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瑾說了一個很久遠的秘聞。
從遠古至今,在這顆星球的任何階段,東西方都是兩個敵對的陣營。在上一個文明紀元毀滅前,神農文明與亞特蘭蒂斯文明之間曾爆發戰爭。震旦大軍乘坐天之浮橋一路征伐,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過後,亞特蘭蒂斯文明的誕生地大西洲陸沉了。那些金屬製造的城市深深的被埋入海牀以下。
亞特蘭蒂斯文明並未滅絕,大西洲也並非真的消失,正如震旦之城的存在。一少部分精英帶着他們的偉大創造隱藏到了海底深處,繼續着他們的科技文明。一直到近代,西方文明忽然在三百年的時光裡突飛猛進,背後的推手便是大西洲。
而當年,震旦大軍爲了消滅亞特蘭蒂斯文明,追尋到了美洲,沒有找到大西洲人,卻發現了瑪雅人,於是一場野蠻征伐過後,雙方互有損傷,瑪雅遠古文明受到了摧毀性破壞,而震旦大軍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付出巨大代價後,只留下了一些文明遺址和血脈後裔便狼狽撤走了。
今天的印第安人有個說法又叫殷都安人,學術界有學者認爲,就是殷都安陽人的意思。
林宏瑾東拉西扯,說了一堆廢話也沒說出個重點來。顧天佑漸漸不耐煩,打斷道:“你下一句話若是再不提到肖龍閣的名字,我立即出手捏碎你的喉嚨。”
“肖龍閣在北美找到了一處遺址,發現了震旦之城和神農文明被封印的秘密,那處遺址是一位受重傷離不開北美地脈調養的大德留下的,這人叫做郁離子,曾與其兄寫下陰陽經和自然之經,武道術法都已經是神仙境界,是個大大了不起的人物。”林宏瑾迅速說道:“他後來終於因爲受傷太重死掉了,不過卻留下了關於震旦之城的秘密,而肖龍閣找到那裡的時候卻發現,那個遺址早就被大西洲的使者佔據了。”
“於是肖龍閣就跟大西洲的密使達成了一個進攻震旦之城的協議?”顧天佑隨口問了一句。
“西方文明在過去數千年間都不成氣候,一直到近代,忽然在三百年的時光裡突飛猛進,在科技文明方面遠遠將其他文明甩在了後面,這背後的推手便是大西洲。”林宏瑾說道:“他們並不甘心幾千年前的那次失敗,神農文明的自我封印讓他們看到了復仇的希望,肖龍閣被他們選中成爲合作伙伴。”
顧天佑:“所以,他們把開啓震旦之城的秘密告訴給了肖龍閣?”
林宏瑾:“你剛纔也聽到了,開啓震旦之城的地方有一道秘密門戶,需要十八名無間力士才能開啓,每一個都必須是天賦異稟,且必須是神農龍族後代。”
“沒有什麼遺漏的嗎?”顧天佑笑着問道。
林宏瑾仔細回想,道:“我所知道的都說了。”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合衆國人高科技背後隱藏的是大西洲,他們的科技文明之所以能一直創新,是因爲他們的人種結構更適合通過科技來認識宇宙,而我們則更適合傳承神農文明,但是在這科學技術毀天滅地的年代,不學就意味着捱打,大陸那邊學的不是越來越成功?”
顧天佑道:“人有三魂七魄,他們天生少一魂,卻多了一魄,所以觀察力和探索能力很強,身體天賦特別出色,但是領悟和學習的能力則不如我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林宏瑾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場戰爭
註定要爆發,只是遲早的問題,憑你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擋,你我這樣的人所能做的只有渾水摸魚而已,不管立場如何,都談不到高尚也說不上卑鄙。”
“你一直卑鄙,所以不認爲卑鄙是卑鄙,這次也是如此,你現在可以走了。”顧天佑滿意的點點頭,最後問道:“你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給我知道,就不怕肖龍閣跟你沒完?”
“我當然很怕。”林宏瑾詭異的一笑:“不過我現在不必怕了,因爲死人是不會說出秘密的。”
“你忽然變得這麼自信,是因爲這東西嗎?”顧天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節枯枝在林宏瑾眼前一晃,笑道:“這小長蟲還真是挺神奇的,摸着比風信蟲還冷。”
林宏瑾的笑容瞬間僵固在臉上,鄒衍留下的天衍卷記載,這枯草黃是上古九黎部十毒之一,形如枯枝,生具寒毒,卵生盈寸,服地寒而活,百年及丈,而後一甲子縮一寸,越小越毒,平凡人等觸之即亡,高人術士遇到了,以三月雪喂之,便可如臂指使。唯獨有一怕,便是混沌之力。所謂混沌,以鴻蒙未開,各種元炁混雜而成,天生是九黎十毒的剋星。
這條枯草黃長不過二指,活了不知多少年。林宏瑾道基已絕,跟柳生十兵衛一樣,身魄被龍皇動了手腳,這條小蛇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就這麼落到顧天佑手中,他怎能甘心。
“顧天佑,你說過要放我一馬的。”他顫聲說道。
顧天佑擒着奇蛇枯草黃,笑道:“雖然你居心叵測,打算暗算我,但我還是覺着你活下去比死了強,有你這種心胸狹隘出手歹毒的攪屎棍子存在,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壞事。”擺擺手,又道:“你走吧,不過這小蟲子不能還給你了。”說着,合手一握,當世也許只剩一條的枯草黃便化作一團血肉,寒膽破碎,一縷奇寒白霜將顧天佑這隻手剎那間冰封。
林宏瑾哀叫一聲,痛煞老夫,指着顧天佑道:“你縱然不肯把它還給我,也無需取它性命,只要餵它一把三月雪,便能讓它爲你所用,此物源自上古,已然將要滅絕,也許被你捏死的這一條便是最後一條了。”
滅了這麼珍惜的一隻生物,顧天佑毫不憐惜,看着手掌間升騰起的白霧,暗自驚駭,這寒毒果然霸道,菲菲的風信蟲之毒是專門針對神魂的,枯草黃的毒卻是針對身魄的,這寒氣劇毒如同有靈活物,稍有接觸便自動循經絡侵入,要不是寒氣也是混沌元炁的一種,自己也不可能輕鬆化解。
林宏瑾舉步要走,顧天佑揚聲又道:“林宏瑾,你因爲害死了八十年老友耶律隆藏老先生,所以做賊心虛,纔要暗算耶律明月,這件事我相信肖龍閣一定還不知情,你爲了保命說了他那麼多秘密,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只怕比落到我手裡更慘,你是聰明人,該知道回去以後怎麼說吧?”
