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韓安然就要站不穩,納蘭凌趕緊扶緊她。
然後對韓安琪說道:“先帶她上去休息一下。”
韓安琪看了看還在繼續的宴會,想了想說道:“那這兒就交給你了。”
說着就接手扶過韓安然:“姐姐,我先帶你上去休息一會好不好?”
嗯…
韓安然點頭後,又看了一眼納蘭凌,最後小聲說道:“爺爺的事,先不要告訴小雅。”
納蘭凌點頭示意明白後,韓安琪才扶着韓安然往樓上走去。
納蘭凌轉身走向大廳,一路找人,來到一小角落裡,終於找到了他倆。
見他們還在大吃特吃,納蘭凌就好不鬱悶,我和你姐忙前忙後的,你倆卻在這海吃海喝的…
走了上去,一手奪下兜帽兒手上的龍蝦,又一把搶下她另一手的帝王蟹。
自己的食物被奪,兜帽兒立馬怒目瞪視來人,見到來人是納蘭凌後,吐了下舌頭,吞吞吐吐的說:“姐…姐夫…”
兜帽兒一說話,旁邊一直吃不曾停歇的大熊,就像施法被打斷一樣,終於肯停了一下。
看着滿桌子的殘渣餘骨,大熊咧嘴笑道:“那什麼…納蘭哥,你吃過飯了嗎?”
納蘭凌無語的對他倆說:“宴會還沒開始,我就已經看見你們倆人在偷吃了,你們不會告訴我,你們倆人整整吃了幾個鐘頭吧。”
兜帽兒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愜意的說道:“哇塞,我們都吃了這麼久了呀!可惜沒帶大白一起出來,這些東西太好吃了…”
納蘭凌沒好氣道:“就知道吃,大熊你看好她,千萬不要讓她亂跑。”
想起韓安然總是叮囑自己要看好兜帽兒,千萬別讓她一人亂跑,否則不到十分鐘,她就會給你找出點麻煩來。
“知道了,納蘭哥…”大熊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就見好多些不認識的人圍了上來。
納蘭凌一看,又是一羣記者。
當下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又沾了點水,還順帶疏理了自己的短髮。
擺了個自以爲很帥的姿勢後,說道:“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土鱉…”
隔壁桌的沈少傑,看着納蘭凌那小丑般的表演,他就只感覺韓安然真的是白菜被豬拱了一般的難受。
這邊記者們在忙着採訪納蘭凌,那邊宋家姐妹被一大羣人衆星捧月的誇誇其談。
另一邊的周明遠則和李鴻軒對坐而視,他們都在等。
等一個電話,一個來自北城的電話,韓家之主的繼承人,將在今晚揭曉。
新江市,四大勢力:東部龍門,西海岸毒江,南區新江王朝,北街江鱗會。
四分新江的勢力,卻是依附在六大家族之下。
龍門便是龍家的旁支,毒江是沈家暗中培養出來的;王朝則是周家近些年潛藏剛出的勢力,江鱗會是李家暗藏多年的生力軍。
本應四分天下的新江市,卻因韓安然的到來,加上宋家噯味不明的立場,終使得新江市的局面日漸詭譎。
幾年的局勢變化後,如今的新江市早已不是當初的四分天下。
所以,今晚韓家家主繼承人的身份,就變得尤爲重要。
因爲他們要在第一時間內,考慮這個人,和他背後的實力能合作與否…
但這一切對於龍詩雅來說,這些事情,有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重要嗎?
獨身站在閣臺,眼神從未離開過納蘭凌一眼。
心中思緒也隨之回到了兩年前:
那是自己第一次出遠門,在三省遊玩時,被幾個小流氓持刀打劫。
被逼進死衚衕裡的她,在她萬念俱灰,痛苦絕望之時,他出現了。
他就像傳說中的英雄一般,三拳兩腳的便打倒了那些混混。
記得他當時跟自己說過一句這樣的話“等我橫掃三省後,你就不會再遇上這種事了。”
自己當時就是聽到這句話後,擡頭看了他一眼,那時的他還留着長頭髮。
也就是那一眼,他的樣貌便深深的印在腦海裡,讓自己癡等找尋了他兩年。
現在找是找着了,但他卻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甚至他也不曾記住過自己…
…
蔣正龍從樓梯口走了上來,小聲說道:“老爺子那邊來消息了,韓東照已隕;接替家主之位的是韓安然,但族內好像有人不服,還派人來追殺韓安然。”
龍詩雅正要回話,卻見納蘭凌也正在看着她。
隨後納蘭凌用手比了個“等我”的手勢。
“他要上來?”
這個念頭一起,龍詩雅頓時心跳加劇,然後趕緊對蔣正龍說道:“你先下去吧。”
蔣正龍回了一聲是後,便轉身走下樓梯。
卻在出口處碰到了納蘭凌,倆人相互一笑,並短暫的對視一眼後,就擦肩而過。
“高手…”
倆人擦肩而過的同時,心裡也同時認同了彼此。
越過蔣正龍,走上階梯,來到閣臺。
看着這個沒有一點武力的龍詩雅,納蘭凌越看越是感覺有些印象,但卻又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看了這麼久,有想起什麼嗎?”
龍詩雅走到納蘭凌面前,撩了撩自己的秀髮,雙眼期待的看着納蘭凌。
她多希望他能記起,他曾救過自己…
納蘭凌後退一步說道:“我總感覺我們應該見過面,但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呵呵…”
龍詩雅呵呵一笑,自嘲般的說:“你知道嗎?自從遇見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把你當作英雄了…”
“停…停…”
納蘭凌插話道:“你還是先說清楚,我們到底是在哪見過,我怎麼就成你的英雄了?”
哎…
龍詩雅嘆了下氣,低落的說道:“真不記得了嗎?兩年前,在黑龍江省,你曾救過一個被持刀劫持的女孩;最後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納蘭凌問道。
“等我橫掃三省後,你就不會再遇上這種事了。”
龍詩雅模仿着當初納蘭凌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納蘭凌聽後,摸了摸頭上的短髮,笑道:“我還會說出這種話?”
龍詩雅接着說:“自從那一面過後,我便派人四處找你的下落,但奈何卻始終沒有你的消息。”
“直到有人回到北城報告,我才知道他真的一統三省了,得到一個三省不敗的武皇傳說,更是創下一個不世的地下王朝…”
最後,龍詩雅擡頭盯着納蘭凌的雙眼說:“你就是三省不敗的武皇傳說,我說得對嗎?武…皇…凌!”
“呵…”
納蘭凌神秘一笑:“你倒是挺聰明,世人只知韓安然是天之驕女,卻從不知龍家也出了個龍女。”
“嘻嘻…”
龍詩雅皎潔一笑,附嘴到納蘭凌耳邊,小聲的說:“安然姐是不可超越的存在,她就像是天上的浩瀚星辰,而我只是北城的一小龍女呢。”
什麼意思?
龍詩雅似乎很高興,能和她等了兩年的男人說話,她似乎格外滿足。
只是可惜,他已經訂婚了。
…
“那什麼,既然我曾救過你,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納蘭凌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開了口,現階段他還不想讓韓安然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
因爲他不能確定,韓安然得知自己也是混地下世界的,是她最恨的混子後,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現在只能幫她先穩定鞏固家主之位,日後再慢慢的找機會讓她接受自己。
見龍詩雅點頭表示可以後,納蘭凌壓低聲音說:“我希望你能先幫我保守我的身份,因爲我現階段還不想太招搖。”
“是因爲安然姐吧!”
