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風擁有一個小說名——寒、風這一類的字眼小說裡用的太多。
二十幾年前還沒有沉迷小說電視劇這麼一說,他爹媽也沒那麼開放,他爹給他取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爲他出生在寒風凜冽的冬天,然後他娘生他的時候折騰了許久,他爹認爲就是因爲他出生挑選的日子不對,一直到上戶口的時候纔給他取名,並且還是隨口那麼一取……
言歸正傳。
雖說曲寒風頂着“寒風”二十年,很受少女們的喜歡,但這個名字終究是個男人的名字。
“曲紅妝。”曲寒風用了自己在遊戲中用的毒姐名字,然後,他編了一個簡短的故事。
故事的主要內容是,他跟家裡人進城做生意,但是路上遇到了劫匪,他爹孃家丁被劫匪殺害,劫匪見他長相出衆意欲將他帶回山寨,然後他趁着劫匪疏忽的空隙逃走了,只不過卻迷了路。
曲寒風說的時候在心裡默唸:爹孃你們千萬別怪我詛咒你們,這是小說必備,你們一定會長命百歲!
古代人尤其是在這偏遠地方的老百姓性格是真的單純,至少他說完後周大娘是真的深信不疑。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曲寒風的長相是真的出衆,他來到小鎮上的時候衣服破爛,顯然就是被打劫過一般,周大娘猜想可能是那些劫匪起了色心,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已經被……
如果曲寒風知道周大娘在想什麼,估計會吐血。
周大娘也沒繼續追着他問,曲寒風在她眼中露出的笑容已經是強顏歡笑,這是個可憐的孩子。
“曲姑娘,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周大娘問。
怎麼辦?曲寒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的自身系統裡一片黑乎乎的,點亮這些要錢,他原來就是個大少爺,除了會寫電腦程序其他都不懂,說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他嚴重懷疑還是應該去找野果子充飢。
“……我想進城。”思考許久,曲寒風說。
“進城?”周大娘似乎有些訝異,“你不回家嗎?”
“我家在很遠的地方,而且這次出門,老家已經沒人了。”曲寒風說這話的時候同時帶上了一點憂傷,這時候他就忍不住在想:現代人真的個個都是演員。
周大娘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又問:“那你還有什麼親戚嗎?你一個女子也不方便。”
曲寒風感受得出來周大娘是真的關心他,感受到了溫暖,他勾了勾脣角,道:“爹說城裡有親戚,只是多年不見……我還是想去找找看。”
“這樣也好。”周大娘嘆息了一聲,“只是這裡距離最近的縣城也有一天的路程……先不說這些,你先在大娘家裡休息幾日,等身子養好了再說。”
“大娘,這樣太麻煩您……”曲寒風后面的話被打斷了,周大娘說:“說什麼麻煩不麻煩,老婆子我就一個人住,多個人還熱鬧些。”
聞言曲寒風低頭看了下身上的衣服,周大娘看出了他的疑問,解釋道:“我女兒年紀比你大一些,兩年前已經嫁去了縣城,很少回來。”
說及此,曲寒風大概明白了,這是一位孤獨的老人,獨生女兒嫁人就以丈夫家庭爲重。丈夫的話,曲寒風猜想,周大娘的丈夫應該已經沒了。
……
曲寒風順了周大娘的好意,暫時在她家裡住了下來。
周大娘把她女兒出嫁前的衣服都拿給了他,但是每一套都很小,袖子和褲子都短了一截,不好出去見人。
對此曲寒風也不能說什麼,雖然他是以半毒姐的身體穿越過來,但是按照遊戲設計的比例,成女的體型大概在一米七四七五左右,趕得上這裡大部分成年男子的身高了。
住在周大娘家裡,曲寒風什麼都不用做,應該說,他什麼都做不了。不會淘米,不會洗菜做飯,又不會洗衣服,唯一能幹的也就晾衣服……
曲寒風自己不好意思,周大娘卻完全不在意。
小鎮上有錢人有,但是就算是鎮上最富有的員外家的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也沒“曲姑娘”這麼白淨,一雙手比那饅頭還軟還嫩還白,怎麼看都是沒幹過活的。
周大娘也不想這生的這般水嫩的姑娘在廚房做一些粗活。
曲寒風若是知道周大娘給他的形容詞,估計又得吐血。他也不想生的這般水嫩好不好,都是遊戲自帶的身體,他也想趕緊攢錢把男人的身體弄來了,這麼個娘娘腔的小身板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審美好不好?
