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武植要他們去找盧俊義,武松他們紛紛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盧員外在江湖上久負盛名,有一身好本事,他的僕人燕青也是一條武藝高強的好漢!”朱武在一旁說道:“這次遼亂軍爲禍我大宋河北諸路,我聽說盧員外出錢出力在大名府組織了民間義軍,到時候我們找到盧員外,他一定會幫忙,那麼青州大營的這兩千將士就可以加入員外的民間義軍,抗敵起來也方便了不少!”
大名府雖然是大宋北方重鎮,常年有數萬軍隊駐守,可是那些軍隊不堪一擊,之前亂軍衝擊大名府的時候,大名府派軍隊迎敵,結果一戰下來宋軍大敗,數萬軍隊折損一半,另外一半也傷的傷逃的逃,若不是有盧俊義組織的幾千民間義軍頑強守城抵抗,只怕大名府已經被亂軍攻下了。
“不錯!你們到時候一定要和盧員外還有那位燕青兄弟好好相處合作,員外雖爲商賈之家,財資豐厚,可他並無經商之心,卻有凌雲之志!他日時機一到,說不定可請盧員外加入我們青州大營!”
武植說完,武松花榮魯智深他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大官人說的可是真的?”魯智深問道。
“自然是真的。”武植淡淡道。
盧俊義家中世代經商,發家於百年前宋遼澶淵之盟之後,仗着大名府是宋朝轄領宋遼邊境諸州的第一大府,距離宋遼互市的榷場異常之近,盧家先人便做起了邊境進出口貿易的行當。
當然,若是隻是正常貿易,盧家也不可能成爲河北第一富戶,這個貿易過程中,盧家主要乾的,是“走私”。
這種走私和後世走私性質上一樣,但是意義卻有天壤之別,因爲盧家走私的對象,並不是大宋,而是遼國。大宋這邊最缺的就是戰馬,遼國對大宋實行馬匹禁運,而盧家和遼國那邊的民間商人“勾結”走私的就是馬匹。
這是對大宋極其有利的事情,就像後世從外國走私先進技術一樣,國家鼓勵還來不及呢,所以盧家和朝廷合作,走私的馬匹無論多少,全部算厚利賣給朝廷,再由朝廷分撥給各軍營或者補充馬場。
而盧家世代精明運作得力,與遼國商人通力合作走私,無數好馬源源不斷流入大宋,也爲盧家積累了巨大的財富。
所以,盧俊義一出生就是個地道的富N代,之前那次的捐款,武植這邊算上偷黃智的才勉強和盧俊義捐的數額差不多,可是後來武植經過暗組調查得知,盧俊義成家後,一直對他家中的貿易產業不感興趣,還拱手把盧家手中的大量遼國走私商人的資源白白讓給了大名府其他貿易商人,他盧家如今除了吃老本,就省幾百畝良田了。
雖然經過幾代人的積蓄,盧家的老本也夠盧俊義揮霍幾輩子的,可是結合水滸來看,盧俊義並非是故意敗家,而是他心中有一腔報國之情,只是一直沒有好機會罷了。
“如此就太好了!久聞盧員外棍棒無雙,他手下的燕青亦是人中龍鳳,若是肯入我青州大營,必然是兩員悍將啊!”武松歡喜道。
“此事完不可操之過急,只需坦蕩結交便可。”
武松對武植點了點頭,他明白,自己現在只是執掌青州一隅兵馬,實力還是太過弱小,早招盧俊義,人家未必看的上眼。
朱武撫須笑道:“我聽說盧員外和林教頭乃是同門師兄弟,一旦時機到來,只要請出林教頭,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不錯!”武植微笑道。
林沖已經護送靈兒她們安全的抵達汴京,昨日飛鴿傳書,他已經和孫二孃夫婦準備返程回青州了。
武植正打算讓武松他們安心回軍營準備,管家老鮑突然急步來稟,將一卷牛皮紙包遞給了武植。
“這是金掌櫃剛呈來的飛鴿傳書。”
“嗯。”
武植接過紙條,青州報社與各處報社之間皆建有信鴿站,負責傳遞情報,這些信鴿站每日情報由金大堅帶人負責收集整理,並及時傳達給武植或者報社等集團內相關人員。
金大堅他們,也已經被編入了暗組。
看完紙條,武植不由的冷笑了下。
“大官人,怎麼了?”魯智深問道。
武植一遍將紙條傳給武松他們觀看,一邊回道:“不出所料,朝廷那邊果然沒有答應你們的請戰,而是派了四萬禁軍前來平亂,青州這邊負責禁軍的後勤,旨意過兩天就會到青州。”
武植說完,衆人也看完了紙條,雖然早就料到結果,可是他們還是一臉的不快,魯智深更是猛拍了下桌子。
“這賊閹廝!氣煞灑家!”