龍詩雅卻當場揭穿他的謊言,說:“安然姐的事,我早就有耳聞,她最恨的就是三教九流的流氓混子了。”
接着伸出一小手指,話峰一轉:“但因爲是你說的話,我相信你;這就是我們倆個人的秘密了。”
呵…
納蘭凌無奈的申出小手指說道:“你一定要這麼聰明的嗎?不過你既然都說了是我們的秘密,你可就不能說出去了啊。”
龍詩雅與納蘭凌打過勾勾後,說道:“以六大家族的能力,想調查你背後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用點心,安然姐想查也還是能查得出來的。”
“我想她之所以沒查過你,是因爲她從來就沒懷疑過你吧…”
聽着龍詩雅的分析,納蘭凌自是知道,在韓安然眼裡,自己就是個習武的村長罷了。
她會與自己訂婚,完成兩家的約定,大部分還是因爲韓東照的保證。
第一次與韓東照秘談時,韓東照便告訴自己,他與韓安然協商的過程:說自己是一村之長,又是難得的武學天才。
有自己的協助,她的家主之位才能坐得安穩,她做不到的事情,自己都能爲她做到。
…
但這又如何呢,這本就註定是一場沒有感情的交易,他助她平定韓家,讓她穩坐家主之位。
他的報酬就是換來自己的身世,與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老婆罷了…
“你喜歡安然姐嗎?”
突然龍詩雅擡頭問道。
納蘭凌被問得一時迷糊,正不知要怎麼回答時。
龍詩雅又說道:“北城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前任家主韓東照已隕,接位繼承者正是韓安然…”
“但分崩已久的韓家,卻有半數之人不服韓安然,故已派出人馬追殺…”
納蘭凌頓時深沉道:“那你又或者說是你龍家,將在今晚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龍詩雅再次撩了下秀髮,說:“如果沒來之前有什麼想法的話,那此刻就已經不在有任何想法了。”
“你是三省不敗的武皇凌,我想除了韓家的癡神醫,宋家的無名僧,龍家的傲千秋,之外的任何人也不是你的對手…”
納蘭凌聽後,直接轉身跑下閣臺,然後往樓上衝去,一路跑一路急:韓安然,等我…
龍詩雅在閣臺上,看着納蘭凌離開的背景。
似笑似低落,只見她自言自語的說:“今晚一會,詩雅很開心呢;因爲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詩雅的英雄啊,今晚你還能像當初保護我一樣的保護安然姐嗎…”
距離上次武脈甦醒,是突破一線晉階超一線,挑戰百家村全村高手,得證武道已經臻至頂峰超一線的時候。
如今內息充盈,武脈再次甦醒,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又要突破境限,進階武道之巔:先天之境。
臨門一腳,卻又始終突破不了,似乎總是差了什麼。
但納蘭凌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到了超一線的瓶頸期,再往上一步,便是先天之境。
武道之巔的先天之境,是衆多武者修練一生都望塵莫及的境界。
當今之世,能修武入境二線者,已經是一方高手,再往上一線,就是武道頂峰了。
一線武者便已足夠稱霸梟雄一方,能屹立超一線者,那都是天賦極高的武學天才,只要能屹立頂峰超一線的,無一不是傳說。
武道之巔,先天之境者,那是一千個天賦武脈的武學天才,纔出一人的存在。
當今之世,能屹立武道頂峰超一線的都是鳳毛麟角,如若真有人能突破界限,步入武道之巔先天之境,那將是傲視天下羣雄的存在。
納蘭凌正悟那關鍵的一步,卻被韓安然叫道:“你怎麼了?”
剛纔納蘭凌拿着龍鳳玉,突然陷入沉默,伸手觸碰他時,還被燙了一下,再次觸碰時,卻是像冰塊一樣的冰冷。
還以爲他有什麼毛病呢,站着一動不動的,像個木頭人一樣。
…
“呼…”
納蘭凌深呼吸了一下,調息後說道:“這龍鳳玉原來是一整塊的。”
說着,就把玉遞給了韓安然,韓安然疑惑的接過龍鳳玉。
入手後,只感一股清涼的感覺蔓延全身,夏季的炎熱頓時被手中的龍鳳玉驅散,整個人舒爽無比。
驚訝道:“這也太神奇了吧,握着它整個人都精神了,之前的疲憊感也沒有了…”
嗯?
“除了這些,你沒別的感覺了嗎?”納蘭凌一邊問一邊接過龍鳳玉。
發現此時的龍鳳玉確實是只有冰涼的感覺,之前的炎熱感已經沒有了,也沒感到氣息的波動。
難道是被自己吸收完了?
諸多疑問,卻又一時沒什麼頭緒;看來這玉暫時是對自己沒什麼用了。
一念至此,對韓安然說道:“這龍鳳玉應該是什麼特殊的材質,它能消人疲倦又能讓人涼爽醒神。”
“我幫你戴上吧,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韓安然沒想到他竟然要把這龍鳳玉送給自己,雖然自己也很喜歡這玉,但這裡面的龍玉又不是自己的。
而且她又不是傻瓜,這龍鳳玉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那它自然也是件不菲的寶物。
納蘭凌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問道:“怎麼,你不喜歡這龍鳳玉?”
“不…不是…”
韓安然小聲吞吐道:“這玉應該挺貴重的吧,這本來就是你我一人一半的,你就這樣送給我了?”
你要是一直用這樣溫柔近人的語氣跟我說話,別說這玉送你了,就是我所有的一切也都可以給你。
納蘭凌心裡這樣想着。
“你不是說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了嘛,這玉送你就當是我的彩禮了,嘻嘻…”納蘭凌戲笑着說道。
韓安然聽後,小臉一紅,嗔怒道:“我不喜歡油嘴滑舌輕浮不正經的人,這讓我很不舒服。”
額…
這女人還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嚇得納蘭凌趕緊正話道:“我會注意的,那什麼,我給你戴上吧…”
韓安然也沒想到,納蘭凌竟會這麼順着自己,想了想,便點頭同意,然後轉過身,撩起頭髮。
納蘭凌小心翼翼的顫抖着慢慢的接近韓安然,看着她膚白嫩滑的脖子,聞着她淡淡的髮香與那沁人心脾的體香。
艱難的嚥了下口水,縱是武道頂峰,三省地下王朝的皇者,不敗傳說的武皇凌;可終究還是個沒近過女人的老處男。
而韓安然也是同樣心跳加速,自從親眼目睹父母離世後,她就與韓安雅相依爲命。
爲了小雅,她十五歲便進入韓氏集團,十八歲進入高層,二十歲就已經可以決定集團的一些重大決策。
二十五歲正式進入大衆的世界,成爲世人讚譽的天之嬌女。
二十八歲離開韓氏集團,來到新江市,一人之力創下新江市第一高樓安然大廈。
二十九歲被世界最具影響力的時代雜誌採訪,封面爲新世紀最具傳奇的天之嬌女。
忙碌小半生,成爲世人眼中的天之嬌女,代價就是十多年的青春年華,年到三十卻沒談過一個男朋友,更別說獨處一室,動作還這麼曖昧…
簡單的一個繫繩動作,倆人愣是弄了倆分鐘之久。
納蘭凌剛繫好繩結,韓安然雙手還沒放下來,小樂就推門闖了進來。
第一眼就看到韓總與那男人的曖昧動作,當場就愣在了原地,眼神也隨之變得闇然無光。
“怎麼不敲門就闖進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韓安然怒道。
她向來對事不對人,不管是在哪,不管是誰,在她的地方上,就得按她的規矩行事。
被韓安然冷聲斥問,小樂纔回過神來,趕緊說道:“對不起韓總,事發突然,小雅小姐和公司的人動手打起來了…”
“什麼?”
