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生死狀,閉上眼睛,然後拿起了筆……
心一橫,牙一咬,我就在紙上寫下了龍飛鳳舞的“林南”兩個大字。
寫完了,睜開眼睛,卻發現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我。
我非常配合地摸了摸嘴角,也沒飯粒啊。我拿起生死狀一看,頓時,頓時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來,我竟然把名字簽在了韓天的名字上面,四個龍飛鳳舞,鬼都不認識的大字糾纏在一塊,頗有一種游龍戲鳳的瀟灑飄逸。
我哂笑一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重來一次。”
我拿起筆,先是在該我簽名那片空白的地方認認真真的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又把寫下韓天和我名字的那個地方的那片鬼畫符塗抹掉,接着把筆和生死狀都遞給韓天,尷尬地笑笑:“藍毛哥,你還是重籤一次吧。”
韓天斜睨了我一眼,一聲沒吭,接過生死狀就寫下了他的名字。
“那,那咱們的規則是什麼?”艾瑪,剛纔爲了裝逼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簽了,其實規則都寫在那張生死狀上。
好吧,其實我是有點不敢看,不要揭穿我。
韓天冷冷一笑,衝我一招手:“走吧。”
韓天率先向操場的方向走去,他身後七八個小弟跟在後面,真他媽是拉風的很。
我跟在他們後面,趙鑫和王傲也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屁股後頭。
我回頭看了眼二傻子似的趙鑫和王浩,又用手捂住眼睛,露出一條手指縫打量着前面那排人高馬大,浩浩蕩蕩的一羣人,突然有種找塊沒凍過的豆腐裝死的衝動。
“走吧。”我衝着趙鑫和王傲招了招手,無奈地說了一句。
雖然規則說的是我和韓天單挑,但是規則永遠是掌握話語權的一方制定的,待會兒萬一韓天打不過我,他的那羣小弟我看百分之百會衝上來羣毆我,雖然我只有趙鑫和王傲兩個兄弟,帶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啊。
我苦笑着看了看我在一中唯二的兩個好兄弟,苦着臉說:“待會兒我要是被打死了,你們千萬別上,替我吶喊助威就行了。”
嗯,就算沒用也可以充個數,做個拉拉隊什麼的,我是這樣想的。
趙鑫一臉不岔地說:“南哥,你這麼說可就沒拿我們當兄弟了,就算你被打死咱們也會陪着你。”
王傲也一臉認真地說:“南哥,雖然我今天才跟你,但我是個特別有原則的人,什麼都不用說,我肯定陪着你一起幹。”
我們三人圍成一個圈,我一手搭在趙鑫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放在王傲的肩膀上,哽咽着說了句:“好兄弟,謝謝你們!”
說完,我伸出手感動地擦了擦眼角里的,眼角里的眼屎。
煽情戲演完之後,我終於下定了視死如歸的決心,鄭重地說道:“走吧。”
然後當我回頭看時,卻徹底懵逼了。
我們三個人大眼瞪二眼再瞪小眼,無語對視了好久,好久。這時候有一句話就是用來形容我們的,那就是:我和我的小夥伴都傻眼了。
剛纔我們三個在這大秀兄弟情,沒注意到韓天他們。
而韓天因爲裝逼竟然直接帶着人去了操場,都沒回頭看我們一眼。
我站在樓道向操場的方向瞄着,只見韓天正氣的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估計他現在罵的一定是:林南這個小逼崽子果然是個怕死的縮頭烏龜,麻痹的竟然不敢來了。
這尼瑪多尷尬,多容易讓人誤會呀。
我林南是怕死的人嗎?
當然是!可是我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既然生死狀我都已經簽了,那他媽就像韋小寶說的一句至理名言:“死就死吧!”