賺錢,他需要賺錢養系統啊!
……
曲寒風在周大娘家裡住了六天,這幾天他都沒出門,藉着問日子從周大娘那裡得知現在是宗元三十七年六月二十六,宗元這個年號他沒聽過,至於國號……他不敢問的太多,怕周大娘懷疑。
六七月是最熱的時節,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這時節在外面會被烤熟。但是在這裡雖然有些熱,但是穿着保守的衣服也不會怎麼出汗。也虧得是七月,不然之前他穿着那一套小婚紗,在山裡走還不得凍死?
曲寒風準備離開之前,周大娘給了他一套新做的衣服,尺寸完全符合他的身材,然後又給了他一個包袱。
“大娘,您這是?”曲寒風望着手裡的包袱,沉甸甸的。
“大娘一個人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周大娘拍了拍他的手,“這裡面就兩套衣服和一些乾糧,還有些碎銀子,你一個姑娘家在外千萬要小心。”
“大娘……”曲寒風微微紅了眼眶,討厭,他纔不想哭!
周大娘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淚,“今天牛大要去縣城,你跟着他一起,等進了城你就租一輛馬車,讓車伕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大娘……”曲寒風已經說不出話來。
牛大是一個憨厚的漢子,他住周大娘家的這幾天除了周大娘之外就見到了牛大,這個個子不高的漢子曬得黑黑的,每過兩天都會給周大娘送一塊肉過來,跟周大娘一樣,是個善心的。
牛大家裡有一頭驢,他用驢拉着在山上打到的獵物進城去賣。
今天驢車上並沒有獵物,上面鋪了一層乾草,顯然是刻意準備的。
告別了周大娘,曲寒風坐上了驢車。
牛大今年二十二,論實際年齡曲寒風比他大些,但是他現在這張臉看着只有十七八的樣子,周大娘讓他喊牛大喊聲哥,他也就喊了一聲牛大哥。
“牛大哥,我考考你。”曲寒風眼珠轉了轉,決定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牛大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憨憨的笑着抓了抓頭髮,“我太笨了,不、不會回答。”
“我就考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嗯……就先問一個最簡單的……國號是什麼?”曲寒風不着痕跡的進入了第一個話題。
“這個我知道,是蕭。”能回答上的牛大很是開心,咧出一口白牙。
曲寒風一副看好學生模樣點了點頭,繼續發問:“皇帝叫什麼?”
“……這個,鎮長說過,皇上的名諱可不能亂說,會被殺頭的。”
“一般情況下皇上的名諱是不能亂說,可是你看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就算你說了也不會有人聽到。皇上他要殺人,總該先聽你別人喊他的名諱不是?”
“好像是這樣。”
於是,曲寒風很不厚道的忽悠了傻乎乎的牛大,不過也從牛大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基本的事情。
國號:蕭
年號:宗元
皇帝:燕鴻軒
皇帝燕鴻軒今年六十一歲,三十七年前弒父殺兄奪位,改年號爲宗元,因此今年是宗元三十七年。
總結而言,這是一個陌生的朝代,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
驢車走了大半天,曲寒風終於到了距離小鎮最近的縣城——澧水城。
牛大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小鎮,曲寒風也不留他,只是牛大在臨走前再三叮囑他要小心,鬧得曲寒風差點以爲牛大是看上他了。
澧水城是距離京城天子腳下相當偏遠的一個小縣城,即便如此,曲寒風從城裡的建築以及人們的穿着來看,似乎生活的都不錯,又或許,只是跟鄉村小鎮相比而言的富裕。
周大娘告訴他,從澧水城去距離澧水城最近的城也要三個時辰,現在已經下午,再去最近的城顯然也不可能,即便去了,估計城門也已經關了。
曲寒風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一晚。
打開包袱,他看到了周大娘用白色絲絹包着藏在了衣服裡面的銀子以及一隻玉鐲。他並不知道銀兩的行情,可是這玉鐲,顏色相當好看……
曲寒風拿了一塊最小的銀子,其他包好小心放進了包袱的衣服裡。
殊不知,在他拿玉鐲看的時候,角落裡已經有兩個人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而就在曲寒風準備拿那一小塊銀子去投宿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捏在手裡的銀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