韓安然驚道:“這才離開多久啊,這小祖宗就鬧起來了…”
然後無奈的說道:“她現在在哪?快帶我去。”
…
來到事發現場,只見一羣白領們圍得水泄不通。
韓安然大聲叫道:“都圍在這裡幹什麼?你們都沒事做了是嗎?”
剛纔在一樓大門口,一羣工人來堵門的時候,就沒見到你們一個人影。
現在屁大點事,你們看熱鬧倒是積極得很。
白領們見到韓安然已經來到,紛紛四下散開,回到自己的崗位。
人羣散去後,才見到兜帽兒正一拳一拳的揮打着一個已經倒地不醒的男子,旁邊的大熊的腳下也躺着一個神智不清的男子。
然後又見到大白也躺在地上,渾身抽搐眼中無神口吐白沫。
見到大白如此模樣,韓安然頓時慌了心神亂了理智,一個小跑就衝上去,抱着大白無聲淚泣。
兜帽兒也注意到了韓安然的到來,撲到韓安然面前哭聲喊道:“姐姐…他們給大白紮了一針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大白就變得狂暴不安…”
“它好像誰也不認識一樣,它還想咬我,是大熊哥打暈了大白…”
納蘭凌看向地上的一管針筒,他知道那是什麼,是毒針,是吸毒者慣用的針器。
倒在地上的倆人,只看他們一眼,納蘭凌便看得出來,他們半小時之前,肯定也給自己紮了一針。
回頭便對小樂說道:“你先叫保衛把他倆控制起來,他倆是吸毒人員;怎麼處理他們,等韓總的發落吧。”
說完,就徑直走向韓安然面前,蹲下後,抱起大白對韓安然說道:“洗手間再哪?它體內有毒素,我要給它洗胃。”
本來已是六神無主的韓安然,再次見到納蘭凌後,內心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莫名的心安了不少,一下子就回過神來。
與納蘭凌一塊抱着大白,往洗手間走去,然後納蘭凌拿起一根水管,直接插到大白的嘴裡。
直到胃部後,打開水龍頭,直灌胃裡;再拔掉水管後,又將內息渡到大白身上,將水逼出。
如此重複幾次後,納蘭凌才停下動作,暗自調息後,站了起來。
有些倦累的說道:“已經差不多了,你叫人把它送到醫院觀察幾天就可以了。”
果然,大白已經清醒了許多,虛弱的眼神中,已經認識了它的主人。
有氣無力的“嗚嗚…”幾聲後,竟還對兜帽兒流下了淚水。
兜帽兒輕摸着大白的頭,小聲的說:“大白乖…”
看到大白已經沒事,韓安然終於鬆了口氣,感激的對納蘭凌說道:“謝謝你…”
“爺爺那邊有私人醫生,我們先送大白帶回去吧,這邊的事交給小樂處理就行了。”
身後的小樂聽到後,回道:“是,韓總,我已經讓人把那倆人控制起來了,等他們醒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分割線……)
一行人回到韓府後,兜帽兒留在私人醫生那照顧大白,納蘭凌和韓安然則被韓東照叫到書房。
沒什麼事做的大熊,只感肚子好餓,快一天了,自己還沒吃過飯呢!
書房內,秋書已經給韓東照換了另一張書桌。
韓東照見到韓安然無恙,提着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慈聲道:“你們回來了?”
“讓爺爺擔心了。”
韓安然不冷不熱的回道。
這一下子,卻讓納蘭凌再次震驚:原來她不只是對我一人不冷不熱的,她對身邊的人也都是這樣說話的…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女人了…
可韓東照卻似早已習以爲常,平靜的說道:“以後爺爺想擔心也擔心不了咯,小凌啊,安然我可就交給你了…”
“爺爺…”
未等納蘭凌回話,韓安然便搶話道:“爺爺,我和他商量好了,這幾天我們就舉行一場訂婚儀式,等時候等了,我們再舉辦婚禮…”
納蘭凌心下納悶:我們什麼時候商量的?你在公司的時候,說的不是明天就結婚的嗎?
“小凌,這是你們倆個商量好的嗎?”
韓東照轉問納蘭凌,想要再次確認。
納蘭凌偷看了韓安然一眼後,最終無奈道:“一切都聽安然的安排。”
夜入十二點,晚風微涼,韓府老宅幾裡外的竹林處。
納蘭凌獨自演練拳法,拳風呼嘯中,拳影殘疊,招緩式快…
一會後,一套拳法打完,勁氣震盪,頓時吹起漫天的竹葉漂零。
收拳斂勢後,屹立於漫天飛舞的竹葉中,雙手負於身後,嘴角露出一抹似癡似邪的笑意,內心仍對癡神醫念念不忘。
與癡神醫接掌時,那久違的壓迫感,讓他即興奮又愉悅。
自從他縱橫三省,屹立頂峰超一線以來,癡神醫是少有能讓他想認真全力一戰的勁敵。
旗鼓相當的對手,才更能證武道之途。
正當納蘭凌沉浸於這愉悅興奮的情緒中,一道身影從暗處急急奔馳而來。
輕快的腳步聲,平穩的步伐傳入納蘭凌耳中。
“來了。”
納蘭凌睜眼之時,只見來人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並單膝下跪,尊敬說道:“罪臣蕭陌影,見過武皇。”
來人竟是三省王朝,武皇一人之下,十梟之上的罪愆傳說蕭陌影。
“起來吧。”
納蘭凌嘆氣說道:“等這事完結後,我就還你自由,待你破境越界之時,我會再與你一戰…”
蕭陌影這才擡起頭,藉着月光映照,只見他劍眉星眸,堅毅的臉頰是深沉的剛韌。
他與納蘭凌年紀相當,眼神中是誓死追隨皇者的無悔。
一場君臣之遇,一場江湖對決,爲還一命之恩,他無悔追隨。
一段不爲人知的江湖憾事,過往的罪愆是一生都得不到救贖。
蕭陌影站了起來,他知道君臣之份已到此爲止,他也知道,只有離開眼前的這個皇者,他的武道才能更上一層樓。
沉了下心後,說道:“武皇交代的事,罪臣已查到些眉目。”
“納蘭一族,是三十幾年前突然崛起的一武學世家,勢力不下於北城的六大家族,其家主納蘭獨孤更是一時武之梟皇…”
“但不知什麼原因,在三十年前的一個晚上,納蘭一族三百八十餘人口,在一夜之間被滅門屠殺…”
納蘭凌聽後,胸口頓時起伏不定,緊握的雙拳“咯咯”直響,心中殺意久久不能平息…
“呵呵…三百八十餘口人,一夜之間就被滅門屠殺,那當時的自己應該還是剛剛出生不久的襁褓幼子吧?”
“事發之時,又是誰救出了自己呢?是老爺子嗎?又或者…”
納蘭凌一時心亂如麻,過往輕淡氣概的皇者,此刻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意與怒氣,想要在千軍萬馬中殺敵泄憤…
此時再聽蕭陌影繼續說道:“關於納蘭一族的那場滅門慘案,似是與六大家族和江湖上的一些門派都有關係。”
納蘭凌眼中流露出空前的殺意,一身皇者勁氣震懾而出,周圍頓時風冷淒涼。
哪怕是早已揹負一身罪業的罪愆傳說蕭陌影,也爲之戰慄…
納蘭凌強壓心中的雜亂情緒,咬字說道:“再查!我要知道當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真相;所有參於滅門的人,都給我一一查出來!”
“是!”
