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韓安然的獨立別墅時,已經是凌晨六點多。
但韓安然的房內依舊是燈光明亮,想來她又是通宵了吧。
納蘭凌看了看早已被鮮血染紅又幹了的襯衣,這可是他與韓安然一塊去買的衣服,現在這模樣要是被韓安然看見了,只怕她又是要給自己臉色看了…
走進大廳,卻見兜帽兒韓小雅躺平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偏廳裡的吳姨也已經在廚房做早餐了。
不想吵醒兜帽兒的睡眠,正想輕步走上二樓,剛回身,就與韓安然照了個正臉。
嚇得納蘭凌一個激靈,身體條件反射下,就後退了半步。
“怎麼?”
韓安然湊近納蘭凌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的臉很可怕嗎?還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納蘭凌連忙擺手說道:“沒…沒有…沒有的事,你可別想多了…”
雖然幾乎是一個晚上都沒睡覺,但觀韓安然的精神頭卻很好。
家族的事,公司的事,幾乎都壓在她的肩上,明明沒什麼武力,卻又偏偏很克自己,只是看着她,就有一種想擁抱懷裡的衝動。
自己多想告訴她:你是我納蘭凌的女人,只要你原意,全世界便沒人能讓你受委屈…
“你受傷了?”
韓安然皺了皺眉,稍有不悅的說道:“你功夫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還會被人打成這樣,連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了…”
…
納蘭凌一陣鬱悶:你這到底是在關心我呢?還是在關心衣服?
韓安然伸手拉起納蘭凌受傷的手,輕撫着傷口,呢喃低聲說道:“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受傷,不許再流血,我再也不想身邊的任何人再出什麼事了…好嗎?”
誠懇關切的眼神,納蘭凌確信,此刻韓安然她的話,絕對是真實且出自內心最深處的真心話。
“我答應你就是了…”
納蘭凌略有些疲憊的說:“今晚過後,新江的江湖再與我無關,等處理完你的事情後,我就帶你回百村一趟。”
“嗯…”
雖然還不知道今晚又發生了什麼事,但韓安然還是臉帶朝暈的輕哼點頭:“我扶你上去休息。”
倆人來到納蘭凌的臥室,韓安然剛讓納蘭凌躺牀上休息,納蘭凌就問道:“秋叔怎麼樣了?”
韓安然聽後,突然更是傷神許多,淡淡說道:“雖然已經沒什麼大礙,但還是沒有醒來,秋叔在韓家半輩子,也從沒聽說過他有什麼仇家…”
“也許秋叔的出身,我們都還沒真正的瞭解過,但秋叔不說,我也不會勉強,只要秋叔一日是韓家人,我便會爲他周旋到底…”
“嗯???”
韓安然說了幾句話後,就發現納蘭凌已經睡着了。
靜靜的看着納蘭凌堅韌的臉,心想:這些天累壞了吧…
緩緩起身,輕輕的,慢慢的,將納蘭凌的上衣脫下,血跡滿身,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顫抖的手,心痛莫名:你的過往,究竟是什麼樣的過去,這麼多這麼深的傷,換作普通人,都已經死過好幾回了吧…
確實,納蘭凌幾處致命的傷口處,都曾是半腳踏入死門關,差點命喪黃泉的生死一瞬。
找過一塊毛巾,小心翼翼的爲納蘭凌擦拭身體,雖是有些於心不忍與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呢喃:“還真像打不死的小強…”
…
獨自忙活一會後,壓抑許久的鬱症心情終於得到些許緩解,舒緩了口氣,便將龍鳳玉解下,然後放在了納蘭凌的手心上。
龍鳳玉離身剎那,頓感一身的疲憊感襲來,打了個哈欠,睏意徒升,幾個日夜的通宵達旦,早已支透了身體,要不是有龍鳳玉在身,就算是鐵人,也早已倒下了。
實在是疲倦不堪,眼皮一合,就倒在了納蘭凌的身上,堅韌厚實的胸膛,讓韓安然倍感舒適與安全。
帶着笑意漸入佳夢,幸福的笑容,呢囈着:“爸爸…媽媽…爺爺…”
而就在納蘭凌與韓安然進入夢鄉之時,外面的新江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着龍門的覆滅,莫龍之死,同盟勢力的慘敗,四個外來人的強勢猛龍過江,各方勢力組織紛紛聯合起來對抗藍夜四人勢力的吞併。
時致凌晨六點多,藍夜已經帶着衛小子賈流氓臻仗義掃蕩整個新江東部地區的各個勢力。
龍門一夜之間徹底統治了整個東部地區,而藍夜則把整個東部勢力劃分爲八個區域,八大堂主各掌管一區,直接聽命於藍夜。
只一個晚上,龍門的人數便已經是新江市衆多門教幫派之最。
就在八大堂主以爲藍夜四人會趁此時機,帶着他們打上西北南三地時,藍夜卻下了命令:“所有人原地返回龍門,如有違令者,殺無赦!”
就在八大堂主帶着龍門衆人返回龍門後,西海岸的毒江也終於有了動作,潛藏多年暗中培養的勢力,終於在陸勇的召喚下浮上臺面。
窮其半生一手創下的一片江山,豈能輕易易手他人!
在沈少傑的示意下,沈家已經暗中派人前來曾援,加上自己一直在暗中培養的勢力,定可與藍夜一夥拼個生死之局。
“從哪冒出來的高手?竟能一夜之間就將龍門擊敗,還殺了莫龍,只可惜龍宇軒竟提前回北城了,他要是死在新江市該有多好…”
沈少傑背靠沙發,悠閒自得的抽着煙,眼神狠厲的吞吐着:“你是說那個叫藍夜的人,他僅一人就能與納蘭凌不相上下?”
沈少傑的面前,站着的是昨晚前去龍門的毒江代表;只見他斜眼看了一下陸勇,見陸勇對他點頭示意後,他纔回說道:“是的傑少,昨晚在莫龍主持的聯盟大會上,突然殺出了四個新面孔,爲首的自稱他名叫藍夜,混亂中,他幾招就將莫龍給殺了,另三個人的實力雖然不如他那般強悍,但也是一線頂峰數一數二的高手,僅僅三人便壓制住一衆與會盟員…”
“後來莫龍死於藍夜刀下後,納蘭凌也到了,以屬下所見,藍夜與納蘭凌對戰中所展現的實力修爲,絕對是頂峰超一線,甚至可能已經接近武道之巔先天之境…”
沈少傑一邊聽着,一邊回想起當晚在龍鱗閣一戰中的畫面,與納蘭凌第一次交手時,便已知彼此修爲的差距,傳說中的先天之境,當今之世只有北城三大頂峰傳說的刀狂劍癡傲千秋最爲接近,如果納蘭凌真能進入傳說中的先天之境,那沈家,那自己將再無機會問鼎六大家族之首了…
幾代人的深謀佈局,絕對不能止步於一人之下,沈少傑最後問道:“那藍夜與納蘭凌一戰的最終結局是如何?”
那人再回:“不分勝負,倆人各受一刀,皆是手臂受傷,但後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好像是…”
陸勇斥道:“好像是什麼?見到什麼就說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
那人趕緊再說道:“聽他們的對話,他們好像是認識,不對,應該是他們都認識一個人,而那人是他們都認識的朋友…”
“哈哈…”
沈少傑聽完,突然狂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陸勇你說呢?兩個超一線頂峰修爲的人,竟齊聚新江市了,而且還有可能會聯手,你說當今之世,兩個超一線的人聯手,還有誰能與之爲敵?”
