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凌深沉斂氣,雙刀反握,接着縱身一躍,吶喊道:“霸刀無極.雙返!”
已經退至戰局外圈的衛小子驚道:“這不是陌影哥的不傳之招霸刀三式嗎?”
臻仗義和賈流氓也同時驚詫:霸刀三式乃至霸至勁的上乘刀招,尋常的普通的刀,根本不能承受這霸道無極的招式,難道蕭陌影沒告訴他?
果然,納蘭凌運招起勢間,因爲刀身無法承受這強大霸勁的招式,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哈哈…”
夜魔也終憶起:“蕭氏一脈的霸刀三式,蕭陌影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了嗎?”
提氣納勁再提刀,面對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北漠的不世名招,縱是夜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夜殺七劫.逢魔天下!”
強招震撼,只見納蘭凌縱刀身閃,剎那間,已是往返與夜魔對招拆招數回。
修爲底下者,只見他們倆人過了一招,而稍微修爲高深點的,便能看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倆人已是過上十來多招。
風止,招停,激戰過後的倆人各自背站一邊。
倆人同時回味,剛纔的那一刻生死一瞬的搏命之招。
納蘭凌的雙返之招,快在速度,勁氣集中在刀刃之上,一返一往,錯身間的空隙,就是倆人的搏命之際。
夜魔的夜殺七劫,第二式的逢魔天下,重在一招必殺,加上不世魔刀犴血狂刀的加持,邪氣更盛。
錯身的瞬間,納蘭凌共出刀十二次,夜魔守招擋住前十一刀,而勝負就在納蘭凌出的第十二刀。
夜魔手持犴血狂刀的右手,被納蘭凌一刀劃破,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而納蘭凌的左臂也被犴血狂刀砍中,同樣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真正的殺招卻是雙返的返身的那一瞬間!
當夜魔反應過來時,回身應招已是慢了半拍,只見納蘭凌劍指直頂夜魔的腦門。
接着一股異樣暖流直襲夜魔的腦中意識深處。
“一點清明淨魔身,渡世三味焚惡業,迷途歸引領慈航;三身因果輪迴報,罪海鱗淵是誰歸…”
納蘭凌一邊口誦呢喃異語,暖流一邊源源不斷的渡遍夜魔周身。
頓時,藍夜意識深處的自我意識逐漸清醒。
依靠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暖流,藍夜意思逐漸佔得主導,夜魔意識被壓制之際,只說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成就你不凡的世界…”
…
“呼…”
藍夜口吐沫氣,雙眼緩緩睜開,由衷說道:“謝謝…”
納蘭凌這才收手,收氣斂息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在蕭陌影的份上,吾不想傷之他的朋友。”
見到藍夜已經恢復意識,戰局外的衛小子,臻仗義和賈流氓三人第一時間就衝了上來。
“抱歉…”
再見到他們三人,藍夜內心愧疚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而衛小子三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由臻仗義開口說道:“小藍,多虧了他,他應該也是陌影的朋友,說不定他會有陌影的消息。”
藍夜點了點,隨即就對納蘭凌說:“雖然我剛纔心智失控了,被另一個自我意識佔據了主導,但本身的行爲意識,還是共通的;在你雙刀出招的時候,便已感到熟悉,雖然已經是多年沒再見過的招式,但也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陌影哥的蕭氏霸刀三絕。”
“你與陌影哥一定很熟悉吧?我們都在找他,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你有陌影哥的行蹤嗎?”
納蘭凌聽到這後,內心已有數,便說道:“先止血療傷吧,你這一刀要是再深一分,我這手臂可就真的是要廢了。”
“呵呵…”
藍夜也回道:“拜你所賜,我這右手在半個月內,怕是無法運功動刀了,大家誰也沒佔誰便宜,算是打平了。”
衛小子見狀, 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打開後就倒進藍夜的傷口處,藍夜閉息自點幾處穴位後,只見原本還流血不停的傷口,瞬間就已經止住血流,並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結疤。
如此神藥堪比癡神醫的醫術,甚至與龍鳳玉的神效也不遑多讓。
原本以爲龍鳳玉的神效已是世間少有,但如今看來,能製出這藥物的人,定也是個不世能人。
納蘭凌正想的入神,藍夜已經將藥瓶遞給他,並說道:“這藥是自己調製的,外面很難買到這種高效藥,你也止一下傷口吧。”
納蘭凌回過神,接過小藥瓶,仔細端倪一眼後,便也將藥倒在自身的傷口處。
一陣閉息運氣後,倆人便已好之三分。
“如此神藥,不像是你們四人能自制出來,你們的背後還另有能人,想必他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了。”
納蘭凌將藥瓶還給藍夜後,笑着說道:“蕭陌影是我的兄弟,霸刀絕式也正是他與我換招所學。”
藍夜聽後,先是對臻仗義眨眼示意,臻仗義點頭表示收到後,藍夜纔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北漠,此行有二,一來,是爲了尋找陌影哥的行蹤與消息;二來,爲完成先人的遺志,我們將要一統新江!”
“哦?”
納蘭凌一聽,頓時心中百思流轉:藍氏高人,莫不是十多二十年前,曾一時名震江湖,與納蘭獨孤一時梟雄的藍湛興?
就在這時,只見臻仗義走出會議室,與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除了龍門的人,其餘的人就全都陸陸續續的退出龍門總部。
接着就見臻仗義帶着龍門八大堂主走了過來。
龍頭退位,二龍頭戰死,可謂是羣龍無首。
八大堂主自知龍門大勢已去,惟有歸降一途纔是保命之舉。
八人來到藍夜面前,紛紛單膝下跪,低頭臣服道:“八大堂主參見龍主,願龍門一枝獨秀,一統新江!”
“嗯~”
藍夜雙手負於身後,雖然纔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之輩,卻已有幾分王者風範。
不冷不熱的說道:“王者征途,多是梟雄骸骨爲路,你們有豁命戰死的覺悟嗎?”
八大堂主沒想到新任龍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們所沒預想到的,正思考如何迴應之時。
再聽藍夜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吧,把你們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列個名單出來,明天我要;還有,明晚我要召開龍門大會,凡是龍門的人,都得到場,逾期不到者,逐殺之!”
“我等必爲龍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八大堂主聽後,馬上收令,然後一起退出會議室。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賈流氓,看着八大堂主退出會議室後,才說道:“不過是一羣沒有武者傲骨的敗將罷了,留着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舉將他們都殺了。”
“咳…咳咳…”
賈流氓的話驚得衛小子咳嗽道:“流氓哥,你以爲這還是在大北漠呢?這是中原了,這兒高手如雲,如果我們事事做得太過了,會成爲武林公敵的,”
“切~~”
賈流氓不爽道:“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來挑戰天下英雄的…”
“好了!”
藍夜中止他倆的話,對納蘭凌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二十三歲;北漠藍夜刀魔。”
衛小子接道:“衛小子,二十二歲,叫我小衛就好。”
臻仗義隨後接上:“我叫臻仗義,二十七歲,是真的仗義。”
到賈流氓時,只見賈流氓從懷裡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後,才說道:“賈流氓,二十七歲,重情重義的假流氓。”
“呵呵…你有不錯的兄弟。”
納蘭凌也正式自我介紹道:“納蘭凌,三十歲,三省不敗武皇。”
“在話題開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來新江真正的目的。”
納蘭凌直言不諱的話,倒也合藍夜的性子。
只見藍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剛纔所說的,就是我的答案,不過此次來新江,確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納蘭凌雙眼凝神,一邊目視藍夜,一邊說道:“殘刀門與你們是什麼關係?”
