給她**沒多久,那點老江湖的招她一點都不會,只要你前戲做足點,保證她嬌喘連連,那害羞的樣子,哎呀別提……”
“行了!”大師兄看他倆當着這麼多師兄弟的面講那方面的事,實在是不像話。大師兄對着鄭研講:“你以爲他有事你就沒事了?那種地方以後少去。最近臨淄那幾個樓正鬧花柳病呢,你們小心別染上,到時候丟人現眼。”
大師兄揚起頭,對着院子裡邊的所有人說道:“還有,你們都聽好了!最近師父的火氣比較大,除了好好練功以外,旁的事能不做就不做,今天司徒清是第一個,第二個可就沒這麼好的下場了。”大師兄入門最早,年齡也最大,平時爲人也是憨厚老實,他一說話這些師弟們都點頭同意沒有敢反駁的。司徒清河鄭研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暗叫“可惜”。
再說穆槐走進自己居住的地方,鄧國相早已在裡邊坐好,面前經擺好了兩個盛滿茶水的茶碗。鄧國相等穆槐入座之後,給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端起茶碗自顧自的喝了一口問道:“怎麼樣了?”
穆槐說道:“已經說動了,黃口小兒毛都沒長全還不是說什麼是什麼。”
“也不能掉以輕心,他在桃花源縣當縣尉處理的幾個案子和對熊家的態度來看,他屬於少年老成的那種,這種人要是輕看了有可能讓咱們在yīn溝裡翻船。”
“當初從燕國找個蛀蟲可是你的意思,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你又這小心那小心的咱們的大計如何實現?”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小心爲上。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我當rì所有的話都是照你的意思來說的,能看出來說到了他的痛處。小孩子嘛,很容易被說動的。而且我留意了,我特意幾次點到熊家,而他只是關心能不能控制得住天威軍,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熊家和我們爲什麼還會有聯繫。”
“那這麼看,這個祖聰有點鬼聰明,但是到了大事上還要在練練啊。”
“我認爲應該抓緊了,現在獨孤一城死了有段時rì,可是燕國還是缺乏主心骨。我們必須要在他們找到新的依靠之前發兵滅燕,機不可失!”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問題我也這樣想過。燕國的兵力不如我們,要打敗他們很簡單。這幫大臣之所以投鼠忌器就是因爲孤獨一城的威力,現在獨孤一城死掉了,齊國有你保護,主戰派不用再害怕被暗殺,那麼只要主戰一佔上風出兵是早晚的事情。祖聰那邊在內部引起動亂,那燕國唾手可得。不過我更擔心的是滅燕之後的事情。”
穆槐聽了好似一下子觸動了心中的隱晦之地,他嘆了口氣說道:“雖然這件事我們是揹着齊王做的,但是我是衝着齊國的百年大計做的,沒有別的意思。再加上齊王對我有恩,我不能允許齊王換姓。”
“我也是爲齊國才這樣做的,況且最爲得意的兒子已經死了,我要那個位置有何用?”穆槐一聽國相的這句話,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我現在怕的是齊王早晚要知道的,就算最後滅燕成功,齊王肯定也會猜忌我們。到時候怎麼辦?你千萬不要對你的齊王如此放心,范蠡與文種的事情絕對會在我們身邊上演的。”
穆槐苦笑一下,說道:“你以爲我沒想過?等滅燕成功之後,我們可以攜大勝之威向齊王討要一塊封地,然後安心過rì子去。到時候名也有了,利也有了,我們想追求的都追求到了,趁早急流勇退。你說呢?”
一向認爲穆槐是粗人的鄧國相反倒被說得一愣,他沒有想到穆槐會想的這麼遠,也敢於這麼豁達。其實他指的並不是這件事。他說:“嗯,這是最好的結果。那祖聰呢?你想過嗎?”
這話把穆槐說沉默了,穆槐半天沒有說話。鄧國相接口道:“滅燕成功,那祖聰就是功臣一名。齊國就要確保他的安全,否則就會有人刁難我們,說我們是過河拆橋了。”
穆槐突然惡狠狠地說到:“那也要殺了他!否則我們的人白死了?我們顏面往哪兒放?”鄧國相聽得心頭一樂,他期盼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那好,等事成之後,我們再聯手殺了他。”
“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就爲我徒兒,我要把他慢慢折磨致死,還有他肯定知道獨孤一城的很多秘密,我要從他嘴裡撬出來。”
“哈哈!好,到時候要帶上我,我也要讓他嚐嚐求死不能的滋味。”
在焦急地等待數rì之後,薊都的來信終於到了。如此大的一張紙上只有四個大字——將計就計。御史大人激動地大力拍打着我的肩膀說道:“小子,就看你的了。”
又過了幾天,穆槐請我過去。這麼時候看着雙方都有股jīng氣神,穆槐問道:“賢侄,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希望你能與我聯手共創‘不世之功’。”
我拿起面前的茶碗,慢慢地喝了一口水,然後深吸一口氣,說道:“在下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