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碼頭,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排列着大大小小的貨船輪船,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但這裡仍是燈亮如白晝,幾百上千個工人依舊在忙碌,停靠在碼頭邊最大的一艘客輪:神江號,便是毒江的大本營。
這是一艘退役多年的大客輪,經過改造已經變成一座水上城堡,五層高的樓層可以容納上千人,這裡也可以說是普通人的禁地,因爲掌控這一片海岸的社團叫:毒江!
多少年來警方接到羣衆的舉報,屢次來這裡搜查,但最後都是一無所獲;哪怕是派來了便衣臥底,最後也是和舉報者莫名消失…
慢慢的,這裡就變成了新江市本地人不願提及的禁地。
但此時此刻,在最高層的會議室內,毒江的雙雄張子楓和洪邵於,還有五部長之一的羅熊羅部長;他們正站着聳拉着腦袋聽着大公子陸明遠的訓話。
只見陸明遠怒不可遏的摔壞了一隻茶杯,嘶吼道:“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這批貨在交易時怎麼又被警方截獲了?m的!連續兩次截我的貨,讓我直接損失了近一個億…”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人也被警方捉走了,這纔是我最擔心的地方,話說回來,這倆次的交易可都是羅部長你一手策劃的?你不準備說點什麼嗎?”洪邵於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說道。
說到被捉走的人,陸明遠也是有些擔心的說道:“羅部長,那些人會出問題嗎?”
羅部長急忙回話道:“大公子請放心,被捉走的那批人都是遊走在邊緣化的走私人,他們本身就有案底,而且他們交貨時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就算他們想咬出我們,也是沒有什麼證據,因爲我們的人從來就沒正面跟他們接觸過。”
聽完羅部長的話,陸明遠這才安心的點了下頭,隨後又說道:“羅部長,這倆次的貨讓毒江直接損失了近一個億,你能給我個解釋嗎?或者你有什麼補償的方法?”
羅部長知道他是想拿自己開刀了,如果這次不能讓他滿意,恐怕今晚是過不去了。當下便把早就想好的對策說了出來:“第一,連續倆次交易都被截獲,這就說明我們這邊已經出了問題,這個間諜可能還是個高層,不然他不會如此準確到在我們交易時才動手;第二,針對我們這次的損失,我想在本市加大力度銷售出貨我們的產品,夜總會,酒吧,歌舞廳等夜市…都是我們放貨的絕佳場所…”
“等等…等等…”洪邵於舉手表示暫停,說:“我說老羅,現在新江市掃毒這麼嚴,你還敢頂風作案?甚至還雙倍出貨,你腦袋是不是壞掉了?想拉上整個毒江陪你死?”
這話聽得陸明遠內心也是一陣寒意,確實,因爲這倆年來警察總是盯着毒江,搞得新江市的市場已經是越來越不好做了,特別是近些年來毒江屢屢受創,隨着陳氐,西江會等,大大小小的幫會社團崛起,已經快要打破新江市原本東門西毒南王北鱗的局面,特別是這幾天傳得最火的新人:藍夜!
來新江市沒幾天就收服季如淵連敗陳成武,更是將倆家勢力合併成藍旗同盟,一夜間便與龍門,毒江,新江王朝,江鱗會並駕齊驅,此等崛起的速度堪比當年藍正龍,莫龍,梁山龍的三龍會。
尤其是近些年來毒江在全力發展產品,對於地下世界的情報已經是處於一種近乎癱瘓狀態;太少了,對於藍夜這夥人的來歷知道的太少了,對於藍旗同盟的情報也瞭解得少之又少,一種不安的情素油然而生,再看看自己的雙雄之一張子楓,一身的傷痕就是與那藍夜打鬥所致。
現在的毒江真是風雨漂搖,前有警察盯着,後有藍旗同盟等新勢力崛起的威脅。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冒險雙倍出貨嗎?一時拿不定主意,陸明遠便問一直沒發言的張子楓:“子楓,你與藍夜一戰後有什麼想法?還有對於毒江現在的情形你有什麼看法?”
張子楓點了根菸,吸上一口後,吐着菸圈說道:“強!很強!雖然之前沒聽說過這夥人,但肯定的是他們絕對練過,身手也很好,是絕對的高手,根本就不是季如淵陳成武之流能比的,如果讓他們繼續發展下去,我們早晚會有一戰,而且是生死戰;對於羅部長的提議,我只想說,現在貿然出貨無疑是自尋死路,內憂外患之下我們應該先安定內部,找出這個所謂的高層臥底,然後才能一致對外,在我看來,毒江這次會不會垮,完全就是看大公子能不能找出這個臥底。 ”
“那依你看誰會是這個臥底?”陸明遠很是同意張子楓的話,便又想聽聽他的想法。
“呵呵…”張子楓抽完最後一口煙,用鞋底踩滅菸頭後說:“這個就要大公子親自去調查了,畢竟我只是一個武夫,這種用腦子的事還是大公子來吧,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沒等在場幾人迴應,就率先轉身走人了。等回過神來,洪邵於也向陸明遠告辭,趕緊追上張子楓,看着雙雄離去的背影,羅部長忿忿不平道:“這個張子楓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這分明是不把大公子放在眼裡。”
陸明遠臉色一變,陰聲道:“羅部長你逾越了。”停頓了下又說:“如果你當真不滿,那你也可以挑戰他呀,我甚至可以親自爲你們安排。”
羅部長自知不是張子楓的對手,撓撓頭說道:“我自認不是雙雄的對手,如此失禮也只是替大公子感到丟失顏面而已…”
“是嗎?”陸明遠面無表情的說:“我怎麼感覺你這挑撥的技術太爛了,羅部長我想你要知道毒江內部最忌自鬥,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聽到你議論自己人的話題。”
羅部長趕緊低頭認錯道:“知道了大公子,我錯了,那樓下楓哥帶回來的那個人怎麼處理?”
陸明遠眉頭一皺,說道:“這種小事也要我來處理嗎?我說羅部長,這幾年你是怎麼回事,辦事能力怎麼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
羅部長聞言,頓時心中一涼,知道這倆次交易的貨被警察截獲,已經讓陸明遠心生不滿,趕緊說道:“知道了,我這就下去處理。”
“嗯…”陸明遠這才點了下頭,想了下又說:“既然他已經沒有還錢的能力了,那他也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給他套上袋子讓他永遠沉在江底吧。”
……
另一邊,張子楓剛走出碼頭,洪邵於後腳就跟上,倆人搭肩並排而走,在路燈映照下彼此默契不言一語;走到一處曠地停車場門口,幾個小弟便上前問好,並掏出煙盒一一遞給張子楓和洪邵於,邊點上煙邊說:“楓哥於哥要外出嗎?”