藍夜也目視納蘭凌的雙眼,不緩不慢的說:“殘刀門會派人來新江市,是因爲他們收到消息,上古卷軸曾在新江市出現過,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上古卷軸?”
納蘭凌抓住重點,確認道:“就是記載了上古神武的十大卷軸?”
“對!”
藍夜點頭道:“傳說中,誰能學得上古卷軸中記載的神武,便能獨步天下,入武道神境,超脫凡人之軀,傳說之境:越神!”
納蘭凌戲謔一笑:“你相信當今之世真的有這所謂的神武卷軸嗎?傳說之境:越神之能,多少頂級的修真奇才,練武天才,他們窮盡一生的修練,都不得窺見的境界,你相信僅憑一宗卷軸就能修練達成?”
藍夜無所謂笑笑:“這卷軸能不能讓人直通神武境界,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我身邊的人。”
“藍湛興,你知道吧,十幾二十年前的武學奇才,與北城的納蘭孤獨並稱江藍北孤,絕世雙雄,一時梟雄,敗盡天下無數高手。”
“但那又如此,最終不也只是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慘狀下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十年後,藍氏也終於步上後塵,一夕滿門慘滅,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納蘭…孤獨!”
壓抑多年,不曾有人再提及過的名字,願本該在歷史的洪流中埋沒,如今再被提起,納蘭凌心中心緒驚亂:
“你…你是藍湛興的後輩…”
藍夜不驚也不意外的說:“正是家父,而你,是納蘭孤獨的襁褓遺子,當年被人救出後,並帶回百家村,一身修爲便是在百家村所學得。”
幾句話,震驚得納蘭凌後退幾步:“你,你背後究竟是何人?”
藍夜往前逼進一步,一字一句的說道:“與百家村揹負一樣使命的人,神州幾大神秘州落,皆有與百家村共同使命的存在,而治理大北漠江湖紛爭的,正是,北漠狼王!”
納蘭凌心緒更亂:呵呵…老爺子,您到底還對我隱瞞了多少?
藍夜一手搭在納蘭凌的右肩上,附近耳邊低聲道:“我們雖然遠在北漠,但我們的人已經在中原調查了十多年,你剛出百家村靖平三省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已查清你的身世來歷,從那時起,我們的人便一直關注着你…”
“之所以剛纔會與你一戰,一,是做戲給他們看,二,也是想親身領教一下納蘭孤獨後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只是沒想到會突然舊疾復發。”
納蘭凌聽罷,眼神一冷,莫名寒意懾人驚魂,卻再聽藍夜繼續說道:“其實只要你稍微認真調查一下,便會發現,百家村的人幾乎在全國各省各市均有分佈,他們明面上是出任務,其實是在暗地裡執行村長安排的任務,我們準備出發來新江市時,我們的人就已經將新江市的情況發回。”
“知道殘刀門爲何會偷襲秋書嗎?那是因爲他的出身就是殘刀門,後來不知因爲什麼原因,他退出了殘刀門,隱退江湖一段時間後,再現江湖時,已經與癡神醫成爲了師兄弟,他們倆人加入韓東照的麾下後,韓家的實力加上韓安然的智力,一度趕超六大家族之首龍家,要不是一場突發的武林災劫,韓東照最後重傷不治,如今的六大家族之首怕是已經易手。”
藍夜所說的這些,納蘭凌也都曾在百家村藏書閣的記載的書籍中見過,只是那時並不對這些事感興趣,只是留意了古武門的岱宗嶽,以及罪域之名。
爲此納蘭凌還專門查閱了有關古武門與岱宗嶽的書籍記載。
如果北漠那邊真有一個與百家村相似使命的存在,那藍夜會知道這些武林秘新也就不足爲奇了。
正想着,突然門口涌進了一幫人,都是龍門之人,帶頭的正是龍門八大堂主。
他們背對着,一步步的被逼進會議室。
納蘭凌藍夜等五人回身看去,只見逼退衆人的正是龍門前任龍頭:蔣正龍!
受了內傷的納蘭凌,擡頭緩步走向兩個殺手。
一步一步踏出的聲響,如死神索命,扣在心上,讓人冷顫汗流。
兩個殺手已經不能在站起,看着納蘭凌向他們走來。
知道已難逃一死,其中一人恨聲說道:“你很強,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殺了我們,你也別想再有安寧之日…”
另一個殺手也說道:“沒錯,我們背後的勢力,將會不惜一切代價爲我們報仇。”
“說完了嗎?這就是你們的遺言是嗎?”
納蘭凌來到兩人面前,舉手化掌,睥睨說道:“吾乃三省不敗武皇凌,記住了,到了下面做了無名鬼,可別忘了這個名字。”
說完在兩人的震撼中,雄掌擊下,天靈蓋當場粉碎。
…
解決掉這最後的兩人後,納蘭凌深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好心態後,走回韓安然面前。
摘下她眼中的布條後,只見她雙眼無神,如癱瘓無感的植物人一般。
納蘭凌知道,如果再不喚醒她,把她從自我意識世界中拉回現實,只怕她真一輩子都如此模樣了。
把韓安然抱起,走出廂房,又進入別一間廂房。
再把她抱到一張沙發上,然後把她平坐成禪坐模樣。
納蘭凌也禪坐在她的背後,雙掌貼在她的後背。
運氣渡息到她的身上,隨即一股暖流在韓安然的體內流轉。
此時韓安然的意識世界內,是一片黑得不見五指的世界。
她漫無目的走着,卻又像在原地踏步…
被心魔徹底吞噬的她,腦中一直回放着她父母被混子打死的那些畫面。
走不出,放不下,忘不了;反覆重現的畫面,讓她的心被徹底崩潰。
突然一股暖流慢慢包裹她全身,她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團光點。
光點越來越大,慢慢驅逐黑暗,一道背影出現在眼前。
有點熟悉,人影轉過身,是韓小雅,是她要護全一生的人。
“小雅…”
韓安然出聲叫道,但面前的韓小雅卻是沒有迴應。
只是暖笑的看着她,突然她的父母也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們笑容依舊,彷彿就如昨日一般,他們從未離開過自己。
“爸爸,媽媽,安然好想你們…”
但任她如何呼喚,面前之人就是不曾迴應。
突然她們轉身,慢慢的往前走去。
“爸爸,媽媽,小雅,你們要去哪?”
韓安然在她們身後叫道。
可她們依舊沒有任何迴應,只是不停的走着。
看着她們越走越遠,韓安然快步追上,大喊道:“不要離開我!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卻是越追離她們就越遠,直到她們都消失在她面前。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
“你們都不要安然了嗎?”
“安然一個人好怕,好怕…”
韓安然嘶聲沙啞的喊着。
她的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人了,正當她茫然無助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韓安然回頭一看,是他,是她的未婚夫納蘭凌。
只見納蘭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韓安然又感覺到了那熟悉的安全感,無助的心,終於有了倚靠。
一會後,納蘭凌溫聲說道:“你還有我在,小雅也在等着你回去,跟我回去好嗎?”
韓安然溫順的點頭道:“嗯,我們回去,回去找小雅,我不能讓小雅再承受我所承受過的一切…”
納蘭凌牽起韓安然的手,之後一起走向光明的盡頭…
…
再睜開眼,兩人已經回到現實。
韓安然俏目睜開,發覺後背有一雙手在貼着自己。
回過頭一看,是納蘭凌,他面目虛弱,口角血跡鮮紅。
“你怎麼了?”