陸勇一聽,頓時心爲之一顫:是啊,任何進入超一線頂峰的武者,他的修爲都堪爲傳說,如果兩個傳說的武者聯手,普天之下還真沒幾人能與之抗衡…
在毒江喚起暗中潛藏勢力準備動作的同時,另一邊的南區新江王朝,也正在總部召開緊急會議。
由周遠明主持的最高領導層會議,梁山龍坐在副位上,再往下排坐着的便是一衆堂主以及幾個新面孔。
周遠明還沒開口,坐在末尾之流的一個新面孔便已率先開口說道:“想不到龍宇軒爲了有開戰的理由,竟能將龍門和莫龍作爲棋子,說棄就棄,果真是深得龍家真傳,龍老爺子龍千嘯一生梟雄,能得此子,是龍家後繼有人了。”
但…
作爲周家少主的周遠明還沒說話,就已經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面孔搶話,與會的衆人當場就屏息斂聲,一副要看好戲的看着這新面孔的年輕人。
“啪!”
突然“啪”的一聲,果然梁山龍第一個就按耐不住性子,用力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陰沉說道:“你是誰?怎麼沒見過你?不知道王朝的規矩嗎?”
一連三問,卻只見那人一臉傲氣,將梁山龍的話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本來龍宇軒的佈局是想讓莫龍與整個龍門命喪於納蘭凌之手,這樣他就有向新江出兵,向韓家開戰的的藉口,但突然殺出的藍夜四人,卻是他龍宇軒始料不及的變數…”
“放肆!!!”
見他竟敢對自己說的話當放屁一樣,梁山龍怒聲喊道:“我看你是想找死!”
“哈哈…”
眼見梁山龍就要提招動手,周遠明終於說道:“司馬真策,久違了…”
“夜冷聽風寒,悲聲入耳鳴;犴血天下,夜魔殺劫,遍地梟雄骸!”
藍夜的詩號響起的同時,倆人的戰意也同時達到最高點。
平生罕見的對手,戰意凜然高漲。
頂峰對決,更是空前的震撼。
快,快到已經超出常人的極限;只餘殘影在衆人眼前劃過。
震撼,空前絕後的修爲,讓人歎爲觀止;只是刀勁餘氣,掌風拳力,就已經將衆人逼退十米開外。
不自覺間,衆人已經驚呆:這還是人嗎?這等修爲,就算是再修練一輩子,也是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此刻的藍夜與納蘭凌兩人,就有如兩座高不可攀的聳天高山,不可窺及的高深修爲,一如深不可測的鱗海深淵。
特別是陳氏兄弟,幾年前就已經和納蘭凌交過手的他們,此刻更感納蘭凌的修爲更勝從前。
也或許,當年也沒誰能真正看清他的實力吧;一人橫掃三省,連敗無數高手,三省十梟臣服的武皇凌,一統三省不敗的傳說…
頂峰會頂峰,傳說對決,同樣天賦武脈奇才的倆人;霸刀雄掌,沉勁迸發。
不知倆人已是過了多少招,只見納蘭凌沉喝一聲:“鱗淵掌!”
近距離的雄沉一掌,卻見藍夜橫刀一擋,再掌接相對。
頓時倆人四目相對,彼此再提三分勁氣。
雄掌相接,頓時氣轉旋流,形成一股駭人的壓迫氣場。
圍觀的衆人再也抵擋不住,紛紛退出會議室。
納蘭凌與藍夜也同時喝道:“一招決勝!”
“轟”的一聲響,倆人各自受勁滑退。
納蘭凌穩住身形,緩緩舉手凝指,劍指過頂,臉色一沉,納氣斂收,氣勁迸發。
藍夜也同時斂勁提氣入刀,犴血狂刀也應主而震,刀柄處的狼形顱腔竟一開一合的吐息化氣。
空前絕後的壓迫之感,就連空氣也爲之一滯;這也預示着雙方彼此強招將出。
“劍化三千,一氣蕩九州!”
納蘭凌率先發招,凝氣化形,無數劍氣瞬間襲向藍夜。
藍夜也早有準備,一瞬空隙,立馬回刀備勢,大聲喝道:“夜魔殺劫,一式:逆龍斬!”
話音剛落,便旋刀發招,刀氣化龍,強撼納蘭凌的三千劍氣。
強招震撼,空氣動盪,氣刃刀意無差別的四處迸發。
倆人也同時各自震退,會議室頓時一片狼藉,處處皆是碎石裂縫,殘骸斷屍。
“好刀,好招,好一招逆龍斬!”
納蘭凌自從來到新江市後,這還是首次在對戰中感到壓力,這個名喚藍夜的年輕人,假以時日,他定是武道之巔的先天武者。
但與對他招時,卻總是能感覺到他出招時內息微妙的變化,似是不順,又似有意而爲之的誘敵迷惑,一時之間,納蘭凌還真不明所以。
不過能肯定的是,他身體必有缺陷,招式內息或許能迷惑人,但自身的運氣吐納,卻是在在昭示着他的身體情況。
他的身體已快撐到極限!
果然,納蘭凌剛讚歎完,藍夜便氣喘吁吁,冷汗劃下臉頰滴落,氣息已然不順。
腦內意識一閃,頓時頭痛欲裂,手筋暴起,用力一插,便把手中的犴血狂刀插入地板之中。
正運息抵抗之時,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衝進戰場,各自備招爲藍夜護持。
“不~不能…”
藍夜一邊運息抗衡,一邊在內心意識深處對白道:不能是現在啊!
同時意識深處又有另一道人影緩緩走向藍夜,一邊走一邊說:“爲什麼不能是現在?接受現實吧,只有接受我的力量,你才能打敗你眼前的所有勁敵。”
“不…”
藍夜嘀喃道:“我答應過月兒,我不能在失控,我不能再讓他們失望…”
來人伸手擡起藍夜的臉,竟是另一個藍夜,只見他不緩不慢的說:“接受我吧,你忘記了嗎?你在他們那些人的眼裡,你就只是個怪物;你忘了嗎?你可是他們口中的魔啊,接受我的力量吧,拿起犴血,讓我們一起守護月兒,守護你心中一切所想守護的,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不在讓他們傷害到你和月兒…”
耳邊低吟淺誘的話語,藍夜有心抗拒,但自身意識卻逐漸削弱,另一個藍夜步步靠近,兩道身影重合融爲一體,直至兩道意識融合。
另一個意識佔得主導,頓時就釋放出無盡的殺意。
背對着藍夜的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感到不對,馬上同時回身一看,只見藍夜緩緩擡頭睜開雙眼。
熟悉又陌生的殺意,衛小子無奈驚道:“小藍哥!不!能!啊!!!”
一直在門口緊視戰局的衆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在他們眼裡,藍夜與之前已是判若兩人。
此刻散發着一身殺氣的藍夜,有如地獄殺神,彷彿從煉獄歸來的戰神,強大的氣場壓抑的快令人窒息…
就在衆人莫名之際,納蘭凌已然率先發招。
快速步伐閃身一瞬,掌刃直襲藍夜。
“呵呵…”
卻見藍夜單手抵擋,睥睨眼神傲視羣雄。
“夜魔殺劫,犴血之災,魔之夜,就以你爲始,爲犴血獻祭吧!”
藍夜另一隻手握着犴血狂刀的刀柄,旋轉一刀就逼退納蘭凌。
犴血狂刀入手剎那,便散發着陣陣邪氣,這纔是犴血狂刀本身的真實面目,大北漠三大**之一的邪魔之刀:犴血狂刀。
“呵呵…”
納蘭凌退開幾米後,冷冷笑道:“有意思,以刀入魔,你確實堪稱一代強者…”
“錯了!”
