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年紀,男人的大小,尼姑的愛情,領導的收入,都是不能隨便扒開的秘密。扒開,需要付出代價,輕則荷包受損,皮肉受苦,重則甚至會危及生命。
盯上了趙衛安,麻煩終於找上門來了。
妖鬼顯形術,雙手冰敷後,抹上白磷,將事先準備好的黃紙鋪在在掌心,只見紙上闇火慢慢燃進,最後終於燃出了鬼妖的原形,通常是些蛇、鼠、刺蝟、黃鼠狼等。紙是預先處理的,將硝溶液,用淨毛筆蘸之在紙上一筆畫出一些動物圖案,開始處應有記號,幹後卻無任何痕跡,由於硝酸鉀易燃,故由記號處先接觸磷火,便顯出“妖”形。
百戲圖裡對這套把戲有詳細的介紹。
這一手不只是用來招搖撞騙的,煙火已足夠震撼,在紙上更塗抹了一種致幻的藥物,不懂行的人見此情景很容易就會被迷惑。甚至失去對抗自保的勇氣。
女人張牙舞爪,胸脯亂顫,探出身子盯着顧天佑,後面撅的老高,叫道:“咄!顧天佑聽真,俺乃王母娘娘坐下守山羅剎,被派到人間,降十八路妖王后才得返回天庭,你這妖孽本是孽龍轉世身,爲禍人間造孽無••••••”
“去你大爺的。”顧天佑心情煩躁,打斷她的話,罵道:“這麼粗淺的玩意也在老子面前嘚瑟,還他媽的玩的這麼傻逼,賣你前面那倆球之前我能拜託你先整整容不?”說着,以驚人的速度拔槍在手,對着胖子擡手就是一槍。
顧天佑的槍在手,巨漢的擔子便打橫甩起來,鐵鍋飛出擋在身前護住了女人和他正面要害。同時爐子已被他另一隻手拎起,順勢一甩,竟丟出一大團炭火來。女人雙手一抖,灑出兩把神仙豆,火光大盛向着顧天佑撲來。
神仙豆就是用油炒過的鐵砂與炭土的混合物,遇明火就爆裂開來,沾身上一星半點就會引燃全身。
第一槍打在鐵鍋上,第二槍打中了巨漢的膝蓋,同時顧天佑向側後方狼狽的一滾,堪堪避過撲面而來的火光。甩手又是一槍,打中巨漢的腳踝。這肥豬就好像沒有痛覺神經似的,連中兩槍都沒垮下來。那喜歡玩火的女人又在醞釀下一波攻勢,顧天佑槍裡還有三顆子彈,就地一滾的時候打出了第四槍,正中女人胸前的球體。
女人翻身栽倒,巨漢發出淒厲一聲嚎叫,竟將右手的爐子整個丟了過來。一把撈起女人,轉身就跑,動作之快跟他肥碩的身軀形成巨大的反差。顧天佑吃驚的看着這傢伙彷彿不是人類一般,身中兩槍還扛着個人,拖這個大鐵鍋掩護住要害的同時,奔如瘋牛跑向大街。舉起的槍已經鎖定了對方的後腦又緩緩放下,就這麼看着他帶着女人逃出自己的視線消失不見。
竟是外八行的陀螺腿?顧天佑凝眉沉吟,感到事情越發棘手了。剛纔的情形其實很兇險,如果不是一槍在手,只是這個胖子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配合那個女人手上的技巧,倆人聯手威力只會更大。
這倆江湖道的職業殺手來的太及時了,沒有準確的情報根本不可能做到。回城還不到兩小時,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毫
無疑問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蹤。這個王八蛋會是誰呢?從廳裡出來,自己去了總隊的辦公室,包括省廳兩位大佬在內,一路遇上的人雖然屈指可數。卻很難從這些人當中鎖定這個泄密者。
本來找到郭茂祥以後還曾指望通過他知道那個內線的身份,結果這哥們兒回來以後就住進了醫院,戒毒的同時治療腦部創傷。席志明爺倆夠黑的,把人給打懵逼了還不放心,又給染上了毒癮,腦損傷嚴重到連他老孃都只能勉強分辨。戴曉樓曾做過數次問詢,這哥們兒都是一問三不知。瞅着意思,這輩子都未必能想起來曾經看到的東西。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去想,是癤子早晚會露頭。坐在路邊等戴曉樓的時候,顧天佑決定把這事兒先丟腦後勺去。可有些事卻不能隨便丟腦後勺去。比如方樂兒已經知道了陸子琪的事情,又比如許佳慧跟方樂兒見了一面。接下來要怎麼面對樂兒?還有許佳慧,爲什麼總是忘不掉她?
只恨沒生在龍爺的時代!
戴曉樓來了,見面就問什麼情況?顧天佑說沒啥事,把剛纔的遭遇說了一遍。戴總隊眉頭緊鎖,沉吟不語。顧天佑道:“照這麼看,樑必達在李官鎮也不算安全,應該再換一個地方,最好這個地方只有你我知道。”
戴曉樓道:“你對上面那兩位都不放心?”
