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是哥仨兒的老大,高高壯壯的,我說七中暫且就交給他打理,既然往後跟了我就都是我的兄弟。我順便說了句,如果韓京再想聚人找我麻煩,他們不用管讓韓京來找我。
我還真就不信了,他敢跑到我們一中門口來找事兒?我看他是活夠了!
真覺得王耀在學校裡好使?那是以前。從今往後,學校裡還有沒有這個人都兩說。
送走了哥仨兒,我就準備往衛校走,今兒答應陳小菲得過去陪她的。肖晟宇原本跟着我,不過被我半道上轟走了,我去陪陳小菲他跟着像怎麼回事兒?耀眼的大燈泡子!
還不等我走到衛校,半道上我又給人截下了,一水兒的光頭,也沒跟我廢話直接過來就給我按住了。我問他們幹什麼?他們也不說話,三四個人把我按住就打,毫無還手之力。
特別有勁兒,都是那種五大三粗的,而且手裡都還提溜着東西。一棒球棍兒夯在我的腦袋上,我當時就迷糊了,這還不算完,幾個人把我按在地上,那真是往死裡打我。
直到他們打夠了,纔有人蹲下來問我,林南是吧?
我沒出聲,主要是我現在還能有意識就不錯了!他們下手可倒是狠,手裡不是鋼棍兒就是棒球棒的,把我按住就是一頓擼。結果他們又怪我不說話,把我帶車上就走了。
我只知道我渾身上下疼的不得了,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我蓋住了。
在一中附近捱打?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可這件事情就是這麼可笑的發生了!
隨後我就迷迷糊糊的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這羣人想把我帶到哪裡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光線昏暗的一個房間裡,我是被人拿水潑醒的!
大冬天吶!外面零下十幾度,房間裡還沒有暖氣。這盆水從頭給我潑上來,當時就凍得我瞬身發麻了。疼!這是第一感受,這種疼真的是撕心裂肺的,讓人叫都叫不出聲。
“醒了?”我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聽見有人說話,我擡頭去望是個陌生人。穿着身西裝面露儒雅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個都市小白領的模樣?關鍵是,這人我也不認識啊。
“你是誰?”我問道。
“你喊我聲慶哥就好,你如果覺得龍哥順口我也不介意。”慶哥笑視着我,我幾乎一瞬間就意識過來,這個人是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人應該是龍幫的當家人王永慶?
我打聽過這個人,當初剛出來的時候,就讓肖晟宇派人去打聽了。這個人的真名兒叫什麼,這個人的具體信息,我都還掌握的比較清楚。就比如他的名字,沒多少人真的知道。
他的本名叫王永慶,不是北平當地人,剛到北平的時候服務員保安都幹過。然後這個人是靠着收保護費發的家,最開始的龍幫就那麼幾個小混混兒,以收保護費爲主要工作。
當時也沒什麼文化,沒什麼底蘊,所以給自己起了個幫派名就龍幫,一聽就俗不可耐的破名兒。到後面龍幫真的稱霸了整個朝陽區的時候,再想改名,已然是來不及了。
王永慶之所以能發家,全憑着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勁兒,說是當初連飯都吃不飽了,恨不得進去讓官方養他幾年。沒準兒還能在裡面學門技術,出來以後好謀條生路呢。
就是憑藉着這股子勁兒,這羣人從一羣幾個人的小混混兒,發展成爲今天令人談之色變的灰色團體。面對他我還是有些發怵的,在此之前我所面對的,只能稱之爲小混混兒。
但是這羣人不同,他們是正兒八經的灰色團體,跟那羣小混混兒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慶哥。”我乖乖叫哥,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容不得我放肆。
“嘖?這不挺老實的嘛。怎麼看也不像個刺兒頭啊?”王永慶笑了笑,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就以我爲中心點轉了一圈。我沒敢出聲,王永慶也沒有出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問,慶哥因爲什麼把我弄這裡來了?我身上好像也沒什麼,是值得您覬覦的吧。
