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警方在確定犯罪嫌疑人的時候,首先要確定這個人是不是有犯罪動機。
但是,經過警方的調查,司鴻初與齊雲浩之間沒有任何恩怨。
要說是劫財殺人,這個司鴻初膽子未免太大了點,手段也太高超了一些。
警方勘查過現場,發現了槍戰的痕跡。要說一個大學生經過一番槍戰,打死十幾個跟自己不相關的人,連從警多年的老警察都不相信。
可錄像又是確鑿證據,警方無奈,只得試圖從其他方面打開突破口。
黑臉警察笑了笑說道:“說點別的吧,就當是聊天,談談你在老家的生活。”
司鴻初面無表情的道:“沒什麼好談的,全忘了……”
“你剛到廣廈幾天,就把老家的事全忘了?”一個警察輕哼一聲:“你該不會是得失憶症了吧?”
“所謂失憶症,就是當女人肚子大時,男人腦子就會罹患的一種病症。” 司鴻初一本正經的道:“我女朋友沒懷孕。”
“小夥子嘴皮子倒是挺利索。”那個魁梧的警察冷冷一笑,緩緩說道:“你不要懷疑我們的辦事能力,要是沒有一定的證據,我們不會抓你。你這樣不配合,對自己可不好。”
審訊正在進行,房門被人敲響了,一個警察起身開門,從外面又進來了好幾個警察,其中一個正是許久未謀面的張雲茹。
司鴻初見到張雲茹有點驚訝,因爲張雲茹只算是片警,沒資格處理這種案子。
其實,張雲茹來這裡是協助工作的,因爲菁華大學真是她的轄區,她比較瞭解情況。
那個身材魁梧的警察叫陳剛毅,是在場警察當中級別最高的,負責此案。
陳剛毅站起身,衝着張雲茹點了一下頭,隨後和張雲茹等人來到了審訊室的外面。
張雲茹開門見山的道:“陳處長,我們已經查閱了相關卷宗,有什麼需要我們協助的儘管提出來。”
“你們對司鴻初知道多少?”
“檔案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頓了頓,張雲茹接着又道:“他就是個普通學生,倒是也進過派出所,都是因爲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處長你也知道,這年頭的大學生,少有不打架的。”
“我聽說他有一次差點砸了學府分局?”
“是有這麼個事情。”張雲茹點了點頭,說道:“起因是學府分局一個警察,受人收買栽贓司鴻初。”
“這件事情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這……”張雲茹猶疑起來,沒有馬上回答。
與張雲茹一起來的一個警察馬上說道:“有人幫忙說話,就把他給放了!”
“差點砸了警局,竟然都能不了了之,說話的人能量不小嘛!”陳剛毅一挑粗重的眉毛:“誰這麼有本事?”
“是藍昊。”
“難怪了。”陳剛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想到,他竟然能跟藍家扯上關係,看來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但是無論如何,沒有證據顯示,司鴻初與齊雲浩有過節。”頓了頓,張雲茹接着又道:“另外,我也看了監控錄像,由於光線的原因比較模糊,裡面的人雖然與司鴻初身形很像,但不能以此就認定是司鴻初。”
陳剛毅臉色一沉:“張警官,我聽你這話裡的意思,怎麼好像是給司鴻初開脫?”
“我是就事論事。”張雲茹看着陳剛毅,很鄭重的道:“你不覺得這個案子有點怪異嗎,首先、根據齊雲浩報案的記錄,是說自己當晚沒在家住,然後發現有人非法闖入,殺害了很多保鏢。那麼我倒要問了,普通富人家裡至多也就五六個保鏢,怎麼齊雲浩家裡當晚竟然有那麼多?除非齊雲浩早就料到要出事!”
陳剛毅點點頭:“繼續說。”
“其次、齊雲浩既然安裝了監控,爲什麼只安在圍牆外面,卻忽視了圍牆裡面?換句話說,我們都不知道院子裡當時發生過什麼……”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雲茹又緩緩吐了出來:“我看了現場勘查筆錄,裡面很明確地指出,現場發生過槍戰,也就是說不止一方有槍。但是,我們卻沒發現齊雲浩的保鏢有槍,這說明很可能已經有人清理過現場。”
“這個案子疑點確實很多。”陳剛毅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齊雲浩知道家裡出事,馬上報警,又拿出監控錄像,接着又提供犯罪嫌疑人的動向,這一整套工作銜接的非常好,而且還很及時。看起來,倒有點像是故意設了個圈套……”
張雲茹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圈套夠狠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十幾條人命,背後到底有什麼內幕,不妨慢慢調查。至少在眼下……”陳剛毅說着,回頭望了一眼審訊室:“我們必須查清楚司鴻初到底有什麼責任!”