“嗯。”張子楓吸上一口後,輕聲點頭說道:“把我們倆的車帶出來,今晚就不用跟着我了,早點睡覺養傷吧。”
“好的。”幾個小弟應聲後,便有倆人進入停車場內,過了一會一人帶着一輛二八大槓自行車走了出來。
張子楓和洪邵於接過二八大槓,說道:“好好養傷吧。”
丟掉了菸頭,便騎上二八大槓率先離去,洪邵於則拿過小弟手上的一整包煙後,才騎上心愛的二八大槓,然後追上張子楓。
行了一段路後,洪邵於靠邊剎車停下,叫喚道:“你再不說要帶我去哪,我可就回去了,這大晚上的我可不想和你一塊發神經…”
張子楓聽到洪邵於的喊話,回頭見他已經停下,只得原路返回,壓低聲音嚴肅的說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可能就是我們多年來一直在等的人。”
聞言,洪邵於瞬間就來了精神,深邃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明深意,帶有希冀的目光看着張子楓少有的嚴肅正經表情,洪邵於知道他八成是真的找到那個人了。
掏出煙來,點上一根後,恨恨地吸上一口,稍稍沖淡心中的狂喜,仰頭凝望夜空,壓抑住內心的興奮,說道:“漫長的歲月等待,他終於出現了嗎?好想現在就認識他啊!梟雄的後人他究竟繼承了多少風采…”
“你不會失望的,他很強,只是似乎有所限制,不然我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張子楓回想起與小藍對戰時的情景,繼續說道:“他將會是完成我父親遺志的關鍵人物!走吧,我和他已經約好見面的時辰了。”
……
小藍從螢火蟲酒吧出來後,已經是深夜一點過十分,獨自一人打車離開新江市最中心繁華熱鬧的夜市,來到邊區的住宅區,也就是吳三梅之前所住的住宅區。
這是西南處的交接點,遠離了熱鬧繁華的中心地段,這一片區域大多都是平民住宅區;此時的這片街道上已空無一人,路燈映照下,只有小藍拖着長長的背影,慢步走向吳三梅之前所住的樓層;空蕩蕩的街道,小藍邊走邊想着事情,距離吳三梅的住區還有百多米的時候,突然十幾輛機動摩托車從後邊疾馳而來。
一片轟鳴聲傳來,小藍轉身一看,強烈的遠光燈立即就刺激着小藍的雙眼,閉眼的剎那,那些摩托車竟是加速衝向小藍。說時遲那時快,憑藉自身的反應能力,在即將衝撞到小藍的時候,小藍一個側身,一手抓住那人手握油把的手腕,用力一扯,那人連車帶人就立場倒下…
解決掉一個,第二輛摩托車也立即衝到小藍面前,小藍再一個閃避側身,與那人雙眼對視的剎那,知道了對方是來者不善,當下也就不再留情,側身停下穩住身形的那一下,用力一腳踢出,又是連人帶車倒下;剩餘的人終於知道對方也不是善茬,於是紛紛拿出武器:鐵鏈,管制刀片,鋼製鐵棒…
由於他們都是帶着頭盔,而且身上穿的也是統一制服,小藍一時間也想不出對方是哪路人馬。但是既然已經交上手,小藍就只有一個目地,那就是全部打倒,然後再問出一二。
摩托車全部停下來後,下來了近三十個人,個個手上都拿着武器,齊步慢向小藍,雙方沒有一句言語,照面就是開戰。
小藍硬是憑着自身實力,壓制性的打亂了他們的隊形。搶過一根鋼棍後,更是打得他們節節敗退,就在對方快全軍覆沒的時候,倆道人影突然殺入…
寂靜的街道,頓時響起一陣陣慘叫聲,路燈映照下,街道的牆上只有三個人影單方面的虐殺對方剩餘的二十來人。
幾分鐘後,對方接近三十個人就再也沒一個能站得起來,只有小藍和那倆個蒙着臉的對立在中心點。藉着路燈,小藍注視着他們倆人,掃過面貌,雖然他倆蒙着臉,但只是蓋住了鼻子以下的半個臉,眼睛和髮型還是能看得到的。
其中一個人的眼神甚是熟悉,特別是他標示性的劍眉星目,加上那一頭的短髮,小藍就已經猜出他便是毒江雙雄之一的張子楓。
剛鬆了口氣,另外一個蒙着臉的卻是直拳向小藍襲來…
突如其來的一拳,小藍倉促間急忙格擋,來不及回力便連退幾步;一時間驚呆衆人,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倆人不是來幫他的嗎?怎麼還打上了?
對於洪邵於的突然發招,張子楓感到有些意外但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確實,對於強者,洪邵於總是迷一般的執着,更何況對方還是他們多年來一直在等待的人,如果他連洪邵於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還談什麼統一地下世界完成父親的遺願…
小藍後退幾步,站穩後,內心也是愕然:高手!這一招雖然沒有殺意,但也絕不是尋常切磋,就剛纔那一拳換季如淵或陳成武來,絕對是擋不下,如果是被擊中,只怕也只是倒下的命運。
小藍目視着洪邵於的眼睛,發現他此刻竟是如此專注,恐怕他此刻眼中的世界只有小藍一人了;小藍的眼角餘光透向張子楓,發現他竟是無動於衷…
“是試探嗎?還是…這又是一個局?”小藍心裡剛閃過一個念頭。
“有破綻!”專注一心的洪邵於察覺到小藍內心的波動,抓準瞬間隙縫又是提招而上。
見洪邵於又再次發招,小藍也是提力而上,照面就是實力間的碰撞,招來式往間試探已是多餘,都是拳拳到肉;出招的速度,打鬥的力度,在路燈映照下,躺在地上的衆人只見到他倆的殘影。
十多來回的招式後,小藍奮力一擊,右拳直直衝向洪邵於的門面,洪邵於自知已無法躲避,只能快速變招爲格擋;全力檔下的一招,卻還是後退了幾步,洪邵於內心暗罵:這到底是什麼變態的怪物?怎麼越打力度越大…
只感雙手一陣麻痹,洪邵於暗自強硬握緊拳頭,就要再次發起攻勢,卻聞小藍說道:“閒雜人等不想死的,現在立馬給我滾!”
一羣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人,聞言立刻忍着疼痛站了起來,也不管那些摩托車了,你扶我,我攙你的就快速離開現場;開玩笑,他們仨人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好不好!看他倆剛纔的打鬥,再回想他們打我們的時候,那根本就是沒用全力,如此恐怖的人此刻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真搞不懂自家老大幹嘛叫我們來招惹這種怪物,簡直強的離譜。
等他們都走得沒影后,小藍對着蒙面的張子楓說道:“不要浪費時間了,一塊上吧!”
張子楓聞言就是一聲冷笑,摘掉面布,快步上前,照面就是擡起右腿橫掃,小藍擡手側檔,剛擋住這一腿的橫掃,洪邵於擡拳就加入戰局;眼看洪邵於的拳頭就要迎面而來,小藍趁勢抓住張子楓的右腳,雙手用力一轉,就把張子楓往洪邵於身上飛去。
洪邵於見狀,急忙剎住腳步,邊收回招式邊側身避開,但卻被小藍抓住了這個空擋,一個彎腰直拳,直接重擊在洪邵於的胸部,只見洪邵於當場退下。
張子楓見狀便順勢躺在扡上,一個鯉魚打挺,雙手撐地,雙腳直奔小藍的下巴,小藍則是連連格擋,然後再一個後空翻,再次避開,但張子楓卻留了個後手,在小藍後空翻剛剛着地,張子楓卻是先比小藍起身,一個碎步起跳,一腳橫掃在小藍的側面上,小藍當即就倒下,然後小藍趁張子楓單腳撐地的剎那,一腿橫掃在張子楓的腳踝,張子楓也隨即倒下,小藍又是趁着張子楓倒在地上的剎那,雙腿用力一蹬,直擊在張子楓的腹部,張子楓立刻滑退幾步的距離…
洪邵於退出幾步站穩後,只感一陣心血上涌,胸部亦是悶痛難忍,嘴角隨即溢出鮮紅血跡,但;洪邵於卻是更爲興奮,擦拭掉嘴角邊的血跡,目光緊盯着剛剛站立起來的小藍,喘息的說道:“瘋狗,你沒事吧?還能在站起來嗎?”
