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石原浩非常有挫敗感,心中滿是怒火。
他很想發作出來,不管用什麼方式,總之就是要證明自己纔是紘州會的首領。用華夏網絡流行語來說,他現在急於刷存在感。
但是,他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與藤原望間齋龍也對視了一眼,竟然還微微一笑:“藤原先生既然這樣做,肯定有這樣做的道理,我只能表示支持。”
藤原望間齋龍也點了點頭:“謝謝你能這麼說。”
“我明白,武士的榮譽至關重要。”頓了頓,石原浩試探着問道:“藤原先生要親自送過去嗎?”
“當然不是。”藤原望間齋龍也搖搖頭,招呼了一聲:“安田君,麻煩你一下,你去送活性酶吧。”
安田平之助是第十九刃,可以說,不太重要的工作都交給他這樣的人。
石原浩提出:“我跟安田君一起走吧,正好我對菁華比較熟悉,找到司鴻初很容易。”
“不用了,你現在教授的身份很有用,如果沒有必要,不要戳穿這層窗戶紙。讓別人看到你跟安田君在一起,終歸不太好。”搖了搖頭,藤原望間齋龍也吩咐安田平之助:“你去吧!”
“是。”衝着藤原望間齋龍也鞠了一躬,安田平之助拎着那個鋁箱離開了,按照藤原望間齋龍也的吩咐去菁華找司鴻初。
石原浩瞥了一眼安田平之助,跟藤原望間齋龍也閒聊起來,大抵都是些瑣碎的事情。
過了二十分鐘,石原浩問藤原望間齋龍也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藤原望間齋龍也閉上眼睛,緩緩搖了搖頭:“暫時沒有。”
“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
石原浩鞠躬致意:“再見,藤原先生。”
再說安田平之助,對廣廈不怎麼熟悉,花了很長時間纔來到菁華。
他本來打算直接找到宿舍,不管司鴻初本人是不是在,直接留下活性酶就走。但剛進校門,他卻碰見了石原浩。
“石原先生……” 安田平之助有點奇怪:“你不是跟藤原先生在聊天嗎,什麼時候回了學校。”
“剛剛回來。”石原浩微微一笑:“那裡沒什麼需要我做的,我自然就回來了,安田君你怎麼纔到?”
“我對廣廈不怎麼熟悉,邊走邊問路人,總算才找到……”撇了撇嘴,安田平之助有點無奈的道:“華夏人不怎麼熱情,可能因爲我帶着口音,對我不怎麼搭理。”
“哦。”石原浩點點頭,提出:“不如我帶你去找司鴻初吧,怎麼樣?”
安田平之助有點猶豫:“這不太好吧,藤原先生交代,還是不要讓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可咱們兩個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也不知有沒有人看到你我說話。”
“這……”
“不過你說得對,既然藤原先生有交代,還是算了。”石原浩沒有堅持,轉而提出:“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吧!”
“可是我還有工作要做。”
“不差這麼一會吧,安田君,難道你真的很在乎華夏人的死活嗎。”石原浩呵呵一笑:“我們先一起喝杯酒,然後你再去找司鴻初,怎麼樣?”
安田平之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
“謝謝安田君肯賞臉。”石原浩帶着安田平之助,專走僻靜小道,很快來到新餘巷。
安田平之助有點奇怪:“這裡怎麼沒有人?”
“和風料理的血戰之後,我們扶桑人在華夏生活的很難,想找地方喝酒都不容易。但凡扶桑人聚集的地方,很容易被安全部門盯上。”頓了頓,石原浩告訴安田平之助:“繁華地段的扶桑餐館都不太方便,我倒知道這裡有一間很小的麪館,非常適合聊天。”
“爲什麼不去華夏人的飯店?”
石原浩深深地瞥了一眼安田平之助:“安田君你願意跟華夏人湊在一起?”
“這……”安田平之助默然片刻,用力搖搖頭:“不願意!”
“在我看來,華夏人是一種如同豬玀一樣的生物,我這個人是不願意跟豬玀混在一起的。” 重重哼了一聲,石原浩接着道:“我來華夏這麼多年,吃飯也好,喝酒也罷,都去扶桑人開的餐館和酒館。華夏人的飯店嗎,如果不是確有必要應酬,能不去我是不會去的。”
安田平之助哈哈一笑:“不去是對的,我們又不喜歡吃地溝油,還是把這種享受留給華夏人自己吧!”
“是啊,還是我們扶桑料理更健康……”望了一眼安田平之助,石原浩也笑了起來:“安田君,我們過去沒有深入接觸,今天這麼一聊才發現,大家脾氣秉性都很投契!”