蕭陌影應聲回道,突然眼一沉,耳一動,輕微腳步聲傳來。
倆人屏息間,只見一道佝僂身影從幽處緩緩踏步而來。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倆人看去,來人正是癡神醫。
癡神醫來到倆人跟前,平緩的說道:“老遠就感覺得到一股霸道非常的殺意,三更半夜的,老夫可是不能放任不管啊,畢竟這兒還是屬於韓家的外圍地帶。”
說完,眼中凌厲一閃而過,一身勁氣震盪而出,頂峰傳說的風采再現江湖。
“高手!”
蕭陌影讚歎一聲後,就要出招應敵。
卻聞納蘭凌先一步出聲制止道:“先住手…”
聽到納蘭凌的話後,蕭陌影便暫停動作,但仍在身邊警心提防。
納蘭凌似笑非笑的看着癡神醫說:“這位可是屹立北城三十年不敗的武道頂峰,超一線傳說癡神醫。”
話一出,蕭陌影更是警備萬分。
來到北城調查的這幾天,他早已知道北城有幾大傳說的高手,他們都是三十年前便已晉階超一線的武道頂峰…
“呵呵…”
癡神醫笑道:“世上哪有什麼不敗的傳說,武道之途都是在不斷的失敗中挑戰論證的。”
癡神醫看着納蘭凌說道:“二十年之前,老夫曾去過百家村一趟,但卻在村外就敗於老怪物之手。”
“那一戰是老夫一生最難忘的一戰,也是那時候起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納蘭凌沒想到他竟然還去過百家村,更沒想到他還對上了老爺子。
不過對於最後的結果,納蘭凌並不會意外;他相信當今之世,還沒人能戰勝使出全力的老爺子。
哪怕是自己在半年前挑戰老爺子的時候,他也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實力。
納蘭凌早有過懷疑,老爺子已經破境越限,進入武道之巔超先天的境界,又或是已擁有近神之能的超凡之境。
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納蘭凌問道:“那前輩這時候來找我是爲了什麼?”
癡神醫神秘一笑,回道:“你當真以爲韓家的內亂已經結束了嗎?前任家主梟雄一生,他都未能平息的內亂。”
“就因爲現任家主安然的強勢迴歸,就能讓那些窺伺於家主之位的人,徹底臣服嗎?”
納蘭凌意識反應下問道:“什麼意思?”
卻見癡神醫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一掌向納蘭凌襲來。
…
雙掌交接,震起一地的勁風。
蕭陌影已然站在納蘭凌身前,早有準備的他,掌中提勁,倆人同時震退。
癡神醫後退數步,穩住身形後,讚賞道:“高手!”
癡神醫一掌便知道,此人實力只差納蘭凌半分,與韓戰升恐怕是伯仲之間。
蕭陌影揚嘴說道:“不愧是韓家守護神的存在,確實是不世傳說的高手。”
“哈哈…”
癡神醫大笑道:“今晚將是韓文輝他們的最後機會,如果你今晚護不了安然的周全,那韓家將會易主他人了…”
納蘭凌一聽,趕緊撒腿就往韓府跑回去。
真是沒想到,他們竟敢在韓家就對家主動手,看來今天就應該在靈堂之上,廢了他們纔是!
看到納蘭凌往韓府跑去,韓陌影也要起步跟隨而去。
卻被癡神醫攔了下來,只見他冷冷說道:“老夫雖然不能插手韓家的內鬥,但阻止外人進入韓家,這卻是老夫的職責所在。”
“呼…”
蕭陌影深吸一口氣,不多言,提招就攻向癡神醫。
癡神醫也早有準備,一掌接下他的招式後,後退幾步,太乙神針隨即招式上手,不世傳說再現塵寰。
蕭陌影見狀,也首現自己的平生絕學,從腰部抽出了雙刀隱刃。
夜光下,雙刀寒光一閃,利刃直透癡神醫而去…
“哦?”
癡神醫見到雙刀隱刃的剎那,眼神爲之一變,驚詫道:“你是蕭家的後人?幾年前在西域江湖創下罪愆傳說的蕭陌影?”
蕭陌影旋刀橫向,一邊出招一邊說道:“正是晚輩蕭陌影,還請前輩多多指教了!”
一句掌上拳王武皇凌,現場頓時冷氛無聲,滯緩的詭異空間,靜得只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突然眼一沉,聲一冷;納蘭凌皇者之氣強勢散開。
韓東照也同時迸散不世梟雄的王者之勢,雙方之氣交融互抗,瞬間倆股強大的氣勁壓制全場,大熊與秋叔急忙運息抵抗。
直到書桌上的茶杯受勁爆裂,倆人才同時收氣斂勁。
這是倆個不同時代的梟雄皇者,也是舊梟新皇的交替時代…
一個時代的落幕,自是新一代的豪傑登場。
“哈哈…”韓東照滿意的讚賞道:“不愧爲一方皇者,人中龍子總算是沒有給納蘭家丟人。”
納蘭凌冷酷道:“韓老纔是老當益壯,雄風絲毫不減當年。”
接着又對大熊說道:“大熊,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大熊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出書房,守在門外。
韓東照大手一揮,沙啞道:“你也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
秋叔應了一聲後,便也退出書房,關上門後,與大熊同守在門邊。
…
納蘭凌見門已關上,便直入主題:“相信我家老爺子應該跟你說過我的來意。”
“當然。”韓東照笑呵呵的說道:“先坐吧,茶杯剛纔已經被你弄壞了,就不請你喝茶了。”
…
納蘭凌頓時心中鬱悶:那是我一個人弄壞的嗎?如果不是你後面加大氣勁,茶杯又怎麼會爆碎…
這老頭子還真夠壞的,竟敢甩鍋給自己。
再聞韓東照接着說:“第一,與安然成婚,完成倆家三十年前的婚約;第二,查清你自己的身世。”
接着話音一轉,沉聲道:“至於這第三嘛,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的了…”
納蘭凌心下一沉:雖然我不會告訴你,但並不代表你猜不到啊。
可皇的深沉,凡人又能測度幾分呢?
納蘭凌掏出隨身佩帶的龍玉,往桌子上一放,說道:“龍玉在此,想要我與韓安然完婚也行,但你必須得先告訴我,與我身世有關的一切。”
韓東照拿起龍玉,確認無誤後,又把龍玉還給納蘭凌。
思考再三後,才說道:“目前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個名字;納蘭獨孤…”
“至於你能查到多少,那就看你的能耐了,再透露你一點線索,納蘭孤獨,北城人氏。”
納蘭凌心口起伏,多久了,三十年了,終於…
終於有了線索,哪怕只是一個名字,這也足以讓他有了查探的方向。
而他的王朝,將會爲他一一抽絲剝繭查清一切。
迫不及待的拿出他的古董小靈通,找到一個號碼後,直接撥出去。
“馬上啓程,去北城查三十年前,一個叫納蘭獨孤的名字,一有什麼消息,馬上回報給我。”
三言兩語的便交代完畢,收起手機後,卻看見韓東照的臉色沉重。
小聲問道:“您老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咳咳…”韓東照輕咳幾下後,沉聲回道:“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告訴安然你的真實身份,我怕她會心生抗拒。”
“爲何?”
納蘭凌想起與韓安然初見時,她那眼裡的憎恨厭惡,心中又是別樣的漣漪。
韓東照嘆息道:“安然十三歲那年,在車裡抱着剛出生不到一歲的小雅,目睹了她父母在車外被地下混子活活打死的慘景…”
“所以她就非常的憎恨地下世界的混子,是嗎?”