“紅燒魚!!!”張子楓緩緩站起來,揉了揉被小藍擊中的腹部,咬着牙說道:“早告訴過你了他很強,你還非得招惹他,你招惹他也就算了,現在還連累上我了,回去又得被老妹唸叨了…”
看着張子楓的苦臉,洪邵於也是苦着個臉說:“我就只是想會會他而已,誰知道他還真的下死手啊!回去你妹肯定又說我了…”
小藍急促喘息,暗自調息了一會後,坐在地上看着張子楓和洪邵於說:“現在你們滿意了吧?”停頓了下又說道:“張子楓,真有你的,我一個人來赴約,可你卻帶了個幫手過來,而且還tm的是個高手…”
“哈哈…”張子楓也坐在了地上,笑朗着說:“怎麼樣?我這個兄弟也很強吧?告訴你要不是我們本就有傷在身,你今晚說不定會被揍得很慘。”
“呵呵…”洪邵於同樣坐在了地上,雙手抱拳拱讓道:“我服了,一打二,還能打傷我們,你是個絕對的強者,單打獨鬥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我叫洪邵於,是瘋狗張子楓的生死兄弟…”
小藍眯着眼說:“交手的第一回合,就感覺你們的身體有些異樣,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可以肯定你們之前一定是受到了重傷…”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
“我叫張子楓,他叫紅燒魚。”
“我叫洪邵於,他叫瘋狗。”
三個大男人就這樣坐在地上,一翻交談過後,終於各自正式介紹。
但是,在各自介紹完後,場面卻是陷入了一陣沉寂無聲的詭異畫面,鼻青臉腫的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題;如此沉默幾分鐘後,洪邵於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呵呵…”面帶傻笑的看了看張子楓和小藍說:“我餓了…”
…
話剛說完,張子楓的肚子也“咕…咕…”的響了起來,在小藍和洪邵於都看向張子楓的時候,小藍的肚子隨波逐流同樣響了起來…
…
“咳…咳咳…都餓了吧?”張子楓麻溜的站了起來,說:“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順便在蹭個夜宵,相信你見到那個人後,你一定很高興。”
“那就帶路吧。”小藍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爲什麼你叫洪邵於叫紅燒魚?他叫你瘋狗?”
洪邵於搶先說道:“那是因爲他打起架來老是像不要命的瘋狗一樣,久而久之道上的人就叫他瘋狗了;至於我的外號,完全就是他老妹給我取的,說什麼紅燒魚比洪邵於聽得更親切,我跟你說,他們倆兄妹一個比一個奇葩…”
見洪邵于越說越起勁,張子楓趕緊說道:“紅燒魚你夜宵還想不想吃了,屁話這麼多,還不走快點。”
“下次有機會再給說說他們兄妹倆的奇葩之處…”洪邵於靠近小藍的耳邊小聲說道。
“嗯…”小藍點頭說:“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被人埋伏了?不會是你們自導自演的吧?”
“哈哈…”洪邵於一把摟住小藍的肩膀說:“你的腦洞還真大,不過關於那些人我還真不熟悉,地下世界的事情你問瘋狗,他比我更瞭解。”
走到吳三梅之前住的樓層,張子楓推出他的專屬二八大槓說:“想知道什麼,等你見到了那個人,我在一一告訴你,當然,我想知道的,你也得如實告知我。”
“當然。”小藍看着張子楓和洪邵於人手一輛的二八大槓,笑着說:“你們倆人還真是個天才…”
“哈哈…”洪邵於炫耀般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酷炫?很羨慕吧?”
小藍聽完,轉頭看了一眼張子楓,發現他也是一臉傲嬌模樣,好似他的二八大槓真是什麼汗血寶馬一樣;小藍一陣汗顏,無語的越過他們倆人,說:“我還是過去開那摩托車吧…”
……
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小藍張子楓洪邵於仨人,終於從西南交接處來到了西北交接處的地帶。
這是西海岸毒江與北街江鱗會地盤相鄰的地帶,屬於三不管地帶,毒江不管,江鱗不管,本地不管;因爲這一帶大多都是外來人居住聚齊的地方,貧窮與落後,使得這裡已經是沒有一滴油水可撈。因此,毒江不想在這一塊地上多費什麼心力,江鱗會也不想在這一片發展什麼,因爲這裡大多都是老人與婦女小孩和外來打工的,當地政府同樣也不想管理,因爲這兒實在是太窮太落後了,完全是已經撈不着一絲好外,所以這一片區域便被地下世界的人稱爲三不管地帶。
一陣轟鳴聲到來,小藍停車息火後,張子楓和洪邵於也終於趕上;別好車後,小藍看着面前的三層高的舊樓說:“就是這兒了嗎?”
“沒錯,就是這了。”張子楓打開大門說:“你要有心理準備,等下見到那個人後,你一定會驚喜萬分!”
“呵…自從軍叔去世後,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驚喜的了,如果有,那就是統一地下世界,完成父親與軍叔的遺志。”小藍暗淡了神色,有些傷感的說道。
聽到葛大軍去世的消息,張子楓一愣,強作鎮定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在前面,強忍着內心複雜情緒:他真的死了嗎?
紅了眼眶,但始終是沒流下一滴眼淚,卻聞小藍在身後傳來一聲:“抱歉…”
“呵呵…抱歉什麼,這不就是他早就選好的路嗎?”張子楓頭也不回的說道,分不清是什麼樣的情緒,是冷淡?是事不關己?還是已經習慣世上的無常,猶如他的眼神一樣複雜,藏着許多恨與仇…
洪邵於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輕聲說道:“瘋…子楓,你沒事吧?”
沒有回話,張子楓默默的走在前面,背影有些寂落;或許,此刻的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靜靜吧,這是小藍和洪邵於心中共同的想法。
從一樓走到三樓,中間在沒一個人說話;到了三樓後,張子楓彎腰從鐵門下的地毯拿出一把鑰匙,連開倆道門後,推開內門,就見到屋子裡頭的餐桌,桌子正位坐着一箇中年男子,那男子半花白的短髮和一臉飽受歲月滄桑的臉龐,留着一把稀疏鬍渣,看着就像六十多歲的老翁,但他眼裡卻是透着精明與穩重…
小藍見着那中年男子的第一眼就愣着了,站在原地遲遲邁不開腿,那中年男子的樣貌輪廓,小藍實在太熟悉了,想不到十年後,竟還能再次重逢…
那中年男子見張子楓開門進來後,就見到了他身後的小藍;太像了!就像藍正龍年輕時候的樣子,要不是張子楓今天回來跟他說過小藍的事,他現在肯定比小藍還震驚。打量了小藍許久,終於緩緩開口道:“小藍…你終於回來了…”
中年男子一開口,小藍也終於回過神來,一把衝進屋內,抱着他就激動的喊道:“曾阿叔!”
一聲曾阿叔,曾家樂頓時熱淚盈眶,昔日硬漢猛男此時變得像個大男孩,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左手拍着小藍的後背說:“十年了…等了十年,你終於是回來了…哈哈…來,站起來,讓曾阿叔好好的看看…”
小藍聞言站了起來,這才發現他少了一條右臂,小藍瞬間紅了眼眶,哽咽的說道:“曾阿叔你的右手?”
