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谷心中一動,就猜到了紀曉芙所來何事,說道:“素音師太,是否爲十香軟筋散而來。”
紀曉芙說道:“正是如此,這十香軟筋散厲害非常,我等好多弟子都中了此毒,聞莫七俠醫術蓋世,還請莫七俠不吝援手。”
莫聲谷搖搖頭說道:“這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我是沒有的,不過大家所中的劑量很小,有這麼多前輩高手在,一一運功逼毒吧。”
紀曉芙不由皺起了眉頭。所有中了十香軟筋散的人,大有有百十個之多,雖然有高手,可以自行逼毒,畢竟他都誤中副車,劑量都不很多,但這百十人一一逼毒,所花的精力也是不小,不是誰都有莫聲谷這麼厲害的內力。紀曉芙自然覺得爲難,不由的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莫聲谷說道:“這十香軟筋散是汝陽王府的獨門秘藥,這解藥的配置十分之難,一時半會,是拿不出來的,但這十香軟筋散越是在身體裡面待的時間長,對身體的危害就越大,有時間還是及早將這毒藥逼出是好。”
紀曉芙目光不由的向殷梨亭瞟了一眼,殷梨亭微微點頭,就知道莫聲谷說的是實話,沒有騙自己。紀曉芙心中暗自一嘆,心中暗道:“這隻有如此了。”
事不宜遲,紀曉芙趕快回去,少林等派還在等紀曉芙消息的。自從少林與武當在光明頂上發生爭執之後,這一段時間一直是不冷不熱,有一股老死不相往來的味道,只是這十香軟筋散實在難纏,少林不得不求助於武當,不過即使是這樣,也讓峨眉代爲轉呈,這架子不能說不大。
今後幾人五大派雖然開始東歸,但走的路還很慢,很多高手都日夜爲弟子們逼毒。實在是太耗精力了,如何能走的快。
十幾日之後,這纔到了玉門關。
忽然一個弟子上來稟報道:“有一個白衣僧人遞帖子給莫師叔。”
莫七俠眉頭一挑,心中暗道:“我在西域沒有什麼故人可言。是誰來找我。”他這麼一想,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那來一看,先看署名,宗格巴這三個字。讓莫聲谷手一緊,恨不能將這張帖子給撕成粉碎。
但莫聲谷的理智強壓下衝動。
只見上面寫道:“聞張五俠之去,甚爲心痛,當日大都之恩,今日方纔償還一二,特邀莫七俠於玉門古關,把酒言歡,再論恩仇。”
莫聲谷冷笑連連,一個字也沒有說,但是心中的怒火早就突破天際了。心中殺意沸騰如煮,恨不得現在就將宗格巴斬於劍下。
殷梨亭上前說道:“七弟,怎麼回事?”
莫聲谷不說話,徑直將手上的書信遞給了殷梨亭,殷梨亭一看,咬牙切齒的說道:“宗格巴。”
宗格巴這三個字一出現,張松溪,俞蓮舟聽見之後,面色一沉。
張翠山之死,讓這三個字日日出現在他們幾個人的心中。一天之內不知道唸叨多少遍,可謂熟悉之間,一刻也不能忘懷。
殷梨亭說道:“二哥,咱們一起去。非要了這小子的性命不可。”
俞蓮舟經驗老道,雖然也是氣憤填膺,但是還能冷靜自持,說道:“不成,這是單獨的約戰,我武當如果以多爲勝。如何能將江湖上立足。老七,此去一定要小心,你的實力在光明頂之上,已經有所暴漏,而此時宗格巴還敢邀戰,定然有勝利的把握。如此一來宗格巴這些年定然是突飛猛進,非比尋常,你萬萬不可大意。”
莫聲谷心中一凜,暗道:“的確如此。”有人說打仗勝算有七成就可以動手,因爲對手絕對不會在你有十成勝算的時候,與你對決。比武也是如此,沒有人會與絕對打不過的人動手,而宗格巴此刻挑戰,定然是在他看來有勝算,甚至說是在他看來這勝算還不少。
莫聲谷不由的覺得這幾日有些浮躁了。
張松溪眉頭一皺,說道:“只是覺得這時間有些太巧了,爲什麼宗格巴非要這個時候來挑戰嗎?”