納蘭凌總算明白了,她之所以會仇視自己,八成是因爲見到了自己在車站內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納蘭凌心中鬆了口氣,只要知道她並不是討厭他本人就行了。
談話到此,納蘭凌站了起來,剛要準備告辭。
房門突然打開,秋叔與大熊快步走了進來。
秋叔慌忙說道:“老爺,不好了,安然小姐被一羣工人堵在公司裡了。”
韓東照聽後,頓時勃然大怒:“公司的保衛都幹什麼吃的?安然呢?她沒怎樣吧?”
一連三問,韓東照怒火攻心,心血上涌,立刻咳血不止。
納蘭凌見狀,趕緊走到他背後,雙掌貼背,運息渡到韓東照身上,幫他靜心調神…
半分鐘後,韓東照才恢復過來,喘着息說:“先別管我了,你們快去安然的公司,一定要保護好安然!”
秋叔急忙回道:“我這就讓人帶納蘭少爺過去,老爺身邊沒人,我實在放心不下…”
韓東照向來拗不過這跟隨了他幾十年的兄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等韓東照點頭後,秋叔才大叫道:“來人!”
門外,當兜帽兒偷聽到她姐姐有難後,已經與大白悄聲退下。
秋叔大叫一聲後,一個下人便走進書房,秋叔對他說道:“你速帶納蘭少爺去安然小姐的公司。”
“是。”
下人應了一聲後,便與納蘭凌大熊走出書房。
三人離開後,韓東照臉色陰沉,不到半分鐘,突然雙眼殺意一閃,舉手一掌便把書桌拍得四分五裂。
雖是命數將近之人,但也曾是一代梟雄,骨子裡的不世之狂,讓他再次熱血沸騰。
“去查,一定要給我查出是誰在針對安然!”韓東照怒聲咆哮。
秋叔見狀,趕緊扶他坐下,然後找藥給他吃下後,安慰道:“老爺,相信納蘭少爺會處理好的…”
(……分割線……)
另一邊,納蘭凌三人坐着一輛商務車直往市中心。
半道上,納蘭凌冷不丁的說道:“出來吧…”
“嘻嘻…”兜帽兒從後座冒出小腦袋,笑呵呵的說:“被發現了…”
納蘭凌回頭看着大白狗說:“一上車就發現你們了,說吧,跟着我們幹嘛?”
大白狗一看納蘭凌在看它,趕緊乖巧溫順的趴着不動。
兜帽兒認真道:“姐姐有危險,我當然是要去救她啊,我告訴你我可厲害了!”
“是嗎?那等下就請兜帽兒大王大顯神通了。”納蘭凌笑道。
大熊坐在一旁,也是笑而不語的看着他倆拌嘴。
兜帽兒看他們在笑,氣得嘟着嘴喊道:“你們笑什麼?那誰?你說本大王厲不厲害?”
那誰自然是指正在開車的司機,只見他聽見兜帽兒在問他話後,顫抖的回道:“是…是…安然小姐是天下第一的女俠。”
…
嘻笑聊天中,幾人已經來到市中心,韓安然的公司,安然大廈。
剛停車,就見大廈門口人山人海的堵着大門。
“這麼多人啊!”兜帽兒驚道。
“你在車上等我們。”納蘭凌對司機說道。
等司機點頭後,又對兜帽兒說:“知道勸不住你,但你等下要跟緊我,不要亂走;如果你不答應我,那我就不讓你下車。”
得到兜帽兒的肯定後,納蘭凌纔開門道:“走吧。”
下了車,兜帽兒又騎上大白狗,然後看着這幾十上百的人,歪頭問道:“這怎麼進去啊?”
納蘭凌算是明白了:敢情這一米二左右的大白狗,就只是它小主人的一坐騎而已…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霸氣道:“大熊開路!”
大熊得令後,走在前面,一手拎一個,一手甩一個的爲納蘭凌開路。
納蘭凌氣一震,暗勁擴張,一層看不見的無形結界,包裹了他與兜帽兒後,說道:“走了,跟上我的腳步。”
就這樣,大熊拎一個甩一個的在前面開路,後面納蘭凌的無形結界,也使得擁擠的人羣近身不得。
其實不用大熊開路都可以了,就兜帽兒騎着這狗,誰敢不讓路啊?
站起來都有倆米高的大狗,還是不牽繩的大狗,普通人誰見了不得退讓三分啊。
三人能如此簡單的越過人羣,更多原因還是因爲這大狗太大了;當有人注意到他們三人時,基本都是主動給他們讓路的。
三人一狗很快的便來到門口,只見一羣保衛護在韓安然的倆側,與門外的工人對峙着。
韓安然身後站着的是她的秘書小樂,小樂臉上有一清晰的掌印,以及倆行淚痕。
韓安然眼神冰冷,面對近百人的圍堵,也依舊是冷靜沉寂。
強大的氣場,雖不言一語,卻沒一人敢上前與她對話。
突然看到人羣裡,擠出來的大熊納蘭凌,內心正疑惑,又看到騎着大白的兜帽兒也出現在眼前。
瞬間所有的冰封消散,換來的是無盡的擔憂。
着急的問道:“兜帽兒,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快回去!”
“我不!”
兜帽兒從大白身上下來,來到韓安然身邊,抱着她泣聲道:“小雅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姐姐的!”
大白也跟着在後面大叫倆聲,似乎在說它也要保護它的主人。
一句不讓任何人欺負姐姐,瞬間讓韓安然迷糊紅了雙眼,自父母死後,小雅便是她活着的惟一。
疼惜的愛撫着兜帽兒的秀髮,眼眸通紅,淚水似要崩堤而出。
是無奈是無力,當所有的冰冷氣場都卸下後,她也只是一普通的女人而已。
面對親情,她也有柔情的一面。
她轉頭看向納蘭凌,只一眼,納蘭凌便感覺心裡好像被什麼刺了一樣。
她眼裡不再是那種冰冷的眼神,是女人弱小的無助,是讓人心疼的嬌弱…
什麼是一眼萬年?納蘭凌對上韓安然的眼神,一下子,只感她已經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中。
沒想到,她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更重要的是她看向自己的時候,她眼裡似乎還包含着一絲求助…
無名的悲壯,心裡極度壓抑,納蘭凌右手一抓,便抓住一工人的衣領。
“誰讓你們來鬧的?”
聲音霸道,直懾人心,震膽心寒…
只見他抖着手指着一個工頭,自己卻說不出一個字。
“大熊!”
納蘭凌看着那工頭,一聲大熊,大熊心領神會,雙手一掌便震退幾人。
接着便抓住那工頭,壓到納蘭凌面前。
納蘭凌反手一抓,那工頭的手臂當場垂廢。
一座近2000萬人口的新一線城市,擁擠的人羣中,處處可見的忙碌與高樓大廈。
這是繼國之首都北城,又一超級經濟大市,繁華昌平的表面下,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錯綜派系。
大大小小十幾二十個幫派宗門,酒吧歌廳,餐飲娛樂;小到公共廁所,大到一個區域甚至一個半城,都有幫派的管制。
這便是光明與黑暗並存的雙重秩序:新江市。
城南汽車總站,人海擁擠的忙碌與喧嚷嘲天的叫喚。
突然一陣騷亂,人羣中陣陣叫罵聲響起。
“艹你嗎的,快放開他!”
“想死是吧?敢在這兒動我們的兄弟!”
“你嗎了個幣的鄉巴佬,不想死就快放了我兄弟!”
