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閣財大氣粗……這是廢話。
即使前一天陸徵才把張豔雨的大金庫搬得差不多,今天照樣神清氣爽,見到她的時候,曲寒風險些認爲陸徵是偷了其他人那麼多錢了。
今天明月閣絕對會賺個滿盆鉢,就是不知道這個鉢到底有多大。
也虧得今天人多,張豔雨不可能所有人都招呼得來,曲寒風和陸徵進來的時候全然大搖大擺,不知道是不是曲寒風的錯覺,這個大廳又寬敞了,桌子也變多了。
“一年中,也就今天這裡會擠不下。”陸徵湊近曲寒風耳旁小聲說。
曲寒風撇了撇嘴,環視了一下四周,一如既往的,來這裡的人就沒有一個沒點資本的,不過也有濫竽充數的幾個,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明月閣用來招呼客人的點心都是極品,雖然看不慣這地方,不過曲寒風也沒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要說怕他們下毒,那簡直可笑,現在他倉庫有了,九花玉露散數量多得是,再毒他也不怕。
各種各樣的表演已經開始輪番上陣,曲寒風和陸徵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即使張豔雨站在臺上和衆多客人互動,她也不會注意到他們的地方。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那四位美人的出場,琴棋書畫自然不用說,據說這四大美人之中還有兩個武藝高超,客人中,有喜歡文的,自然也有口味比較特殊的,能文能武豈不是更有資本?
“少盟主和簡梟碰上了。”陸徵突然對曲寒風說。
曲寒風順着陸徵的視線看過去,簡梟和少盟主站在正門口,簡梟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少盟主表情雖然不太好看,可是比起以往,他似乎成熟了很多。
“他應付得來。”曲寒風倒是很相信少盟主,就算簡梟真要爲難少盟主,四王子那衆多手下可不是用來做擺設的。
新晉的明月閣四大臺柱分別對應了春夏秋冬,本名就不知道了,春夏秋冬肯定是起的藝名。
四個美人同時登場確實大賺眼球,就連曲寒風看到那四個女人出場的時候也好生訝異了一番,尤其她們一上場就來了一曲相當熱辣的舞蹈。這舞蹈已經有點二十一世紀的熱舞範了,而且配樂也是節奏感比較強的,可以說,和以前那些相比,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這一段舞瞬間將整個大廳的氣氛帶動了起來,也似乎進入了□□。
“相公,你確定一會我們還要上去?”陸徵看着臺上的那四個女人,也不知道“曲紅妝”和“陸茗煙”上去能不能有效果,在他的理解中,來這裡的就沒幾個長情的,更何況他都已經“失蹤”了那麼久。
“我看到張豔雨的嘴臉我就不爽,還有簡梟,他已經幾次想置我們於死地了?”曲寒風揚了揚下巴,看向簡梟的眼神充滿了諷刺。
曲寒風自認不是個壞人,心眼也不算小,可是他還沒有缺心眼到幾次三番被人暗殺還無動於衷,或者還要笑臉迎人,他又不是抖m!
和曲寒風一樣,陸徵也不是抖m。
春夏秋冬的出現一度將氣氛烘托到了最高點,後面還有她們的個人表演以及最後的共同演繹,前後這一對比,不少客人紛紛覺得先前登臺的那些姑娘是在浪費時間。
張豔雨很滿意春夏秋冬的出場,這麼多天來的排練也沒有付諸東流。但是,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一而再再而三潛入明月閣盜取財物的人,抓到之後,她絕對會將那人碎屍萬段!
張豔雨臉上的煞氣並未被此時獲得成就後的喜悅沖淡,相反,她在看到本該死去卻還活的好好的簡梟時,殺意更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觀衆的熱情自從春夏秋冬上場後就一直沒下去過,特別是秋冬二人的雙人武,再度將氣氛推向了□□。
不知不覺,曲寒風到這裡已經有兩個時辰,從天剛黑到夜深,時間不知道是過得快還是過得慢。對曲寒風和陸徵而言,時間很慢,因爲臺上的表演雖然精彩,可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他們倆,更精彩的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而對普通客人,他們恨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燈光永遠只屬於春夏秋冬。
張豔雨再次上臺,她的上臺預示着即將進入尾聲,哪怕臺下的觀衆一致喊着不夠不夠,可是精明如張豔雨,現在讓男人們看到春夏秋冬的好,年後來捧她們場的自然就不會少。
最後春夏秋冬的表演是中規中矩的歌舞表演,唱着這個年代最“流行”的歌曲,嗓音絕對是頂好的,放到二十一世紀,肯定能當歌星的那種。
舞臺上陸陸續續的飄下了很多白色的絨毛,像是雪花一樣,意境感十足。
曲寒風撇了撇嘴,這麼大的排場當初也沒見給他擺過。不對,他也沒什麼好嫉妒的,他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明月閣裡的“姑娘”,好與壞都與他無關。
陸徵:那你爲什麼要今天登場攪局呢?