韓安然着急問道。
“你終於醒了…”
納蘭凌面帶笑意,虛弱的說了五個字後,再次嘔吐鮮紅,一口鮮血直噴地上。
“啊…”
韓安然慌叫一聲,急忙站起,扶着納蘭凌說道:“怎麼會這樣?”
納蘭凌苦笑道:“我內息損耗過多,又受了些內傷,讓我調息一會就好了。”
說着就想起了什麼,又說道:“你佩帶的龍鳳玉,好像有療復功能,你能…”
話還沒說完,韓安然就快速的解下玉佩。
然後遞給他說:“那你快用它療傷。”
納蘭凌接過龍鳳玉,入手瞬間,便感到玉中傳來源源不絕的氣息。
體內之傷也開始有了自愈之象,臉上也逐漸有了血色。
見他正在自我治療,韓安然不想驚擾到他,便打算去外面等他。
剛轉身走了兩步,就被納蘭凌叫住。
“你能在這陪我一會嗎?我運功調息的時候,不能動彈,我需要有人爲我護陣。”
見到韓安然點頭同意後,納蘭凌才鬆了口氣。
開什麼玩笑?讓她一個人出去,等下她見到外面的不堪景象後,又陷入魔徵之態怎麼辦?
見她同意留下,暫時不出去後,納蘭凌這才安心的運功調息。
半響過後,納蘭凌睜開雙眼,此時的他已經恢復如常。
站了起來後,把龍鳳玉還給韓安然。
韓安然卻搖頭道:“這塊玉如此重要,還是你留着吧,它能療傷治病,你又是習武之人,相信你比我會更需要它。”
“呵呵…”
納蘭凌笑道:“此玉雖好,但它對我並沒多大用處,你還是戴着它吧。”
“它除了有這些功能之外,它還能益顏養容哦…”
隨口誇着這龍鳳玉的神奇,卻見她還固執不要。
納蘭凌便轉說道:“你要是還不要,我可就送人了。”
“你要送給誰?龍詩雅嗎?”
韓安然口氣怪問道。
“呵呵…”
納蘭凌心中好笑:這陰陽怪氣的,莫不是吃醋了?
假裝就要把龍鳳玉往褲兜放,卻被韓安然先一步奪走了。
其實也是納蘭凌故意讓她拿走的,不然以她的身手,想從納蘭凌手上奪物,怕不是癡心妄想。
在納蘭凌似笑非笑的眼光中,韓安然佩上龍鳳玉。
可卻不知是心太急還是手不聽使喚,忙活了好一會,愣是系不上。
納蘭凌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妞還是個大總裁呢,繫個繩子都系不好。
看到納蘭凌眼中的笑意,韓安然羞怒道:“笑什麼?過來幫我係上…”
“安然姐,你怎麼了?”
“家主,是出什麼事了嗎?”
岱悅和癡神醫見到韓安然如此失神模樣,都下意識的問道。
癡神醫更是許久沒見到她如此慌張過了,自從她從十幾年前的那場鉅變中身陷魔怔,墜入心魔之海走出後,就不曾見她這般模樣過了。
韓安然顫聲憂心的說:“小雅出事了,北城那邊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納蘭凌快步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手機,一進來就說道:“新江市那邊出事了,大熊昨晚被襲,與小雅昏迷進院到現在還未醒過來…”
岱悅雖然不知道大熊和小雅是什麼人,但看韓安然和納蘭凌很是着急的模樣,就已經知道,這是對他們很重要的人了。
於是便說道:“那安然姐你們快回新江市吧,想必你們一定很擔心那邊的情況。”
韓安然雖然着急,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事先不急,小悅你就先在這好好的住下,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和癡爺爺說,等我安排一些事後就趕回新江。”
說罷,又對癡神醫說道:“事發突然,小悅是我剛認的妹妹,就請癡爺爺先替我好好的照顧了…”
癡神醫自然是知道韓安雅在她的心中是有多重要,如今小雅出事,她是必須回到新江。
只是,韓家昨晚剛重新洗牌,新江市那邊就同時出事,這是針對韓家來的嗎?
如今韓家百事待興,許多高層仍在觀望,新江市又離北城甚遠,家主能同時處理兩地的事嗎?
癡神醫無奈嘆息回道:“那家主小心一點,新江市不比北城,我們的根本也不在那邊…”
納蘭凌插話道:“放心吧,有我在,誰也動不了安然!”
韓安然再看了一眼岱悅,最後和納蘭凌走出房間,在他兩走後,岱悅向癡神醫說道:“癡爺爺能給小悅講講安然的故事嗎?”
癡神醫無奈笑笑,說:“家主與你一樣,都是爭權奪利中陰謀算計下,不幸的可憐人,她…”
……
“咚!咚!!”
一陣敲鐘鳴聲,傳遍了整個韓府,這是韓府緊急集合的警鐘鳴聲。
近十幾年來都沒人動過的警鐘,今日,也是韓安然上任家主之位後,第一次敲響的警鐘。
頓時韓府上下,忙亂驚慌成一團,上至高層下到家僕,凡是在韓府之人皆全數集合在大院中。
警鐘敲響幾分鐘後,所有人都已集合完畢,韓安然這才與納蘭凌一同出場。
韓安然面對韓府上下幾百口人,沉着冷靜下來後,掃視一遍後,沉聲說道:“今日我敲響韓家警鐘,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都知道,這警聲一響,意味的是什麼…”
衆人頓時交耳竊語,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眼看着就要亂起來,最前邊的高層們,有的閉目神遊,有的冷眼陰笑,也有的在靜待韓安然的下一句講話。
“韓戰升!”
突然韓安然厲聲喚道:“我不希望在我講話的時候,有蒼蠅擾亂,再有多言者,家法處置!”
“是!”
人羣中,韓戰升走了出來,一聲“是”後,走到了韓安然的身後。
一句家法處置,在場衆人頓時鴉雀無聲,紛紛看向韓安然。
韓安然這才繼續說道:“今日集合大家在一起,我只有三件事要宣佈;第一,從今日起,韓家大小事務皆交由韓戰升做主,既韓家副家主。”
“第二,韓家即日起,全面進入緊急備戰狀態,隨時應對即將暴發的六大家族之戰。”
“第三,新江市已成六大家族的必爭之地,現如今六大家族的各個新生代都已集中在新江市,相信不久後,或許六大家族的第一戰,已經在新江市打響了。”
“六大家族各自佈局已久,在決戰之前,我絕對不能讓韓家有任何閃失,在我不在北城的時間裡,副家主握有一切生殺之權!”
話講完,不等衆人反應,韓安然已經和納蘭凌走下臺,和管家秋書一塊走出院子。
三人走出院子後,管家秋書對韓安然說道:“專機已備好,隨時可以啓程,但家主…”
“但什麼?”
韓安然接話道:“此次前往新江,秋叔您就與我們一塊去吧,我知道的,您在這兒只會睹物思人,您追隨爺爺一生,更爲韓家立下赫赫戰功,爺爺沒能完成的事,您更應該繼承他的遺志。”
秋書啞然一笑,說道:“只要家主下令,我這條老命隨時恭候,自從追隨老家主後,我爲韓家出生入死半生之久,老家主不在了,我一個人活着,只感無盡的寂寞啊…”
“夜冷聽風寒,悲聲入耳鳴;犴血天下,夜魔殺劫,遍地梟雄骸!”