…
辱罵聲,叫囂聲;一羣混混持棍拿棒的圍着倆個剛到新江市的青年男子。
只見一個高大熊背,近一米九的強壯青年,他雙手插兜,面貌不太友善,不屑的看着圍着他倆的人。
另一個較爲瘦弱的青年,一米七八的身材,短碎髮型,深邃目光中盡是看不透的冷與寒…
他緊抓着一個反手過背的人,稍一用力,那人便吃痛跪下,任憑如何掙扎。
卻是越掙扎,被抓住的手越是疼痛,頓時汗流浹背,面目痛苦猙獰。
再觀碎髮男,一臉冷傲神色,睥睨漠視着眼前的一衆小混混們…
眼色一沉,畫面回到了倆分鐘之前,他與大熊坐了幾天的長途汽車,終於來到新江市,剛下車準備走出汽車站。
在擠出熙攘人羣的時候,卻感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隨即轉身,反手一抓,便抓住了這名小偷。
小偷見事情敗露,趕緊大聲叫喚,其同夥瞬間就圍了上來。
納蘭凌見狀,敢情是多人的扒竊團伙,竟打主意到自己身上了…
剛到新江市就遇到這種倒黴事,納蘭凌內心有些惱怒,也有些無奈。
難道他們看不出自己的身着是非常的陳舊嗎?就自己和大熊的裝扮,那完全就是剛進城的民工好不好。
連窮人都要偷,這羣扒竊團伙也太沒底線,太沒素質了。
事情敗露竟還敢圍堵自己,自己看起來有這麼好欺負嗎?
他們沒看到我身邊還有一個高大威猛虎背熊腰,像熊一樣強壯的高大個嗎?
…
回到現實,在衆多扒竊混子的叫囂圍堵下。
納蘭凌稍一用力,那小偷便雙膝下跪,接着反手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那人手臂便應聲垂下;骨裂斷廢…
“啊…”一聲慘叫,小偷倒地翻滾漫天衰嚎,在場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納蘭凌嫌他的叫聲太噪耳,又是一腳踢開。
小偷直接滑地衝向他的同夥們,在他的老大面前停下後,卻已經是當場暈了過去。
團伙的老大直接怒道:“兄弟們給我上,砍死他們倆個!”
頭頭一聲令下,衆小弟紛紛掏出彈簧刀,面目張狂的衝向納蘭凌大熊倆人。
看着他們一副該死不死的模樣,納蘭凌對大熊說道:“廢掉他們的手腳,他們四肢健全的不做人事,那便讓他們過上殘疾的一生。”
大熊聽後,嘴角微揚,雙手從褲兜離開,大步一跨,三步便衝到衆混子羣中,隨後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響震汽車站。
“嘖…嘖嘖…”納蘭凌在後面看得直搖頭:“這小子可真暴力,就他這一拳廢一臂,一掌廢一腿的打法,可真有自己當年的風範。”
剛感嘆完,卻發現大熊已經結束戰鬥,前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一衆團伙已經全部倒地不起。
有的受不住手腳被廢的痛苦,直接當場就暈死過去。
團伙的頭頭見情況不對,轉身就要拔腿逃跑,但卻撞到了一個大漢身上。
剛要罵娘,擡頭一看,卻是比他還壯幾倍的熊爺。
熊爺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怒聲問道:“就是你小子在這兒鬧事?不知道這兒是熊爺的地盤嗎?”
頭頭內心是恨死了,今兒個到底是什麼日子?剛碰到倆個硬茬,又來個殺人熊…
膽顫着說:“熊…熊爺,不是我們在鬧事啊,是那倆鄉巴佬…是他倆先動手的…”
說着還伸手指向納蘭凌大熊倆人。
熊爺看了過去,倆人的穿着確實是像鄉巴佬一般;一把甩下扒竊的頭頭,衝着納蘭凌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們乾的?下手還挺狠啊。”
隨後又陰聲冷斥道:“在我的地盤鬧事,你們是想死嗎?”
一聲冷斥,熊爺的手下立馬包圍了納蘭凌大熊倆人;扒竊的頭頭見準時機,趕緊擠出圍觀的人羣,溜之大吉。
納蘭凌簡直想罵娘了,這都什麼事?剛到新江市就有麻煩找上門來了。
心情瞬間羞到極點,搖了搖頭,對大熊說道:“走吧,外面來接我們的人,估計也等急了。”
說罷,倆人便往車站出口的大門走去。
熊爺見倆個鄉巴佬竟敢無視自己,頓時怒火沖天,“啊”的一聲,提拳就砸向納蘭凌。
大熊卻率先反應出招,以拳碰拳,直接攔下了熊爺。
“就你也敢攔納蘭哥的路?”大熊橫身擋下熊爺,不屑道:“在我面前你也配稱熊爺?”
熊爺正納悶這大塊頭是什麼來路,就見他說了倆句話後,立馬就對自己來了一套體拳。
在熊爺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熊爺就已經身中十幾二十拳,然後徑直倒飛出去。
大熊卻看也不看一眼,打飛熊爺後,就跟上納蘭凌腳步,一塊走出車站。
圍觀的羣衆也趕緊給這倆猛人讓路,生怕會殃及池魚。
熊爺倒飛在地後,虛弱的對着那些過來扶他的手下說道:“快帶我回王朝,我要見龍主…”
…
說回納蘭凌這邊,倆人一走出車站,就見到路旁有人舉着一牌子,牌子上寫着:納蘭凌。
當納蘭凌看向那舉着牌子的幾人時,發現牌子下的一高冷美女也正看着他。
幾米遠的距離,卻是看得分明:她冰肌玉骨膚如凝脂,螓首蛾眉杏眼清純,鼻樑纖秀嫩脣紅潤。
清澈眼眸中似摻雜了別樣的情緒,似厭惡似僧恨;納蘭凌只感她對自己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硬着頭皮上前,向幾人問道:“你們是韓家的人?”
近距離才發現,這美女還是個冰山美女,一臉的高冷孤傲氣質,怪不得她身邊都沒人敢靠近。
就她這自帶的強大氣場,普通人誰敢靠近啊?只要不傻,就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個名門貴族的高貴女神。
是那種只能遠觀膜拜,不能近褻的高冷女神。
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似乎變得更爲怪異;彷彿在她眼裡,自己就是一噁心的人渣。
納蘭凌不明所以的再次問道:“是韓家的人不?”
“您是?”美女身旁的一半百老人反應過來後,反問道。
納蘭凌自我介紹道:“我是納蘭凌,身後的是我兄弟大熊。”
老人急忙伸手與納蘭凌握手道:“納蘭少爺您好,我是韓府的管家。”
接着又給納蘭凌介紹身邊的美女:“這是韓府的長孫女韓安然,因爲老爺腿腳不便,特吩咐我與安然小姐前來接應納蘭少爺。”
再次細看韓安然,才發現她右眼下有一顆淚痣,雙眼也有些淡淡的黑眼圈與疲勞感。
想來應該是一晚沒睡好,簡單的補了些妝就過來了。
“這就是與自己指腹爲婚的女人嗎?”納蘭凌內心開始有些緊張急促了。
韓安然卻冷聲冰冰的對管家說道:“秋叔,既然人已經接到了,我公司那邊還有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未等在場的人迴應,韓安然便坐進自己的座駕,獨立開車離去了。
……
韓安然離開後,秋叔有些懵了,這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這得罪了納蘭少爺,回去後老爺還不得怪罪自己?