“我現在來了華夏,我們有的是機會接觸,以後可以經常出來喝酒。”
“好!”石原浩用力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安田君,你同樣看不起華夏人,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把活性酶交給司鴻初嗎?”
安田平之助直截了當的回答:“不願意!”
“很高興你這麼說。”石原浩馬上又道:“華夏人的死活不僅與我們無關,甚至可以說華夏人死越多越好,更重要的是,司鴻初還是我們的對手,交出活性酶豈不等於是資敵!”
“我理解石原先生爲什麼這麼說,我個人也很贊同,司鴻初殺了太多扶桑人,我們真的沒理由幫忙。只不過……” 安田平之助乜斜了一眼石原浩,提醒道:“武士重承諾,就像華夏人所謂‘一諾千金’,既然藤原先生答應了司鴻初,還是應該履行承諾的。”
“藤原先生是死心眼,怎麼安田君你也是?”石原浩有些急了:“就在幾天前,司鴻初剛剛殺了中島永泰,現在中島君祭日未過,我們卻要幫助司鴻初,這讓中島君的亡魂怎樣才能安息?”
安田平之助長嘆了一口氣:“我也這樣想,但藤原先生已經交代了,我實在沒有辦法。”
“不如這樣吧……”石原浩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提出:“我們把活性酶留起來,回頭告訴藤原先生,已經交給司鴻初了。”
“這不太好吧。” 安田平之助有點爲難的搖搖頭:“如果藤原先生見到司鴻初,我們的謊話可就被戳穿了!”
“戳穿又怎麼樣?”石原浩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到時候,司鴻初的朋友早就去見華夏人的閻王了,我們已經達到了目的。”
“可武士的承諾必須履行!”事實上,安田平之助非常認同石原浩的觀點,卻又不能答應:“如果我違背承諾,如果藤原先生讓我剖腹,我該怎麼辦?”
石原浩望了一眼安田平之助,先是一怔,旋即頹然嘆了一口氣:“說的也是。”
“所以,我們還是把活性酶交給司鴻初,將來再找機會報復吧!”
“好吧。”石原浩看起來是放棄了,點了點頭:“不說這些事了,我們先喝酒。”
說着話,石原浩手中突然銀光一閃,多出了一把小刀,迅疾抹在了安田平之助的喉嚨上。
安田平之助根本沒反應過來,只感到咽喉一陣冰涼,隨即氣管已經被切開了。
“你……”安田平之助本來想質問石原浩,可是根本說不出來話,剛一開口就發出了陣陣咕嚕聲,鮮血不住的從嘴裡噴涌出來。
安田平之助狂怒起來,抽出一把太刀向石原浩劈去,可石原浩早就有準備,立即跳到一旁躲開。
安田平之助想要追過去,剛衝出幾步,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無力的傾倒下來。他半跪下來,用太刀紮在地上撐住身體,憤怒的看向石原浩。
石原浩迎着安田平之助的目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可笑的武士!”
“你……”安田平之助掙扎着要站起來,剛衝出沒幾步,又摔倒下來。鮮血衝涌進肺部,他沒有辦法呼吸,他拼命抓自己的胸膛,似乎這樣能好受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田平之助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身體不時抽搐幾下,胸膛漸漸停止了起伏。
石原浩走過去,探了一下鼻息,微微一笑:“終於死了,不愧是二十刃,竟然撐了這麼長時間才死。”
說着話,石原浩拎起鋁箱,又把手中的小刀隨手扔到了一旁:“還是讓司鴻初對你的死負責吧。”
離開安田平之助的屍體,石原浩來到了附近的一條內河旁,打開鋁箱,把活性酶一瓶一瓶的扔了進去:“藤原望間齋龍也是個死心眼,安田平之助你也是個死心眼。本來我不想殺你,既然你這麼死心眼,我沒有辦法手下留情。”
“武士的承諾?呸!”等到活性酶全部扔掉,石原浩又把鋁箱也撇了進去:“這都是什麼時代了,武士這個階層已經徹底消失,竟然還有一幫人可笑的遵循武士道精神!”
扔了這些東西,石原浩沒有離開,而是看着靜靜的水面發呆。過了良久,他又自言自語道:“在這樣一個時代,想要打倒對手,就需要不擇手段!藤原望間齋龍也,如果你不能適應這個時代的轉變,那麼你自己也終將被淘汰掉!”
石原浩轉回過身來,望着蔚藍的天空,長呼了一口氣:“這個世界很大,只有一個民族能照耀這個世界,也只有一個人能照耀這個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