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武植在上河村的時候瞭解到鄭開一家的屍體,由於過了很久,已經入葬,所以本着人文主義關懷,武植他們並沒有去扒人家墳墓。
而幕後兇手在這麼短的時間並不知道武植沒有挖墳開棺,所以他害怕他緊張,於是就派人在半路欲刺殺武植!
好在武植一直保持着冷靜,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轉過彎來。
武植一隊人很快便已回到了上河村,那馬知縣已經回縣衙,村口只有幾位村民在閒聊,武植到後,絲毫不敢耽擱,也沒找那個李保長,而是直接向一名村民詢問鄭開一家的墳墓所在,然後在村民的帶路下,來到了河邊土崗鄭開一家的墳墓旁。
鄭開夫婦合葬一墳,墳丘旁邊還有一個小土堆,想來就是鄭開那溺水而亡的小兒丘墳了。
武植等人到後,發現鄭開夫婦的墳墓已經被人挖開了半邊,但並沒有挖到棺材。
嵐大人縱身一躍跳到墳墓旁邊,然後一臉佩服的對武植說:“大人真乃神人也!這墳墓剛剛被人挖開,我們若是再晚來一會,恐怕這墳裡棺材中的屍體就要被盜走了!”
適才衆人快馬返回的時候,武植在馬上大概的告訴了嵐大人和宋鞏自己的判斷,並且還擔心兇手已經派人去挖墳墓了,如今果然如此,不由得嵐大人等人不佩服。
武植也下馬來到墳墓前,只見墳墓側邊被人刨了一小半的土,旁邊還有很多雜亂的腳印,刨的很急很潦草,想來是村裡探風的人得到武植回來的消息,他們纔不得不放棄這裡。
想到這裡,武植也不禁一陣後怕,若是在晚來一會,恐怕這屍身就會被人偷走了!
“拉開警戒,派人去村裡拿鐵鍬以及裹屍布,準備挖墳開棺。”武植對身旁捕快吩咐道,“順便叫那個保長派人通知馬知縣。”
手下得令,很快便設置警戒,隔開了跟隨而來圍觀的村民,儘管挖下葬之人墳墓屬於大忌諱,可武植乃是汴京開封府的主判官,對於這些鄉下村民來說就是頂大的高官,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沒過多久,捕快帶着保長找來了鐵鍬,由村民拿着,過來分給了武植手下十多個捕快們。
“拜見武大人,武大人,您因何要開棺啊?”保長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武植看了看保長那老實的面孔,總覺得他有什麼瞞着自己,便冷冷的道:“辦案需要,還望李保長事後和村民解釋一下,等案件結束後,我們開封府會出資重新爲鄭開一家修一處好墓的。”
挖人村民的墳墓,總要給人個說法,武植不會仗着官位就目空一切無賴執法,無論是當官還是經商都要地道才行,舉手之勞而已。
“挖!”
武植一聲令下,衆捕快齊齊動起了手,連嵐大人和宋鞏也掄着鏟子親自上陣了。
看不出,挖人家墳墓這種事情他們也這麼積極。
“大人,這小孩的墳丘挖不挖?”宋鞏在小孩的墳丘前轉悠了一圈,問道。
武植看了看那低矮的小墳丘,心中突然莫名一酸,他知道民間有習俗,孩子未成年夭折埋葬的時候是不能裝棺材裡面的,最多用個破席子卷着屍身,甚至都不許起墳丘,可憐的孩子。
現在這孩子的墳丘能在父母墳墓旁邊,估計也是村裡人見鄭開夫婦愛子太深,才心生憐憫成全了他們一家人。
“挖!”
雖然心中不忍,可武植還是命令手下將小孩的墳丘也給挖了。
“真的要挖?”
一旁的嵐大人又向武植確認了下,兇手指使人將鄭開夫婦的墳挖了一半,並未得手,這說明線索肯定在鄭開夫婦的墳墓裡,而小孩的屍身無關緊要,連小孩可憐的墳丘也不放過,實在有些太殘忍了。
似是看出嵐大人心中所想,武植解釋道:“挖吧!到時候幫他和他父母一起重新裝入棺材,修一處好墳。”
“是!”