“納蘭少爺一路辛苦了,要不咱們就先回府裡?”秋叔賠笑着。
納蘭凌伸了一下懶腰,笑呵呵的說道:“我就是一村裡人,您老別一口一個少爺的,怪彆扭的。”
“呵呵…”秋叔還以爲是安然小姐的突然離去,給他難堪了。
打開車門後,再次賠笑道:“安然小姐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強人,她的公司大事小事都要她做主;這不知道您今天要來,公司的事都推了好多些了…”
納蘭凌無所謂道:“倒是看得出她是個任性的女人。”
想起前幾分鐘的對視,她那眼裡充滿的憎恨與厭惡,想來她應該是很不待見自己這個沒見過面的未婚夫吧…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便坐進車裡:豪門大小姐是吧?還挺有個性的。
似乎娶個總裁回村裡,做個村長夫人也不錯…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誰也得屈膝下跪啊!”
納蘭凌睥睨神色,目空一切,一眼不屑過後,帶着韓安然越過已經屈膝下跪的四個殺手。
對於納蘭凌來說,這四個被廢去武脈的殺手,已如同廢人一般,他也不屑於對普通人下殺手。
對於練武者來說,被廢去武脈,卻是比死更加痛苦,今後餘生也只能像個廢人一樣的活着。
而那些曾經的仇家,更是不會放過他們。
就在納蘭凌帶着韓安然離開後,藏身暗處之人終於緩緩走出,來到四個殺手面前。
居高臨下冷眼漠視,四個殺手一驚,來人竟是韓戰升!
六大家族最低調的新生代,韓韓廢子韓戰升。
“你?”
殺手詫異之際,只見韓戰升內息一提,勁氣四散,頂峰修爲首現人世。
他還是第一次在韓家顯露他的修爲,一出手便是震撼四人。
“你竟藏得如此之深,甚至還騙過了所有人…”
殺手被韓戰升的頂峰修爲徹底驚到了,沒想到世人公認的廢子,不鳴則已,一鳴便驚豔世人。
一身頂峰修爲,一線高手之能,竟能沉伏韓家半生之久。
如此深邃之城府,怎能不叫人畏懼?
韓戰升無視他們的驚歎,面無表情的說:“你們的豁命,讓我看到了一場精彩絕倫的頂峰之戰,韓家家主之爭,你們也辛苦了,爲了韓家,還請你們就地伏首。”
一句話,四個殺手頓感不妙,就欲起身之際,卻見韓戰升瞬掌擊出;掌速之快,掌勁之重,四個殺手被擊中心脈,倒飛出去後,心脈震斷,當場暴斃息亡。
韓戰升收息斂氣後,輕聲自語道:“爺爺,你看到了嗎?我沒有讓你失望吧?韓家內亂也將在今晚過後徹底結束了;至於納蘭凌,我也早晚會與他一戰,與他論武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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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凌帶着韓安然來到靈堂大廳,果然見到韓文輝與韓文洪坐在主位之上。
韓文輝見到韓安然無恙來到靈堂,便知大勢已去,這一場家主爭奪戰,他已經輸了,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傾盡所有底牌,也沒能耐得了納蘭凌,四個一線殺手,竟也不是納蘭凌的對手,韓文輝最終也只能無奈認命了。
但韓文洪卻是不甘,起身提招就殺向韓安然。
納蘭凌又豈會讓他如願?
擡手格擋,一式卸招,反手一握,勁氣一提,韓文洪慘叫的同時,手臂也一同垂廢。
韓安然聽到韓文洪的慘叫聲,摘下了矇眼的布條,映入眼簾的第一眼,便是納蘭凌佈滿疤痕的後背。
深的,淺的,長的,短的,細的,粗的…
觸目驚心的讓人不忍直視,但卻又移不開目光;看他整天不着調的樣子,沒想到他的身上竟有這麼多故事。
心下不免有些複雜,自從他來到新江市以來,就一直在爲自己的事忙碌,而自己卻似乎沒有爲他做過什麼…
也許自己從來就沒真正的瞭解過他吧…
但現在還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收斂了心神,韓安然冷眼看向韓文洪。
看着他冷汗直流,痛苦不堪的樣子,心下一狠,凌厲說道:“五叔,你們輸了!”
“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第一,交出你們在韓家的所有權,然後在韓府老宅安隱餘生;第二…”
語氣稍稍停頓了下,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你們也可以誓死不交,我也不介意背上大義滅親的罪名,畢竟歷史從來都是由勝者所寫。”
坐在高堂之上的韓文輝,聽完韓安然的話後,心中快速盤算接下來的退路。
可怎料韓文洪卻是個不怕死的主,他雖然已被廢去一臂,但聽完韓安然的話後,仍是叫囂道:“想要我交出韓家的資源,你別妄想了,有種就殺了我…”
韓文洪話一出,韓文輝就感不妙。
果然,納蘭凌不等韓安然說話,就重力一掌直拍韓文洪的腦門上。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直到韓文洪軟癱倒地,韓文輝才震怒而起,韓安然也被納蘭凌突然的動作驚住。
這一下將要脫離韓安然的掌控,其他在場的韓家高層也神色各異,一直按兵不動的他們,現此時勢也將逼得他們必須表態。
是站隊韓文輝還是遵從韓東照的遺願扶持韓安然?
一時間,現場氣氛靜異得詭異;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詩號。
“一針逆天回命,一針閻羅收命;癡醫癡武癡情郎,一救一殺,亦正亦邪癡神醫。”
伴隨着詩號響起,癡神醫跨步而入。
“韓家今夜之事,到此結束;誰敢再對家主不敬者,殺無赦!”
走入靈堂的第一句話,便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衆人見到韓家的守護神已經表明態度,也都紛紛表明他們的立場,齊聲說道:“見過家主,我等將竭力支持家主,一同發揚韓家。”
“哈哈…”
卻聞韓文輝狂笑道:“這局是我輸了,但安然你也不用太得意;你別忘了,韓家還有一個禁忌之名,韓文峰…”
韓文峰三字一出,在場的韓家衆人皆是臉色驚變;驚懼,慌恐,猶如聽到的是惡魔之名一樣。
納蘭凌莫名之際,又聽到韓文輝繼續說道:“天色一亮,我會交出我所有的資源給你,然後餘生半步不出韓家…”
說着又看向納蘭凌,表情複雜的說:“至於你,我承認你很強,但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殺我兄弟,有朝一日,我四弟定會爲重返韓家,匡扶正統除盡異數。”
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他便抱起韓文洪的屍體,然後走出大門。
謀劃半生,到頭來卻是落得個敗家之犬的下場,還失去了最忠心於他的兄弟…
“勝者爲王青吏記,敗寇不如雞犬流…”
“哈哈…”
“兄弟,這局是咱們輸了,是爲兄辜負了你的期望,願來生,你爲兄我爲弟,咱倆再一起並肩沙場…”
韓安然聽後,卻是蹌退一步,幸好納蘭凌扶住了她,並小聲的對她說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
納蘭凌深沉斂氣,雙刀反握,接着縱身一躍,吶喊道:“霸刀無極.雙返!”
已經退至戰局外圈的衛小子驚道:“這不是陌影哥的不傳之招霸刀三式嗎?”
臻仗義和賈流氓也同時驚詫:霸刀三式乃至霸至勁的上乘刀招,尋常的普通的刀,根本不能承受這霸道無極的招式,難道蕭陌影沒告訴他?
果然,納蘭凌運招起勢間,因爲刀身無法承受這強大霸勁的招式,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哈哈…”
夜魔也終憶起:“蕭氏一脈的霸刀三式,蕭陌影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了嗎?”
提氣納勁再提刀,面對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北漠的不世名招,縱是夜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夜殺七劫.逢魔天下!”