納蘭凌話還沒說完,藍夜已經提刀越過衛小子三人:“是以魔制刀,夜魔之下,臣服的不只是犴血,還有天下!”
“哦~”
納蘭凌一邊回招應對,一邊回道:“是嗎?”
“那你值得吾認真一戰嗎?玩刀,吾也曾學過,看好了!”
說着,納蘭凌雙刀已經上手,隨地而撿的刀,雖然不如犴血,但在納蘭凌的手上揮舞,竟也閃爍着別樣寒芒。
看着納蘭凌雙刀起勢運招,魔夜(藍夜)竟對這些招式感到熟悉。
“怎麼辦?”
夜魔身後的衛小子向臻仗義賈流氓兩人問道:“是要制止小藍哥?還是通知月兒?”
衛小子會如此這般問話,是因爲他們三人彼此心知,入了魔的藍夜,只有月西兒能喚回,除了她,第二種辦法就是以武力強行制止,讓藍夜自行甦醒。
臻仗義快速思考三秒後,最終說道:“變數啊!萬不能讓小藍失去意思太久,先將人制服,在想辦法喚回小藍的意識。”
說罷便先向小藍突襲,衛小子聽完,也同時發招。
卻見賈流氓無語自嘲道:“有那麼容易能制服嗎?”
內心更是無奈對白:入了魔的藍夜,是最爲接近先天之境的修爲,每次對抗夜魔不是豁命之戰?
夜魔正與納蘭凌酣戰,突然被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從背後偷襲。
頓時身形一頓,內息一滯,立馬回身怒刀旋轉,一刀逼退三人。
而納蘭凌雖然不明他們三人爲何反陣,但也抓準時機,雙刀凜然出招。
夜魔剛退三人,又逢納蘭凌逼命攻勢,回過神間,已經是慢了半拍。
竟被逼得步步後退,頓時怒道:“夜魔之下,豈容放肆!”
“夜殺七劫.犴血天下!”
上乘之招,一招便斷了納蘭凌的雙刀,再一刀,再退納蘭凌。
夜魔一人退下四人,頓時邪笑揚嘴:“四人齊上如何?”
至此,臻仗義終於認出納蘭凌的刀式招數,那是大北漠刀皇蕭氏一族的不傳刀法。
蕭逸鱗一生不出北漠,只有蕭陌影在外多年,因此臻仗義心中已經明瞭十分之七八。
便小聲對納蘭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的雙刀是怎麼學來,但我們和蕭陌影是朋友,小藍更是與蕭陌影親如兄弟,…”
“嗯?”
納蘭凌疑惑看了一眼臻仗義,只見臻仗義繼續說道:“小藍會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爲他舊疾復發,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一起喚回他的意識。”
能夠從自己的招式中說出蕭陌影的名字,納蘭凌當下便迴應道:“需要我怎麼做?”
納蘭凌會同意,這讓臻仗義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應付夜魔的同時,還要分心另一個強敵。
臻仗義笑道:“很簡單,武力制服,但請不要傷到人。”
納蘭凌內心頓時一萬隻草泥馬而過:武力制服?還不要傷到人?還很簡單?
就他手中的那把刀,只要稍微磕點碰點,都能讓人肉開見骨!
“上了!”
賈流氓爲求快速制服夜魔,大聲一喝便率先出招,衛小子見狀,也隨之而上。
“想辦法下了他的刀~”
納蘭凌對臻仗義說完,便轉頭再撿起兩把刀,也一同入戰局。
…
四人同一個目標,雖有相當的默契,但一線的修爲差距,卻始終難有成效。
打着打着,納蘭凌怒道:“礙事,退下!”
霸氣一震,撼退臻仗義賈流氓衛小子三人,獨立一人對招夜魔。
“哈哈…”
夜魔一邊凌厲攻勢,一邊說:“終於認真了嗎?”
納蘭凌藉招一退,雙眼霸氣凌厲道:“吾,三省不敗武皇凌,允你一敗!”
納蘭凌深沉斂氣,雙刀反握,接着縱身一躍,吶喊道:“霸刀無極.雙返!”
已經退至戰局外圈的衛小子驚道:“這不是陌影哥的不傳之招霸刀三式嗎?”
臻仗義和賈流氓也同時驚詫:霸刀三式乃至霸至勁的上乘刀招,尋常的普通的刀,根本不能承受這霸道無極的招式,難道蕭陌影沒告訴他?
果然,納蘭凌運招起勢間,因爲刀身無法承受這強大霸勁的招式,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哈哈…”
夜魔也終憶起:“蕭氏一脈的霸刀三式,蕭陌影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了嗎?”
提氣納勁再提刀,面對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北漠的不世名招,縱是夜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夜殺七劫.逢魔天下!”
強招震撼,只見納蘭凌縱刀身閃,剎那間,已是往返與夜魔對招拆招數回。
修爲底下者,只見他們倆人過了一招,而稍微修爲高深點的,便能看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倆人已是過上十來多招。
風止,招停,激戰過後的倆人各自背站一邊。
倆人同時回味,剛纔的那一刻生死一瞬的搏命之招。
納蘭凌的雙返之招,快在速度,勁氣集中在刀刃之上,一返一往,錯身間的空隙,就是倆人的搏命之際。
夜魔的夜殺七劫,第二式的逢魔天下,重在一招必殺,加上不世魔刀犴血狂刀的加持,邪氣更盛。
錯身的瞬間,納蘭凌共出刀十二次,夜魔守招擋住前十一刀,而勝負就在納蘭凌出的第十二刀。
夜魔手持犴血狂刀的右手,被納蘭凌一刀劃破,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而納蘭凌的左臂也被犴血狂刀砍中,同樣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真正的殺招卻是雙返的返身的那一瞬間!
當夜魔反應過來時,回身應招已是慢了半拍,只見納蘭凌劍指直頂夜魔的腦門。
接着一股異樣暖流直襲夜魔的腦中意識深處。
“一點清明淨魔身,渡世三味焚惡業,迷途歸引領慈航;三身因果輪迴報,罪海鱗淵是誰歸…”
納蘭凌一邊口誦呢喃異語,暖流一邊源源不斷的渡遍夜魔周身。
頓時,藍夜意識深處的自我意識逐漸清醒。
依靠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暖流,藍夜意思逐漸佔得主導,夜魔意識被壓制之際,只說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成就你不凡的世界…”
…
“呼…”
藍夜口吐沫氣,雙眼緩緩睜開,由衷說道:“謝謝…”
納蘭凌這才收手,收氣斂息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在蕭陌影的份上,吾不想傷之他的朋友。”
見到藍夜已經恢復意識,戰局外的衛小子,臻仗義和賈流氓三人第一時間就衝了上來。
“抱歉…”
再見到他們三人,藍夜內心愧疚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而衛小子三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由臻仗義開口說道:“小藍,多虧了他,他應該也是陌影的朋友,說不定他會有陌影的消息。”
藍夜點了點,隨即就對納蘭凌說:“雖然我剛纔心智失控了,被另一個自我意識佔據了主導,但本身的行爲意識,還是共通的;在你雙刀出招的時候,便已感到熟悉,雖然已經是多年沒再見過的招式,但也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陌影哥的蕭氏霸刀三絕。”
“你與陌影哥一定很熟悉吧?我們都在找他,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你有陌影哥的行蹤嗎?”