王永慶點頭,說確實,我就一學生他能覬覦我點什麼?不過有件事兒,不討個說法兒始終心裡不是滋味兒。他稍稍一頓,就問我認不認識王浩?我點頭,我說王浩我認識。
他說認識就好辦了,知道找我什麼事兒了吧?我還是點頭,同時說慶哥,咱們出來混得講規矩不是?王浩拉了我的蜜,這叫不仁。我也是按照老規矩辦事兒,這叫合理。
“嘿?小傢伙還一套一套的,挺能說的啊?成,你說的也沒錯,按照道理而言這事兒我也不該管,不過有人非得讓我弄你,你說該怎麼辦?”王永慶認同我的說法,又說。
有人非得讓他弄我?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王耀!現在我就他這麼一個仇家,我估摸着也只有他能請得動王永慶了吧?我突然想起來,就在昨兒個,李雯還專門跟我說過呢。
她讓我小心王耀,說王耀沒那麼簡單,當時我還沒太當回事兒。
現在我算是弄明白,李雯到底讓我提防什麼了!果然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
我還總提防着李雯,結果人家兩次都沒有害我,一次是張玫一次是王耀,都是她提前給我消息我沒有聽。後悔談不上,如果我還能活着走出去的話,我一定會注意是真的。
“慶哥,是王耀吧?那您準備怎麼弄我?”我也認命了,嘆氣道。
“你知道就成,怎麼弄也說不上,我沒理由跟你個孩子一般見識。”王永慶聳了聳肩。
他說,王耀跟他說的,是讓他把我扔進護城河裡浮着,給北平多一道旅遊風景。不過王永慶覺得不至於,就給我點教訓就得了,二十不到的小青年,沒必要做的那麼過。
王耀想讓我死?
這倒是讓我蠻震驚的!我跟他向來不對付,但是我也沒有過這樣可怕的想法!然而他卻想弄死我!王永慶讓我別再招惹他,還得請我離開一段時間,短時間內最好別出現。
他也是受人之託,我要是讓他難堪的話,他那邊也不好交代。
我只能答應,我現在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我只有先想辦法脫身,才能想別的。王永慶對於我的配合非常滿意,然後就招呼人送我走,說是直接給我送醫院去。
我對於王永慶那是千恩萬謝的,但是我心裡想的是,孫子,爺爺記住你了!你可千萬別有一天落在我手裡,不然我非得讓你從哪裡來的,再滾回哪裡去不可!讓你落葉歸根!
還有王耀,你想弄死老子!可惜,老子命大還活着,咱等着我回去再說。
王永慶的人直接把我送到醫院,手機也還給我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陳小菲給我打了二十多個電話,還給我發了條短信說以後都不理我了。我顧不得傷痛,趕忙回撥電話。
人家跟我鬧小脾氣,怎麼打就是不接電話,我現在都還渾身是血的躺在醫院裡,心裡正煩躁的要命,結果還跟我鬧小脾氣?不接算了吧,等先處理完創口,再想辦法去解釋。
給我處理傷口的,是個熟面孔,也見過兩三回了。她一邊幫我處理創口,一邊問我要不要幫我通知蘭亭?我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有蘭亭在我稍許心安些,那就叫過來吧。
她幫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就去幫我找蘭亭了,不一會兒蘭亭就穿着白大褂過來了。她問我,怎麼又進醫院了?我苦澀的笑笑,我說我也不想啊,你趕緊給我看看。
我有幾處創口疼的特別厲害,我得讓她幫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結果我忘了蘭亭也不是這方面的醫生。她說她先幫我交上錢,帶着我去檢查檢查,別真的傷到骨頭了。
整個下午又是拍片又是這那的,好歹沒事兒,只是有點輕微腦震盪,這毛病已經時候不短了。蘭亭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兒?這次怎麼傷得這麼嚴重,我說沒事兒,走路上磕的。
蘭亭忽的就笑了,輕輕拍了我一下,說嘴裡就沒有點正經話。這一下給我疼的,可精神可精神了!我說我現在還是傷員,你就這麼對待我啊?你再給我打進重症監護室算誰的!
蘭亭笑着說就是點皮肉傷而已,還重症監護室?她說我不樂意說就算了,不過我這次傷得真的蠻嚴重的,多處軟組織挫傷,得修養個十天半個月了。我聳了聳肩,無話可說。
她又想說點什麼,然後突然電話響了,她掏出手機來就按了免提。聲音好熟悉,打電話來的是陳小菲?我聽着陳小菲的動靜有些哽咽,好似剛哭的樣子。
陳小菲打電話來是跟蘭亭抱怨的,說我又是這個又是那個的,而且今兒還爽約。說好中午一起吃飯的,結果等到我上學都沒等來我。
呵呵,這他媽就尷尬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