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拿到那本黑賬,又得知齊雲浩另有未婚妻時,司鴻初的腦袋亂成一團麻,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複雜的局面。
但就在喝過酒之後,司鴻初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意識到完全可以充分利用其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河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典故,這一次在司鴻初身上能得到完美再現。
至於江筠,此時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覺得這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首先、她沒想到所有交易會被齊雲浩記錄下來;其次、沒想到這本黑賬會曝光;再次、沒想到齊雲浩與藍家有矛盾,而自己因爲這本黑賬也捲了進來;第四、沒想到所有這一切竟然緣起於弟弟的一個同學……總之,有太多的沒想到,所有這些加在一起都是本該發生在小說或者電影裡的故事,卻偏偏被自己給碰上了。
有那麼一剎那,她的情緒難以控制,恨透了司鴻初,恨不得抽筋扒皮。可很快的,她又惶惶不安,因爲接下來的事情會瞬間摧毀自己的世界。
她看着司鴻初,表情變得冷若冰霜,進而整個人看起來很冷,冷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對於一個女人,特別是漂亮得如春天燦爛的花朵般的女人,本不應該表現出這樣的冰冷。
“人活着不是爲了恨,也不是爲了仇!”江筠緩緩搖了搖頭:“我真不明白,你跟齊雲浩到底有什麼過節,非要出這樣的重手!”
“我不對付他,他就會對付我!”
“你只是一個農村來的學生,爲什麼要跟這些豪門子弟過不去!”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原本沒有什麼野心,不想惹什麼麻煩,只想好好上學……”長呼了一口氣,司鴻初有點惆悵的道:“但是,水有可能碰到九曲十八彎,人有可能碰到坎坷荊棘。我現在明白了,自己難免遇到各種苦難和磨練,而所有這些就像一杯咖啡,剛喝下去感覺非常苦,然後卻是綿長的回味,心曠神怡。”
“好像有點道理。”
“人生就是如此,在苦難中掙扎,在苦難中自娛自樂。”司鴻初回想起自己的身世,深深的笑了:“更重要的是,既然上帝開了你的玩笑,那麼你也可以戲耍上帝。”
“這話說的太狂了,不過我喜歡。”江筠突然笑了,真誠的笑了,之前的冰冷就像轟然倒塌的雪峰,一去不復返。
“謝謝你能這麼說!”
江筠的美眸了幾分色彩斑斕的迷人光彩,靜靜的注視着司鴻初良久,然後意味深長的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去報復齊雲浩,卻牽連了我!”
“你要是肯陪陪我,也許我可以放過你。”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流氓!”
司鴻初撓撓頭:“怎麼還叫我流氓?”
“難道叫你流氓你很冤枉?”江筠不冷不淡的說着,卻沒從司鴻初身邊退開。
司鴻初撇撇嘴,不予認同:“有我這樣樂於助人的流氓嗎,有我這樣坦誠善良的流氓嗎,有我這樣才華橫溢的流氓嗎?”
江筠揶榆的說道:“我是你同學的姐姐,你來我家的時候,我熱情招待。可是你卻讓我陪你,你比流氓都不要臉。”
“呃,這個嗎……好像是過分了點。”司鴻初咂咂嘴,發覺自己仍然還有點綺念,不過自己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
“承認了就好。”江筠抿了抿嘴,接着道:“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及時讓我知道這件事。”
司鴻初聽到這話,又有點衝動,打算乾脆當迴流氓。這年頭流氓也大有市場,如果把江筠推倒了,再把走私的事情解決,也不知道江筠會不會感恩戴德。
不過,司鴻初也只是想想,沒有下一步動作。
江筠本來以爲司鴻初肯定會撲上來,見司鴻初始終靜靜坐在那裡,嘉許的點了點頭:“看來你還是個有素質的流氓。”
司鴻初急忙轉移話題:“你現在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江筠在司鴻初面前大方的坐下,把兩條赤果的美腿交疊在一起:“你一定要交出黑賬嗎?”
“我不交出黑賬,齊雲浩會整死我。”
“那我還能怎麼辦呢,只有自認倒黴了……”江筠幽幽的嘆了口氣,眉宇中多是苦澀,甚至還有幾分自嘲:“都管我馬虎大意,其實早就該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爲什麼認倒黴?”
“不然怎麼辦?”江筠平靜的注視着司鴻初,淡淡的道:“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運用各方面關係,儘量把自己的罪名降到最低。”
“你忘了我剛纔說的話嗎?”司鴻初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如果上帝戲耍了你,你也可以欺騙上帝!”