納蘭凌聽到這後,內心已有數,便說道:“先止血療傷吧,你這一刀要是再深一分,我這手臂可就真的是要廢了。”
“呵呵…”
藍夜也回道:“拜你所賜,我這右手在半個月內,怕是無法運功動刀了,大家誰也沒佔誰便宜,算是打平了。”
衛小子見狀, 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打開後就倒進藍夜的傷口處,藍夜閉息自點幾處穴位後,只見原本還流血不停的傷口,瞬間就已經止住血流,並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結疤。
如此神藥堪比癡神醫的醫術,甚至與龍鳳玉的神效也不遑多讓。
原本以爲龍鳳玉的神效已是世間少有,但如今看來,能製出這藥物的人,定也是個不世能人。
納蘭凌正想的入神,藍夜已經將藥瓶遞給他,並說道:“這藥是自己調製的,外面很難買到這種高效藥,你也止一下傷口吧。”
納蘭凌回過神,接過小藥瓶,仔細端倪一眼後,便也將藥倒在自身的傷口處。
一陣閉息運氣後,倆人便已好之三分。
“如此神藥,不像是你們四人能自制出來,你們的背後還另有能人,想必他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了。”
納蘭凌將藥瓶還給藍夜後,笑着說道:“蕭陌影是我的兄弟,霸刀絕式也正是他與我換招所學。”
藍夜聽後,先是對臻仗義眨眼示意,臻仗義點頭表示收到後,藍夜纔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北漠,此行有二,一來,是爲了尋找陌影哥的行蹤與消息;二來,爲完成先人的遺志,我們將要一統新江!”
“哦?”
納蘭凌一聽,頓時心中百思流轉:藍氏高人,莫不是十多二十年前,曾一時名震江湖,與納蘭獨孤一時梟雄的藍湛興?
就在這時,只見臻仗義走出會議室,與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除了龍門的人,其餘的人就全都陸陸續續的退出龍門總部。
接着就見臻仗義帶着龍門八大堂主走了過來。
龍頭退位,二龍頭戰死,可謂是羣龍無首。
八大堂主自知龍門大勢已去,惟有歸降一途纔是保命之舉。
八人來到藍夜面前,紛紛單膝下跪,低頭臣服道:“八大堂主參見龍主,願龍門一枝獨秀,一統新江!”
“嗯~”
藍夜雙手負於身後,雖然纔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之輩,卻已有幾分王者風範。
不冷不熱的說道:“王者征途,多是梟雄骸骨爲路,你們有豁命戰死的覺悟嗎?”
八大堂主沒想到新任龍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們所沒預想到的,正思考如何迴應之時。
再聽藍夜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吧,把你們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列個名單出來,明天我要;還有,明晚我要召開龍門大會,凡是龍門的人,都得到場,逾期不到者,逐殺之!”
“我等必爲龍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八大堂主聽後,馬上收令,然後一起退出會議室。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賈流氓,看着八大堂主退出會議室後,才說道:“不過是一羣沒有武者傲骨的敗將罷了,留着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舉將他們都殺了。”
“咳…咳咳…”
賈流氓的話驚得衛小子咳嗽道:“流氓哥,你以爲這還是在大北漠呢?這是中原了,這兒高手如雲,如果我們事事做得太過了,會成爲武林公敵的,”
“切~~”
賈流氓不爽道:“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來挑戰天下英雄的…”
“好了!”
藍夜中止他倆的話,對納蘭凌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二十三歲;北漠藍夜刀魔。”
衛小子接道:“衛小子,二十二歲,叫我小衛就好。”
臻仗義隨後接上:“我叫臻仗義,二十七歲,是真的仗義。”
到賈流氓時,只見賈流氓從懷裡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後,才說道:“賈流氓,二十七歲,重情重義的假流氓。”
“呵呵…你有不錯的兄弟。”
納蘭凌也正式自我介紹道:“納蘭凌,三十歲,三省不敗武皇。”
“在話題開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來新江真正的目的。”
納蘭凌直言不諱的話,倒也合藍夜的性子。
只見藍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剛纔所說的,就是我的答案,不過此次來新江,確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納蘭凌雙眼凝神,一邊目視藍夜,一邊說道:“殘刀門與你們是什麼關係?”
藍夜也目視納蘭凌的雙眼,不緩不慢的說:“殘刀門會派人來新江市,是因爲他們收到消息,上古卷軸曾在新江市出現過,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上古卷軸?”
納蘭凌抓住重點,確認道:“就是記載了上古神武的十大卷軸?”
“對!”
藍夜點頭道:“傳說中,誰能學得上古卷軸中記載的神武,便能獨步天下,入武道神境,超脫凡人之軀,傳說之境:越神!”
納蘭凌戲謔一笑:“你相信當今之世真的有這所謂的神武卷軸嗎?傳說之境:越神之能,多少頂級的修真奇才,練武天才,他們窮盡一生的修練,都不得窺見的境界,你相信僅憑一宗卷軸就能修練達成?”
藍夜無所謂笑笑:“這卷軸能不能讓人直通神武境界,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我身邊的人。”
“藍湛興,你知道吧,十幾二十年前的武學奇才,與北城的納蘭孤獨並稱江藍北孤,絕世雙雄,一時梟雄,敗盡天下無數高手。”
“但那又如此,最終不也只是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慘狀下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十年後,藍氏也終於步上後塵,一夕滿門慘滅,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納蘭…孤獨!”
壓抑多年,不曾有人再提及過的名字,願本該在歷史的洪流中埋沒,如今再被提起,納蘭凌心中心緒驚亂:
“你…你是藍湛興的後輩…”
藍夜不驚也不意外的說:“正是家父,而你,是納蘭孤獨的襁褓遺子,當年被人救出後,並帶回百家村,一身修爲便是在百家村所學得。”
幾句話,震驚得納蘭凌後退幾步:“你,你背後究竟是何人?”
藍夜往前逼進一步,一字一句的說道:“與百家村揹負一樣使命的人,神州幾大神秘州落,皆有與百家村共同使命的存在,而治理大北漠江湖紛爭的,正是,北漠狼王!”
納蘭凌心緒更亂:呵呵…老爺子,您到底還對我隱瞞了多少?
藍夜一手搭在納蘭凌的右肩上,附近耳邊低聲道:“我們雖然遠在北漠,但我們的人已經在中原調查了十多年,你剛出百家村靖平三省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已查清你的身世來歷,從那時起,我們的人便一直關注着你…”
“之所以剛纔會與你一戰,一,是做戲給他們看,二,也是想親身領教一下納蘭孤獨後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只是沒想到會突然舊疾復發。”
納蘭凌聽罷,眼神一冷,莫名寒意懾人驚魂,卻再聽藍夜繼續說道:“其實只要你稍微認真調查一下,便會發現,百家村的人幾乎在全國各省各市均有分佈,他們明面上是出任務,其實是在暗地裡執行村長安排的任務,我們準備出發來新江市時,我們的人就已經將新江市的情況發回。”
“知道殘刀門爲何會偷襲秋書嗎?那是因爲他的出身就是殘刀門,後來不知因爲什麼原因,他退出了殘刀門,隱退江湖一段時間後,再現江湖時,已經與癡神醫成爲了師兄弟,他們倆人加入韓東照的麾下後,韓家的實力加上韓安然的智力,一度趕超六大家族之首龍家,要不是一場突發的武林災劫,韓東照最後重傷不治,如今的六大家族之首怕是已經易手。”
藍夜所說的這些,納蘭凌也都曾在百家村藏書閣的記載的書籍中見過,只是那時並不對這些事感興趣,只是留意了古武門的岱宗嶽,以及罪域之名。
爲此納蘭凌還專門查閱了有關古武門與岱宗嶽的書籍記載。
如果北漠那邊真有一個與百家村相似使命的存在,那藍夜會知道這些武林秘新也就不足爲奇了。
正想着,突然門口涌進了一幫人,都是龍門之人,帶頭的正是龍門八大堂主。
他們背對着,一步步的被逼進會議室。
納蘭凌藍夜等五人回身看去,只見逼退衆人的正是龍門前任龍頭:蔣正龍!
