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爲止,曲寒風仍然沒弄清爲什麼這些奇怪的類似暗器的東西沒有碰到他的身體卻也依然有這麼疼痛的效果,跟普通的暗器相比也沒有特殊到哪去不是嗎?
難不成還有隱藏的特效?曲寒風想到這個可能不免嘴角抽了抽。
他趁着金子銀子轉過身的時候換上了一套pve毒經裝,這是他僅有的三套衣服中布料最厚實的,果不其然,在他換上這套衣服後,疼痛驟減。
“你……”曲寒風沒想到金子會突然轉身,一轉身,就看到被網住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女人。
銀子也轉過臉,見到那人時同樣的詫異,明明是一個男人,但是轉眼間變成一個女人,這怎麼會?
曲寒風眨了眨眼,思考着他告訴這兩人其實抓錯了人他們相信的概率是多大。
“曲公子的縮身術果然非同一般。”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語氣中不盡然是諷刺,甚至是帶着些許的讚賞。
曲寒風看着提着一盞燈籠緩緩走來的女人,如果不是有金子銀子在,他真要以爲那個女人是阿飄,呼吸聽不到,走路聲音聽不到,一身白衣,一頭黑髮披散,雖然有個簡單的髮髻,戴着一根簡單的銀釵。
這個女人,他見過,甚至還在一個院子裡住過一段時間。
阿妙。
印象中的阿妙是一個唯命是從的女人,從來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笑着,彷彿脾氣好到天上的那種。
可是曲寒風和陸徵從很早之前就一直認爲這個女人不簡單,但是從頭到尾都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彷彿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定時炸彈。
定時炸彈出現了,危險程度出乎了曲寒風的意料。
阿妙望着他身上的衣服,說不震驚也是騙人的,縮身術能把人改變,可是衣服也能改變嗎?
“你有什麼目的?”曲寒風危險的看着她,金子銀子是她的人,那麼早就安排人在陸徵身邊,陸徵甚至在一開始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想救我的兒子。”阿妙說。
“你兒子?你兒子是誰?”曲寒風腦回路沒轉過彎來,怎麼一個一個都有兒子女兒,而且看情況還是出了什麼事。
“我的兒子,和左尊的兒子。”阿妙輕笑道。
聽到這個回答曲寒風就感覺自己心臟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和左尊的兒子,這個女人居然是左尊的女人???
看曲寒風一副震驚的模樣,阿妙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在想,我居然會和那個魔頭在一起,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正常人都不會這樣好麼?不過都是一路的人,曲寒風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也就平靜了,張豔雨不也是和左尊有那種關係,只是相較張豔雨,阿妙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
“沒什麼好奇怪的。”曲寒風淡淡道。
阿妙將燈籠交給金子拿着,金子接過燈籠和銀子一左一右站在阿妙身側,即使這樣,阿妙也沒有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看着曲寒風的模樣也不是那種俯視。
“麒麟,你去通知夜帝,想救回曲公子,讓他帶童兒到碧落崖。”阿妙開口道。
麒麟……就是銀子。
“是,姑娘。”
銀子,不,麒麟領了命令後就離開了破廟。
破廟裡也沒有坐的地方,阿妙就站着和他說話。
曲寒風當聽故事,阿妙也確實是在說故事。
如同任何一個壞人成長史一樣,一開始的左尊也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小孩,阿妙和他是鄰居,不過,左尊本身是富家子弟,阿妙只是普通農家女兒。
後來的某一天,左尊家被劫匪洗劫一空,阿妙的父母聽到動靜去幫忙時也被殺了,阿妙和左尊躲在牀下逃過一劫。
接下來的一切就比較離譜了,兩個無親無故的小孩不是沿街乞討,左尊那時候倒也沒有墮落,阿妙家裡是做編織生意的,她從小也學了一手好手藝,左尊就每天上山砍竹子,阿妙就編織,兩個小孩靠着賣這些東西,倒是也能活下去。
可是好景不長,阿妙十三歲的時候被一羣人污辱了,後來她才知道那羣人是日月教的人,罪魁禍首是充當了好人的日月教主。
