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寂寞,三個人的錯,這是個難題。
今天的餃子很好吃,電視節目也挺好看,正宮娘娘和貴妃都是細腰長腿,穿着隨意,透着溫馨和性感,氣氛有點曖昧,但僅此而已,天佑哥還是很寂寞。只有一間臥室,陸子琪本來打算吃完餃子,跟方樂兒喝一杯後就回家的。但顧天佑的出現讓局勢變的微妙。她現在是走不是,留更不是。
方樂兒鬼使神差的說,子琪留下吧,不然我一個人害怕。
本着我吃不到你也別想吃的原則,大大咧咧的陸子琪留了下來。
吃完飯看電視,方樂兒說你喜歡看什麼節目?陸子琪說隨便吧。第一個臺正在播甄嬛傳,看了一會兒,氣氛越發的不對勁兒。方樂兒說要不換個臺吧,第二個臺播的是新三國演義,陸子琪說這個好,結果鏡頭一轉,呂布左手摟着貂蟬右手環着嚴氏正開懷暢飲。
方樂兒果斷換臺,這個節目好,沒有人什麼事兒。
趙忠祥老先生的聲音:老獅王無限淒涼的倒在塞倫蓋蒂大草原上,新的王者雄壯威武的吼叫宣誓着這塊熱土新的時代來臨了,它巡視着自己的領地,雌獅們驚慌失措欲拒還迎的接受了新王,它準備在獅羣中播種屬於它的基因了••••••方樂兒把電視關了。
陸子琪呵呵一笑,要不咱們聊會天吧。方樂兒點點頭,問顧天佑,出去這麼長時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
這話問的太雞賊了,天佑哥暗罵小娘皮太沒良心,這不是故意刁難老子嗎?你們兩個都在,老子跟誰有很多話要說?
陸子琪道:“小龍女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煩?不然爲什麼不跟你一起回來,我都想死她了。”
還是子琪姐姐有良心呀。顧天佑連忙回答道:“她被人陷害,頭上頂了三條人命的案子,哪那麼容易解決,我這次回來正是聽說了兇嫌的下落,與人約了明天坐火車進京辦案。”
方樂兒道:“這個叫龍劍梅的小姑娘是龍爺的曾孫女,你爲什麼不早帶來給我認識?”
顧天佑眨眨眼,道:“我可不可以先問問你們倆是怎麼想到要互相認識一下的?”
方樂兒道:“有一天我感冒了,然後去了子琪的醫院,後來我們倆一起喝了杯咖啡就認識了。”
這是一句假話,她終究是容不下子琪。
陸子琪道:“樂兒跟我說起了很多你少年時候的事情,我們在一起有好多話題可說呢。”
她說的是實話,子琪根本不在乎方樂兒的存在。
方樂兒道:“子琪的瑜伽超級棒,我跟她學了好幾招。”她說完這句話,立即意識到其中的曖昧之意。
陸子琪說:“樂兒的酒量跟我差不多,她說話做事都好厲害,還會做很多好吃的,跟她一比我覺得自己真笨的可以。”
方樂兒道:“哪有啊,子琪纔是真聰明呢,什麼東西一學就會,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考了兩個博士學位,我就一個法律本科都還是自費唸完的。”
陸子琪道:“樂兒的淡妝畫的超級贊,第一見她的時候我都沒看出是化了妝的,還有她穿衣服的品味••••••”
顧天佑打斷她的話,抱着腦袋說:“你們聊,我睡覺去。”三P什麼的是不敢想了,今晚只求能在二女的脣槍舌劍下逃得一命,明早立刻殺奔燕京去也。去臥室抱了一牀被子出來,道:“折騰了一天,我先睡了。”
陸子琪道:“我去拿酒,咱們回臥室聊。”
方樂兒用纖足輕輕在顧天佑臀部踢了一腳,道:“髒豬,快洗澡去,被子都讓你污染了。”
洗澡的時候聽見方樂兒在客廳裡鋪牀,陸子琪又抱了一牀被子出來,說沙發太硬,鋪厚點睡着舒服。方樂兒說你是客人,這些事就不必你操心了。到底還是接過被子鋪的平平整整,末了嘆了口氣。陸子琪說,本來今晚想跟你聊聊醫院今天發生的一件有趣的事情的。方樂兒說,那就聊唄,人回來了,姐妹就沒得做了可不是我方樂兒的性格。
於是陸子琪就說起醫院的事情,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就一個醫生進手術室前不肯收患者紅包,患者便不放心他做手術,鬧騰着要換個醫生來。之後實在鬧的不像話,於是換了醫生,又要送紅包,還是不要。這患者又急了,後來陸子琪親自來做這個手術,先接了紅包,手術成功後把紅包還給了患者。最後這患者非但不領情,還說什麼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錢花在醫療費裡,其實都還是一回事。
陸子琪氣呼呼的說:“這世道是怎麼了?就不許別人做好人嗎?”
方樂兒舉着酒杯笑說:“你就是洋墨水把你慣的,再在這邊生活幾年,保你還能看到更怪的,進了醫院就必須把病人治好,治不好就要殺醫生,進了法院就必須把官司打贏了,不然就要滅了律師滿門,這社會什麼樣的王八蛋都有,總以爲有幾個臭錢就能擺平一切事情,我家裡三個哥哥,也就老二還湊合,剩下那倆全是這種草包,偏偏還不能不管他們。”
陸子琪問道:“打官司哪裡有必勝的道理?如果是一定贏的官司還要律師做什麼呀?遇到這樣不講理的人,你怎麼辦?”
