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宛如小姐,我媽的乾女兒。”安志軒的手並沒有放開宛如,他從容的回答着王總的話。
“哦,哦,原來是安夫人的乾女兒呀。”王總貪婪的看着宛如,宛如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渾身的肌肉開媽繃緊,但她的臉上卻浮現一種嫵媚的笑容。王總不由得看得呆了呆,安志軒忙手上用力,捏了捏宛如的手,宛如看了他一眼,隱忍着心中那種想要衝動的感覺,垂下眼簾。
“王總,不好意思,我媽在那邊等我們,我們要過去了,你隨意。”安志軒禮貌的對王總說完,拉着宛如向人羣中走去。
宛如默默的跟着安志軒,全身的肌肉還緊繃着,手也不住的顫抖着。安志軒拉着宛如上了樓,進到一個休息間,關上門,然後一把握住宛如的雙肩,雙眼深沉的盯着宛如的眼睛,他柔聲說:“我們的小公主,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放鬆,放鬆。”宛如的雙手握着拳頭,緊張的看着他。
安志軒帶着宛如,讓她坐到椅子上,然後蹲下身子,拉過她握成拳頭的雙手,不停的撫摸着:“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宛如,放鬆就好,深呼吸,放鬆。”他的聲音很輕柔,象一縷春風,輕輕的從宛如心中吹過,宛如隨着他的語調,慢慢的呼出一口氣,漸漸鬆開了握得緊緊的拳頭。
“很好,很好,宛如,從現在開始,不要想任何事,只想着我,想着我爸媽,你爸媽,還有,還有馨馨。”
宛如安靜的看着他,忍不住點點頭。安志軒笑了,象個孩子似的笑了:“公主怎麼可以離開王子,從現在開始,你 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眼睛也只能看着我,不要拒絕我,也不要傷我的自尊哦。”
宛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算哪門子的王子,頂多算個青蛙王子。”
“管他是什麼王子,是王子就行。”安志軒開着玩笑說,宛如的心情慢慢被他逗得輕鬆起來,臉上又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安志軒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拉着她的手說:“現在我們要下去了,那些都是我們家的客人,不是我們的敵人,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間,我們不要去剝奪他們的空間,只要守住我們的空間就行了,明白嗎?”
宛如聽話的點了點頭。安志軒在宛如的頭上拍了拍,說:“這才象我們的小公主,真乖。”他拉着宛如的手,兩人又回到一樓的宴會大廳。
整個宴會期間,宛如一直跟在安志軒的身側,而安志軒也再沒有放開宛如的手。他不時的衝宛如微笑着,不讓宛如有機會再接觸那些無聊的人。宛如很輕鬆的微笑着,不由自主的跟着安志軒,再也沒有胡思亂想。
安以恆的生日宴結束了,宛如要跟着父母一起回美國了。她突然覺得有些留戀,這是很久沒有過的感覺,她落寞的坐在海邊,看着那不斷翻涌的海水。
安志軒手裡拿着一件厚衣服走過來,他輕輕將衣服披到宛如身上,然後坐到宛如身邊。
“怎麼了?”他輕聲問。
“沒怎麼。”宛如將衣服緊了緊,眼睛還是望着海水。
“是不是覺得這的空氣特清新,覺得這的海水特別藍,捨不得走呀?”安志軒笑着問。
宛如不由得笑着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這的空氣真的很清新,這的海水也很藍,自從我到了這裡,覺得心裡平靜得多了。”
安志軒也將目光投向那不斷翻涌的海水,鄭重的說:“宛如,其實你只要放鬆你的心,別給太多的壓力,你會活得很輕鬆,很自在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觀察你,我覺得你可以克服自己心中的魔障,只要你有決心。”
宛如扭過頭,不解的看着他:“觀察我?你爲什麼觀察我?”