藍夜的詩號響起的同時,倆人的戰意也同時達到最高點。
平生罕見的對手,戰意凜然高漲。
頂峰對決,更是空前的震撼。
快,快到已經超出常人的極限;只餘殘影在衆人眼前劃過。
震撼,空前絕後的修爲,讓人歎爲觀止;只是刀勁餘氣,掌風拳力,就已經將衆人逼退十米開外。
不自覺間,衆人已經驚呆:這還是人嗎?這等修爲,就算是再修練一輩子,也是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此刻的藍夜與納蘭凌兩人,就有如兩座高不可攀的聳天高山,不可窺及的高深修爲,一如深不可測的鱗海深淵。
特別是陳氏兄弟,幾年前就已經和納蘭凌交過手的他們,此刻更感納蘭凌的修爲更勝從前。
也或許,當年也沒誰能真正看清他的實力吧;一人橫掃三省,連敗無數高手,三省十梟臣服的武皇凌,一統三省不敗的傳說…
頂峰會頂峰,傳說對決,同樣天賦武脈奇才的倆人;霸刀雄掌,沉勁迸發。
不知倆人已是過了多少招,只見納蘭凌沉喝一聲:“鱗淵掌!”
近距離的雄沉一掌,卻見藍夜橫刀一擋,再掌接相對。
頓時倆人四目相對,彼此再提三分勁氣。
雄掌相接,頓時氣轉旋流,形成一股駭人的壓迫氣場。
圍觀的衆人再也抵擋不住,紛紛退出會議室。
納蘭凌與藍夜也同時喝道:“一招決勝!”
“轟”的一聲響,倆人各自受勁滑退。
納蘭凌穩住身形,緩緩舉手凝指,劍指過頂,臉色一沉,納氣斂收,氣勁迸發。
藍夜也同時斂勁提氣入刀,犴血狂刀也應主而震,刀柄處的狼形顱腔竟一開一合的吐息化氣。
空前絕後的壓迫之感,就連空氣也爲之一滯;這也預示着雙方彼此強招將出。
“劍化三千,一氣蕩九州!”
納蘭凌率先發招,凝氣化形,無數劍氣瞬間襲向藍夜。
藍夜也早有準備,一瞬空隙,立馬回刀備勢,大聲喝道:“夜魔殺劫,一式:逆龍斬!”
話音剛落,便旋刀發招,刀氣化龍,強撼納蘭凌的三千劍氣。
強招震撼,空氣動盪,氣刃刀意無差別的四處迸發。
倆人也同時各自震退,會議室頓時一片狼藉,處處皆是碎石裂縫,殘骸斷屍。
“好刀,好招,好一招逆龍斬!”
納蘭凌自從來到新江市後,這還是首次在對戰中感到壓力,這個名喚藍夜的年輕人,假以時日,他定是武道之巔的先天武者。
但與對他招時,卻總是能感覺到他出招時內息微妙的變化,似是不順,又似有意而爲之的誘敵迷惑,一時之間,納蘭凌還真不明所以。
不過能肯定的是,他身體必有缺陷,招式內息或許能迷惑人,但自身的運氣吐納,卻是在在昭示着他的身體情況。
他的身體已快撐到極限!
果然,納蘭凌剛讚歎完,藍夜便氣喘吁吁,冷汗劃下臉頰滴落,氣息已然不順。
腦內意識一閃,頓時頭痛欲裂,手筋暴起,用力一插,便把手中的犴血狂刀插入地板之中。
正運息抵抗之時,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衝進戰場,各自備招爲藍夜護持。
“不~不能…”
藍夜一邊運息抗衡,一邊在內心意識深處對白道:不能是現在啊!
同時意識深處又有另一道人影緩緩走向藍夜,一邊走一邊說:“爲什麼不能是現在?接受現實吧,只有接受我的力量,你才能打敗你眼前的所有勁敵。”
“不…”
藍夜嘀喃道:“我答應過月兒,我不能在失控,我不能再讓他們失望…”
來人伸手擡起藍夜的臉,竟是另一個藍夜,只見他不緩不慢的說:“接受我吧,你忘記了嗎?你在他們那些人的眼裡,你就只是個怪物;你忘了嗎?你可是他們口中的魔啊,接受我的力量吧,拿起犴血,讓我們一起守護月兒,守護你心中一切所想守護的,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不在讓他們傷害到你和月兒…”
耳邊低吟淺誘的話語,藍夜有心抗拒,但自身意識卻逐漸削弱,另一個藍夜步步靠近,兩道身影重合融爲一體,直至兩道意識融合。
另一個意識佔得主導,頓時就釋放出無盡的殺意。
背對着藍夜的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感到不對,馬上同時回身一看,只見藍夜緩緩擡頭睜開雙眼。
熟悉又陌生的殺意,衛小子無奈驚道:“小藍哥!不!能!啊!!!”
一直在門口緊視戰局的衆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在他們眼裡,藍夜與之前已是判若兩人。
此刻散發着一身殺氣的藍夜,有如地獄殺神,彷彿從煉獄歸來的戰神,強大的氣場壓抑的快令人窒息…
就在衆人莫名之際,納蘭凌已然率先發招。
快速步伐閃身一瞬,掌刃直襲藍夜。
“呵呵…”
卻見藍夜單手抵擋,睥睨眼神傲視羣雄。
“夜魔殺劫,犴血之災,魔之夜,就以你爲始,爲犴血獻祭吧!”
藍夜另一隻手握着犴血狂刀的刀柄,旋轉一刀就逼退納蘭凌。
犴血狂刀入手剎那,便散發着陣陣邪氣,這纔是犴血狂刀本身的真實面目,大北漠三大**之一的邪魔之刀:犴血狂刀。
“呵呵…”
納蘭凌退開幾米後,冷冷笑道:“有意思,以刀入魔,你確實堪稱一代強者…”
“錯了!”
納蘭凌話還沒說完,藍夜已經提刀越過衛小子三人:“是以魔制刀,夜魔之下,臣服的不只是犴血,還有天下!”
“哦~”
納蘭凌一邊回招應對,一邊回道:“是嗎?”
“那你值得吾認真一戰嗎?玩刀,吾也曾學過,看好了!”
說着,納蘭凌雙刀已經上手,隨地而撿的刀,雖然不如犴血,但在納蘭凌的手上揮舞,竟也閃爍着別樣寒芒。
看着納蘭凌雙刀起勢運招,魔夜(藍夜)竟對這些招式感到熟悉。
“怎麼辦?”
夜魔身後的衛小子向臻仗義賈流氓兩人問道:“是要制止小藍哥?還是通知月兒?”
衛小子會如此這般問話,是因爲他們三人彼此心知,入了魔的藍夜,只有月西兒能喚回,除了她,第二種辦法就是以武力強行制止,讓藍夜自行甦醒。
臻仗義快速思考三秒後,最終說道:“變數啊!萬不能讓小藍失去意思太久,先將人制服,在想辦法喚回小藍的意識。”
說罷便先向小藍突襲,衛小子聽完,也同時發招。
卻見賈流氓無語自嘲道:“有那麼容易能制服嗎?”
內心更是無奈對白:入了魔的藍夜,是最爲接近先天之境的修爲,每次對抗夜魔不是豁命之戰?