“沒事!”曾家樂不以爲意的扯掉上衣,露出結實又滿是疤痕的上身,左手指着右肩說:“當年爲掩護大哥突圍,被一刀砍掉了我的整個右臂,不過我也沒讓那個人好過,沒了右手,我就用左手拿刀連捅了他十幾刀…哈哈…”
小藍再一次抱住曾家樂,這一次他沒有說話,就只是緊緊的抱住他的曾阿叔,許久後才說道:“軍叔也曾告訴過我,他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父親…但他從沒說過你沒了一臂的事…”
曾家樂拉開小藍,左手輕輕擦拭掉小藍眼眶中的淚水,說:“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只要活得痛快過,少了條手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我們這種混跡江湖的,本就是舔着刀口過日子,死後能留個全屍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說完,就又喊着:“妍妍…妍妍快出來…”
廚房內聽到叫喚聲,探出了個少女的臉:“曾阿叔怎麼了?”
“快來…快來…”曾家樂招手道。
少女這才把圍裙脫下,掛在了門邊後,走出來才發現屋裡頭多了一個人,除去大哥和洪邵於還有一個不曾認識的白臉少年。
帶着一絲疑惑走到曾家樂身邊,輕聲說道:“曾阿叔,這位是?”
眼前的少年長得俊眉目俏的,深邃又複雜的眼神暗藏着太多心思,和大哥一樣都是那種讓人看不透的人;不過他確實是長得好生俊俏,而且還白得過分,哼哼,要是留個長髮就是個妥妥的大美女了,嘻嘻…
曾家樂向小藍介紹說:“她就是你軍叔的女兒張妍妍,那個張子楓就是大軍的大兒子,洪邵於是我收養的義子…”
接着又向張妍妍介紹說:“妍妍,他叫小藍,是我大哥藍正龍的兒子藍夜,十年前便是你爸爸帶着小藍往南下逃忙,如今他終於回來了,哈哈…”
“真的嗎?”張妍妍顯得異常興奮,拉起小藍的手,激動的說道:“我爸爸回來了嗎?他現在在哪呢?他怎麼不來見我們呢?”
小藍一時間被問得愣住了,該如實相告嗎?顯然她一直都在等她的父親,突然間告訴她軍叔已死,她能承受嗎?
該隱瞞嗎?可他又有什麼資格向她撒謊呢?一下子,小藍哽咽在喉,心中百思千轉卻是說不出一字。
“老爸他我見過了…”張子楓拉開凳子,坐下說:“他在外面還有任務,他說等任務完成了,就會回來。”
曾家樂察覺張子楓的低落異常,便也是說道:“妍妍咱們還是先吃飯吧,吃完後再讓小藍給你說說大軍的事。”
“哈哈…”洪邵於笑着應合道:“還是義父瞭解咱,走,妍妍我幫你端菜去。”說完就推着張妍妍往廚房走去。
雖然張妍妍沒能第一時間見着老爸,但十年來也總算是有他的消息了,沒有什麼疑惑,便和洪邵於一塊把飯菜端出來。
而小藍也終於鬆了口氣,看着張妍妍忙碌的身影,一個與兜帽兒相似的年齡,卻是比兜帽兒懂事的多,乖巧懂事的她有着一張鄰家妹妹的面貌,乾淨純真的臉頰還有着一絲嬰兒肥。
在十年前的那場風暴中,張妍妍是無辜的,無論現在是否告訴她,她都是受害者的一方。
可小藍心中仍是萬分難受:難道就這樣瞞着她嗎?
飯菜齊後。曾家樂說道:“開吃吧。”
一聲開吃,張子楓率先端碗動筷,快速夾菜扒拉着飯;洪邵於也是不落下風的動起筷子。
張妍妍剛想說有客人在這,注意點形象,擡頭卻見小藍和曾阿叔也是同樣風捲殘雲的扒拉着…
還好早習慣大哥和紅燒魚吃飯的場面,此時倒也沒太吃驚,只當是男人吃飯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一陣狼吞虎嚥後,曾家樂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我去天台吹風等你們。”
也不管還在扒飯的幾人有沒有聽到,起身就往屋外走去。
張子楓眼角餘光瞄到曾家樂已經起身離開,內心暗愁道:曾阿叔對不起,你等了十年的兄弟已經死了,對不起,妍妍,你等了十年的爸爸,他已經回不來了…
放下碗筷,張子楓對沒怎麼動筷的張妍妍說道:“已經很晚了,小妹你先去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跟哥哥說。”
張妍妍偷看了小藍一眼,知道這樣做會有些失禮,但爲了知道爸爸的事,還是說道:“那個,能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等你有空的時候,我想聽你說關於爸爸的事情…”
小藍聽後,放下飯筷,拿出手機報出自己的號碼後,說:“隨時可以打給我,飯菜很好吃,謝謝你們的招待。”
洪邵於也放下了筷子,打了個飽嗝,說:“那是當然的了,我跟你說,你今晚是有口福了,妍妍可是小有名氣的大廚呢…”
“呵呵…什麼大廚呀,紅燒魚你不要亂扣帽子,我只是在後廚打下手的,前幾天還被人家炒魷魚了。”張妍妍笑着說:“都怪你和大哥把人家老闆打傷了,搞得現在都沒飯店敢用我了。”
洪邵於邊幫張妍妍收拾飯筷邊說:“這有什麼,改天我和瘋狗給你找個門店,咱也開個飯館,你就是最大的老闆娘,哈哈…”
張妍妍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和大哥都很忙,一個星期都回不來幾次,我一個女孩子還開什麼飯館吶…”
小藍插話道:“妍妍想在後廚上班?”
張妍妍點頭回道:“嗯吶,我從小就喜歡做菜給大哥曾阿叔吃,別的我也不會做,就是喜歡做些跟飯菜有關的事…”
“那我給你介紹到安琪酒店的廚房去,你感覺怎麼樣?”小藍看着張妍妍的臉說道。
“什麼?”張妍妍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是新江市最大的那個安琪酒樓嗎?”
“嗯。”小藍點頭。
“你真的可以介紹我到那去上班?”張妍妍再次疑問。
小藍沒有馬上回話,而是點開手機,找出韓安琪的號碼,撥了出去,沒一會就接通了。
“喂…藍少,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韓安琪庸懶的問道,顯然是剛被手機鈴聲吵醒。
小藍也是沒有客套,回話就說:“我想介紹個女孩到你的酒樓後廚上班。”
“就這?”韓安琪一下就沒了睡意,無語的撫着額頭說:“我說藍少,這大半夜的你就爲這事打我電話?行了…行了…我也是服了你了,明天我親自安排,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張妍妍,是個廚藝不錯的女孩,麻煩你了,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小藍說完就掛了電話。
韓安琪剛想再說一些話,就聽到手機內傳來的“嘟嘟”聲。
無奈又好氣的笑道:“堂堂的藍旗同盟大少藍夜,竟爲一女孩欠我一個人情?呵呵…真有意思。”
突然一陣狗叫聲傳來,韓安琪急忙起牀,打開燈就叫道:“大白!大白!大白你怎麼了?”
走出臥室,來到一樓,就見保姆阿姨正蹲着抱住一條大白狗,保姆阿姨回頭說道:“這大白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就衝着大門叫喚,好像是想衝出去…”
“汪…汪…汪…”大白依舊對着大門興奮的叫喚,身子也極力的掙扎着。
韓安琪的第六感告訴她,門外有人,而且是大白熟悉的人,說不定就是大白最親近的那個他。
於是大聲說道:“快開門!”