“你覺得,一個普通大學生,有可能殺掉十幾個全副武裝受過嚴格訓練的保鏢,更何況跟被害人還沒有任何利益糾葛。”
“我從警這些年的經驗告訴我,世上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提供這些線索,誰能想到司鴻初會認識藍昊?”冷冷一笑,陳剛毅又道:“司鴻初既然有大鬧警局的本事,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也不難理解!”
張雲茹急於給司鴻初脫罪,卻發現自己好像幫了倒忙,可是從作爲警察的職業操守出發,她又必須把掌握到的情況全部提供出來。
看着陳剛毅堅定的態度,張雲茹突然之間有點討厭司鴻初,這傢伙放着好好的大學不上,爲什麼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而且一次比一次麻煩還大。
陳剛毅把張雲茹請進了審訊室陪審,張雲茹剛一進門,看到司鴻初就有些惱火。
這都什麼時候了,是十幾條人命的大案,司鴻初卻依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或者應該說是傻了吧唧的。
張雲茹知道,司鴻初擅長裝糊塗,平常跟自己裝也就罷了,進了市局還是這德行,難道以爲這裡的警察也像派出所那麼好說話。
張雲茹想起司鴻初之前的種種作爲,簡直恨得牙癢癢,有點盼着陳剛毅來點特殊審訊手段。
司鴻初非常不爽的道:“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辦事能力,但你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把我抓進來,我有理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剛毅一字一頓的道:“已經告訴你了,是大案要案。”
“對不起,我真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希望你能說得清楚一點。”
“關於案情,暫時不能隨便透露,不過我們懷疑跟你有關。”
“有證據證明嗎?”司鴻初很認真的道:“你現在所說的證據都沒用,我想知道到底有什麼靠得住的證據。”
陳剛毅迎着司鴻初的目光,說道:“你既然裝糊塗,我再提醒你一下,你今晚和齊雲浩見過面。”
“那又怎麼樣?”
“你們在飯桌上發生過什麼衝突嗎?”
司鴻初搖搖頭:“絕對沒有。”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司鴻初一瞪眼睛:“不信你們把齊雲浩找來問問就知道了。”
陳剛毅馬上道:“該請我們會請的。”
張雲茹看着司鴻初,心裡不住的思索着,這個案子到底是不是與司鴻初有關。
審訊室裡的空氣似乎凝固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雙方都沒有再開口。
事實上,就在與此同時,其他警察正在另一間審訊室詢問齊雲浩,並通過耳麥實時彙報給了陳剛毅。
齊雲浩反映的情況與司鴻初的供詞大同小異,說起來,齊雲浩倒是很想無中生有,狠狠栽贓司鴻初,但這樣一來會牽扯出太多的其他事情。
良久之後,陳剛毅又開口了:“你認識康大偉吧?”
“當然,我跟跟他打過架。”
“只是打架?”
“當然了。”
“但康大偉後來死了。”
“如果跟我有關,你們早抓人了。”頓了頓,司鴻初又道:“我跟康大偉的事情只是偶發的,以康大偉的性格,只怕得罪人不少,不能把不相干的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那麼你大鬧學府分局的事情又怎麼解釋?”
“這些事情跟眼下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那件事情也調查清楚了,是申永安受人指使,栽贓我。”
“受什麼人指使?”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你又怎麼知道,申永安是受人指使?”
“可能你也知道,有人說情,才把我給放了。說情人自然會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人家有所保留,我也沒辦法。”嘆了一口氣,司鴻初問道:“這跟眼下的案子又有什麼關係?”
“申永安後來失蹤了,再沒出現過。”陳剛毅發覺司鴻初的談話技巧很高,真想要問出來點什麼,只怕得下點功夫:“一個警察,光天化日之下失蹤了,竟然沒人能找到。”
“和我有關係嗎?”
“你這個人好像很神奇……”陳剛毅呵呵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凡是跟你有仇的人,最後全都倒黴了,不管是康大偉,還是申永安。更離譜的是,這些案子全都沒辦法偵破,你對此有什麼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