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澳洲的首都培堪拉,這裡是舉世聞名的花園城市,四周是美麗的山嶺,併爲松林翠柏所環抱,街道縱橫交錯,井井有條,美觀舒暢,郊區地帶與自然鄉村毗連,景色秀麗優雅,環境清新寧靜。
宛如並沒有被街上美麗的景色所吸引,反而因爲一切都是那陌生而顯得掬促不安。安志軒一直拉着她的手,帶着她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停在一座建築考察的院落前。
安志軒拉着宛如的手對她說:“這裡就是我們以後一起生活的地方,你會喜歡這裡的。”
宛如擡起頭,打量着這裡,一道自動開啓的柵欄門,緩緩打開,安志軒拉着她漫步向裡走去。院裡蒼松翠柏,碧綠的草坪,寬敞的街道,幾幢建築典雅的樓宇矗立於其中。
“這裡是實驗室,這裡是圖書館,這裡是辦公樓,這裡是培訓基地,這裡是食堂……”安志軒邊走邊介紹着,最後,他們停在一幢實驗樓後的一幢小型別墅前。
“這裡就是我住的地方,來,進去看看。”安志軒將宛如帶進客廳,對她說:“這裡就有我一個人住,所以當初也沒建得太大,我住這裡也是圖着一個方便。”
他將宛如帶進客房:“以後你就住這裡,我住在你隔壁,有什麼事,你可以叫我。”他將宛如的行李放到牆角,“沒想到你會來,所以也沒什麼準備,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辦公樓看看,一會就回來。”他幫着宛如脫掉外套,扶着宛如躺到牀上,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他又轉過身來,不放心的說:“你自己可以嗎?”
宛如無聲的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又回來把宛如的手機放到宛如的牀頭,然後把自己的電話寫在一張紙上,也放在牀頭,叮囑着:“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就回來。”宛如又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安志軒這才走出門去,並輕輕的將房門帶上。
宛如躺在舒適的牀上,聞着被子上淡淡的清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是有些累了,離開美國的家,一路上她都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她不清楚自己爲什麼總會緊張,只是覺得只要一到有人的地方,她就感覺到害怕,現在終於就她一個人了,沒有人再看她,她也不小心的戒備着,精神一放鬆,她便沉沉的睡過去了。
安志軒不放心宛如,交待了一下,就很快趕了回來,他輕輕推開宛如的房門,見她睡得很沉,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安志軒平時一個人住,每天三頓都是在食堂就餐,每三天有人來幫他打掃一次,由於他就住在研究所院裡,所以他沒有什麼休息日,每天吃完飯他就跑到實驗室,或是診療室去,很晚纔會回來睡覺。由於宛如的到來,一下子將他正常的作息時間打亂了。而且宛如的思維已經與常人不一樣,有時她會異常安靜,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她又會煩躁暴跳,又吵又鬧,與
她用正常的方式溝通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搞得安志軒有些手忙腳亂。
宛如每天早上起得很晚,安志軒去上班時也不叫她,讓她睡到自然醒,因爲宛如不願意見人,他不能帶她去食堂,所以中午他會回來爲她準備午飯,陪着她一起吃,然後帶她到院子裡散步,曬曬太陽,給她講笑話,逗她說話。
由於每天所裡家裡來回跑,安志軒忘了通知爲他打掃的羅絲他已經回來了,直到髒衣服堆了一洗衣機,他纔想起來通知羅絲。
羅絲是一個身高體胖的黑人婦女,今年快五十歲了,幹起活來乾淨利落,安志軒到澳洲後一直用她打掃,他們已經象是朋友一樣了。羅絲對安志軒也很照顧,每次幹完家務,都會幫他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接到了安志軒的電話,羅絲象以往一樣,上午九時準時到了安志軒的家。她打開門,徑直進了廚房。外面的響聲驚動了宛如,她睜開腥鬆的眼睛,以爲了安志軒,便披了件衣服走了出來。當她一眼看見渾身象墨一樣黑的羅絲時,立即嚇得尖叫起來。
宛如的叫聲尖銳淒厲,也把羅絲嚇了一跳,她已經聽安志軒說起,家裡有位客人,所以她很快樂鎮定下來,用英語說:“夫人,我是來打掃衛生的。”
可是宛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驚恐的看着羅絲那張黑得發亮的臉,象是看一個怪物似的不停的尖叫着,羅絲忙向前走了兩步,急聲說:“夫人,您別叫了,我是羅絲,是來爲安先生收拾衛生的。”
宛如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眼前看到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露出一口白嘩嘩的牙,對着她呲牙咧嘴,宛如見羅絲向她靠了過來,猛的伸出雙手,掐向羅絲的脖子:“掐死你,掐死你,披着人皮的狼,掐死你!”她聲嘶力竭的喊着,雙眼冒着可怕的血紅。
羅絲嚇壞了,好在好了力氣比宛如大得很多,她拼命掙開宛如的雙手,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宛如見羅絲跑出去了,竟然追了出來,邊追邊喊:“站住,魔鬼,站住。”
羅絲嚇得忙向前跑去,邊跑邊喊着:“我的上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救命,誰來救救我?”