我帶着趙鑫和王傲正準備往操場走,卻正好撞到韓天帶着一幫人風風火火殺了回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韓天陰着一張臉,冷言冷語地對我說:“林南,你個小逼崽子果然是個縮頭烏龜,麻痹的竟然不敢來了。”
不要問我爲什麼猜的這麼準,我不是先知,但我是作者……
我知道這是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既然說不清,我也不打算再解釋什麼了,只說了句:“走吧。”
這回韓天學聰明瞭,直接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舉動,他帶着一幫人繞到了我的身後,然後壓低聲音,冷冷地說:“你走前面。”
我只感覺臉上一陣火燒火燎,這尼瑪多讓人無地自容,老子明明是冤枉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村頭二大爺這句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要不是他們人多,要不是咱們人少,要不是……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我強忍着心裡的憤怒,只好亦步亦趨地往操場走去。
到了操場上,韓天裝模作樣地衝着身後的一幫小弟暴喝一聲:“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私人恩怨,而且已經簽下了這份生死狀,一會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許插手。”
他的小弟們很配合很整齊地一起大聲回答:“知道了!”
見狀,我老臉一紅,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對不對,就算藍毛這丫的是君子,我林南也能算的上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啊。
什麼,是你丫的說我不是君子的?(有沒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事實證明,我和張姐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但我現在還是個沒開過葷的童男子,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嗎?(爲了湊字數,什麼節操貞操都不要了)
雖然,那是張姐不願意給我……
於是,我也人模狗樣地,咳咳,這個形容詞好彆扭。
於是,我也假模假樣地對着我身後的趙鑫和王傲大聲說到:“好兄弟,如果一會兒我被打成狗你們也千萬不要上,但是如果我一會把藍毛哥打成狗,你們一定要拉着點。”
?雖然我把他打成狗的可能性大一點,按照概率學算一下應該是百分之五十(阿光高考數學考了十八分,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但是趙鑫和王傲這兩瓜皮就不知道配合我一下。
兩個人木訥地點了點頭,搞得我很沒面子,再引用一句西楚霸王項羽地話那就是:“無言面見一中父老啊……”
瞧瞧人家小弟多有氣勢,多會察言觀色,再看看我這倆小弟,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歪瓜裂棗。
韓天嗤笑一聲:“別廢話了,開始吧。”
“等等等等。”我一擡手,打斷了韓天的話:“咱們是用跆拳道還是散打還是太極拳?”
我感覺韓天已經快要抓狂崩潰了,他無奈地問我:“那你會什麼?”
我故作瀟灑地一甩小平頭,然後非常淡定地說:“貌似,都不怎麼樣會……”
韓天直接無語:“那你還那麼多廢話?”
我神秘一笑:“這叫熱身活動,人家熱身是壓腿,我林南熱身是動嘴。”
這回韓天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你他媽是不是慫了,要是不敢打你他媽就直說,我保證打不死你!”
其實真不能怪人家脾氣差,要是遇到個暴脾氣的,碰見我這種唐僧式人物估計早就開打或者學那倆黑熊精自殺了。
咱們學校的操場設計特別有意思,在整個學校正中央的位置,也就是說咱們這麼一羣人在操場弄出來的動靜整個學校所有的教學樓和辦公樓都可以看到。
這個時候,操場上已經有不少人圍觀了,而且學校的幾棟教學樓包括教師的辦公樓都已經是人頭攢動。
可以說這些人是傾巢出動,在那看馬戲團耍猴呢,而我們這些在操場上的人,就成了他們眼裡被耍的猴。
當然,在我的眼裡,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都是猴,有首詩就說的特別好: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戶,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別打我,我真不是故意湊字數,就現在這意境,我要不把這首詩整出來,估計纔會被人打吧?
哎,誰他媽踹我屁股,給老子滾出來……各位大哥,別打了,我繼續,繼續湊字數了好嗎。
我和韓天分別站在操場一塊空地的兩頭,這時一陣清風襲來,衣袂飄飄,要是再弄兩把寶劍倒真有古代大蝦決戰的那種意境。
哎,誰負責道具的?先給我們整兩把寶劍再接着演……木頭的也行。
而韓天的八個小弟和我的兩個小弟已經圍城一個圈,將我們兩個圍在圈中間。
操場上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韓天往人羣中掃了一眼,我看到他眼睛出現了一抹異樣的光彩。
我都做好開打的準備了,韓天突然又來了個神轉折:“林南,你要是怕了,就直接投降,我們的生死狀可以不做數,而且我以後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這麼好的事兒,你們說我能答應嗎?
當然不能呀,這明顯就是韓天在試探我,我要是點頭了,可就落了下乘了。
我朝韓天比劃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伸出了一根中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然後冷笑着說:“少他媽廢話,要打就打,你丫的現在投降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