俞蓮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是不是聲谷一般情況下很少下山,找不到機會,而且這西域不是我武當的實力範圍,即便是敗了也好逃走。”
不過這理由俞蓮舟也不確定,因爲要達成上面的目的,實在有太多的辦法了,絕非莫聲谷在武當山就沒有辦法的。
莫聲谷隱隱約約覺得其中別有目的,但是這目的一時之間,莫聲谷卻是猜不出來,而且莫聲谷也沒有心思猜,一想到殺了張翠山的兇手,就在等着他,莫聲谷就已經按捺不住了,莫聲谷朗聲說道:“不管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將宗格巴的腦袋帶回來,祭奠五哥。”
莫聲谷說的斬釘截鐵,而且武當等人都深恨宗格巴,也不反對。
不過即使這樣這約也不是說去就去的。
張松溪立即派出武當弟子,前往玉門古關,將玉門古關附近的地形一一探明,沒有可以埋伏下大量人手的地方。
其實真要有高手埋伏下來,這些武當弟子看不出來,不過這樣做,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對方用人海還圍攻莫聲谷,至於高手助拳之事,且不說能到莫聲谷這個級別的高手,個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如何輕易與他人聯手圍攻,而且武當派的人相距並不遠,只要莫聲谷煙火報警,立即就能趕到。
武當派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其他門派,只有峨眉來問了問,殷梨亭也沒有說什麼,只說遇見一個老朋友。
至於這個老朋友是冤家,還是親家,就沒有多說了。
武當派準備停當,莫聲谷一人一劍一馬,趕赴玉門古關。
所謂的玉門古關就是就是秦時明月漢時關的漢時關。玉門關歷經多年滄桑變化,在唐時就已經遷移舊址,在南方重建新關,這漢代的玉門關就荒廢下來,幾百年的風吹雨打之下,這漢代玉門關早就不成樣子了。城垣荒廢,只有一個城樓還保持的原本的樣子。
莫聲谷今日來很早,只見他登山玉門城樓,只見上面隨處可以看見刀劍之痕,不知道誰在此地斜斜的刻了一句。“萬里長征人未還。”
看來這可痕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幾乎就要被風沙吹平了。莫聲谷摸上去,直覺是利器所刻不知道是環首刀,還是橫刀。
一聲輕笑說道:“萬里長征人未還。莫七俠一來見看見此句,可見有些不吉利。”
莫聲谷沒有回頭,心中一凜,來人好厲害的輕功啊,此人的輕功還在我之上,比之韋一笑不知道誰勝誰負,不過韋一笑已經死了,就輕功而論,天下恐怕要以此人爲尊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來人雖然速度很快,腳步很輕,但是還在莫聲谷的耳朵之中。不過即便是這樣,這人能在一兩個彈指之間,就登上了城樓,這輕功不能不說一個絕字。
莫聲谷說道:“武林中人,刀頭舔血之輩,說什麼吉利不吉利。不過今日遇到我,宗格巴,這個日子將來對你會有特殊的意義的。”
宗格巴眉頭一挑,說道:“哦,什麼意義?”
莫聲谷轉過頭來說道:“是你的忌日。”
宗格巴不以爲然的說道:“當初遇見張五俠的時候,張五俠也是這麼認爲的。”
莫聲谷一聽張翠山之名,心中陡然一震,恨不得現在出手將宗格巴碎屍萬段,但是莫聲谷卻知道這是宗格巴的攻心之計,越是如此莫聲谷就越要冷靜。
莫聲谷冷靜不言不語,宗格巴繼續說道:“當然在光明頂山下遇見張五俠,我是分外高興,卻沒有想到張五俠卻不言不語就要走,我只好出手挽留了,只是一不小心,將張五俠打傷,不知道張五俠的傷勢如何?有沒有見佛祖啊?”
莫聲谷一字一頓的說道:“不勞掛念。你如果想去見佛祖,我就送你去。”
莫聲谷一步踏出,如同移形換位,瞬息之間出現在宗格巴的面前,一劍出鞘,就要向宗格巴斬去。卻見宗格巴不知道怎麼的一動,整個身體橫移丈餘,一下子避開了莫聲谷這一擊。
宗格巴說道:“莫七俠何必如此心急,我話還沒有說完的。說實話,當日我固然手下沒有留情,但是卻沒有殺張五俠之心,而是張五俠有求死之念。這張五俠的死,卻怪不得我。”
莫聲谷心中一悲,他知道宗格巴這個時候沒有必要來騙自己,他說張翠山有求死之念,那就一定有的。
而張翠山爲何有求死之念,就是因爲張翠山在朋友之義與師門之恩中間,徘徊不能抉擇。莫聲谷原本還在想張翠山實在有點對不住武當山,但此刻想來不由的一陣悲痛,心中不由的暗道:“五哥啊五哥,你實在是太傻了,謝遜哪裡值得你如此做啊。”
越是如此,莫聲谷就越恨宗格巴,對宗格巴的殺意一點也沒有減少,反而越發濃厚了,濃重的彷彿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