“你一定要交出黑賬,我理解,因爲要保命。”江筠理所當然說着,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感覺到絲絲的不安:“所以我認了!”
“我還說過,我可以幫你。”
“剛纔你這麼說,我本來挺高興,但我突然間想明白了……”無奈的笑了笑,江筠緩緩說道:“我知道黑賬這回事,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樣,只是零星的賬目拼湊一起。事實上,那會是非常系統的記載,每一筆交易之間都有關聯。你沒辦法只交出一部分,卻隱藏起另一部分。任何查閱黑賬的人,只要是專業人士,一定會發覺你是不是有所隱藏。”
司鴻初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你懂的還挺多的嘛。”
“那當然。”江筠幽幽的說着,眼神逐漸變得空洞。
“可我既然答應你,就一定有辦法。”
江筠無奈的攤了攤手,問道:“什麼辦法?”
“只要你陪陪我。”
“不可能。”江筠站起來,轉過身去,留給司鴻初一個美妙的後背。
司鴻初眨巴眨巴眼,說道:“萬事有商量嗎。”
江筠默然許久,又轉過來,深沉的笑了:“如果,我爲了一些利益,就犧牲自己的身體,那麼我成了什麼樣的女人?”
“別說得那麼嚴重。”
“就是這麼嚴重。”江筠點了點頭,接着道:“當然,我知道,商場上很多這種事,太多的女孩子爲了現實利益犧牲身體,但我江筠絕對不是這種人。不怕老實告訴你,垂涎我的人有很多,如果我願意犧牲自己,也輪不到你。”
“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只想得到你的身體,我是真喜歡你。”司鴻初說的是實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怎麼可能會拒絕美好的事物。
“不客氣的說,跟我說過這種話的人實在太多,我已經麻木了。”江筠淡淡的說着,言語中帶着淒涼和怨艾,特別是那飄乎不定的眼神,足以讓司鴻初獸|性大發:“你在我眼裡只是個小孩子,說這樣的話更沒有可信度。”
司鴻初打量着江筠,厚着臉皮恭維道:“說真的,你很漂亮,甚至可以稱之爲完美。除了老虎兔之外,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什麼老虎兔?”
“沒什麼,我……信口胡說的。”
“你是有原因才這麼說的。”
“沒有原因。”
江筠窮追猛打,不得到滿意的答案不會罷休:“不,一定有人跟你說過什麼,你纔會這麼說我。”
司鴻初長長的嘆了口氣,平靜的注視着江筠,深情的解釋道:“真的沒有,是你想多了。”
“等等,這話我聽過,讓我想想……”江筠思忖片刻,重重哼了一聲:“小林,一定是小林,他過去就說過我是老虎兔,他一定跟你講我的壞話了。”
司鴻初打個激靈,擺了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
江筠失望的嘆息一聲,有點幽怨的道:“這個死小子,竟然……在外人面前這麼說自己的姐姐……”
“好了,別說江林了,說說咱倆吧……”無意間出賣了江林,讓司鴻初很愧疚,急忙岔開話題道:“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陪陪我,我就有辦法幫你。”
江筠興致不高,毫無神采的說道:“你沒有辦法的。”
似乎江筠的態度有點鬆動,這讓司鴻初看到了希望:“如果我有辦法呢?”
江筠忐忑的問道:“什麼辦法?”
“你陪陪我!”
“陪什麼陪,你是不是精蟲上腦了,總這麼說?”
司鴻初誠懇的點點頭:“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江筠詫異的盯着司鴻初,眼睛如同一汪清泉:“就算你憋瘋了,麻煩你出去找別的女人,別忘了我是你同學的姐姐,不要亂了輩分!”
司鴻初吞嚥了一口吐沫,努力讓自己揚起一抹真誠的笑容:“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
“嗯,我知道,你是個有素質的流氓。”江筠首先肯定了司鴻初的想法,然後冷冰冰的說:“可惜我不喜歡你。”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江筠毫不猶豫的道:“我沒有這個興趣。”
“你好像懷疑我的能力,那麼我還是告訴你吧,到底怎麼幫你。”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黑賬這東西,沒有原本副本之分,只不過就是齊雲浩自己用筆記錄下的交易流水。”
江筠對司鴻初的再三無理取鬧,本來已經不耐煩了,聽到這話,這種不耐煩的表情從臉上一掃而光:“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