那時候阿妙剩下一口氣,她不敢再見左尊,就跟着教主離開了,跟着教中的人學習各種暗殺術以及其他能力,就讓左尊以爲她已經死了。
五年前她終於知道,日月教主不僅把她帶進了日月教培養,還把左尊帶進了日月教,讓他練就了一身邪功,殺人如狂,承認人見人懼的左尊。
五年前年前她認出了左尊,左尊卻已經不記得她,她在教主面前很乖巧,教主也信任她,因此她就步步爲營,小心謹慎的派人去查當年的真相——真相永遠都讓人憤恨。
如果沒有教主,或許她和左尊都只是普通的百姓,普普通通的過着生活,長大,成親,生子。
左尊修煉的邪功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在這過程中,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他想要日月教,她就幫他,在暗中幫他。後來的一次,左尊被人暗算,她出手搭救,左尊走火入魔,她拼上性命爲他穩住筋脈,後來就發生了一些事,珠胎暗結。
剛好那時候教主受了傷,正好給了她機會,她將孩子生了下來,直到半年前她才讓左尊知道他有一個兒子,纔敢讓他知道她的身份。
阿妙在日月教一直是一個比較隱秘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誰,就連教主,似乎一直認爲她是真正的左右手,甚至還給了她私人空間。
阿妙培育了一批相當優秀的下屬,他們只聽從她的吩咐,就像金子銀子珍珠翡翠。
自從知道教主的真正面目之後她就不再有忠臣,她讓人監視着教主的一舉一動,因此陸徵的出現,也沒逃過她的眼睛。陸徵和教主的約定她也全然知曉,後來她就安排了金子銀子珍珠翡翠到陸徵身邊。
聽到這裡曲寒風已經十分驚愕,這個女人的城府到底是有多深,究竟是什麼支撐着她忍耐了這麼久?
阿妙跟曲寒風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自始至終,她的情緒也沒有因爲過去的種種而有起伏,之前白護法也跟他說了一個小故事,但是她代入了私人情緒,和現在的阿妙一比,簡直太落後了。
“說真心的,我挺佩服你,手段這麼高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曲寒風不會因爲聽到這個故事而對阿妙改變看法。
阿妙並不在意他的諷刺,只是說:“換成你是我,爲了你所愛的人,也會不擇手段。”
曲寒風並不答話,如果真像阿妙所說,陸徵有什麼萬一,殺人放火的事情恐怕他真的會去做……也不對,如果殺人是殺無辜的人,就算他願意,陸徵知道也不會樂意。
“我不是你。”曲寒風沉聲道。
阿妙輕輕一笑,道:“你會跟我一樣,你會不擇手段的爲那個人做任何事……”
她的聲音彷彿擁有魔力,讓人渾身舒坦不說,甚至還具有濃濃的牽引力,一點一點的讓人靠攏。
曲寒風:“…………”
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讓他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阿妙微微蹙了一下眉眉頭,“果然,網對你也沒用麼……”
現在的曲寒風身上依舊罩着那張網,那張奇怪的被碰到就會令人發疼的特殊物品的網,眼下曲寒風安然無恙的躺在網裡面,卻已經沒有絲毫疼痛的跡象。
曲寒風心下微涼,這個女人真的一點細節都不會放過。
“你跟我說你和左尊之間的事情,只是爲了打發時間嗎?”即便如此,曲寒風也不想讓她太詫異,他會“不經意”的做出一些痛苦的表情,好讓阿妙覺得他其實是在裝鎮定。
“不。”阿妙道,“我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左尊都需要孩子。”
“然後呢?”曲寒風不覺得她已經把話說完。
“然後……我會送你們去另一個世界。”阿妙不疾不徐的說。
曲寒風心頭咯噔一下,另一個世界的意思他明白,今天她在天牢埋伏,用這張特殊的網把他抓來,顯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她和左尊的兒子是籌碼,可是曲寒風擔心她還會另外做什麼手腳。
“你覺得你會是陸徵的對手?”曲寒風冷聲問。
“我的武功不及夜帝,但是,你在我的手裡不是麼?”阿妙又笑了起來,“如果夜帝愛你,他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在他面前死去。”
曲寒風懊惱的問:“你想做什麼?”
“很快,你就會知道。”阿妙留下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繼而轉身離開了破廟。
該死的這張網他根本找不到接口在哪裡,匕首和刀也根本沒法割斷,如果陸徵在這裡,以橙武的功能絕對可以破除。
陸徵,你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