“哥哥稍安。”花榮勸了下魯智深,繼續道:“四萬禁軍前來平亂,如若平了亂軍,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嗯,不錯,從汴京調禁軍,總比千里迢迢調西軍要快多了。”武松也沉聲道,“禁軍雖然散漫,可軍備優良,如若主將明斷,亦可與亂軍爲敵。”
“只是不知道這個葉良辰,是何許人也?”
正是飛鴿傳書上面寫的這次出征禁軍的主將,紙條太短,只有這個名字,並沒有詳細介紹。
武松花榮朱武他們面面相覷,身處軍營,大宋有名的將領他們都知道個大概,可是這位葉良辰,他們確從未聽說過。
武植挑了挑眉毛,緩緩從剛纔的牛皮紙袋裡面又抽出了一張寫滿字的紙,交到了朱武手中。
“這是此人資料。”
暗組的人辦事果然周全,難怪一個飛鴿傳書居然要用紙袋裝,原來裡面還夾着早就蒐集好的主將資料。
朱武看了看資料,對武植敬佩的看了一眼,便開始像衆人介紹這位主將了起來。
“這位葉良辰年方二十有四,之前的軍職乃是禁軍捧日、天武、龍神衛四廂這三衙軍中的捧日軍指揮副使,之所以年紀輕輕就任此要職,是因爲他的舅舅是當朝副相王黼。”
王黼,皇帝的鐵哥們,六賊之一,原來主將是他外甥,敢情是覺得亂軍只是烏合之衆,準備來搶軍功的。
“哼!派這麼年輕的衙內過來領軍作戰,朝廷未免太兒戲!”楊志也憤憤道。
“別急。”武植剛纔沒細看那資料,便對朱武問道:“此人什麼履歷,什麼品性,之前有無戰功?細細說一遍。”
畢竟衙內也不都是高衙內那樣的混賬,可是有好多官二代將二代同樣一身好本事的,眼前的花榮不就是例子?
朱武低頭仔細看着資料,回道:“這上面說葉良辰平時在汴京整日和禁軍廝混在一起,雖然有些紈絝,倒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品性倒也不壞,至於戰功嘛……”
朱武看到下面,嘴角竟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他是憑蒽蔭獲得的軍職,平時倒也喜歡舞刀弄棒,功勞只有一件,就是上個月,汴京西郊有一夥人偷牛被其得知後……”朱武合上資料,悠悠道:“他帶了四千捧日騎軍,一路奔襲城外,捉了……那七個偷牛的賊。”
朱武說完,在座的都表情怪異的笑了笑。
捉幾個小賊居然足足帶了四千全副武裝的軍隊,這個葉良辰倒夠閒的,只怕那七個小賊見偷個牛居然被軍隊圍追堵截,恐怕腸子都悔青了。
“好了,不管來的是誰,終歸都是爲了大宋平亂的,這次你們青州大營雖然只是負責後勤,但是也要全力以赴做好,另外那兩千隱軍,到時候與盧員外連絡好後,也要盡力配合禁軍的行動,一切以平亂爲主,不許搶功懈怠。”
說完,武植擺了擺手:“你們回去準備吧。”
“是!”
………
衆人離開後,武植呷了一口茶水,其實他對這次的禁軍是沒什麼信心的,雖然禁軍人數上佔優勢,可是對方只是名字叫亂軍,其實就是一支強悍的官方王牌軍隊,那可是和金人交戰過的,即便是有武松暗暗派出的兩千軍隊和盧員外的義軍一起配合,即便是這次的禁軍主將沒有犯什麼指揮戰術上的失誤,想要徹底打垮亂軍,也是幾無可能。
能限制這股亂軍在大宋境內胡作非爲燒殺搶掠,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莫非這是童貫的緩兵之計?故意讓禁軍來拖延時間,到時候他的嫡系西軍就可以悠哉悠哉的趕來。一旦禁軍被打垮,那樣他的西軍再過來打敗亂軍後,不僅以逸待勞,功勞也勢必翻倍!”
想到這裡,武植眯了眯眼睛,一定是這樣的,童貫從軍多年,有這個手段很正常。
可是隨後幾天暗組的情報卻又讓武植傻眼了,因爲京城的禁軍已經出發快兩天了,西北那邊任何調兵或者動員的跡象都沒有。
這明顯不對頭,莫非童貫真的指望靠一個小年輕帶的腐弱禁軍打贏亂軍?又或者童貫真的願意把這種平亂的戰功平白讓給別人?
還是不可能!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些亂軍是什麼來頭,童貫是軍方大佬,他一定知道。所以他也應該知道,禁軍不能打贏。
可是既然他知道,他爲什麼還不反對派禁軍來呢?爲什麼現在還不盡快調西北軍,以便能及時趕來收拾殘局坐領軍功呢?
童貫到底在等什麼?風+雨+小+說+網w+w+w+.+4+4+p+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