夜魔正與納蘭凌酣戰,突然被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從背後偷襲。
頓時身形一頓,內息一滯,立馬回身怒刀旋轉,一刀逼退三人。
而納蘭凌雖然不明他們三人爲何反陣,但也抓準時機,雙刀凜然出招。
夜魔剛退三人,又逢納蘭凌逼命攻勢,回過神間,已經是慢了半拍。
竟被逼得步步後退,頓時怒道:“夜魔之下,豈容放肆!”
“夜殺七劫.犴血天下!”
上乘之招,一招便斷了納蘭凌的雙刀,再一刀,再退納蘭凌。
夜魔一人退下四人,頓時邪笑揚嘴:“四人齊上如何?”
至此,臻仗義終於認出納蘭凌的刀式招數,那是大北漠刀皇蕭氏一族的不傳刀法。
蕭逸鱗一生不出北漠,只有蕭陌影在外多年,因此臻仗義心中已經明瞭十分之七八。
便小聲對納蘭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的雙刀是怎麼學來,但我們和蕭陌影是朋友,小藍更是與蕭陌影親如兄弟,…”
“嗯?”
納蘭凌疑惑看了一眼臻仗義,只見臻仗義繼續說道:“小藍會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爲他舊疾復發,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一起喚回他的意識。”
能夠從自己的招式中說出蕭陌影的名字,納蘭凌當下便迴應道:“需要我怎麼做?”
納蘭凌會同意,這讓臻仗義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應付夜魔的同時,還要分心另一個強敵。
臻仗義笑道:“很簡單,武力制服,但請不要傷到人。”
納蘭凌內心頓時一萬隻草泥馬而過:武力制服?還不要傷到人?還很簡單?
就他手中的那把刀,只要稍微磕點碰點,都能讓人肉開見骨!
“上了!”
賈流氓爲求快速制服夜魔,大聲一喝便率先出招,衛小子見狀,也隨之而上。
“想辦法下了他的刀~”
納蘭凌對臻仗義說完,便轉頭再撿起兩把刀,也一同入戰局。
…
四人同一個目標,雖有相當的默契,但一線的修爲差距,卻始終難有成效。
打着打着,納蘭凌怒道:“礙事,退下!”
霸氣一震,撼退臻仗義賈流氓衛小子三人,獨立一人對招夜魔。
“哈哈…”
夜魔一邊凌厲攻勢,一邊說:“終於認真了嗎?”
納蘭凌藉招一退,雙眼霸氣凌厲道:“吾,三省不敗武皇凌,允你一敗!”
納蘭凌深沉斂氣,雙刀反握,接着縱身一躍,吶喊道:“霸刀無極.雙返!”
已經退至戰局外圈的衛小子驚道:“這不是陌影哥的不傳之招霸刀三式嗎?”
臻仗義和賈流氓也同時驚詫:霸刀三式乃至霸至勁的上乘刀招,尋常的普通的刀,根本不能承受這霸道無極的招式,難道蕭陌影沒告訴他?
果然,納蘭凌運招起勢間,因爲刀身無法承受這強大霸勁的招式,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哈哈…”
夜魔也終憶起:“蕭氏一脈的霸刀三式,蕭陌影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了嗎?”
提氣納勁再提刀,面對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北漠的不世名招,縱是夜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夜殺七劫.逢魔天下!”
強招震撼,只見納蘭凌縱刀身閃,剎那間,已是往返與夜魔對招拆招數回。
修爲底下者,只見他們倆人過了一招,而稍微修爲高深點的,便能看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倆人已是過上十來多招。
風止,招停,激戰過後的倆人各自背站一邊。
倆人同時回味,剛纔的那一刻生死一瞬的搏命之招。
納蘭凌的雙返之招,快在速度,勁氣集中在刀刃之上,一返一往,錯身間的空隙,就是倆人的搏命之際。
夜魔的夜殺七劫,第二式的逢魔天下,重在一招必殺,加上不世魔刀犴血狂刀的加持,邪氣更盛。
錯身的瞬間,納蘭凌共出刀十二次,夜魔守招擋住前十一刀,而勝負就在納蘭凌出的第十二刀。
夜魔手持犴血狂刀的右手,被納蘭凌一刀劃破,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而納蘭凌的左臂也被犴血狂刀砍中,同樣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真正的殺招卻是雙返的返身的那一瞬間!
當夜魔反應過來時,回身應招已是慢了半拍,只見納蘭凌劍指直頂夜魔的腦門。
接着一股異樣暖流直襲夜魔的腦中意識深處。
“一點清明淨魔身,渡世三味焚惡業,迷途歸引領慈航;三身因果輪迴報,罪海鱗淵是誰歸…”
納蘭凌一邊口誦呢喃異語,暖流一邊源源不斷的渡遍夜魔周身。
頓時,藍夜意識深處的自我意識逐漸清醒。
依靠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暖流,藍夜意思逐漸佔得主導,夜魔意識被壓制之際,只說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成就你不凡的世界…”
…
“呼…”
藍夜口吐沫氣,雙眼緩緩睜開,由衷說道:“謝謝…”
納蘭凌這才收手,收氣斂息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在蕭陌影的份上,吾不想傷之他的朋友。”
見到藍夜已經恢復意識,戰局外的衛小子,臻仗義和賈流氓三人第一時間就衝了上來。
“抱歉…”
再見到他們三人,藍夜內心愧疚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而衛小子三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由臻仗義開口說道:“小藍,多虧了他,他應該也是陌影的朋友,說不定他會有陌影的消息。”
藍夜點了點,隨即就對納蘭凌說:“雖然我剛纔心智失控了,被另一個自我意識佔據了主導,但本身的行爲意識,還是共通的;在你雙刀出招的時候,便已感到熟悉,雖然已經是多年沒再見過的招式,但也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陌影哥的蕭氏霸刀三絕。”
“你與陌影哥一定很熟悉吧?我們都在找他,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你有陌影哥的行蹤嗎?”
納蘭凌聽到這後,內心已有數,便說道:“先止血療傷吧,你這一刀要是再深一分,我這手臂可就真的是要廢了。”
“呵呵…”
藍夜也回道:“拜你所賜,我這右手在半個月內,怕是無法運功動刀了,大家誰也沒佔誰便宜,算是打平了。”
衛小子見狀, 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打開後就倒進藍夜的傷口處,藍夜閉息自點幾處穴位後,只見原本還流血不停的傷口,瞬間就已經止住血流,並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結疤。
如此神藥堪比癡神醫的醫術,甚至與龍鳳玉的神效也不遑多讓。
原本以爲龍鳳玉的神效已是世間少有,但如今看來,能製出這藥物的人,定也是個不世能人。
納蘭凌正想的入神,藍夜已經將藥瓶遞給他,並說道:“這藥是自己調製的,外面很難買到這種高效藥,你也止一下傷口吧。”
納蘭凌回過神,接過小藥瓶,仔細端倪一眼後,便也將藥倒在自身的傷口處。
一陣閉息運氣後,倆人便已好之三分。
“如此神藥,不像是你們四人能自制出來,你們的背後還另有能人,想必他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了。”
納蘭凌將藥瓶還給藍夜後,笑着說道:“蕭陌影是我的兄弟,霸刀絕式也正是他與我換招所學。”
藍夜聽後,先是對臻仗義眨眼示意,臻仗義點頭表示收到後,藍夜纔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北漠,此行有二,一來,是爲了尋找陌影哥的行蹤與消息;二來,爲完成先人的遺志,我們將要一統新江!”
“哦?”
納蘭凌一聽,頓時心中百思流轉:藍氏高人,莫不是十多二十年前,曾一時名震江湖,與納蘭獨孤一時梟雄的藍湛興?