嵐大人深深的看了武植一眼,認真的點了點頭,眼裡也有憐憫之意。
說來也奇怪,方纔屠戮那些黑衣人的時候,武植和嵐影都毫無憐憫之心,此刻面對這樣一個枉死的小孩,居然都同情心氾濫了起來………這大概就是人們對待無辜者和惡徒們的區別吧。
人們對於無辜者總是會心懷善意,而對那些傷害無辜者的惡徒,則恨不得殺之後快!
“咦?大人,這孩子的墳丘似乎也被人動過!”
小孩子那邊是宋鞏帶幾人慢慢的挖掘着,因爲沒有棺材,生怕挖壞了孩子的屍身,可剛挖了幾鏟,宋鞏就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
武植走了過去。
“大人你看,這墳丘外表沒什麼異樣,但墳丘內的土卻有新有舊,明顯也是被人挖過的。”宋鞏在墳丘上抓起一把土壤對武植解釋道。
“難道這孩子的墳丘被人挖開過?”
武植大驚,這裡面的謎團越來越多了啊!
“那倒不是。”宋鞏指着挖開一半的墳丘繼續道:“這應該也是剛剛挖的,再往深處就沒有異樣了,屍體應該沒有被動過。我猜是他們得知我們過來後,又刻意掩飾的,並且只清理了孩子墳丘的痕跡,並沒有來得及清除鄭開夫婦的墳墓,或者……故意不清除他們墳墓的!”
說到後面,宋鞏眼神有些冰冷,似乎看穿了什麼。
“難道是故意製造假象好讓我們只挖鄭開夫婦的墳墓?難怪鄭開夫婦墳墓被挖的這麼潦草了。”
武植滿臉狐疑,幸虧自己有憐憫之心也挖了孩子的墳丘,否則還發現不了這個狀況,現在看來,鄭開一家三口的屍體都有什麼秘密啊!
“總之,挖出來吧!”
見嵐大人那邊已經逐漸挖出了棺材,武植也是吩咐宋鞏抓緊,一切謎團等檢查了屍體,自然能解開。
“大人,這邊可以開棺了。”嵐大人拍拍手,對武植道。
“裹屍布準備好,開棺!”
武植一聲令下,捕快們七手八腳的圍在了棺材周圍,開始開棺了。
棺材還很新,衆人費了一番力氣纔打開棺材,武植強壯起膽量,堅持着和衆人一起看完了開棺的全過程。
棺內鄭開夫婦穿着烏青色的壽衣躺在裡面,天氣雖然還很冷,可畢竟已經入春,屍體經過這麼多天後,雖然還沒有腐爛,可黑褐色的屍斑還是長滿了鄭開夫婦的臉,而且他們的眼眶已經完全凹了下去,看起來十分恐怖。
武植沒敢多看,還好他不用親自動手將屍體取出來,自然有手下人幹這種活。
另一邊宋鞏他們也挖出了孩子的屍身,裹在一條席子裡面,席子裡面還有一牀小棉被,不過由於孩子是年前溺水而死的,時日較早,又沒有棺材,所以屍體已經開始水腫腐爛了,只不過腐爛只是剛開始,沒那麼重的氣味罷了。
怕人弄壞屍體,宋鞏沒讓別人動手,而是親自拿着裹屍布收孩子的屍體了。
武植微微側臉,他實在不敢看了。
一轉臉,正巧看到馬知縣急匆匆的趕來了,見到武植已經取出屍體後,他明顯的哆嗦了一下。
“馬知縣,你來的很快嘛!”武植悠悠道。
“哪裡哪裡,武大人召喚,焉能怠慢………”
馬知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睛卻時不時不安的瞄着不遠處鄭開夫婦的屍體。
“大人,屍體已經裝好,馬上可以打道回府。”
“好!事不宜遲,回開封府!”
武植立即上馬,然後看了看緊張的馬知縣和那李保長,冷冷道:“勞煩二位也和本官走一趟吧!”屍體既然有問題,那這馬知縣和李保長就也有問題,武植豈能放過他們?!
說完,率先揚馬而去,後面自有捕快帶着馬知縣和李保長。
屍體上有什麼秘密,回開封府一驗便知!
——(都提示那麼明顯了,各位能猜出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