安志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其實,我那天和你偶遇並不是巧合,而是我就是追着你去的,我是去你家那辦事,本來想辦完事再去找你,沒想到你竟然馬上就上來我家了,我就急急忙忙趕到飛機場,花高價從原先坐在你臨座的那個人手裡買來機票,然後坐在你身邊。“
“什麼?”宛如吃驚的睜大雙眼,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悸動。安志軒忙把大手按到她握緊的雙手上,柔聲說:“別激動,我沒有惡意,放鬆,放鬆。”
宛如看着他那雙清澈的雙眼,聽着他輕柔的聲音,竟然漸漸放鬆的情緒,怔怔的看着他。
安志軒輕輕的拍着她有些冰涼的手,繼而將她的手握在手裡,一股暖流沿着宛如的手傳進她的心裡。
“其實,你的事我知道一些,伯母和伯父對我講過,他們住在我家時,我回來過,當時伯母陷在深深的悔恨中,她總認爲是她害了你,害了你的一生,當時伯母的情緒很不穩定,伯父怎麼開導她都不行,她只是天天對着你的相片抹眼淚,我爸媽怕這樣下去,伯母會病倒,所以打電話讓我回來了,我這才知道你們家發生的一切。”安志軒的語調很平穩,卻很輕柔,他不想讓宛如再受到什麼刺激。
“你爸爸媽媽,很愛你。”他輕聲說。
宛如垂下頭,她明白他的意思,在宛如的心裡,的確有一個結,那就是父母當初拆散她和程浩,撮和她和孫建新結婚,每次宛如想起這件事,她的心都很痛,痛得她喘不上氣來,她一方面不忍心責怪父母,另一方面又在心裡不停的責怪他們,這種矛盾的心裡讓她幾乎瘋狂。每次她要去與父母團聚的時候,都是這種心理在作怪,她想見他們,可是她又不想見他們。她總覺得她和父母之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當她每次想跨過去的時候,卻總是能想起當初母親要死要活的阻攔她的場景,她便又恨了起來。
“宛如,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現在馨馨也長大了,你很快就會理解他們的苦心了,所不同的時,他們這一次失誤看錯了人,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唯一一次看錯人,可就是這一次,卻害了你的一生。所以,他們很痛苦,當他們在監獄裡時,伯母甚至想以死來結束生命,並不是因爲她進了監獄,丟了人,擡不起頭,而是因爲她覺得她害了你,對不起你,你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嗎?那種滋味要比你的恨來得強烈得多,她恨不得用刀子割自己的肉,用火燒自己的手,她痛恨自己痛恨到想要把自己凌遲而死。這種念頭從她出獄到我家,一直沒有斷過。每次她失眠想起你時,她就用小刀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扎,邊扎邊哭着說是她害了你。”
宛如根本不知道媽媽曾經這樣過,她驚愕的看着安志軒,甚至忘了哭泣。
安志軒伸出手去,將宛如攬進懷裡,讓她顫抖的身體靠在她溫暖的懷抱裡,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然後他繼續說:“伯父那時候很驚恐,怕你媽媽再有個什麼不測,便找我爸爸商量,我爸爸立即把我叫了回來。”他感覺到胸口漸漸溼潤起來,他知道她流淚了。
“我治好了伯母的心病以後,他們哀求我去幫幫你,正好我有那個案子要去那裡,我就讓他們先去美國,因爲那裡可以讓他們暫時忘卻在這裡受到的傷害,但是,他們的心結還得由你來解。
“我曾經打聽了你家的案子,也打聽了於氏公司易主的前因後果,我更聽說了那的幾個花花公子分別被人算計的事,我從他們身上找到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曾經對你有所圖,所以我知道了你的病因。”
宛如靜靜的伏在安志軒的懷裡,默默的聽着他講着她的故事,那一副副,一幕幕,都象電影似的在她腦海裡不停的浮現着,不停的交替出現着。
“宛如,說實話,我不得不佩服你,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竟然獨自完成了奪回公司,讓孫建新落馬,還從那些好色的男人手裡詐取了那麼多錢,其實,我覺得還沒到我該出來見你的時候,可是沒想到,你和那個程浩的事,竟然讓你突然間心灰意冷,你竟然突然決定要離開那個讓你痛苦的城市,而我,既然答應了伯父和伯母,那我當然不能讓你從我的視線裡消失,所以我跟着你上了飛機,一起回到這裡。”
“開始那些日子,我一直試着讓你回到正常的生活裡來,可是我發現你總在逃避某些事,雖然你表面上很開心,可是你的開心是建立在你逃避現實的基礎上的。我帶你去看日出,就是告訴你,現在已經是新的生活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而你也說,你好象看到了希望,所以我覺得你的心裡是渴望放下心結的,只是你自己無力控制你自己的心,你需要外界的力量幫助你,你需要時間來幫你淡忘,然後解決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須放棄心中的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