“站住,站住!”披頭散髮的宛如,光着腳在後面追着,很快有人看到這一幕,研究所裡的人大都認識羅絲,知道她是個勤勞後道的人,可是卻沒有人認識宛如,大家忙衝過來抓住宛如,制止着她繼續追打羅絲。
宛如象瘋了似的又抓又咬,嘴裡不停的用中文嚷着:“狼,壞蛋,魔鬼,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寂靜的研究所裡頓時熱鬧起來,很多人都跑出來,安志軒的助理很快得到了消息,對安志軒說:“教授,你家的傭人羅絲不知道爲什麼被一個女人追打,現在在院子裡呢。”
安志軒一愣,忙衝出來,跑到人羣中,他撥開人羣,見幾個人正抓着宛如,而宛如在那又踢又咬的,拼命的叫着。
“快放開她。”安志軒大叫一聲,衝了過去。
那幾個人奇怪的說:“教授,這是個瘋子,放了會有危險的。”
安志軒衝過去,一把將宛如從那些人手中拽了出來,宛如又瘋狂的撲向羅絲,羅絲嚇得忙向人羣后面躲。
“宛如,住手。”安志軒大喊一聲。
宛如象是聽到了什麼命令似的,猛的停住腳步,怔怔的看着安志軒,然後,她突然渾身發抖的指着羅絲說:“她是魔鬼,她要吃了我。”
安志軒將宛如攬進懷裡,柔聲說:“不是,不是,她是來幫我打掃衛生的,你看錯了。”
“沒有,男人都是魔鬼,他是魔鬼。”宛如驚恐的瞪大雙眼,看着安志軒。
“宛如,你看,她是個女人,是個女人,你看,她只是幫我收拾衛生,不會害你。”安志軒還是耐心的解釋着。
周圍很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爭吵,大家知道安志軒是個性格開朗的教授,跟着他做事,心情都很愉快,但是,安志軒從來不交女朋友,雖然大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都知道安教授不近女色,雖然他也跟女同事開開玩笑,但從沒有這般溫柔過。大家不禁將目光投向只穿了件睡袍,頭髮散亂的宛如,只見她目光呆滯,語言不清,明顯是個不正常的女人。
在安志軒的安慰下,宛如慢慢安靜下來,她將瘦弱的身體縮進安志軒的懷裡。安志軒感覺到宛如的身體在瑟瑟發抖,便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見她光着腳站着,一彎腰,將宛如抱了起來。這時,他才發現大家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着他和宛如,不由得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事了,她是我的,妹妹,大家回去工作吧。”說完,她抱着宛如大步向他的家走去。
大家忙圍住羅絲,向她打聽是怎麼回事。羅絲拍着胸口說:“我也不知道呀,我正在打掃衛生,她衝過來就尖叫,然後就要掐死我。”
大家互相看了看,紛紛議論說:“這個女人是誰?”
“會不會是安教授的夫人?”
“你沒聽教授說那是他妹妹嗎?”
“我看不象是妹妹,是女朋友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了一番,然後決定由羅絲回到教授家去探個究竟,好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羅絲笑呵呵的說:“那我就去看看,回來告訴你們。”
羅絲回到安志軒的家,小心翼翼的進了屋,見客廳裡沒人,便又向安志軒的臥室走去。這時,安志軒打開客房的門走出來,一眼見到羅絲,便帶着歉意說:“羅絲,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她,這裡,”安志軒指了指自己的頭,繼續說:“她這裡有些不太正常,我正在想辦法讓她恢復。”
羅絲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呀?那爲什麼不讓她住到治療區去?反而讓她住在家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