方樂兒道:“能怎麼辦呀,只好提高自己的抗擊打能力唄,要不怎麼跟你說瑜伽和搏擊呢。”
陸子琪道:“呀,你這件睡衣真好看,露這麼多睡覺真的會舒服嗎?”
方樂兒說:“你穿上試試不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你。”嘆了口氣,“你的身材真好。”
幸福是什麼?一個溫暖的小家,一個溫柔的女人,一杯溫潤的清水,一句溫馨的問候。如果把第二個條件乘以二,小家立馬成軍火庫,清水裡藏着嫉妒的毒藥,問候中也會包含着脣槍舌劍。顧天佑覺着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立刻就出來,連夜動身去燕京。
正心不在焉的時候,浴室的門忽然開了,陸子琪穿着方樂兒的嶄新的充滿情趣的睡衣走了進來,問:“要不要擦背?”
她哪是擦背來的,分明是在比試看誰膽子大。您是女中豪傑,天佑哥是烏龜王八蛋好吧。顧天佑縱然自命風流,卻也曉得這種時刻必定要把持住,二女骨子裡都是自負又驕傲的性子,斷然不會跟那大鸚鵡一樣齷齪念頭。
方樂兒不甘示弱的聲音從臥室裡傳出:“給你準備了新內褲,有四種顏色,黑白藍紫,你要穿什麼顏色的?”
顧天佑看着性感妖嬈的子琪,聽着樂兒甜絲絲溫柔的聲音,料知二女爭鋒,稍有不慎便是不歡而散永難調和的結果,索性抱着腦袋說,太欺負人了,我他嗎想死,都離老子遠遠的!
一夜無眠,次日一大早,方樂兒開車先送子琪去醫院上班,再送顧天佑去火車站乘動車奔京城。子琪下車後,方樂兒主動跟顧天佑聊天。
“昨晚忍的很辛苦吧?”
“還成,反正是兩個和尚擡水喝這句話我是再也不相信了。”
“這事兒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的陸大美人兒,我對你可從來沒說過不字。”
這話分明言不由衷,陸子琪容得下方樂兒,而樂兒容不下子琪,真正有爭鋒之心的其實一直是她。顧天佑嘿嘿一笑:“我他嗎就怪我自己,行不行?”
“嘻嘻,誰讓你搞突襲的,一走就是小半年,你以爲就你憋的難受啊,我昨晚都鬱悶死了。”方樂兒安慰道。
“那你還主動留她過夜?”顧天佑幽怨的看着她。
“我不留她,你會放心就那麼讓她自己回家?”她白了顧天佑一眼,又道:“反正都撞上了,我纔不當這壞人呢。”
“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遇上流氓什麼的。”顧天佑言不由衷的:“就算遇上了,該擔心的也是流氓。”
“呵呵。”方樂兒輕輕笑了笑,道:“不過這位子琪姐姐還真是蠻有意思的一個人,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常在想咱們倆過去的事情,有時候又擔心咱們的未來,這幾年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行事越來越神秘,我總覺着跟你的距離在拉大,幾乎看不清你了,就像咱們少年時說的,我想跟你同舟共濟一生一世,但卻不敢確定你的船上有我的位置,所以我想看看她。”
“看她什麼?你是你,她是她,只要你不想離開,我這艘船永遠有你的位置。”
“顧天佑,你會在某一天選擇一個女人安定下來嗎?”方樂兒忽然很認真的問道。
這又是一個讓人很難回答的問題。顧天佑從心而答道:“不會,不是因爲你們不夠好,而是因爲當下的我還不配,如果你或者她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期盼,我不介意你們做其他選擇。”
“我是個貪心又不懂拒絕的男人,從小到大,我見過太多人懷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他們當中有一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體會過愛情的滋味,而我有幸遇到了許佳慧,我體驗過喜歡一個人的滋味,所以當日我能理解你對我的感覺,咱們一起多年,你是我的伴侶更是至親的親人,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這一點都不會變。”
方樂兒笑了笑,道:“看你說的,感覺好像我在逼你給我個交代似的,別有壓力,至少別因爲我,好嗎?”
顧天佑點點頭,道:“謝謝。”
方樂兒道:“我是女人,所以還會繼續吃醋的,繼續跟她比東比西,我們也許還會繼續作爲朋友交往,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思,爲了你,我願意跟她成爲姐妹,就像你當初願意爲我奮不顧身用生命擋下那些流氓的刀子。”
這話有些言不由衷,她一直是個性很強心機比個性更強。當日去警官學院報到的時候,就已經顯露無疑了。
顧天佑道:“我早跟你說過的,當日我只是做了一件是個男人就該做的事情。”
方樂兒低頭,語氣歉疚道:“我知道這二年我爸爸和我哥哥的吃相難看,楊文山看你的面子上一直剋制着,我們家欠你的太多了,我卻還想着跟陸子琪較勁,甚至想把她從你的生活中趕走。”
這幾句話有點推心置腹的意思了。顧天佑在她額頭上輕輕撫過,道:“沒事,你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女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她也不是你能趕走的。”
方樂兒幽幽一嘆,輕撫着顧天佑的臉頰,道:“這世上真正的男子漢本就越來越少,像你這樣長的這麼養眼,會賺錢又知情識趣,牀上硬的起來,牀下軟的下去的男人簡直比大熊貓還少。”
這迷魂湯灌的,顧天佑覺着沒有下面倆球墜着,自己能飛起來。
車站到了,顧天佑逃似的從車裡鑽出來,走了幾步出去,忽然回頭對方樂兒說道:“昨晚我至少有三十次想要衝進臥室做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最渴望做的事情,可我最後什麼都沒做,不是因爲子琪,而是因爲你,我很珍惜你所剩不多的那點自尊,你爲了你身後那個家族已經犧牲的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