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車來廣廈的時候,鄉親們來送站,祝司鴻初:“一路順風。”
沒想到的是,司鴻初卻是一路抽瘋,還沒等報到,接連鬧出這麼多事。
司鴻初又找了一家小旅店,這次決定不再管任何閒事,用紙團把耳朵堵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司鴻初感到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宮殿,有一個美麗的女人正倚欄望月。
司鴻初緩緩走了過去,女人聽到腳步聲,向司鴻初看了過來:“是你。”
司鴻初訥訥的點了點頭:“是我。”
“你又長大了。”女人深深的笑了,笑得美豔無比。如果不知道什麼是“傾國傾城”,只需要看到她的笑容就能明白,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充滿了殺氣:“這很好,你要快快長大,讓我殺了你。”
“爲什麼?”
“你死的時候,就會知道。”
從小到大,司鴻初經常做同樣的夢,每一次都是這個女人,每一次都是這樣的對話。
剛開始,這個女人的五官很模糊,後來就變得明晰起來。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她總是穿着不同的衣服,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着司鴻初。
許多年下來,司鴻初漸漸的長大,但夢裡的這個女人卻好像絲毫沒受到歲月的影響。
有一度,司鴻初懷疑有狐狸精纏上了自己,但長大以後又覺得這種想法很荒誕。更可能的是,對方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能夠侵入自己的夢境。
司鴻初從沒把這個夢告訴任何人,包括母親,因爲別人未必知道是怎麼回事。母親一生已經夠操勞了,司鴻初也不想讓母親多費心。
每一次,司鴻初想要多問些什麼,夢就會醒過來。
但這一次,司鴻初用意志控制着,強行問出了一句話:“你是誰?”
女人淡淡說了一句:“我叫照月。”
司鴻初又要問話,眼前突然一模糊,等到睜開眼睛,自己還是在那個狹隘的小旅館裡。
看看時間差不多,司鴻初從牀上起來,去前臺退了房。
“照月……”聽起來這像是網名,又有點像卡通片的名字。
司鴻初看到前臺有電腦,靈機一動,查詢了一下。
結果,司鴻初發現,竟然真有“照”這個姓,只是極爲罕見。這也就意味着,“照月”可能是一個真實姓名,但司鴻初百度了一下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發現。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爲什麼這麼恨我……”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自忖:“我只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不應該得罪什麼大人物吧……”
走出小旅店,看了一眼朝陽,司鴻初長呼了一口氣,去學校報到了。
……
馬爾代夫的景色永遠是那麼的瑰麗,一年四季都是碧海沙灘,朵朵白雲從空中飄過。
有一個小島,從空中俯瞰形狀如同一輪彎月,島上有一棟豪華別墅。
一個女人在別墅裡,站在案前正用毛筆書寫着什麼。
海浪拍擊着沙灘,發出“嘩嘩”的聲音,一切都是如此的雅緻。
這個女人穿着一身火紅色的連衣裙,羣居開衩處露出一段雪白細嫩的大腿,身材前凸後翹,面龐嫵媚豔麗。
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不過良好的保養可以讓人產生錯覺,實際年齡可能要大一點。
無論身材和相貌,她幾乎都是完美的,如果一定說有瑕疵,那就是給人感覺有些陰狠。
一個高大的男人敲了敲門,隨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站在女人身旁畢恭畢敬的道:“司鴻陽的兒子出山了。”
“他長大了,應該上大學了……”女人把毛筆放到一旁,輕嘆了一口氣:“丁晨一定會讓他去菁華大學,因爲那裡是司鴻陽的母校。”
“司鴻陽如果泉下有知,看着自己兒子落魄成今日的樣子,不知會做何感想…….”男人正要繼續說下去,女人投來兇狠的一瞥,男人馬上打住,岔開話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他長得很像他的父親,簡直太像了。”女人說到這裡,又輕嘆了一口氣:“所以,等到他長大,我一定要殺了他,不過不是現在。”
“是。”
“過去十幾年裡,丁晨帶着司鴻初躲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但是……”頓了頓,女人緩緩的道:“司鴻初現在出山,事情就不一樣了。我既然料到他會去菁華大學,司鴻家族的人同樣會。”
“司鴻家族一定會對他痛下殺手。”
“沒錯。”女人點了點頭:“你現在就去廣廈市,看看有什麼能幫到他的。”
“是。”
女人冷冷一笑:“司鴻初只能死在我的手裡,絕對不能是其他人。”
“是。”手下點了點頭,望了一眼那副字,立即稱讚道:“大姐的字是越來越好了。”
“是嗎。”女人看着自己的字,頗有些自得的笑了:“用印。”
女人用顏體寫了幾個大字“大柄若在手,清風滿天下”,字寫得確實好,假若顏真卿再世,只怕也要大加稱讚。
只是,如此霸氣的一句話,不該出自一個女人之手。
手下很快把印章拿來,女人蓋過了印泥,很仔細的鈐在這幅字的落款處。
印章的材質是頂級壽山石,上面用篆文陽刻兩個字“照月”。
……
報到很順利,只是在填寫個人資料的時候,司鴻初遇到一點麻煩。
“母親姓名:丁晨,父親姓名………”司鴻初看了一眼負責接待新生的老師,爲難的道:“我不知道我父親叫什麼。”
老師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你沒有父親嗎?”