就在這時,只見臻仗義走出會議室,與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除了龍門的人,其餘的人就全都陸陸續續的退出龍門總部。
接着就見臻仗義帶着龍門八大堂主走了過來。
龍頭退位,二龍頭戰死,可謂是羣龍無首。
八大堂主自知龍門大勢已去,惟有歸降一途纔是保命之舉。
八人來到藍夜面前,紛紛單膝下跪,低頭臣服道:“八大堂主參見龍主,願龍門一枝獨秀,一統新江!”
“嗯~”
藍夜雙手負於身後,雖然纔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之輩,卻已有幾分王者風範。
不冷不熱的說道:“王者征途,多是梟雄骸骨爲路,你們有豁命戰死的覺悟嗎?”
八大堂主沒想到新任龍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們所沒預想到的,正思考如何迴應之時。
再聽藍夜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吧,把你們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列個名單出來,明天我要;還有,明晚我要召開龍門大會,凡是龍門的人,都得到場,逾期不到者,逐殺之!”
“我等必爲龍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八大堂主聽後,馬上收令,然後一起退出會議室。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賈流氓,看着八大堂主退出會議室後,才說道:“不過是一羣沒有武者傲骨的敗將罷了,留着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舉將他們都殺了。”
“咳…咳咳…”
賈流氓的話驚得衛小子咳嗽道:“流氓哥,你以爲這還是在大北漠呢?這是中原了,這兒高手如雲,如果我們事事做得太過了,會成爲武林公敵的,”
“切~~”
www¤ttκá n¤C〇 賈流氓不爽道:“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來挑戰天下英雄的…”
“好了!”
藍夜中止他倆的話,對納蘭凌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二十三歲;北漠藍夜刀魔。”
衛小子接道:“衛小子,二十二歲,叫我小衛就好。”
臻仗義隨後接上:“我叫臻仗義,二十七歲,是真的仗義。”
到賈流氓時,只見賈流氓從懷裡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後,才說道:“賈流氓,二十七歲,重情重義的假流氓。”
“呵呵…你有不錯的兄弟。”
納蘭凌也正式自我介紹道:“納蘭凌,三十歲,三省不敗武皇。”
“在話題開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來新江真正的目的。”
納蘭凌直言不諱的話,倒也合藍夜的性子。
只見藍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剛纔所說的,就是我的答案,不過此次來新江,確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納蘭凌雙眼凝神,一邊目視藍夜,一邊說道:“殘刀門與你們是什麼關係?”
藍夜也目視納蘭凌的雙眼,不緩不慢的說:“殘刀門會派人來新江市,是因爲他們收到消息,上古卷軸曾在新江市出現過,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上古卷軸?”
納蘭凌抓住重點,確認道:“就是記載了上古神武的十大卷軸?”
“對!”
藍夜點頭道:“傳說中,誰能學得上古卷軸中記載的神武,便能獨步天下,入武道神境,超脫凡人之軀,傳說之境:越神!”
納蘭凌戲謔一笑:“你相信當今之世真的有這所謂的神武卷軸嗎?傳說之境:越神之能,多少頂級的修真奇才,練武天才,他們窮盡一生的修練,都不得窺見的境界,你相信僅憑一宗卷軸就能修練達成?”
藍夜無所謂笑笑:“這卷軸能不能讓人直通神武境界,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我身邊的人。”
“藍湛興,你知道吧,十幾二十年前的武學奇才,與北城的納蘭孤獨並稱江藍北孤,絕世雙雄,一時梟雄,敗盡天下無數高手。”
“但那又如此,最終不也只是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慘狀下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十年後,藍氏也終於步上後塵,一夕滿門慘滅,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納蘭…孤獨!”
壓抑多年,不曾有人再提及過的名字,願本該在歷史的洪流中埋沒,如今再被提起,納蘭凌心中心緒驚亂:
“你…你是藍湛興的後輩…”
藍夜不驚也不意外的說:“正是家父,而你,是納蘭孤獨的襁褓遺子,當年被人救出後,並帶回百家村,一身修爲便是在百家村所學得。”
幾句話,震驚得納蘭凌後退幾步:“你,你背後究竟是何人?”
藍夜往前逼進一步,一字一句的說道:“與百家村揹負一樣使命的人,神州幾大神秘州落,皆有與百家村共同使命的存在,而治理大北漠江湖紛爭的,正是,北漠狼王!”
納蘭凌心緒更亂:呵呵…老爺子,您到底還對我隱瞞了多少?
藍夜一手搭在納蘭凌的右肩上,附近耳邊低聲道:“我們雖然遠在北漠,但我們的人已經在中原調查了十多年,你剛出百家村靖平三省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已查清你的身世來歷,從那時起,我們的人便一直關注着你…”
“之所以剛纔會與你一戰,一,是做戲給他們看,二,也是想親身領教一下納蘭孤獨後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只是沒想到會突然舊疾復發。”
納蘭凌聽罷,眼神一冷,莫名寒意懾人驚魂,卻再聽藍夜繼續說道:“其實只要你稍微認真調查一下,便會發現,百家村的人幾乎在全國各省各市均有分佈,他們明面上是出任務,其實是在暗地裡執行村長安排的任務,我們準備出發來新江市時,我們的人就已經將新江市的情況發回。”
“知道殘刀門爲何會偷襲秋書嗎?那是因爲他的出身就是殘刀門,後來不知因爲什麼原因,他退出了殘刀門,隱退江湖一段時間後,再現江湖時,已經與癡神醫成爲了師兄弟,他們倆人加入韓東照的麾下後,韓家的實力加上韓安然的智力,一度趕超六大家族之首龍家,要不是一場突發的武林災劫,韓東照最後重傷不治,如今的六大家族之首怕是已經易手。”
藍夜所說的這些,納蘭凌也都曾在百家村藏書閣的記載的書籍中見過,只是那時並不對這些事感興趣,只是留意了古武門的岱宗嶽,以及罪域之名。
爲此納蘭凌還專門查閱了有關古武門與岱宗嶽的書籍記載。
如果北漠那邊真有一個與百家村相似使命的存在,那藍夜會知道這些武林秘新也就不足爲奇了。
正想着,突然門口涌進了一幫人,都是龍門之人,帶頭的正是龍門八大堂主。
他們背對着,一步步的被逼進會議室。
納蘭凌藍夜等五人回身看去,只見逼退衆人的正是龍門前任龍頭:蔣正龍!
只見蔣正龍一臉肅殺冷氛,冷漠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在一衆圍堵中冷然踏入會議室大門。
“我雖不想動殺,但若再有人敢在阻攔,那就九泉之下與我亡弟作伴!”
蔣正龍氣勁爆發,氣勢之磅礴,頓時就將一衆圍堵之人震散開來。
“早就跟莫龍說過,所謂的權勢巔峰,不是靠一羣烏合之衆就能達到的,當初他要是肯放下,跟我一塊離開龍門,那今晚也就不會被你們這些烏合之衆害死。”
蔣正龍徑直走向莫龍的屍體,面色沉重的抱起莫龍,接着不發一言的越過納蘭凌,與藍夜擦肩而過時。
聲音沙啞且低沉的說道:“我早退出龍門,江湖之事我也不想再參與,但我弟莫龍之死,你我終將會有一戰,而我也會以你之敗亡,告慰他九泉之下的亡靈。”
而藍夜又何曾懼戰?