保姆阿姨剛打開門,大白“嗖”的一下,就衝了出去,韓安琪穿着一雙粉拖也快步跟上;跟着大白一路跑到別墅的大門,就見鐵門外路過倆道人影。
韓安琪雖然沒有見着他倆的正面,但他倆人的背影分明就是賈流氓和臻仗義,一時激動萬分的韓安琪趕緊走到大鐵門前,衝着保衛室的人催喚道:“快開門!快開門!”
保衛趕緊打開大鐵門,韓安琪走出門外卻已經沒了人影,大白也來到了門外,見已經沒了人影后,就衝着路道叫喚。
韓安琪不想再錯過這一次的相遇,衝着路口就一路直跑,可是剛跑出幾分鐘,拖鞋就滑了一跤,倒在地上的韓安琪,不甘的大聲喚道:“臻!仗!義!!!”
眼角也隨即溢出淚痕,大白此刻也來到了她的身邊,小聲“嗚…嗚嗚”的喘着,似乎是在安慰她。
韓安琪一把抱住大白,哽咽的說道:“你也知道那倆人就是賈流氓和臻仗義吧?呵呵…又錯過了那倆個王八蛋:”
……
離韓安琪所住的別墅不遠處,一條小道上,一個人攙扶着另一個人…
“撐住,我們已經突圍出來了,馬上就要到小藍住的地方了…”他一路上不停的跟他說話,生怕他注意力一分散就昏迷過去。
“賈流氓…”被攙扶的人,手捂着胸部,虛弱的小聲說道:“我,我好像聽到一陣狗叫聲,咳,咳咳…和韓安琪的叫喚聲…”
“對,對…”賈流氓也是說道:“我也聽到了,你千萬要撐住,韓安琪她還在等着你呢,百家村的人也都還在等着你呢…”
“咳咳…”臻仗義用盡最後的氣力說道:“這條路好黑…好黑…我也好累…好累…”
說完就順勢倒在了賈流氓的身上,賈流氓不敢在有一絲耽擱,轉身就把臻仗義背上身後,任由臻仗義胸部流出的鮮血染溼後背…
“快了…快了…就快到陳氐公館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賈流氓內心絕望的吶喊着…
凌晨四點多,曾家樂所住樓層的天台上,張子楓和洪邵於倚牆而靠,倆人都仰頭抽着煙。
另一邊的曾家樂和小藍則靠站在圍欄邊,眺望着遠邊的夜空,四人心思各有不同,但最終卻又是殊途同歸;一切都只是因爲藍正龍和葛大軍的遺願,而這便是他們註定要牽連同行的命運…
一支菸過後,張子楓踩滅掉菸蒂,吐出最後一口煙說:“開始吧,對於葛大軍你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嗎?”
這話明顯是對小藍說的,只見小藍轉過身回頭對張子楓說道:“軍叔本名張軍,是中央系直屬的緝毒刑警,因任務而改名臥底到新江市的地下世界。”
“機緣巧合下,遇到了我的父親藍正龍,之後便一直臥底在我父親的身邊,後來更是成爲我父親的心腹,和曾阿叔成爲他的左右手。”
“呵呵…”張子楓莫名嘲笑道:“那你恨他嗎?”
小藍沒有回話,而是對曾家樂說道:“曾阿叔,你和我父親恨軍叔嗎?”
只見曾家樂眼神闇然,落寞道:“大軍做爲兄弟,他是義薄雲天的真男人,到死他都沒有背叛大哥;身爲刑警,他也是盡忠職守的好警察,臥底半生,就只爲他心中的一個理想…”
曾家樂看了看小藍,又看看張子楓,繼續說道:“在大哥和楊天龍梁山龍創立三龍幫後,其勢力一度超過老牌龍門,撐控了大半新江市的地下世界,但幫內的各種問題也隨之接踵而來,當時的內部人員無不是違法亂紀作奸犯科,景象一片混戰不堪…”
“在大哥察覺到大軍不對勁的時候,大軍也就對大哥和我坦承了他的真實身份,爾後大軍和大哥密談了三個小時,那三個小時裡究竟密談了什麼,除了他們倆人再無他人知曉,只知道從那時起,大哥就開始整頓幫會,開始洗白…”
“除了酒吧歌舞廳,飯店等一系列正規營業,毒品賭館色情等違法的全部禁示,這也就導至了幫會收入大大縮水三分之二,梁山龍也就是那個時候與大哥出現分歧,幫會分成了倆派,一派支持大哥的正龍派,一派支持梁山龍的山龍派…”
“而老二楊天龍卻是倆邊不幫,保持了中立,也就是因爲楊天龍中立的立場,正龍派與山龍派的矛盾逐漸擴大,直到楊天龍被車撞死,當時外界的謠言就是龍門所爲…”
“楊天龍死去的第二個晚上,大哥帶着整個三龍幫在街道上對峙整個龍門,雙方人馬不下於千人,照面就是一場空前的混戰,而在混戰中,大哥卻被梁山龍的人在背後捅了幾刀,隨着梁山龍的反叛 ,三龍幫的正龍派遭到了山龍派與龍門聯手屠殺…”
“大哥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迴天後,便把小藍託付給我和大軍,拼命殺出一條路,成功突圍後;爲保我和大軍安全逃脫,大哥捨命留下抵擋梁山龍追來的人馬,而我和大軍衝回藍府的途中,大軍卻是另外把妍妍和子楓交付於我,他則回到藍府帶上小藍…”
“後來聽說,在藍府又發生了一場混戰,混戰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藍府變成一片火海,在那場火海中活活燒死了近百人。”
在場幾人就這樣靜靜的聽着,曾家樂也就這樣靜靜的說着:“後來我便帶着妍妍和子楓隱藏在這兒住下,而子楓也在我的訓練下成大長人,在他滿十八歲的時候,我便把他父親大軍的事一一告訴了他,他也終於不再恨他父親了…”
“也就是在子楓滿十八的那年,有個男人上門找到了我,說他是大軍所在部隊的上屬李衛國,他希望他的兒子張子楓能夠繼續他父親張軍沒能完成的任務…”
說完後,曾家樂擡頭仰望星空,深呼吸了一下,說:“如果說要恨大軍什麼,那就是他沒有活着回來見我,他還欠我和大哥一聲抱歉…”
小藍拍了下曾家樂的左肩,低聲沉悶道:“軍叔是前倆個星期纔去世的,是舊傷復發,藥石罔效;他走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下輩子我希望還能與大哥曾哥再做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始終是對曾家樂說了出來,只見曾家樂眼睛一酸,眼角溢出些許淚光,嘆氣道:“在察覺到子楓的異樣,我便感知一二,只是正式聽你說出大軍的死訊,我還是…還是不能…不能…”
看着曾家樂左手緊握的拳頭,張子楓開口道:“曾阿叔,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能做的便是完成他們生前的遺願,全城無毒!”
洪邵於也開口說道:“對,義父,我們等了十年之久,現在藍夜終於回來了,我們的實力更是進一步擴大,相信不久後,我們一定能完成全城無毒的願景!”