“他很早就過世了,我不知道姓名……”
“算了,那就空着吧,這個不重要。”老師嘆了一口氣,心裡感慨,看起來挺樸實一個孩子,怎麼竟然是個私生子。
這所學校裡,很多學生說不清自己父親或母親是誰,其實他們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不能說出來。
不過,司鴻初卻是真正的婚生子女,只是從小跟母親長大,從沒見過父親。
不止一次,司鴻初問過母親,自己的父親叫什麼,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母親卻始終支支吾吾,只說她和父親都是農民,父親早就過世了,再多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辦完報到手續,分配了宿舍,司鴻初就去上課。
有一種人,在小初高被稱作“班主任”,在大學被稱作“作導員”。
司鴻初在村裡讀的小學,鎮裡讀的初中,縣裡讀的高中,隨着去的地方越來越大,班主任長得也越來越好看。
廣廈是一座如此大的城市,廣府省的省會,改革開放的最前沿,菁華大學又是如此有名的院校。司鴻初一直暗暗期望,導員是一個漂亮的御姐,最好比武藤蘭還漂亮。
司鴻初學的是中文,分配在三班,然而一班二班的導員確實是美女,三班的卻是個矮胖又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
他有個十分雷人的名字“秦壽生”,估計他父母可能是老來得子,不過能給自己孩子起這麼個名字,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秦壽生把司鴻初引薦給了同學們,班裡響起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
司鴻初拎着那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書包,四下裡看了看,想找個坐的地方。
文科女生與理科女生的區別在於,文科女生往往在身上搞出莫名元素一大堆,還露着大腿。理科女生只用外套和褲子,就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
司鴻初很幸運的選擇了文科,感到班裡簡直百花盛開,各色美女都有。
而且文科的女生還很多,全班五十七人,男生只有二十人。
很快的,司鴻初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天在小旅店被混混非禮的那個女孩。
這個女孩叫田韻,也發現了司鴻初,急忙把頭低下去,裝作不認識。
“這裡,這坐……”一個白白胖胖的男生衝着司鴻初揮了揮手:“認識一下,我叫張藝磊。”
“我叫司鴻初。”
“我是廣廈本地人。”張藝磊倒是自來熟,馬上把司鴻初當成了朋友:“你是哪裡人?”
司鴻初告訴張藝磊,自己來自東北某某省某某市某某縣某某鄉,張藝磊全都沒記住,只記住三個字:“桃花村?”
“是啊。”
“嘿嘿。”張藝磊怪笑兩聲:“這個地名……不錯。”
一上午的課下來,司鴻初一直與張磊聊天,基本沒怎麼聽課。
等到午休,同學們正要出去,藍萱走到講臺上,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請大家先等一下……”
司鴻初報到晚了一段時間,班裡的各項職務早已確定人選,藍萱是班長。
藍萱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一條牛仔短裙,頭髮紮成乾淨利索的馬尾。她的身材前凸後翹,尤其是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前後交錯站在那裡,簡直是絕美的風景。
司鴻初看着那雙白皙的美腿,輕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大城市好……”
“同學們,剛剛接到學生會通知,下週學校將會舉辦藝術節。”頓了頓,藍萱接着道:“大家有什麼才藝,歡迎報名。”
同學們倒是很踊躍,接連報了幾個節目,大抵是獨唱或者樂器演奏之類,全都中規中矩,沒什麼出彩的。
藍萱看着節目單,有點失望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