只見藍夜冷然應道:“一個月後,我會拿下整個新江,屆時,我在此恭候大駕!”
蔣正龍一聽這話,才終於擡眼正視藍夜,三秒後,突然大聲狂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是世間罕有的武學奇才,小小年紀便已有如此修爲,未來必將不可限量也。”
“但,空有實力卻不懂得何爲武德道義,縱使你將來武道稱雄,獨武天下,也終究只是一個入不了道的一介武夫。”
“武者仁義,待你能領悟這四字,你的境界便能更進一步。”
蔣正龍意有所指的斜視了一眼納蘭凌後,便不在留步,抱着莫龍的屍體就徑直離開。
自始至終,蔣正龍都不曾正眼一視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以及龍門的八大堂主。
在他看來,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二線武者的上乘高手,但一線之隔的修爲實力,便是天與地的雲泥之別。
一句話就是:他們還尚不入蔣正龍的法眼,高傲如他,如果不是答應過龍詩雅,不在妄造殺業,只怕莫龍之死,在場之人都得爲之陪葬。
衆人見蔣正龍要離開,紛紛自動退讓出一條道,蔣正龍也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抱着莫龍的屍體,就霸氣外露的向門口走去,早已涼薄的心,本應該看淡的江湖,卻原來是始終都沒能放下:
我弟莫龍,你的死,爲兄將會爲你迴歸!
“潛龍出淵風雲變,嘯宇惟吾藐天闋;翻手覆雨憾蒼穹,龍騰萬里戰天下!”
蒼涼透勁又蕭然寂落的詩號響起,那是早已成名多年,再找不到更強對手的蕭落無奈。
蔣正龍內心明瞭:他所期待的真正的高手已經出現,新江市的江湖將會隨着他們的到來,而掀起新一輪的血雨風波。
…
看着蔣正龍就這樣離開,八大堂主心思各異:原本還以爲因爲莫龍之死,蔣正龍會與藍夜一班等人死戰到底。
也有人以爲蔣正龍會強勢迴歸龍門,打開龍門更深層的力量,一舉滅掉龍門入侵者。
自從蔣正龍當上龍門龍頭以來,就只動用過一次龍門隱藏的高層力量,而那一次,就直接橫掃整個新江市的所有門派,一舉奠定了新江的四大勢力組織之首。
也是在那一次後,新江市的江湖再多了個龍門不敗的龍主傳說…
蔣正龍沒當場與藍夜一班等人一戰,這倒是出乎了八大堂主們的意料。
本來他們都已經走出大門,但見來勢洶洶的蔣正龍後,他們便一起有了小心思。
他們都猜疑着蔣正龍會不會與藍夜當場撕殺,爲莫龍報仇,甚至藉着莫龍之死重回龍門。
他們各自的小心思卻是滿不過藍夜,只見藍夜冷冷說道:“絕對的高手,我很是值得期待,倒是你們,沒見到我和他撕殺起來,想必內心一定是很失望了。”
納蘭凌在一旁心思沉寂,一邊想着蔣正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動作,一邊對藍夜說道:“此人乃是龍門前任之主蔣正龍,他修爲之高深,在新江市縱橫十幾二十年都沒人是他的對手,對上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藍夜豪邁無謂道:“沒有踏入新江市之前,他或許是新江第一人,但在我來了之後,新江便再無第一!!!”
一道背影在腦海緩緩浮現,在藍夜的心中,他纔是配得上天下第一的名號,是自己追隨一生的王者。
藍夜收回心思,冷冷的對八大堂主以及一衆龍門之人說道:“待我一統新江後,我將在你們的面前一敗蔣正龍,你們可以不忠於我,可以不臣服於我,但你們若是敢不聽命於我,生命將止步於你們做下決定的那一刻!”
充滿殺意的話,令在場衆人無不戰慄心膽寒。
“我等不敢…”
八大堂主小心翼翼的齊聲應道,隨後便快速帶人退場離去,再逗留下去,指不定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衆閒雜人等都退下離開後,藍夜又對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說道:“接下來我要跟武皇密談,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衛小子等三人點頭示意明白,然後三人走出會議室,關上門後,一齊守在門外。
藍夜轉身面對面的對納蘭凌說:“與我聯手吧,你我藍凌之合,締造新的一頁傳說!”
“哈…”
納蘭凌只是莫名笑了一下,隨後走到一扇若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拉開窗簾。
雙眼雄視大半新江南區的夜景,心思幾番流轉後,終於緩緩開口說道:“我來新江市只是爲了娶個媳婦回村裡做村長夫人,隨便查一下我的身世而已;你要一統新江,或是再起江湖紛爭,只要不違背百家村的使命職責,我都不會插手…”
“反之,你們若是出格做事,越過了底線,玩出了火,我也不會置之不理,這樣,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不會在插手新江的江湖,當然了,前提是不要惹到我。”
“是嗎?”
藍夜聽後,也走到落地窗前,與納蘭凌肩並肩的眺望窗外的夜景。
一邊說道:“人在江湖,向來都是身不由己,你不惹風波,風波卻會將一切麻煩找上你;只要你想查清當年納蘭一族的往事,你就註定捲入這場即來的風暴。”
納蘭凌無謂說道:“年輕人,做事太過鋒芒畢露,說好聽點的是雷厲風行,不好聽的,就是行事魯莽,做事不經過腦子,槍打出頭鳥,如果沒有絕對的覺悟,勸你多加珍惜身邊的人。”
“你們一來新江就強勢入主龍門,殺了莫龍,得罪了蔣正龍的同時,也惹上了龍門背後的龍家,甚至是整個新江市所有的幫派,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爲之吧。”
納蘭凌說完,轉身,大步離開,同時詩號響起:
“掌上乾坤沉如淵,拳雄霸道無人敵;頂峰不敗龍吟嘯,掌上拳王武皇凌!”
…
“我期待未來能與你正式的一戰。”
藍夜看着已經走出門口的納蘭凌的背影,內心仍對納蘭凌的修爲感到震撼。
同時也對納蘭凌會蕭陌影的霸刀三絕的不傳之招感到吃驚,自從遇見蕭陌影以來,他都是自己畢生要超越的對象。
自己將他視爲一生追逐的目標,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戰勝的存在,他的理想,他肩負的使命,自己也正追尋着他的腳步。
總有一天,自己會把打下的基業交給他,而到那時,他就可以名震天下,蕭陌影三字將會在歷史留下濃重的一筆!