曾家樂無力道:“我老了,如今又只是個獨臂的殘缺之人,關於地下的江湖事,你們仨人商量着來吧,我在一邊聽着就好…”
小藍知道曾家樂此時此刻的心境,那是他曾經一起生死已共的兄弟都離他而去,現在只剩下他一人了,這是一種極度恐慌的心境,因爲他的世界,最後的精神支柱坍塌了…
可這是隻能自己走出的心境,小藍也無法寬慰什麼,當下便說道:“我現在也只是對新江市的勢力分佈知曉個大概,目前我還無法對毒江和王朝直接出手,但我的打算是一年內完成地下一統,倆年內全城無毒。”
“不可能!”張子楓聽後,直接說道:“一年內完成地下一統根本不可能,先不說毒江在本市雄居一岸,就說新江王朝,前陣子梁山龍和毒江聯手,雙方強勢打入龍門,加上龍門高層的反叛,如今龍門的龍頭李國生已經是重傷在外,下落不明。”
洪邵於接道:“新江王朝和毒江的高層精銳全數盡出,而且還是夜裡偷襲,哪怕是佔了先手便宜,但李國生的一方反擊也是強悍無比,我和瘋狗就是在李國生突圍時被他所傷,要不是事先就與龍門的幾個高層安排好,王朝和毒江還真不一定討到便宜。”
張子楓對小藍說:“現在新江五大勢力去掉螢火蟲中立的一方,王朝獨佔倆區,加上與毒江是聯盟,剩下的江鱗會也已經是危機四伏,不久後,江鱗會不是被王朝和毒江吞噬,就是被新起勢力取代…”
“在你藍旗同盟成立的時候,一些新起勢力也已經虎視眈眈,紛紛揭竿而起;不可小覷的就有機動組,暴風雨,還有這三不管地帶附近的自衛者,這些實力如果聯合起來並不亞於五大勢力的任何一方。”
“好就好在我背後的支撐是警察,是國家,我臥底的這些年也已經是獲得了上面的絕對信任,地下世界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都會在第一時內得到消息,從而安排佈局…”
張子楓拿出煙盒,掏出一根,點上後吸了一口,說:“你在西南處受到的埋伏就是機動組,我估計是他們的組長想先試探你的實力,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只派了些人就敢來偷襲你…”
小藍笑了一下,不知是自信的表現還是無謂的態度,小藍開口就問:“如果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一統,首先我要針對的是新江王朝還是毒江?或者先吞併這些新起勢力,在整合起來一舉打垮王朝和毒江?”
“哈哈…”洪邵於大笑道:“不愧是梟雄的兒子,說的話都是句句透露着霸氣,實話告訴你吧,瘋狗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張子楓笑笑,說道:“其實龍門的龍頭李國生能突圍而出,便是我和李國生事先安排好的,他也自知龍門高層有問題,在倆個幫派聯合攻擊下本就九死一生,加上高層內部問題,他便答應與我合作,一方面是想保存最後決戰的實力,一方面是想誘出暗處裡的高層,也好日後制定方針。”
“對了,這幾天李國生的女兒李勝男會去找你,你先收留下她,她的實力並不差,應該與毒江的五部門不相伯仲,這是我和李國生合作時答應他的條件,護他女兒周全。”
“這個沒問題。”小藍答應道:“你所說的五部門又是什麼?”
洪邵於搶回道:“哎…不就是毒江五個高層的管理部門,是大公子接手後親自設立的五個高層,身手倒也不差,我一個打他們三個還有點吃力,他們五個一起上,我就不行了,除非拼命的幹起來,不然他們五個組合一起還是很難對付的。”
張子楓又說:“我的計劃是先暗中與北街的江鱗會取得聯盟意向,然後整合幾個新起勢力,在一舉取締毒江,先砍掉新江王朝一臂,爾後全力對戰梁山龍。”
“五天!”小藍勿感內心一陣意亂,壓下這不明情緒,說道:“最遲五天,不管江鱗會和我聯盟與否,我都將對毒江發起總攻!”
“這我會安排。”張子楓走向小藍的面前說道:“今天你說葛大軍的另外一個遺憾是什麼?”
小藍目視着張子楓的眼,半響後,說道:“軍叔這輩子除去警察和混子這倆個身份,他還是倆個孩子的父親,做爲警察和兄弟,他是無愧的,但做爲父親,他是有愧疚的,他沒有在他人世的後十年陪伴他的兒女,這便是軍叔的另一個遺憾。”
說完,小藍內心就抱歉道:對不起,現在我還不能對你說實話,軍叔的另一個遺憾就讓我一人揹負着吧。
而張子楓聽完小藍的話後,卻定在了原地,心思頓時亂作一團;從小就與父親相處甚少,稍微懂事時,卻再也沒有他的消息,讓他和妹妹從此成了沒父沒母的孩子…
如果不是曾阿叔告訴自己,父親他是警察,他是英雄;如果不是那個男人讓自己承接父親的任務,如果自己沒有傳承父親的遺志,那自己會恨他一輩子…
只是這一切,他再也沒機會跟他說:“爸爸,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突然,小藍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小藍拿出來一看,是大熊仔來電的號碼,剛接通,就聽到大熊仔着急問話。
“小藍哥,你在哪呢?”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小藍少見大熊仔如此着急過。
“小藍哥,你快回來,仗義哥和流氓哥出事了,仗義哥中槍了,現在正在公館搶救…”大熊仔話還沒說完,小藍就掛掉了電話。
跟曾家樂張子楓洪邵於說:“今晚就先這樣,之前說好的計劃不變,如果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我先回去了…”
……
一路快速疾馳,連闖幾道紅燈,回到公館,就見大熊仔正在門外等着自己。
和大熊仔走進大廳,就見賈流氓和臻仗義躺在沙發上,月西兒和陳成斌的私人醫生正給他倆治療…
這時,小藍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張子楓的號碼,接通後,說道:“怎麼了?”
“西江會的老大老二出來了,他們正和季如淵在西江會總部決戰,我收到消息,季如淵快不行了。”說完,張子楓便掛掉了電話。
“西江會的老大老二竟然能提前出來,就不知,這是哪一位的大手筆,竟在他們出來一天後,那個男人才剛剛得到消息…”
收起手機,小藍看了看正在給賈流氓施針的月西兒,知道現在不宜打擾到她。
於是便和大熊仔說道:“他們醒了就通知我,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大熊仔點頭應道:“知道了小藍哥,你還有事就先去忙吧,這邊有我你不用擔心。”
小藍自然是相信大熊仔的本事,交代幾句話後,便急忙走出公館;邊走邊打電話給陳成武:“陳爺,現在馬上開車到陳氐公館這接我!”
打完陳成武的電話,想了想,又把韓安琪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剛接通就說道:“流氓哥和仗義哥受傷了,現在都還在昏迷當中,我想請你帶些人過來保護公館…”
“什麼?我馬上帶人過去…”剛聽到賈流氓和臻仗義受傷的消息,韓安琪就坐不住了,說了句馬上帶人過去,就掛了電話…
這邊小藍等了幾分鐘,陳成武一個人就火燎火急的開車到來;上了車,小藍直接說道:“到以前的西江會總部,快!開快點!”
……
西江會總部,位於郊區外的一處偏僻工廠,大廠棚內,季如淵此時已經是滿身傷痕,昔日風流倜儻溫文爾雅的面容如今也已是一臉血貌。
但,此刻的季如淵依舊挺然傲立着,擦拭掉口角邊的血跡,對着老大老二傲然道:“本來我的命就是你們救回的,如今就當是還給你們了,來吧!我既已選擇追隨藍少,生死我也早有覺悟!”
只見老大一聲冷笑,陰沉道:“好一個早有覺悟,既然敢背叛我們,那就拿出你全部的實力來保命吧!”