只見蔣正龍一臉肅殺冷氛,冷漠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在一衆圍堵中冷然踏入會議室大門。
“我雖不想動殺,但若再有人敢在阻攔,那就九泉之下與我亡弟作伴!”
蔣正龍氣勁爆發,氣勢之磅礴,頓時就將一衆圍堵之人震散開來。
“早就跟莫龍說過,所謂的權勢巔峰,不是靠一羣烏合之衆就能達到的,當初他要是肯放下,跟我一塊離開龍門,那今晚也就不會被你們這些烏合之衆害死。”
蔣正龍徑直走向莫龍的屍體,面色沉重的抱起莫龍,接着不發一言的越過納蘭凌,與藍夜擦肩而過時。
聲音沙啞且低沉的說道:“我早退出龍門,江湖之事我也不想再參與,但我弟莫龍之死,你我終將會有一戰,而我也會以你之敗亡,告慰他九泉之下的亡靈。”
而藍夜又何曾懼戰?
只見藍夜冷然應道:“一個月後,我會拿下整個新江,屆時,我在此恭候大駕!”
蔣正龍一聽這話,才終於擡眼正視藍夜,三秒後,突然大聲狂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是世間罕有的武學奇才,小小年紀便已有如此修爲,未來必將不可限量也。”
“但,空有實力卻不懂得何爲武德道義,縱使你將來武道稱雄,獨武天下,也終究只是一個入不了道的一介武夫。”
“武者仁義,待你能領悟這四字,你的境界便能更進一步。”
蔣正龍意有所指的斜視了一眼納蘭凌後,便不在留步,抱着莫龍的屍體就徑直離開。
自始至終,蔣正龍都不曾正眼一視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以及龍門的八大堂主。
在他看來,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二線武者的上乘高手,但一線之隔的修爲實力,便是天與地的雲泥之別。
一句話就是:他們還尚不入蔣正龍的法眼,高傲如他,如果不是答應過龍詩雅,不在妄造殺業,只怕莫龍之死,在場之人都得爲之陪葬。
衆人見蔣正龍要離開,紛紛自動退讓出一條道,蔣正龍也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抱着莫龍的屍體,就霸氣外露的向門口走去,早已涼薄的心,本應該看淡的江湖,卻原來是始終都沒能放下:
我弟莫龍,你的死,爲兄將會爲你迴歸!
“潛龍出淵風雲變,嘯宇惟吾藐天闋;翻手覆雨憾蒼穹,龍騰萬里戰天下!”
蒼涼透勁又蕭然寂落的詩號響起,那是早已成名多年,再找不到更強對手的蕭落無奈。
蔣正龍內心明瞭:他所期待的真正的高手已經出現,新江市的江湖將會隨着他們的到來,而掀起新一輪的血雨風波。
…
看着蔣正龍就這樣離開,八大堂主心思各異:原本還以爲因爲莫龍之死,蔣正龍會與藍夜一班等人死戰到底。
也有人以爲蔣正龍會強勢迴歸龍門,打開龍門更深層的力量,一舉滅掉龍門入侵者。
自從蔣正龍當上龍門龍頭以來,就只動用過一次龍門隱藏的高層力量,而那一次,就直接橫掃整個新江市的所有門派,一舉奠定了新江的四大勢力組織之首。
也是在那一次後,新江市的江湖再多了個龍門不敗的龍主傳說…
蔣正龍沒當場與藍夜一班等人一戰,這倒是出乎了八大堂主們的意料。
本來他們都已經走出大門,但見來勢洶洶的蔣正龍後,他們便一起有了小心思。
他們都猜疑着蔣正龍會不會與藍夜當場撕殺,爲莫龍報仇,甚至藉着莫龍之死重回龍門。
他們各自的小心思卻是滿不過藍夜,只見藍夜冷冷說道:“絕對的高手,我很是值得期待,倒是你們,沒見到我和他撕殺起來,想必內心一定是很失望了。”
納蘭凌在一旁心思沉寂,一邊想着蔣正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動作,一邊對藍夜說道:“此人乃是龍門前任之主蔣正龍,他修爲之高深,在新江市縱橫十幾二十年都沒人是他的對手,對上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藍夜豪邁無謂道:“沒有踏入新江市之前,他或許是新江第一人,但在我來了之後,新江便再無第一!!!”
一道背影在腦海緩緩浮現,在藍夜的心中,他纔是配得上天下第一的名號,是自己追隨一生的王者。
藍夜收回心思,冷冷的對八大堂主以及一衆龍門之人說道:“待我一統新江後,我將在你們的面前一敗蔣正龍,你們可以不忠於我,可以不臣服於我,但你們若是敢不聽命於我,生命將止步於你們做下決定的那一刻!”
充滿殺意的話,令在場衆人無不戰慄心膽寒。
“我等不敢…”
八大堂主小心翼翼的齊聲應道,隨後便快速帶人退場離去,再逗留下去,指不定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衆閒雜人等都退下離開後,藍夜又對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說道:“接下來我要跟武皇密談,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衛小子等三人點頭示意明白,然後三人走出會議室,關上門後,一齊守在門外。
藍夜轉身面對面的對納蘭凌說:“與我聯手吧,你我藍凌之合,締造新的一頁傳說!”
“哈…”
納蘭凌只是莫名笑了一下,隨後走到一扇若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拉開窗簾。
雙眼雄視大半新江南區的夜景,心思幾番流轉後,終於緩緩開口說道:“我來新江市只是爲了娶個媳婦回村裡做村長夫人,隨便查一下我的身世而已;你要一統新江,或是再起江湖紛爭,只要不違背百家村的使命職責,我都不會插手…”
“反之,你們若是出格做事,越過了底線,玩出了火,我也不會置之不理,這樣,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不會在插手新江的江湖,當然了,前提是不要惹到我。”
“是嗎?”
藍夜聽後,也走到落地窗前,與納蘭凌肩並肩的眺望窗外的夜景。
一邊說道:“人在江湖,向來都是身不由己,你不惹風波,風波卻會將一切麻煩找上你;只要你想查清當年納蘭一族的往事,你就註定捲入這場即來的風暴。”
納蘭凌無謂說道:“年輕人,做事太過鋒芒畢露,說好聽點的是雷厲風行,不好聽的,就是行事魯莽,做事不經過腦子,槍打出頭鳥,如果沒有絕對的覺悟,勸你多加珍惜身邊的人。”
“你們一來新江就強勢入主龍門,殺了莫龍,得罪了蔣正龍的同時,也惹上了龍門背後的龍家,甚至是整個新江市所有的幫派,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爲之吧。”
納蘭凌說完,轉身,大步離開,同時詩號響起:
“掌上乾坤沉如淵,拳雄霸道無人敵;頂峰不敗龍吟嘯,掌上拳王武皇凌!”