春夏秋冬的表演結束,張豔雨正準備上臺,四周的燈居然黑了下來,這並不在她的安排之中。除此之外,她感受到了來自大廳中某人或者某些人深厚的內力。
觀衆們也被這突然暗下來的情形弄得不知所措,不僅僅是大廳裡,就連包廂裡的燈籠也都被滅了蠟燭。
這一切都是曲寒風提前的安排,四王子的手下能人很多,用內力將蠟燭吹滅完全沒壓力。
整個大廳中亮着的只有舞臺頂端的數展彩燈,張豔雨和簡梟立刻意識到情況的不好,正當簡梟意欲運足內力讓客人們冷靜下來的時候,客人竟然主動的平靜了下來,甚至大廳裡不少人訝異的輕喝出聲。
簡梟朝舞臺方向看去,就見原本已經空場的舞臺,此時竟然多了兩個人……他距離舞臺的距離其實很遠,並看不清檯上人的臉,可是不知爲何,他就是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茗煙姑娘——”
掀翻屋頂的聲音讓曲寒風恨不得把手空出來捂住耳朵,即使之前四大美人出場掀起了□□,下面那些看客想要繼續也只是意思意思的喊了幾聲,跟現在這歡呼聲完全是兩個狀態。
“紅、紅妝姑娘……”兩個“茗煙”顯然不太可能,所以另外一個必然是跟茗煙有着相同模樣的“曲紅妝”。
曲寒風和陸徵出現在臺上,對所有明月閣的常客而言,簡直就是新年最大的驚喜。於張豔雨和簡梟而言,不一定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爲什麼兩個突然失蹤的人會同時出現?
簡梟直覺這兩人來者不善,可是她們兩個人的身份派出了教中所有擅長蒐集信息的人也查不出來,就像陸茗煙的出現,他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曲寒風現在是真正體會了一把舞臺上的聚光燈,當然,不能和二十一世紀五彩斑斕的燈光相比,可是在這上面,被焦點的感覺真的還不錯……其實今天他們是來充當反派。
曲寒風手一招,蝴蝶招了出來,陸徵當着衆人的面取出了琴,也算是報答一下當初捧他場的那些人。
琴瑟和鳴。
多年之後,很多人回憶這一年的除夕,都覺得天神降臨,將天上最美妙的樂曲帶到了人間。
張豔雨和簡梟已經碰頭,簡梟也無心和少盟主糾纏,他要看着臺上那兩個人,要在他們消失之前把他們抓住——無論生死。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比較特殊,曲寒風自己都要沉醉在這如夢如幻之中了。
此時心情最爲複雜的怕是要數站在門口的少盟主,曾經他做夢也想見到的女子,此時此刻竟然出現了,而且還是與曲紅妝一起……
曾經心愛的人就站在那裡,少盟主卻沒了上前說話的想法,因爲那是過去,現在,他有真正想要守護的人,他想和那個人一起,白頭到老,哪怕他知道這可能只是癡心妄想。
少盟主心情複雜並不是因爲過去對陸茗煙的愛,而是複雜在現在臺上那兩個人的身份,據他所知,那琴音、那笛聲,只有兩個他的恩人能做到。
所以……從一開始,陸茗煙其實就是陸徵?
少盟主不想去這麼認爲,可是潛意識裡卻找不到任何反駁自己的機會,究竟是他的錯覺呢還是錯覺呢還是錯覺?
少盟主拒絕去想,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在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被臺上那兩人吸引之時,少盟主要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明月閣的後臺。
明月閣如果沒有後臺光靠日月教本身的力量不足以在京城站穩腳跟,而如今明月閣成爲京城最大的娛樂消遣之地,後臺可想而知。
如果單純的做生意,並且沒達到讓皇帝忌憚的全國首富這種狀態,基本沒人過問,或者說,沒人敢過問。即使有人眼紅,也會因爲明月閣背後的日月教乖乖閉嘴。
可惜明月閣不是單純的做生意,他們做生意的同時,也謀害了無數人的性命。沒有一些人的包庇,明月閣的人不可能這麼肆無忌憚。
那些人,是朝廷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