“請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如果別人問起,我會說耶律明月爲找你尋仇,擅自進入內島禁地,我阻攔不下眼睜睜看着他進去了,只好由他去。”這老貨精於機謀權變,謊話說起來天衣無縫,顯然是早有腹稿。
耶律明月血灌瞳仁,睚眥欲裂瞪着林宏瑾的背影。顧天佑說道:“放心,我留着他這條老命一多半是爲了給你留一個親手報仇的機會。”又鄭重道:“耶律明月,我現在爲你解毒,之後你要怎樣我不會勉強,不過我不
妨跟你說說我的條件,我很欣賞你,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兄弟,緬南地區我可以給你們開闢一塊地,並會全力以赴支持你們在那裡建立一個獨立國家。”
“你別以爲我是因爲當下需要你相助,所以在拿大話糊弄你。”顧天佑接着道:“不妨跟你實話說,緬南地區的蘇丹瑞一直跟合衆國勾勾搭搭,我一直有意拿掉他,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替換人選,爲了留他制衡吳登雲父子才容他活到現在。”
“您覺着我合適?”耶律明月從麻痹中恢復,看着顧天佑按在自己心口上的手問道。
功夫宗師之間建立信任,有時候只需要這麼一個動作。命在頃刻,他沒有任何敵對反抗的動作。顧天佑滿意的抽回手,道:“沒有絕對合適的手下,只有合適的兄弟,天佑城不需要狗,只要同樣桀驁不馴的兄弟和爺們兒,你自己覺着合適嗎?”
耶律明月頓首不語,良久擡頭,目視顧天佑,沉聲道:“早就聽說顧大哥在緬甸半島的作爲,無愧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如不嫌棄,今後您便是我兄長了!”
有的人處了一輩子也只是普通朋友,有的人短暫的交往便是一輩子的兄弟。
顧天佑大喜,耶律明月功夫修養不在葉少鋼之下,手下還有一干忠肝義膽的兄弟,有了這個強援,這裡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眼前仍在險地,林宏瑾這妖魔說的話只能當放屁來聽,顧天佑等耶律明月行動自如了便立即動身換個地方。好在這內島外圍廣大,主通道之外,更有數不清的狹窄通道,蜂窩似的,連着無數個球形空間,這些空間的四壁周圍則密佈多不勝數的小房間。耶律明月有話要說,二人尋了一間高處的房間暫作休整。
這屋子裡之前囚禁的是一個頭特別矮小的古人類,早已作古多時。剩下的骨骼短小粗壯的驚人,在這副骨骼身上插了一把短刀,造型極其奇特,在顧天佑的認知當中,完全看不出這東西的來歷。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歷經多年仍不見腐朽。
耶律明月說:“顧大哥千萬不要拿這裡的東西,會觸發詛咒的。”
顧天佑覺得有點奇怪,道:“你是習武入道的人,就算不能看破世間萬象,至少也不該再被這些虛神僞鬼之說迷惑吧?”
耶律明月正色道:“絕非兄弟危言聳聽,我比你們先到這裡幾天,之前肖龍閣曾千叮萬囑不要對內島洞藏存有貪念,他說的非常鄭重,卻偏偏有人不信邪,私入內島禁地取了一件上古遺物去,結果當天晚上便死了。”
顧天佑隨手將短刀丟在地上,拍拍手,道:“那就不取。”隨即笑問道:“你剛纔不是說有話對我講?”
耶律明月道:“顧大哥問到這,我就竹筒倒豆子,言無不盡了。”
“肖龍閣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們會混進獵魔島,先前當着你們面說的都是些鬼話,其實從這些三仙閣和南洋地區的江湖精英走進這裡的一刻,獵神計劃便已經啓動了。”
“什麼意思?”
“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兩枚紅旗11其實根本不在臺島,肖龍閣跟你耍花招,在別的地方引爆,既保全了他的根基,又足以引發大規模的地區戰爭。”
顧天佑眼珠一轉,立即想到了最有可能爆發戰爭的地方,驚訝道:“你是說東北亞半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