…
“我期待未來能與你正式的一戰。”
藍夜看着已經走出門口的納蘭凌的背影,內心仍對納蘭凌的修爲感到震撼。
同時也對納蘭凌會蕭陌影的霸刀三絕的不傳之招感到吃驚,自從遇見蕭陌影以來,他都是自己畢生要超越的對象。
自己將他視爲一生追逐的目標,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戰勝的存在,他的理想,他肩負的使命,自己也正追尋着他的腳步。
總有一天,自己會把打下的基業交給他,而到那時,他就可以名震天下,蕭陌影三字將會在歷史留下濃重的一筆!
現在,龍門雖然已經拿下,但龍門背後的龍家,以及龍門隱藏的高層力量;蔣正龍的對決,龍家的反撲,將是接下來的關鍵。
在龍家還沒有動作之前,自己必須再拿下毒江,新江王朝,江鱗會;而且得快,得在他們還沒防備過來,就將他們全部打敗。
一念至此,藍夜已經有了初步計劃,便對已經走進來的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說道:“接下來的反撲必是一場硬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讓他們徹底臣服於我們的實力之下…”
…
(……分割線……)
說回納蘭凌這邊,走出龍門總部後,正想返回韓安然的別墅,卻見龍詩雅和武候正在與蔣正龍說着什麼。
蔣正龍點頭一下後,便抱着莫龍的屍體離開了。
龍詩雅一回頭,就與納蘭凌正眼相對,沒有多想,就走了過去。
“呵呵…”
龍詩雅苦笑道:“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還殺死莫龍,這下龍宇軒就有理由全面介入新江市了,而龍家也一直在等這機會。”
納蘭凌一聽,頓感不妙,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龍詩雅也不作隱瞞,別了別耳邊的鬢角的秀髮後,說道:“明面上,北城有六大家族,各個相安無事;但在百年前,六大家族卻是死敵,六大家族的戰役使得北城各門各派死傷無數,局面一度不受控制,導致引起了平民的恐慌,從而被中央權力的*****注意,只是派了七個人下來,在一夜之間,就敗盡六大家族所有的高手,隨後便給當時的六大家主們籤一份協議。”
“除了六大家主之外,再沒人那份協議裡面籤的內容是什麼,只是知道從那以後,六大家族不再外擴地盤,彼此之間也不在發生衝突,明面上,百年來各家相安無事,但暗地裡早已暗潮洶涌,龍家這十幾年來,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能讓龍家勢力全面介入江湖的契機…”
納蘭凌聽得陣陣心驚,內心一直困擾的疑惑此刻終於明瞭。
怪不得龍門淪陷,卻始終不見龍宇軒的身影,原來已經提前離開新江市,莫龍只是他手上一個物盡其用的棄子。
“不,不對,如果龍家已經先一步得到藍夜一夥人的情報,那另外五大家族也一定已經知道,那他們按兵不動的目地,也是與龍家一致,都想借此全面介入,這樣就算中央上面的人知道了,那也不能說什麼了…”
納蘭凌驚醒道:“好深沉的一步棋,檯面上的所有人都被當成了棄子,只怕除了韓,宋倆家,龍,周,沈,李,四家已經是枕戈待旦,蓄勢待發了。”
龍詩雅接話道:“你在裡面和那藍夜對決的那一戰很精彩,藍夜也確實是罕見的高手,但他殺了莫龍,除了將要面對龍家的反撲之外,還觸醒了一頭沉睡許久的猛獅,莫龍之死,蔣正龍誓必會重回龍門,一旦他動用龍門的深層資源,就算是六大家族,也不敢與之正面對決…”
“沉睡的猛獅嗎?”
納蘭凌摸了摸鼻子,心想:蔣正龍的修爲或許堪稱新江第一人,但藍夜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藍夜背後所代表的勢力,纔是最恐怖的存在。
一個與百家村同負使命存在的地方,想必他背後之人的修爲也堪比自家的老爺子了。
只是藍夜如何激進的做法,自己真能置身事外嗎?
還有蕭陌影,至今仍是不知道他的修爲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幾次與他切磋交手,雙方皆是留有保手。
上古的神武卷軸,北漠勢力的強勢過江,六大家族的即將全面介入…
所有覬覦卷軸的有心人,都將因卷軸現世,而全部浮現檯面。
藍夜一夥人的突然到來,將攪亂新江風雲,而自己呢?是趁機隱藏幕後?還是…
“納蘭哥,你在想什麼?”
龍詩雅打斷了納蘭凌的心思,並說道:“秋書被襲擊一事,已經查到是北漠三刀門之一的殘刀門,北漠勢力突然興兵新江市,好像是爲了尋找什麼…”
納蘭凌看了看一直默不出聲的武候,他好似對這些事都漠不關心,便對他說道:“你好似對這些事不太興趣,怎麼?是藍夜與蔣正龍的實力還入不了你的眼?”
“哈哈!”
武候豪笑道:“比起他們,你纔是我的第一個目標,打敗你後,我自會找上他們。”
中計了!
納蘭凌等的就是他的這一句話,一身雄勁迸發,凜然說道:“那吾,武皇凌,允你一戰,兩天後,新江北環山荒郊允你一敗!!”
癡神醫深沉一笑,亦正亦邪的笑道:“前江後浪推前浪,新時代的高手並不比我們那年代的少啊;你說是嗎?師弟…”
說完,只見暗中走出了一人,正是韓家的管家秋書。
他來到癡神醫面前,雙目相對,倆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彼此的熱血。
那是他們追隨韓東照,一起打天下,擴疆土的熱血歲月…
(……分割線……)
納蘭凌再回到韓安然的房間時,只見一些家僕正在處理現場,見到韓戰升也在,便問道:“安然呢?”
韓戰升回身指着牀上的一套衣服說:“這是家主給你準備的,家主交代過,說你換好衣服後,就去後院找她。”
納蘭凌看着忙碌的家僕們,訥問道:“看這架勢,這些傢俱該不會是都要換了吧?”
可韓戰升卻似乎並不太想多說什麼,極不情願的說道:“這些傢俱換不換的,家主都不住在這裡,這間房只是臨時備用而已;你還是快點去找家主吧,她就一個人在後院等你…”
看得出他有些擔心,納蘭凌也放心不下,當下便不在多說什麼,快速換好衣服後,就直往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時,天色已經逐漸蒙亮,只見韓安然獨坐閣亭中的石凳之上,雙手靠在石桌上;她枕着頭,似乎正在看着什麼,又或在想着什麼…
看着她還披着自己的外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納蘭凌只感眼前的她,背影單隻,是無所依靠的孤獨,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理了理剛換好的衣服,納蘭凌幾步上前,坐在了韓安然的對面。
雙目對視,韓安然卻迅速別過眼神,閃躲過後,盯着別處不敢目視納蘭凌。
她雙眼微紅,好似剛哭過一場,想來她剛剛在這偷偷的哭過吧。
印象中的她一直都是高冷不易近人的強勢女強人,雖然偶爾也會感覺到她無助的時候,但卻也沒從見她哭過,更別說是一個人在偷偷的哭了。
看來這兩天的事,對她的打擊着實是不小。
但納蘭凌可沒有安慰人的天賦,開口就直說:“你哭過?”
“呃…”
韓安然再一次確信了,這傢伙雖然天賦武學,但情商卻是基本爲零。
本來也就不在期望什麼,韓安然轉過頭來,雙眼誠摯的目視納蘭凌,輕聲問道:“我贏了嗎?”
?