老二接話道:“老大!既然老三已經回不了頭,那我們也就沒有留情的必要了…”
說罷,老二率先發難,提拳就殺向季如淵,老大也緊隨其後…
季如淵知道,此戰已到最後關頭,可自己卻已沒有體力再擋住這一波的攻擊…
……
“藍少,前面的那個廠棚就是以前的西江會總部。”陳成武邊開車邊跟小藍說道。
“直接衝進去!”小藍臉色一沉,擔心道:“希望能來得急…”
陳成武咬牙加速直衝廠棚的大門,“轟”的一聲,忽見一輛車衝門而入,老大老二回頭一看,只見煙塵中陳成武小藍緩緩開門而下。
“到底是來了…”季如淵見到來人是小藍,鬆了口氣,虛弱的說道:“藍少,你到底是來了…呵呵…”
“陳爺!”小藍見到季如淵一臉的血貌,內心說道:還是來晚了,只怕再晚一步,就是來收屍了。
“在。”陳成武見到西江會的老大老二在場,也是一驚:他倆不是被抓起來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再看看季如淵一臉血貌,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專門針對季如淵來的。
小藍冷眼注視前西江會的老大老二說道:“去把我們的季先生帶回來,等我解決了他們,再一塊回公館。”
“你就是藍夜?”老大陰聲說道:“來的好啊!本來想的是解決了季如淵這個叛徒,再去找你的,你倒是先送上門來了,倒也省了我再跑一趟…”
老二看着小藍恨聲說道:“老大,跟他說這麼多幹嘛,看他病怏怏的樣子,收拾他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陳成武越過老大老二倆人,來到季如淵面前,扶着季如淵小聲說道:“走吧季先生,我們到外面去等藍少。”
“嗯…”季如淵自是相信小藍的本事,便與陳成武一同走出門外。
小藍等季如淵陳成武都走出門口後,直接對他倆說道:“來吧,你倆一塊上吧!”
面對藍夜的挑釁,老二耐不住性子,率先發起攻勢;幾步大跨,照面就是一記重拳。
小藍微微側身,一個擡手便卸掉了老二的重拳,隨後回招,一出一送間,老二已經被擊退數步。
老大見狀,急忙上前加入戰局;雖是以一敵二,小藍卻是面色從容,一招一試遊走在倆人的步伐中…
突然,小藍嘴角微揚,說道:“體驗過真正的絕望過嗎?”
話音一落,小藍隨即改變招式,整個人氣質爲之一變,只見小藍左手掌乾坤,右手弄陰陽,連綿不絕的殺招蘊意而出。
老大老二竟是擋也擋不住,退也退不得,剎那間的慌恐,倆人已是身中數招,招招致命…
帶着不甘與恐懼倒下,老大老二至死也沒瞑目,小小新江市竟有如此強悍的高手,且身手又是恐怖如斯,出手招招皆是致命,宛如死神過境生息不留!
“終究是太過於霸道…”小藍看着倒在地上的倆人,嘀咕道:“看來傲伯說的沒錯,古武確實霸道兇殘。”
調整好內心的波動,小藍走出廠門外,見着陳成武和季如淵,便說道:“天快亮了,陳爺你叫些人來處理裡面的屍體。”
“好的。”陳成武應好後,便走到一旁拿出手機打給手下的人安排起來。
季如淵則有些愧疚的站在小藍面前,低着頭不言一語。
小藍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有話回去養好傷在說,你既是我的代言人,那你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
“藍少…”季如淵激動的說:“抱歉,是我能力不足技不如人,讓藍少操心了…”
另一邊,陳成武走了回來,說道:“都安排好了。”
“嗯。”小藍點了下頭,說道:“把車開出來,回公館。”
……
一路回到公館,下了車,就見公館戒備森嚴,明裡暗裡皆有人在守備。
走進大廳,韓安琪和月西兒陳呵幾人正坐在一旁,而一邊的賈流氓和臻仗義仍舊昏迷中。
見到小藍帶着陳成武和季如淵回來,月西兒率先起身小跑到小藍面前,低落的說道:“小藍哥,流氓哥和仗義哥傷得好重…”
“我知道…”小藍打斷月西兒的話,一把把月西兒輕輕擁入懷中,安慰道:“大熊已經給我發過消息了,你也辛苦了…”
接着又說:“你先去拿點藥給季先生,仗義哥的事等下再說。”
看着季如淵一臉的迷糊血貌,與他之前溫文爾雅的模樣相比,還真是判若兩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能一直撐着不哼一聲…
幾分鐘後,月西兒帶來了幾瓶小藥罐子,遞給了季如淵,說:“你這次的傷比較重,這幾瓶藥你帶回去吧,早晚各敷一次,不出三天就應該差不多了。”
季如淵急忙接過藥罐子,有些磕巴的說道:“謝…謝謝…多謝月西兒小姐賜藥…”
月西兒沒有回話,而是轉身對小藍說道:“知道你們還有要事,我和呵兒兜帽兒就先上樓休息了。”
說罷,就帶着陳呵兜帽兒往樓上走去。
爾後小藍纔對季如淵說:“你先坐下擦藥吧。”
說完就走到韓安琪面前,輕聲說道:“安琪姐,能幫我查查流氓哥和仗義哥是在哪出事的嗎?另外再查查新江市有哪個勢力是有槍支的。”
韓安琪坐着不動,臉色平靜的說道:“這事在你們還沒回來之前,我就已經安排下去了,不管有沒有線索,中午十二點鐘之前,都會有個答覆。”
說着就站了起來,又說道:“你們地下世界的事,我不想參和,我也累了,我先上去休息了,有消息了我會告訴你。”
…
等韓安琪上樓沒影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熊仔這才走到賈流氓身邊,小聲說道:“安琪姐走了,流氓哥你可以起來了。”
大熊仔話剛說完,賈流氓一下就坐了起來,眯着眼睛說道:“怎麼把我包紮的像個糉子似的?”
小藍陳成武和季如淵一臉茫然的看着賈流氓與大熊仔,大熊仔這才說:“流氓哥和仗義哥在大廳療傷的時候,聽到門衛那裡傳來安琪姐要進來的話,他就假裝暈過去了。”
賈流氓有氣無力的說道:“是我要大熊幫我隱瞞的,仗義這次被暗槍傷到,是我太大意才造成的,仗義沒醒來之前,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韓安琪…”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藍直接問道:“以你們的身手怎麼還會受到如此重傷?甚至還中槍了。”
陳成武和季如淵靜靜站一邊,也是同樣想不明白,泱泱神州和平盛世的年代,槍支在國內早就已經被嚴令禁止;雖說在混亂的地下世界也會有些自制的槍支,但在新江市混跡多年,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勢力擁有槍支的。
賈流氓一邊解開頭部的紮帶一邊說:“小藍,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這事你還是不要過問了,這還不是你們能夠觸及的另一個世界,就是你狼叔對上他們,也不一定能占上便宜。”
解完頭上的紮帶,又開始解開手上,身上的紮帶,接着說道:“這次是陰溝裡翻船了,是我的大意連累了仗義爲我捱上槍子;呵呵…這羣小兔崽子,等仗義傷好後,我一定讓他們後悔來到這世上…”
小藍和大熊仔自然是知道賈流氓所說的的另一個世界是什麼,確實,以他倆目前的實力,一旦觸及到那個世界,只怕是十條命都活不到一個晚上。
而陳成武和季如淵卻是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另一個世界,這到底是在說什麼?
