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蕊也沒避着何遠,就在客廳裡吹起了頭髮。
她動作幅度不小,不時拉起襯衫,露出平坦的小腹。
何遠看出來了,這個姑娘對他不反感。
或者說,對他應該還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何遠也挺喜歡這姑娘的,性格比較開朗,不遮遮掩掩的。
很多女生則是擺出一副冰山臉,好像誰接近她們就是要上她們似的。
何遠挺反感的。
更何況,田蕊是餘鵬程介紹的。
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特別靠譜的人,不會做這種事兒。
以前在成都的時候,餘鵬程那羣發小經常會在家裡聚餐。
男男女女都有。
大家喝多了就在屋子裡打個地鋪,也沒有什麼顧忌。
要換做是在北京,可能大家都直接打車回家,或者在附近開一個快捷酒店。
何遠雖然不習慣,但是能接受。
要是真的挺合適,彼此交流下,甚至談戀愛,成家,何遠也不會太牴觸。
自己也差不多到這個年紀了。
該成家立業的時候,對愛情已經沒什麼期望了。
轟轟烈烈的那叫愛情,平平淡淡的那才叫家。
很快,田蕊吹完了。
將插線頭拉下來,捲成圈,放在茶几上,田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對了,你家有蘋果的充電器嗎,我手機沒電了。”田蕊晃了晃她的手機。
何遠看了一眼,是7系列的。
手機屏幕一片漆黑,開不了機。
何遠點點頭,道:“我去找找。”
何遠以前的手機都是蘋果的,從4到6S,有三四個。
不過自從出7後,何遠就沒買了。
他買東西比較注重顏值,7的顏值他不喜歡,從此就脫坑了。
雖然他現在用的這個手機是個安卓,不過以前的手機和充電器他都還保留着。
何遠接過田蕊的手機,找出充電器給她插上,放到了沙發上。
做完這些之後,兩人大眼瞪小眼,好像沒什麼事兒可幹。
“對了,聽說你從北京回來,在休假嗎?”田蕊拿了一個抱枕,蓋在身上。
她一隻手撐住下巴,好奇的看着何遠。
“辭職了。”何遠回道。
“辭職了?那你還回去嗎?”田蕊問。
“應該不會了吧。”何遠笑了笑,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倒不是說何遠對北京還有什麼想法,實在是他的運氣向來不好。
基本上,他要是說了什麼負面的情況,這個情況就一定會發生。
從小到大,莫不如此。
出來工作後,這種情況更加嚴重。
但凡何遠提出什麼負面的問題,最後這個問題一定會發生。
到最後他的領導不止一次跟他說,小遠啊,你別再散播負能量了,你這樣讓大家士氣很低落啊。
“那你準備在這裡找工作嗎?”田蕊又問。
“工作?暫時不找,我想要先休息一陣子,等休息完,再看看有什麼事可以做吧。”何遠想了想,道。
何遠暫時不想動。
拼了這麼多年了,身體早就扛不住了。
好好的把老宅子裝修出來,每天泡泡茶,看看書,鍛鍊鍛鍊身體,再養幾隻寵物。
過一個廢人的日子,纔是他現在想做的事。
“休息一下也好,大城市的生活節奏是很快。”田蕊道。
“聽你的意思,你也在大城市裡面工作過?”何遠看着她。
“我在成都呆過一段時間,不習慣,所以回老家了。”田蕊道。
成都?