現在,龍門雖然已經拿下,但龍門背後的龍家,以及龍門隱藏的高層力量;蔣正龍的對決,龍家的反撲,將是接下來的關鍵。
在龍家還沒有動作之前,自己必須再拿下毒江,新江王朝,江鱗會;而且得快,得在他們還沒防備過來,就將他們全部打敗。
一念至此,藍夜已經有了初步計劃,便對已經走進來的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說道:“接下來的反撲必是一場硬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讓他們徹底臣服於我們的實力之下…”
…
(……分割線……)
說回納蘭凌這邊,走出龍門總部後,正想返回韓安然的別墅,卻見龍詩雅和武候正在與蔣正龍說着什麼。
蔣正龍點頭一下後,便抱着莫龍的屍體離開了。
龍詩雅一回頭,就與納蘭凌正眼相對,沒有多想,就走了過去。
“呵呵…”
龍詩雅苦笑道:“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還殺死莫龍,這下龍宇軒就有理由全面介入新江市了,而龍家也一直在等這機會。”
納蘭凌一聽,頓感不妙,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龍詩雅也不作隱瞞,別了別耳邊的鬢角的秀髮後,說道:“明面上,北城有六大家族,各個相安無事;但在百年前,六大家族卻是死敵,六大家族的戰役使得北城各門各派死傷無數,局面一度不受控制,導致引起了平民的恐慌,從而被中央權力的*****注意,只是派了七個人下來,在一夜之間,就敗盡六大家族所有的高手,隨後便給當時的六大家主們籤一份協議。”
“除了六大家主之外,再沒人那份協議裡面籤的內容是什麼,只是知道從那以後,六大家族不再外擴地盤,彼此之間也不在發生衝突,明面上,百年來各家相安無事,但暗地裡早已暗潮洶涌,龍家這十幾年來,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能讓龍家勢力全面介入江湖的契機…”
納蘭凌聽得陣陣心驚,內心一直困擾的疑惑此刻終於明瞭。
怪不得龍門淪陷,卻始終不見龍宇軒的身影,原來已經提前離開新江市,莫龍只是他手上一個物盡其用的棄子。
“不,不對,如果龍家已經先一步得到藍夜一夥人的情報,那另外五大家族也一定已經知道,那他們按兵不動的目地,也是與龍家一致,都想借此全面介入,這樣就算中央上面的人知道了,那也不能說什麼了…”
納蘭凌驚醒道:“好深沉的一步棋,檯面上的所有人都被當成了棄子,只怕除了韓,宋倆家,龍,周,沈,李,四家已經是枕戈待旦,蓄勢待發了。”
龍詩雅接話道:“你在裡面和那藍夜對決的那一戰很精彩,藍夜也確實是罕見的高手,但他殺了莫龍,除了將要面對龍家的反撲之外,還觸醒了一頭沉睡許久的猛獅,莫龍之死,蔣正龍誓必會重回龍門,一旦他動用龍門的深層資源,就算是六大家族,也不敢與之正面對決…”
“沉睡的猛獅嗎?”
納蘭凌摸了摸鼻子,心想:蔣正龍的修爲或許堪稱新江第一人,但藍夜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藍夜背後所代表的勢力,纔是最恐怖的存在。
一個與百家村同負使命存在的地方,想必他背後之人的修爲也堪比自家的老爺子了。
只是藍夜如何激進的做法,自己真能置身事外嗎?
還有蕭陌影,至今仍是不知道他的修爲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幾次與他切磋交手,雙方皆是留有保手。
上古的神武卷軸,北漠勢力的強勢過江,六大家族的即將全面介入…
所有覬覦卷軸的有心人,都將因卷軸現世,而全部浮現檯面。
藍夜一夥人的突然到來,將攪亂新江風雲,而自己呢?是趁機隱藏幕後?還是…
“納蘭哥,你在想什麼?”
龍詩雅打斷了納蘭凌的心思,並說道:“秋書被襲擊一事,已經查到是北漠三刀門之一的殘刀門,北漠勢力突然興兵新江市,好像是爲了尋找什麼…”
納蘭凌看了看一直默不出聲的武候,他好似對這些事都漠不關心,便對他說道:“你好似對這些事不太興趣,怎麼?是藍夜與蔣正龍的實力還入不了你的眼?”
“哈哈!”
武候豪笑道:“比起他們,你纔是我的第一個目標,打敗你後,我自會找上他們。”
中計了!
納蘭凌等的就是他的這一句話,一身雄勁迸發,凜然說道:“那吾,武皇凌,允你一戰,兩天後,新江北環山荒郊允你一敗!!”
偏僻郊外的小木屋,素來人煙罕至;今日,隨着納蘭凌和韓安然的意外到來,往日的平靜終將被打破。
神秘古武再現人世,將要掀起過往江湖的何種風波?未來武林又會蕩起什麼樣的亂世風雲?
屋內,一男二女一狗,雖然納蘭凌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但他卻是一臉嫌棄加生無可戀的表情。
“哈哈…”
在兩女的恣意談笑中,納蘭凌看着身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包紮,簡直就跟個糉子差不多,且雙手也活動不便。
這二女包紮的技術不怎麼樣,但蝴蝶結卻是意外的系得可愛精巧。
納蘭凌無奈的說:“把我包成這樣,這讓我怎麼走路?”
二女卻是含笑不語,看着自己的傑作,兩人相視一眼後,粉掌一擊,互捧道:“你蝴蝶結系得真漂亮!”
被無視的納蘭凌鬱悶的坐了下來,開始留心打量屋內的一切:簡單而又五臟俱全的常人之居,有些破舊的傢俱,簡約的佈局,卻又打掃得乾淨整潔。
在常人看來,這就是普通人的居住之家,但在納蘭凌眼裡,卻看到了不一樣的細微之處。
木牆細縫中,堵露着一角布料,納蘭凌起身走了過去,看了看正與韓安然說話的女孩,最終把這布角扯了出來,是一件被燒掉只剩半截的衣服。
看着衣服上的“古武”兩字,納蘭凌心下一滯:果然是出事了!半年沒有消息的老爺子會與這事有關係嗎?爲什麼自己身爲百家村的村長,卻對古武之門這事一點消息都沒有,是有人向我隱瞞了什麼嗎?
納蘭凌這邊正陷入沉思間,韓安然卻已經和女孩聊得火熱。
女孩雙手抱着小白狗,對韓安然說:“安然姐你是說你們是在散步的時候,無意中來到這兒的,還被那人莫名攻擊;但聽你的描述,那人應該是我的哥哥…”
韓安然不敢置信道:“你的哥哥?小悅…你?”
“嗯…”
女孩點頭道:“是我的哥哥,當年我的兩個哥哥爲了救我,在火海中被燒成了火人,只有他與我逃了出來,二哥卻葬身火海中,而我…”
女孩低聲說着,一手摘掉了臉上的紗巾,只見她臉部基本都是被燒過的痕跡,雖然沒有像她哥哥那樣的嚴重,但這也已是徹底的毀容了。
這還只是看得見的,那身上的呢?她穿的如此很嚴實,想來她全身也…
韓安然不敢在往下想,這對一個如花似玉年紀的女孩來說,這一輩子已是毀了。
她能如此平靜的講述她的遭遇,她能在生人面前,讓人看她的面貌,這已是莫大的勇氣與她最後的尊嚴。
“對不起…”
女孩又戴上紗巾,眼裡卻是有些開心;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沒有嫌棄自己,也沒有害怕自己。
但自己卻大意了,萬一她被自己嚇到了怎麼辦?
“嚇到你了吧?”
女孩抱歉的說:“對不起…”
韓安然卻伸手搭在了女孩的手上,搖搖頭說:“不准你說對不起,小悅,你是善良又堅強的女孩,我不許你以後再說這樣的話!”
納蘭凌向兩女孩走了過來,直接對女孩小悅說:“如果你們真是出身古武之門,那你就應該聽說過百家村,你能告訴我,古武之門發生了什麼事嗎?”
再次聽到古武之門,女孩小悅雙手緊握,小白狗吃力一痛,“嗚嗚…”幾聲後,跳下了地上。
小悅纔回過神來,仍是有些恍惚的說:“倒是曾聽父親提到過百家村,百家村與古武門有締盟之宜。”
納蘭凌緊逼再問:“那你是何人?或者應該說你在古武之門是什麼人?”
“呵呵…”
小悅後退兩步,不堪往事再次涌現腦海,呢喃道:“我是何人?”
“呵呵…我是古武門的掌門人岱宗嶽之女,岱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