強招震撼,只見納蘭凌縱刀身閃,剎那間,已是往返與夜魔對招拆招數回。
修爲底下者,只見他們倆人過了一招,而稍微修爲高深點的,便能看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倆人已是過上十來多招。
風止,招停,激戰過後的倆人各自背站一邊。
倆人同時回味,剛纔的那一刻生死一瞬的搏命之招。
納蘭凌的雙返之招,快在速度,勁氣集中在刀刃之上,一返一往,錯身間的空隙,就是倆人的搏命之際。
夜魔的夜殺七劫,第二式的逢魔天下,重在一招必殺,加上不世魔刀犴血狂刀的加持,邪氣更盛。
錯身的瞬間,納蘭凌共出刀十二次,夜魔守招擋住前十一刀,而勝負就在納蘭凌出的第十二刀。
夜魔手持犴血狂刀的右手,被納蘭凌一刀劃破,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而納蘭凌的左臂也被犴血狂刀砍中,同樣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真正的殺招卻是雙返的返身的那一瞬間!
當夜魔反應過來時,回身應招已是慢了半拍,只見納蘭凌劍指直頂夜魔的腦門。
接着一股異樣暖流直襲夜魔的腦中意識深處。
“一點清明淨魔身,渡世三味焚惡業,迷途歸引領慈航;三身因果輪迴報,罪海鱗淵是誰歸…”
納蘭凌一邊口誦呢喃異語,暖流一邊源源不斷的渡遍夜魔周身。
頓時,藍夜意識深處的自我意識逐漸清醒。
依靠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暖流,藍夜意思逐漸佔得主導,夜魔意識被壓制之際,只說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成就你不凡的世界…”
…
“呼…”
藍夜口吐沫氣,雙眼緩緩睜開,由衷說道:“謝謝…”
納蘭凌這才收手,收氣斂息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在蕭陌影的份上,吾不想傷之他的朋友。”
見到藍夜已經恢復意識,戰局外的衛小子,臻仗義和賈流氓三人第一時間就衝了上來。
“抱歉…”
再見到他們三人,藍夜內心愧疚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而衛小子三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由臻仗義開口說道:“小藍,多虧了他,他應該也是陌影的朋友,說不定他會有陌影的消息。”
藍夜點了點,隨即就對納蘭凌說:“雖然我剛纔心智失控了,被另一個自我意識佔據了主導,但本身的行爲意識,還是共通的;在你雙刀出招的時候,便已感到熟悉,雖然已經是多年沒再見過的招式,但也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陌影哥的蕭氏霸刀三絕。”
“你與陌影哥一定很熟悉吧?我們都在找他,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你有陌影哥的行蹤嗎?”
納蘭凌聽到這後,內心已有數,便說道:“先止血療傷吧,你這一刀要是再深一分,我這手臂可就真的是要廢了。”
“呵呵…”
藍夜也回道:“拜你所賜,我這右手在半個月內,怕是無法運功動刀了,大家誰也沒佔誰便宜,算是打平了。”
衛小子見狀, 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打開後就倒進藍夜的傷口處,藍夜閉息自點幾處穴位後,只見原本還流血不停的傷口,瞬間就已經止住血流,並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結疤。
如此神藥堪比癡神醫的醫術,甚至與龍鳳玉的神效也不遑多讓。
原本以爲龍鳳玉的神效已是世間少有,但如今看來,能製出這藥物的人,定也是個不世能人。
納蘭凌正想的入神,藍夜已經將藥瓶遞給他,並說道:“這藥是自己調製的,外面很難買到這種高效藥,你也止一下傷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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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凌回過神,接過小藥瓶,仔細端倪一眼後,便也將藥倒在自身的傷口處。
一陣閉息運氣後,倆人便已好之三分。
“如此神藥,不像是你們四人能自制出來,你們的背後還另有能人,想必他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了。”
納蘭凌將藥瓶還給藍夜後,笑着說道:“蕭陌影是我的兄弟,霸刀絕式也正是他與我換招所學。”
藍夜聽後,先是對臻仗義眨眼示意,臻仗義點頭表示收到後,藍夜纔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北漠,此行有二,一來,是爲了尋找陌影哥的行蹤與消息;二來,爲完成先人的遺志,我們將要一統新江!”
“哦?”
納蘭凌一聽,頓時心中百思流轉:藍氏高人,莫不是十多二十年前,曾一時名震江湖,與納蘭獨孤一時梟雄的藍湛興?
就在這時,只見臻仗義走出會議室,與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除了龍門的人,其餘的人就全都陸陸續續的退出龍門總部。
接着就見臻仗義帶着龍門八大堂主走了過來。
龍頭退位,二龍頭戰死,可謂是羣龍無首。
八大堂主自知龍門大勢已去,惟有歸降一途纔是保命之舉。
八人來到藍夜面前,紛紛單膝下跪,低頭臣服道:“八大堂主參見龍主,願龍門一枝獨秀,一統新江!”
“嗯~”
藍夜雙手負於身後,雖然纔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之輩,卻已有幾分王者風範。
不冷不熱的說道:“王者征途,多是梟雄骸骨爲路,你們有豁命戰死的覺悟嗎?”
八大堂主沒想到新任龍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們所沒預想到的,正思考如何迴應之時。
再聽藍夜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吧,把你們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列個名單出來,明天我要;還有,明晚我要召開龍門大會,凡是龍門的人,都得到場,逾期不到者,逐殺之!”
“我等必爲龍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八大堂主聽後,馬上收令,然後一起退出會議室。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賈流氓,看着八大堂主退出會議室後,才說道:“不過是一羣沒有武者傲骨的敗將罷了,留着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舉將他們都殺了。”
“咳…咳咳…”
賈流氓的話驚得衛小子咳嗽道:“流氓哥,你以爲這還是在大北漠呢?這是中原了,這兒高手如雲,如果我們事事做得太過了,會成爲武林公敵的,”
“切~~”
賈流氓不爽道:“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來挑戰天下英雄的…”
“好了!”
藍夜中止他倆的話,對納蘭凌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二十三歲;北漠藍夜刀魔。”
衛小子接道:“衛小子,二十二歲,叫我小衛就好。”
臻仗義隨後接上:“我叫臻仗義,二十七歲,是真的仗義。”
到賈流氓時,只見賈流氓從懷裡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後,才說道:“賈流氓,二十七歲,重情重義的假流氓。”
“呵呵…你有不錯的兄弟。”
納蘭凌也正式自我介紹道:“納蘭凌,三十歲,三省不敗武皇。”
“在話題開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來新江真正的目的。”
納蘭凌直言不諱的話,倒也合藍夜的性子。
只見藍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剛纔所說的,就是我的答案,不過此次來新江,確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納蘭凌雙眼凝神,一邊目視藍夜,一邊說道:“殘刀門與你們是什麼關係?”
藍夜也目視納蘭凌的雙眼,不緩不慢的說:“殘刀門會派人來新江市,是因爲他們收到消息,上古卷軸曾在新江市出現過,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上古卷軸?”
納蘭凌抓住重點,確認道:“就是記載了上古神武的十大卷軸?”
“對!”
藍夜點頭道:“傳說中,誰能學得上古卷軸中記載的神武,便能獨步天下,入武道神境,超脫凡人之軀,傳說之境:越神!”
納蘭凌戲謔一笑:“你相信當今之世真的有這所謂的神武卷軸嗎?傳說之境:越神之能,多少頂級的修真奇才,練武天才,他們窮盡一生的修練,都不得窺見的境界,你相信僅憑一宗卷軸就能修練達成?”
藍夜無所謂笑笑:“這卷軸能不能讓人直通神武境界,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