莫名的問話,納蘭凌卻是知道她所問爲何,但卻又無法在第一時間回她。
片刻的沉默,韓安然自問自答的繼續說:“爺爺還在世時,我就答應過他,無任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守住韓家的基業,不會讓它斷送在我的手上…”
“爲此,在爺爺回到北城的那天,我就開始佈局,明棋一手,我和你兩人回韓家,讓他們減少戒備,再在靈堂之上,當着其他五大家族的家主之面,強勢宣佈接手韓家,讓三伯他們不得不挺而走險,從而選擇當夜的刺殺行動。”
“暗棋則排布有癡神醫,秋叔等人,在暗中監視三伯他們的動作,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納蘭凌笑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萬一我沒有及時趕回,你怎麼辦?”
韓安然依舊直視着納蘭凌的臉說:“這就是對你的考驗,如果你沒能及時趕回,我也自有安排,戰升雖然還不是你的對手,但癡神醫也曾跟我說過,在韓家,戰升只在他一人之下。”
“呵呵…”
納蘭凌欣慰道:“你安排的倒挺周到,但你不怕韓戰升也是窺視家主之位的人嗎?”
韓安然笑笑,說:“這也是我和爺爺的佈局之一,提前對外宣佈戰升也是繼位家主的人選之一,讓他們分出一部分心力提防戰升,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安排其他事情。”
原來她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納蘭凌心想: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這被稱爲天之驕女的女人。
“好了。”
韓安然把這些事都說完後,再一次認真的問道:“你說我贏了嗎?”
你贏了嗎?
那你剛剛又獨自一人在這兒偷偷的哭什麼呢?
似疑惑似想被肯定,又似迷茫中找不到自我的無助。
納蘭凌看着韓安然,半分鐘後才說道:“安然,我不是說過了嗎?有我在,這世上便無人能可再負你,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和我說的,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未來我自會護你一生周全。”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韓安然重複着納蘭凌的話。
“呵呵…”
神情一變,卻是自嘲道:“癡神醫號稱北城第一神醫,卻無藥可醫我的心病;從小我就是他人眼中的異類,更是常人避之不及的災星,所有關心親近我的人,最後都會被我剋死…”
“媽媽,爸爸是如此,爺爺也是同樣,一個一個的都先後離我而去,也都同樣是因爲我的關係…”
“如果當年不是媽媽爲了保護我,她也就不會被那瘋子侵犯,也就不會一輩子擡不起頭。”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我和小雅,爸爸媽媽也就不會被人活活打死;如果不是因爲我,爺爺也不會…”
說着說着,韓安然的臉頰又劃下了倆行淚痕。
本就清澈純淨的眼眸,此時只剩自責與痛恨。
納蘭凌伸手輕撫韓安然的臉頰,一邊擦拭淚痕,一邊柔聲說道:“想哭就哭吧,皇的女人,也是有哭的權力,但也只能在我的面前,對我一人哭;哭完之後,要記得你是村長的夫人,是三省之皇的女人,更是韓家一家之主。”
“噗…”
韓安然聞言,一個忍不住,含淚噗嗤一聲:這傢伙從哪學來的這麼中二的話?真虧得他說得出口。
被納蘭凌的話逗得破涕而笑,韓安然嬌嗔地打掉他的手,站了起來後,說道:“陪我一塊出去走走吧…”
納蘭凌應聲站起,見她如此模樣,便知道她已無事,至少現在是沒事了。
“嗯。”
應了一聲後,倆人同時走出閣亭,韓安然主動攙扶上納蘭凌的手臂,微笑說道:“給我說說你的故事吧,讓我更多的瞭解你…”
“嗯。”
納蘭凌回道:“那我們邊走邊說吧…”
夜入十二點,晚風微涼,韓府老宅幾裡外的竹林處。
納蘭凌獨自演練拳法,拳風呼嘯中,拳影殘疊,招緩式快…
一會後,一套拳法打完,勁氣震盪,頓時吹起漫天的竹葉漂零。
收拳斂勢後,屹立於漫天飛舞的竹葉中,雙手負於身後,嘴角露出一抹似癡似邪的笑意,內心仍對癡神醫念念不忘。
與癡神醫接掌時,那久違的壓迫感,讓他即興奮又愉悅。
自從他縱橫三省,屹立頂峰超一線以來,癡神醫是少有能讓他想認真全力一戰的勁敵。
旗鼓相當的對手,才更能證武道之途。
正當納蘭凌沉浸於這愉悅興奮的情緒中,一道身影從暗處急急奔馳而來。
輕快的腳步聲,平穩的步伐傳入納蘭凌耳中。
“來了。”
納蘭凌睜眼之時,只見來人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並單膝下跪,尊敬說道:“罪臣蕭陌影,見過武皇。”
來人竟是三省王朝,武皇一人之下,十梟之上的罪愆傳說蕭陌影。
“起來吧。”
納蘭凌嘆氣說道:“等這事完結後,我就還你自由,待你破境越界之時,我會再與你一戰…”
蕭陌影這才擡起頭,藉着月光映照,只見他劍眉星眸,堅毅的臉頰是深沉的剛韌。
他與納蘭凌年紀相當,眼神中是誓死追隨皇者的無悔。
一場君臣之遇,一場江湖對決,爲還一命之恩,他無悔追隨。
一段不爲人知的江湖憾事,過往的罪愆是一生都得不到救贖。
蕭陌影站了起來,他知道君臣之份已到此爲止,他也知道,只有離開眼前的這個皇者,他的武道才能更上一層樓。
沉了下心後,說道:“武皇交代的事,罪臣已查到些眉目。”
“納蘭一族,是三十幾年前突然崛起的一武學世家,勢力不下於北城的六大家族,其家主納蘭獨孤更是一時武之梟皇…”
“但不知什麼原因,在三十年前的一個晚上,納蘭一族三百八十餘人口,在一夜之間被滅門屠殺…”
納蘭凌聽後,胸口頓時起伏不定,緊握的雙拳“咯咯”直響,心中殺意久久不能平息…
“呵呵…三百八十餘口人,一夜之間就被滅門屠殺,那當時的自己應該還是剛剛出生不久的襁褓幼子吧?”
“事發之時,又是誰救出了自己呢?是老爺子嗎?又或者…”
納蘭凌一時心亂如麻,過往輕淡氣概的皇者,此刻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意與怒氣,想要在千軍萬馬中殺敵泄憤…
此時再聽蕭陌影繼續說道:“關於納蘭一族的那場滅門慘案,似是與六大家族和江湖上的一些門派都有關係。”
納蘭凌眼中流露出空前的殺意,一身皇者勁氣震懾而出,周圍頓時風冷淒涼。
哪怕是早已揹負一身罪業的罪愆傳說蕭陌影,也爲之戰慄…
納蘭凌強壓心中的雜亂情緒,咬字說道:“再查!我要知道當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真相;所有參於滅門的人,都給我一一查出來!”
“是!”
蕭陌影應聲回道,突然眼一沉,耳一動,輕微腳步聲傳來。
倆人屏息間,只見一道佝僂身影從幽處緩緩踏步而來。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倆人看去,來人正是癡神醫。
癡神醫來到倆人跟前,平緩的說道:“老遠就感覺得到一股霸道非常的殺意,三更半夜的,老夫可是不能放任不管啊,畢竟這兒還是屬於韓家的外圍地帶。”
說完,眼中凌厲一閃而過,一身勁氣震盪而出,頂峰傳說的風采再現江湖。
“高手!”