解完所有的紮帶後,賈流氓向小藍伸手道:“我交給你的那個手機呢?”
“啊?”小藍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過神後,說道:“在樓上,你等下,我上去拿下來。”
說完就快步走上二樓,沒倆分鐘就又走了回來,把手機遞給賈流氓後,賈流氓就當衆撥了個號碼出去,只有小藍一人看到那號碼的標註:村長。
“喂…老頭…”
…
“對…被陰了…仗義捱了個槍子…已經救回來了,死不了…”
…
“啥玩意兒…叫我一個人繼續?”
…
“你當我傻呀?讓我一個人去,那不是去送人頭?等仗義傷好了,我倆再去幹那羣狗崽子。”
…
“就這樣了…掛了…”
一通話下來,賈流氓精神好了許多,收好手機後,對小藍說道:“我先走了,有事就打我電話。”
看着賈流氓離去的背影,小藍會心一笑,說道:“陳爺,季先生,我要你們收服幾個新勢力,五天後,總攻西海岸毒江!”
旭日東昇,在天初亮時,長達半個小時的謀劃與計策,此時也終於進入尾聲,再吩咐幾點細節後,陳成武和季如淵起身告辭。
倆人走後,忙碌了一整夜的小藍也終於得到歇息。
閉眼靜坐一會後,突然睜開了眼,才發現大熊仔還沒去休息,便開口說道:“大熊,你也去休息吧,晚上咱們還要去北街會會那江家兄弟。”
“小藍哥…仗義哥他會醒過來的吧?”大熊仔不安又不甘的說道:“我們早就約定過,總有一天,我和衛小子要超越流氓哥仗義哥,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超越之戰…”
小藍起身來到臻仗義旁邊,看着臻仗義身上的槍傷,堅定的說道:“大熊,你要相信仗義哥,他們都是經歷過死門關的人,多少次上天都沒能帶走他們,這次當然也是一樣!”
“聽話,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在叫你。”小藍伸手搭在大熊仔的肩上,說道:“相信不久後仗義哥一定能醒來,你們約定的那一天也不會太遠。”
大熊仔雙手握緊拳頭,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了,小藍哥你也早點休息吧,等衛小子回來了,我想小藍哥你也就不用這麼累了。”
說完,大熊仔就獨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看着大熊仔落寞的背影,小藍知道賈流氓和臻仗義的事,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同時小藍也是納悶:究竟是什麼樣的的對手,竟然能讓賈流氓受傷的同時還能讓臻仗義吃暗槍…
不管賈流氓臻仗義是否大意,只說這世上能讓他倆同時受到如此重傷的,就寥寥幾人;哪怕是自己和大熊仔衛小子仨人齊上,也不是他倆的對手。
實力差距是一個因素,搭檔配合是一個因素,長年累月的戰鬥經驗更是最大的因素;加上各自所習的武術又是不同,自己所學的古武又是不善於組合戰之用…
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下,暗道:仗義哥,等你醒來,養好傷後,我和大熊還有阿衛一定與你們共闖那新世界!譜寫百家村又一傳說的新篇章!
……
不久後,韓安琪月西兒來到樓下,見到大廳只剩下藍夜和躺着的臻仗義,韓安琪疑惑問道:“賈流氓人呢?”
小藍也沒想着要隱瞞,就直接告訴她:“你上樓後,他就醒了,剛走沒一會,吶…這繃帶還是他自己解下的。”
“算了…我也管不着他。”嘆了口氣,韓安琪繼續說道:“這片的別墅我剛剛全賣下來了,吃完早餐後,我就回去把一些行李搬過來…”
小藍先是一陣驚愕,隨即明白過來後,苦笑道:“只怕仗義哥醒來後,這一輩子都要欠你的了。”
韓安琪靜靜的看着躺着的臻仗義,臉上表情微微落寞道:“這一輩子,他欠我的永遠還不清;而我欠他的,是幾輩子都還不完…”
知道她與他的故事,遠比自己知道的還要複雜。
小藍伸了下懶腰,說道:“我相信仗義哥會醒過來的,折騰了一晚,我也要上去休息了,月兒,今天我就不出門了,有事就到我房間找我。”
“嗯…”月西兒點頭應道:“早餐做好了,我再端上去給你。”
小藍上樓後,月西兒對韓安琪說道:“那安琪姐我就先去做早餐了…”
韓安琪點點頭,然後側坐在臻仗義身旁,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內心暗道: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醒過來,你還沒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你還欠我一個一輩子…
不再掩飾內心的柔弱,多年已沒流過淚的女強人,此刻終於留不住那眼眶中的淚水,一滴一滴劃下,變成了倆行淚痕,滴滴劃落,滴落在臻仗義的手上…
思緒也隨之回到了幾年前分別的那個夜晚:
韓!安!琪!大白就交給你照顧了!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回來找你!欠你的!我用一輩子來還!!!
這是賈流氓臻仗義在跨上直升機準備離開時,臻仗義回頭對韓安琪所喊的最後一句話。
而那一別就是幾年,那一句一輩子,更是深深烙在韓安琪的心上,她想:你現在安靜躺着的模樣,依舊是讓人看了也覺得心安…
只是包紮的模樣,看起來還真是有些狼狽,這可與你當初英雄救美的樣子差得遠了…
回想起當初臻仗義獨自一人,闖匪幫殺悍將,百匪之中英雄救美的畫面,韓安琪會心微微一笑,呢喃道:“這一次,我不會再置身事外,你的事,我韓安琪管定了,整個韓家都將會是你的後盾…”
……
此時的另一邊,西海岸毒江總部。
天剛亮沒多久,熟睡中的陸明遠就被一個電話驚醒,接通電話沒幾分鐘,就匆匆掛掉電話,然後一個一個的打給他的五部長和張子楓洪邵於;全部都是一句話:立刻馬上來毒江總部!
想了想,決定還是給那人通下氣,於是便拿出另外一個手機,找到那人的號碼,剛撥打出去,卻是又掛斷了,爾後又想了幾分鐘,還是發送訊息較爲安隱。
“毒江高層有臥底,在北街的一個新據點直接被端掉了。”
訊息一發出去,陸明遠內心暗罵:真是多事之秋,今年可謂是風不調雨不順,事事透着一鼓邪門勁…
“殺!”簡單明瞭的一個字回覆。
“呵呵…”陸明遠自嘲道:“還真是一慣的風格,潛逃在外,殺性還是那麼的重…”
收好手機,開始穿起衣着,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整理面容,忽然眼神一冷,陰聲說道:“敢阻擋我財路的人,不管是誰,他都得死!”
…
十分鐘後,神江號最高樓層的會議層,毒江高層五部長一一來到,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見陸明遠的私人保鏢刀子守在門口處。
刀子見到人來,面無表情的說道:“大公子說了,今天與會的,一律都要交出手機和武器。”
五部長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個私人保鏢是個不好惹的角色,雖然心裡有些不爽,但都還是乖乖拿出手機和藏在身上的武器。
開門走進會議室,只見陸明遠坐在正位,臉色陰沉的說:“都坐吧,張子楓和洪邵於呢?”
剛在末尾座坐下的呂剛,聽到陸明遠的問話,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咱們的倆位大將此時正在路上騎着他們的赤兔馬吧,大公子是等他們來了,再開始開會嗎?”
“哈哈…”一句話說完,幾人在座的都嘲笑不已,想來都是對張子楓洪邵於心有不滿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