顧天佑道:“這不是對誰放心不放心的問題,事關重大,樑必達的腦子裡裝着涉及十五噸甲基苯.丙胺的大案子,有萬分之一泄密的可能我們都不該冒險。”
如今顧天佑的身份今非昔比,雖然還只是個小小的三級警司,卻是由部委直接領導的特調組成員,享受正處級待遇。說出來的話,不再是建議和請示,就算是戴曉樓這個昔日的引路人也得格外重視。他沉吟一會兒,道:“這事兒得彙報給李老知道,我現在就去安排。”
辭別戴曉樓,馬不停蹄的回到學院小白樓,將剛發生的事情經過向李雲清做了彙報。
李雲清沉吟道:“我們的對手已經坐不住了,之前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現在卻不惜動用職業殺手對付你,看來樑必達的事情把他逼急了。”
“關鍵是那十五噸貨的事情太大了,放在誰身上都扛不住。”顧天佑道:“樑必達那邊戴總隊親自去安排了,咱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身邊有一顆釘子,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的級別很高,對方已經開始發狂,這個時候內部有這麼個隱患,實在是太讓人不舒服了。”
李雲清深以爲然,點頭道:“你對這事兒有什麼看法?”
顧天佑皺眉沉思後緩緩說道:“這個人一定跟當年的席向濤關係一定非同一般,我覺着有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李雲清道:“所以你建議戴曉樓又重新安排了樑必達?”他點點頭:“這個做法是對的,這件事情算在我頭上好了,不管怎麼說,我肩膀上還扛着個副總警監的牌子。”
在這個系統裡,你可以碌碌無爲,但絕不能輕易越權。這是紀律部隊的鐵律。
李雲清又道:“這案子我已經上
報給張啓明副部長,就在過來前半小時,我們剛開完碰頭會,當下最重要的事莫過於要讓對方誤以爲我們還沒掌握那批貨的情況,此事最好是通過那個神秘內線傳過去。”
顧天佑道:“我先前在廳裡彙報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沒說那批貨的事情,這事兒還有操作的空間。”
李雲清滿意的點頭,道:“你的成熟讓我對自己的選擇充滿信心。”顧天佑知道他說的是把自己招進特調組這件事。李雲清又道:“你說那兩個殺手用的是舊江湖道上的把戲,可有什麼根據?”
“那兩個殺手用的是外八行的鬼把戲,其中一個胖子巨漢接裝了兩條陀螺假腿,膝蓋以下都是假肢,等於踩了個高蹺在行動,這種陀螺腿上裝有機關彈簧,運動起來神速無雙,只是很難掌控,因此習練的過程非常難,稍有成就者都是童子功,幾歲開始就常年踩着鐵高蹺,直到完全適應了,再換成陀螺假腿,穿上了就是一輩子,不退出江湖就不會脫下來。”
顧天佑語氣沉重道:“我小的時候認識一個老先生,堪稱舊江湖的活百科,他跟我說起過這個外八行,陀螺腿出自外八行裡的機關門,那女的所用的神仙豆和妖鬼顯形都是索命門的把戲,當時我本有機會擊斃那男的,但一來讚賞他生死關頭不肯獨自逃生的情義,二來也是不想捅這個螞蜂窩啊。”
李雲清聽到外八行三字的時候也是一驚,接過話頭道:“我旅居國外多年,國內的江湖門派傳聞知之甚少,但這外八行卻是鼎鼎大名,不止於國內。我聽說廣義外八行裡有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鬥、走山、領火、採水,合稱“五行三家”。金點爲算命一行,響馬爲攔路搶劫一行,倒鬥爲盜墓一行,走山爲騙術,領火爲蠱術,採水爲官妓。”
顧天佑道:“正是這樣,外八行裡細分起來又分作八個門戶,盜門,蠱門,機關門,千門,蘭花門,神調門,紅手絹和索命門。這當中索命門就是專門做殺人買賣的。”
李雲清說這個我知道,國際刑警組織對這個門戶進行過專門的研究。索命一門的祖師是專諸、要離,在以前這個門戶不是金錢換命的理念,無論是專諸,要離,荊軻,還是無名,百韌,這些歷史上有名的刺客無不本着爲民爲天下的信念去做他那明知“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偉大事業。
索命一門最後演變成拿人錢財,替人索命的局面,完全是因爲大明朝初期的趕殺外八行導致的。如今中國的索命一門,已與國外的那些殺手毫無分別,刺客之美名已然無存。而且早在WTO之前,索命一門就已經與國際接軌。進入到國際獵殺團隊。在如今中國外八行的索命門在國際獵殺積分榜上,以超越第二名17倍的高分穩居榜首。國際身價最高的十大名殺,索命一門就佔了八個名額,在地下世界中,中國的殺手要遠比瓷器和功夫出名。
顧天佑苦笑不已:“所以我纔沒敢輕易去捅這個螞蜂窩。”
PS:今明兩天出門,已設置自動更新,全是兩更。早上七點前,中午12點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