蕭陌影讚歎一聲後,就要出招應敵。
卻聞納蘭凌先一步出聲制止道:“先住手…”
聽到納蘭凌的話後,蕭陌影便暫停動作,但仍在身邊警心提防。
納蘭凌似笑非笑的看着癡神醫說:“這位可是屹立北城三十年不敗的武道頂峰,超一線傳說癡神醫。”
話一出,蕭陌影更是警備萬分。
來到北城調查的這幾天,他早已知道北城有幾大傳說的高手,他們都是三十年前便已晉階超一線的武道頂峰…
“呵呵…”
癡神醫笑道:“世上哪有什麼不敗的傳說,武道之途都是在不斷的失敗中挑戰論證的。”
癡神醫看着納蘭凌說道:“二十年之前,老夫曾去過百家村一趟,但卻在村外就敗於老怪物之手。”
“那一戰是老夫一生最難忘的一戰,也是那時候起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納蘭凌沒想到他竟然還去過百家村,更沒想到他還對上了老爺子。
不過對於最後的結果,納蘭凌並不會意外;他相信當今之世,還沒人能戰勝使出全力的老爺子。
哪怕是自己在半年前挑戰老爺子的時候,他也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實力。
納蘭凌早有過懷疑,老爺子已經破境越限,進入武道之巔超先天的境界,又或是已擁有近神之能的超凡之境。
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納蘭凌問道:“那前輩這時候來找我是爲了什麼?”
癡神醫神秘一笑,回道:“你當真以爲韓家的內亂已經結束了嗎?前任家主梟雄一生,他都未能平息的內亂。”
“就因爲現任家主安然的強勢迴歸,就能讓那些窺伺於家主之位的人,徹底臣服嗎?”
納蘭凌意識反應下問道:“什麼意思?”
卻見癡神醫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一掌向納蘭凌襲來。
…
雙掌交接,震起一地的勁風。
蕭陌影已然站在納蘭凌身前,早有準備的他,掌中提勁,倆人同時震退。
癡神醫後退數步,穩住身形後,讚賞道:“高手!”
癡神醫一掌便知道,此人實力只差納蘭凌半分,與韓戰升恐怕是伯仲之間。
蕭陌影揚嘴說道:“不愧是韓家守護神的存在,確實是不世傳說的高手。”
“哈哈…”
癡神醫大笑道:“今晚將是韓文輝他們的最後機會,如果你今晚護不了安然的周全,那韓家將會易主他人了…”
納蘭凌一聽,趕緊撒腿就往韓府跑回去。
真是沒想到,他們竟敢在韓家就對家主動手,看來今天就應該在靈堂之上,廢了他們纔是!
看到納蘭凌往韓府跑去,韓陌影也要起步跟隨而去。
卻被癡神醫攔了下來,只見他冷冷說道:“老夫雖然不能插手韓家的內鬥,但阻止外人進入韓家,這卻是老夫的職責所在。”
“呼…”
蕭陌影深吸一口氣,不多言,提招就攻向癡神醫。
癡神醫也早有準備,一掌接下他的招式後,後退幾步,太乙神針隨即招式上手,不世傳說再現塵寰。
蕭陌影見狀,也首現自己的平生絕學,從腰部抽出了雙刀隱刃。
夜光下,雙刀寒光一閃,利刃直透癡神醫而去…
“哦?”
癡神醫見到雙刀隱刃的剎那,眼神爲之一變,驚詫道:“你是蕭家的後人?幾年前在西域江湖創下罪愆傳說的蕭陌影?”
蕭陌影旋刀橫向,一邊出招一邊說道:“正是晚輩蕭陌影,還請前輩多多指教了!”
“嗚…呼…”
龍千嘯醒來的第一眼,便看到神算道長正爲自己渡氣療傷。
深沉一口吐息納氣後,站了起來;接着扶着神算道長坐上龍椅之上。
並且說道:“這龍椅是你和千秋爲我打下來的,這世上只有你們兩人能與我共享這個位置;等千秋出關後,我們三人又能共商大計了,心中的理想,是我們三人互相扶持走到今天的支主,在我們的理想還沒實現之前,我不准你先比我倒下!”
他的雄心壯志依舊不減當年,那些年的熱血歲月,三人同闖江湖,平蕩四方,開疆闢土;爲龍家奠下一片基業後,離他們心中的理想世界更進一步了。
力攖北城五大家族,成爲六大家族之首後,三人再次找上罪域地門的瞑聖,卻意外捲入武災之劫正邪大戰的風波。
三人也是在那一場浩戰中,留下重傷,神算道長爲助龍千嘯更是第二次使用秘術:爻數之力。
雖然最後三人能全身而退,但神算道長卻因此被秘術反噬,成爲了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神算道長欣笑道:“待千秋突破界限出關之時,龍千嘯,傲千秋這倆個名字,將會再次震驚世人;到那時,能看到你們屹立在實力之巔的背影,我也就能死而無憾了…”
龍千嘯閉眼仰頭,深沉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你的傷,我龍千嘯兄弟的命,就算是上天,它也不準動!”
“哎…”
“其實家主你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使用秘術:爻數之力,就已經是逆天而爲了,雖被其反噬,但能苟延至今,我也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上天能讓我遇上家主,並能追隨家主,我這一生已知足了…”
“剩下不多的生命餘輝,我將會爲家主掃除一切障礙,三十年前的納蘭孤獨如此,現今的韓家也不例外…”
(……分割線……)
納蘭凌與韓安然倆人散步來到一處偏僻的林子外。
離韓府已是偏遠,但因爲有納蘭凌在身邊,韓安然也就沒有讓人暗中跟隨。
她可不想在與納蘭凌獨處的時候,還要被人在暗處盯着;這樣會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就像失去了人身自由一樣。
不過與納蘭凌獨處的時候,倒是能讓人感到一股莫名又熟悉的安全感,一路上的交談對話,更是讓韓安然多日來的惶恐漸感心安。
一路上,納蘭凌給她了他小時候在百家村的趣事,因爲總是喜歡與人比武打架,結果被老怪物把他丟到深山中與狼,熊練武。
因爲和大熊偷偷的溜出村外,去找各個門派挑戰,結果才找上第一個道教,就被人家打得個半殘…
最後還是老怪物出面,人家才肯收留他做不記名弟子,他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拜會各家門派的武學宗師,學百家門派的各家所長。
最終融會貫通後,悟出了一套集百家所長的拳掌,也靠着這套自創的拳掌招式留名江湖,成爲了三省不敗的武皇傳說。
百家村的奇人異事,闖蕩江湖的秘聞異錄;一路上,韓安然挽着納蘭凌的手,一邊走一邊安靜的聽着他說。
當被他的話逗笑時,也是放開心的嬌笑;當走到半途時,不自覺的卻又自然而然的依靠在納蘭凌的肩上。
“有個能依靠的肩膀,真好…”
韓安然感受着這難得的片刻安逸,多年來她自己肩負的太多了,以前還有爺爺爲她撐起一片天,但現在爺爺已經走了。
他用一生撐起的韓家,如今交給了自己,可自己不曾一次的問過自己,自己真能不負爺爺的期望嗎?
雖然爺爺把韓家的大部分資源都暗中交給了自己,但韓家的那些高層,卻是個個心懷叵測的老狐狸,與他們打交道,一步不小心,那都是會再起內亂的。
所以自己一直都是如履薄冰,走一步看十步,每一個決定,都是關乎着自己的未來與韓家的存亡。
“在想什麼呢?”
納蘭凌突然問道。
看她有些底落的神情,納蘭凌主動說道:“前面有一戶人家,要不我們過去討杯水喝,休息一下?”
韓安然眺望眼前,還真有一戶人家,是一個用木棚簡單搭建的小木屋。
也確實是走的有點遠了,過去休息一下也好。
於是便點了點頭:“那就過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