何遠自己也在成都呆過一陣子。
印象中,成都的節奏和北京還是差了太遠了。
成都上班半個小時,就讓人叫苦不已,而在北京,基本上都是一個小時起步。
成都二環內,一千五就可以租到一個一室一廳,帶精裝修的電梯房,在北京,一千五隻能在五環內,和室友合租一個牀位。
“是啊,回來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和父母在一起,而且每天上下班,也不用奔波。”何遠附和道。
“對啊,所以你回來也挺不錯的,外面太累,還是老家呆着舒服。”田蕊道。
有的人喜歡安逸,但有的人喜歡奮鬥。
如果何遠當初沒有去北京,而選擇留在老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像自己那些同學一樣,要不也從事酒店餐飲,要不就去跑車拉活。
有能力的,可以安下心來提升一下學歷,考一個基層公務員。或者家裡有錢,可以投資開一個KTV或者網吧什麼的。
金錢,和人脈,是小縣城的主旋律。
這裡沒什麼努力這一說法,自己再優秀,再厲害,也比不上有個富裕的家庭,或者牛逼的親戚同學。
我我我懂什麼東西,考了多少證書,比不上一句“我認識那個誰誰誰”。
“對了,我聽他們總叫你小胖,是怎麼回事?”何遠換了個話題。
“啊,你別聽他胡說!我哪兒胖了,我那時候只是有點豐滿!”田蕊臉一下就紅了,努力爭辯道。
“哦?有多重?”何遠笑了笑。
“那時候有一百四,不過我都減下來了,現在只有九十多。”田蕊說着,還掀起體恤,露出那平坦的小腹。
“減了快五十斤,那挺厲害的。”何遠有些驚訝。
自從長肉之後,何遠也一直在減肥。
他以前的體質,也是怎麼吃都不會胖的。
上大學那會兒,體重只要漲起來,回老家呆一陣子,自己就會瘦下去。
辭職之後,何遠的體重也有所降低,距離一百二的目標,只差幾斤的距離了。
不過他卻認識很多人,怎麼減都不會瘦的,最典型的就是餘鵬程。
大學那會兒,他還只有一百四左右,前年已經一百六了。去年聽說他辦個了健身房卡,結果年初已經飆漲到一百七。
還有一些人,哪怕減下去一些肉,用不了多久就會反彈回去。
聽徐揚的意思,田蕊好像從小就胖,沒想到她竟然能夠減下來,還能夠保持身材,這很了不起。
看了看田蕊精緻的臉龐。結實修長的雙腿,何遠很難想象她以前肥胖的樣子。
“還可以啦,只要平時多運動就好了。”田蕊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得意。
換成何遠這樣,他也會得意。
減肥啊,說着輕鬆,做着多難。
沒經歷過的人根本想象不到。
這個時候,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何遠回頭,發現田蕊的手機已經充好電,自動開機了。
田蕊從沙發上爬過去,拿起手機一看,瞬間面色大變。
“我媽。”田蕊向何遠做了個禁聲的口型,然後接通了電話。
一聽是田蕊母親,何遠下意識的安靜下來。
“喂,媽啊,啥事兒啊。”
“你這丫頭,又幹什麼去了,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不接。”
“昨晚和徐揚他們出來玩了,回家後睡覺,手機沒電,剛充上。”
“又出去玩了,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讓我省心點。對了,家裡剛殺了只雞,一會兒我過去給你煲個湯,你記得給我開門啊。”
“什麼,你要過來?”田蕊提高了聲音。
“怎麼,你還沒有起來?這都幾點了,天天睡懶覺,怎麼沒睡死你,趕緊兒給我起來。不說了,我收拾收拾,一會兒就過來,先掛了。”手機那頭絮絮叨叨,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收了手機,田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不好了,我媽要去我家了,我得趕緊回去!”田蕊在客廳裡亂轉,一臉慌張。
“你房間在那邊。”何遠指了指次臥。
田蕊連忙跑進屋子,隨手掀了一下門。
門沒關上,漏了一條縫。何遠望了一眼,看到田蕊正在套褲子。
“不行不行,我這衣服髒了,穿不了了。”
田蕊套着褲子從房間裡出來,釦子都還沒扣上。
她拿着一團衣服,正是她昨晚穿着的吊帶背心。
背心上都是酒味,不少地方還有酒漬,亂成一團。
田蕊聞了一下,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
“你直接穿我的衣服吧。”何遠道。
“那怎麼好意思。”田蕊有些猶豫。
“沒事兒,你穿着挺好看的。”何遠說道。
這件衣服穿在田蕊身上是挺好看的。
她的身材本來就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剛好能把體恤撐起來。
要是再換一雙三葉草的貝殼鞋,配上那頭俏麗的短髮,正是現在流行的都市運動休閒風。
“那行,回頭我給你洗好了送過來。”田蕊也不矯情了。
看了眼時間,有些來不及了,田蕊把東西胡亂抓在手裡,急匆匆的就要出門。
“你手機沒什麼電,我給你打輛車吧。”何遠道。
田蕊沒有拒絕。
她手機剛充不久,才百分之三的電。
一會兒等車的時候,估計連電話都接不了。
問了一下田蕊地址,何遠在手機上輸了進去,一看,在城南。
何遠住在城北,田蕊住在城南,剛好是條對角線。
要是沒打車的話,等田蕊跑回去,黃花菜都涼了。
小縣城裡,車來的比較快。
田蕊鑽了進去,向何遠揮了揮手,然後車開走了。
送走田蕊後,何遠轉身向小區裡走去。
回到家之後,第一件事是先點了支菸。
剛纔田蕊在家,何遠控制着沒有抽菸。
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何遠有些想笑。
自己又一次帶女人回來,居然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雖然何遠能夠感覺的出,哪怕他真想做什麼,田蕊不拒絕他的可能性很高。
但何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