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yù以佛法普渡世人,左右常伴有靈獸黃羚供其驅使。後佛祖yù令法音宣流,變化所作迦陵頻伽,晝夜六時,出和雅音;其音演暢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聖道分,如是等法;其土衆生,聞是音已,皆悉唸佛、念法、念僧;也就是妙音鳥。佛祖不在四處遊歷,黃羚遂無用處。
只不過迦陵頻伽有壽命限制,每一千年就會死去一回,臨近死亡時進入狂喜狀態,在四周堆集易燃物,然後繞圈在極樂狀態中跳舞,吹奏各種樂曲;當吹奏到某支樂曲時,周圍立刻燃燒起來,它便從容地投入火中,在溫暖的灰燼中孕育出一個蛋,時機一到,便孵出一隻新的迦陵頻伽。從此,繼續以往的奇異生活,然後又燃爲灰燼,再度輪迴。
而迦陵頻伽在燃燒的時候,黃羚恰巧經過不慎踢翻了篝火,引燃了周圍大片草木。自己身上也被灼傷,身上形成了塊塊白sè斑點。佛祖爲懲罰黃羚的過失,就把它打入凡間受苦,因爲它身上帶着的塊塊白斑點宛若白sè梅花,所以人稱白花羚。過了無數年,迦陵頻伽也落入凡間,因其能叫出美妙動聽,抑揚頓挫的聲音,所以人稱妙音鳥。這也是爲什麼白花羚碰到妙音鳥之後就yù處之而後快。
花鈴王因其個體龐大成爲妙音鳥重點關照的目標,身上幾乎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我看着心生愧疚,先前不管什麼原因還曾那樣對待過它們。我問宋承天:“咱們有這麼多人,是不是上去幫把手?妙音鳥不管名字多好聽,傳說多美好,在我眼裡它就是實實在在的人間屠夫,沒有必要留着。”
宋承天點點頭,說道:“好吧。”
我丟下一句,“那這裡所有人都交給你了。”隨後不理他驚愕的眼神,雙腿輕夾馬腹,一馬當先衝到了前面。給我騎得這匹馬上有一個箭壺,裡邊插着將近二十多支箭,我張弓搭箭“嗖”地一下就shè掉了天上的一隻妙音鳥。
這個時候有幾隻妙音鳥正在着重攻擊一隻漸漸不支的白花羚,我對着那幾只白花羚就是一箭,結果一箭正中羚羊身上。白花羚猛地跳了一下就倒地不動了。完了,我打偏了,本來這隻羚羊目前還死不了,我這一下倒幫了妙音鳥的忙。我左右一看周圍的人都在死戰根本沒發現我,這下才放心。正琢磨這悄悄把上邊的箭拔下來的時候,剛纔那幾只妙音鳥衝我飛了過來。
我自己一人也對付不了這麼多妖鳥啊,心說這下完了。趕緊抓出一支箭來迅速搭上弓,對着衝過來的其中一隻就shè了一箭。可是妙音鳥速度太快,我又太緊張,一隻都沒有shè中。眼看就飛到眼前,我只能無力地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臉。
這幾個妖孽頓時啄傷了我的胳膊和脖子,疼,太他孃的疼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拽我的身子,並在我耳邊喊道:“你沒事吧?”
是虎子的聲音,我趕緊拿開護着頭的胳膊,只見虎子正掐着一隻鳥的脖子,它全力撲騰着翅膀一時間讓虎子很難下手。我抄起一支箭搭上弓對着鳥頭就是一下。虎子憤怒地說:“你個該死的王八蛋,這麼近就不怕傷到我?”
“這麼近才傷不到你呢,我的箭法好着呢。”
虎子詭異的一笑,說道:“那你說實話,剛纔shè了三見你shè下來幾隻?”
我臉一紅,“去去去,我那是還沒到百發百中的境界,起碼第一箭我就shè中了吧?”
“嘿嘿,沒瞧見。”
幾萬人的軍隊一參戰,局勢立馬一邊倒的清晰起來。妙音鳥一看局勢不對,yù展翅高飛逃離戰場。可是白花羚好像天生剋制妙音鳥一樣,無論多高,只要白花羚奮力一吐,就能中標。沾到口水的妙音鳥立刻像受傷一樣就從天上摔了下來。不過總是會有漏網之魚,有十幾只妙音鳥趁亂逃走飛向了遠方。
此時地上被豔麗的羽毛鋪滿,我說道:“別糟蹋了這幫畜生,先把它們的毛拔下來,有願意吃的就撿兩隻烤着吃,吃不了的全都刨個坑給埋了。”
軍中的大夫走到我面前說道:“祖大人,你受傷了。我先給你敷點藥止止血吧。”
“也好。”誰知這時發生了一件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白花羚在花羚王的帶領下全都像我們屈膝行禮,神麢村的村民也跪了下來。我顧不上讓別人醫治我,趕緊走到花羚王的身邊,試着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花羚王的頭。它順從地接受了,我想我們之間的恩怨總算是完結了。不管怎樣,我們之間只會剩下友誼。
送走白花羚和神麢村的村民之後,虎子遙望着遠去的隊伍恨恨地說道:“其實我想吃羚羊肉,鳥的我還真沒興趣。”
我說:“別瞎想了,吃了它們的肉,你就多了一個村子的敵人。”
虎子說道:“跟我說實話,你什麼時候會的shè箭啊?平心而論,你雖然比不上那幫弓箭手,起碼長槍隊出來的無人能及啊。”
“獨孤一城教的,他說練武要先shè箭。我學了很長時間呢。”慕少淵其實才是我shè箭的啓蒙老師,不過他在我心中是個永久的秘密了,我不想把這點回憶也和別人去分享。
“能找到這樣的師父真好。”虎子憧憬地說道。我聽他這話,心裡有種淡淡的憂傷,能讓慕少淵當我的shè箭師父,其實真好。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宋承天:“對了,現在和齊國的戰事進行的如何了?他們已經打到這裡了。薊都守得住嗎?”
宋承天微笑着說道:“放心好了,他們攻城略地的時候我們把主力都部署在兩翼,只能桃花源這裡出事之後,把他們徹底包在這裡。現在幾路兵馬把他們圍得死死的,就等他們最後昇天了。”接着宋仰天嘆了口氣說道,“又是一片血雨腥風了。”
平舒城外,田野將軍帶着人正在查看城外的部署情況,只見蒺蔾、鹿角圍着城池撒了好幾層。旁邊有個副將說道:“將軍,這樣設防城裡的兵馬無法隨時出戰,這無異於把自己困死在城中了。”
田野看了看這個副將,臉上努力沒有表現出厭惡感。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自信將領,一般自己的意見不希望也不需要別人提出不同的看法。這個副將是現任齊王的姑姑長樂公主的長子,叫做薛平書。以這個身份到軍中,他總是敢說話無顧忌,而且還總是當着別人的面去向田野進言,這樣的人讓胸懷不寬的田野很是不爽。
田野淡淡地反問道:“既然你如此大的能耐,爲何在文安敗得這麼狼狽?”隨後不管長樂公主兒子尷尬的臉sè,轉身走了。
此時平舒城遠處樹林裡驚奇羣羣飛鳥,田野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扭頭又看看那個副將,接着搖搖頭說:“該走的就是賴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