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雖然已是陽光明媚的春季,但是在一般的省份,天氣還比較涼。在北方,甚至還是穿着秋衣秋褲的。
但是,廣東這邊已經是熱火朝天了。大街上的女孩們都是穿得甚少了,十分的養眼。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春光外泄了。
在鹽步的一個小鎮上,靠近菜地邊上的一個工地上,一幫民工正在忙活着。
工地上的電鋸聲,磚刀聲,釘木板聲,還有民工的玩笑聲響成了一片。
他們正在幫一個老闆蓋一幢出租房。
地基剛剛弄好,砌磚的大師傅們已在走磚了。走磚,也就是砌磚的意思,也就是開始在地基上砌磚了。
負責裝模的木工們則是在一旁的空地上制定模板。
鋼筋工則在靠前方的空地中擺弄着鋼筋,綁紮橫樑支架。
負責和泥漿的小工,劉鵬正在中間的空地中打幹灰。打幹灰也就是將沙子、石灰、水泥按照比例攪和到一起,等攪和均勻了,然後將幹灰攤開,弄得像水池子似的,往裡倒適量的水,再攪和成泥漿。
一般像大工地都是用攪拌機打灰的,但是這個小小工地,也就用不上攪拌機了。
出租房的老闆只打算在這裡建兩排兩層高的小樓房而已。
由於上午太陽似火,十分的炎熱,所以劉鵬打了兩鏟子幹灰,便是停歇了下來,站直身,擡手揩去額頭上的汗水,直皺眉頭。
他的白襯衫已經被水泥灰弄得斑斑點點的,此刻已經被汗水弄得貼在了身上。
見劉鵬歇着了,包工頭便是揹着手,從地基那方朝劉鵬走來了。
正在砌磚的一個黑不溜秋的中男子直起腰,朝劉鵬這方望了一眼,嘿嘿地一聲嘲笑:“嘿!喂,劉少爺呀,累了呀?那就去茶樓歇會兒嘛,喝喝茶嘛。找個女的陪着呀。不過,我這邊又沒有泥灰用了哦!”
聽得那個黑不溜秋的中男子這麼的說,劉鵬板着個臉,衝他翻了個白眼,暗自說道,還他娘劉少爺呢,少爺個鳥呀?老子累得都快要虛脫了!你他娘是吃泥灰還是在用泥灰呀?剛剛一攤子那麼多泥灰你他娘就用完了,想累死老子呀?
那包工頭背手走近劉鵬後,打量了一眼劉鵬的這副神情,忍不住一笑:“嘿!咋了?上午就和了一攤子灰,這第二攤子灰你就不行了呀?好了吧,把鏟子給我吧,你去工棚找嬸一起去鎮上買菜做飯吧。”
聽包工頭這麼的一說,劉鵬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直接將手頭的鏟子遞給了他。
那包工頭是個矮胖的傢伙,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也是黑不溜秋的。他叫張富貴。
他跟劉鵬也沒得啥關係,只是他跟劉鵬他外婆是一個村的,是他把劉鵬帶來廣東打工的而已。
劉鵬這年還只有十六歲。在有錢的家庭,他還只是個寶貝孩子。
不過只能怪劉鵬的命不好。在他八歲那年,他爸媽吵了一架,就是因爲他媽偷了漢子的事情,但是他爸又吵不過他媽,反而被他媽罵了個狗血淋頭,數落得是落花流水,沒有一點好,後來他爸想不開,就尋醉,喝了一瓶甲胺磷,從此也就是一醉不醒了,一了百了,撒手去極樂世界享樂去了。之後,他媽也就乾脆改嫁了,現在連去了哪方?他都不知道。
當然,他媽在改嫁那年想把他帶走,可是他卻是堅決不去,因爲他恨他媽。他媽看沒轍,就找人來,想把他捉走,但是他則是從屋裡的後門逃了,逃去了山裡去了。
他從小就沒了爺爺奶奶,所以逃了之後,一直沒有回家。
後來,他一個人逃去了他外婆家。
當他外婆得知了她自己的女兒竟是這般的毒辣,後來也就狠下心跟她自己的女兒斷了來往。
自那以後,劉鵬也就是在他外婆家長大的。
但是他外公走得早,就他外婆孤家寡人,所以也就沒錢供他讀書。
後來,他外婆那邊的村裡人看他實在是可憐,就湊錢給他讀到了初中。
這年他剛好十六歲,所以在年初,這個工地的包工頭張富貴就將他帶來廣東打工。
張富貴跟他說過,說未來就靠他自己的去打拼了,他能幫忙的,也就是把他帶來了廣東。
劉鵬將手頭的鏟子遞給了張富貴之後,然後一邊轉身朝工棚的方向走去,一邊解開了襯衫鈕釦,便是脫掉了襯衫,給搭在了肩上,晃晃悠悠地走着。
工棚在工地的北角,離工地大約有半里路的樣子。
劉鵬走到了半道,便是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根菸出來,叼到嘴上,然後掏出打火機,做了耍酷的動作,用尾指打着火,點燃了煙,吧嗒地嘬了一口。
在太陽的照耀下,可見他黝黑的背上盡是汗水。
他穿過前方的那片草地,便是朝工棚裡走去了。
當他走進工棚的時候,莫名地,傳來了一陣嘩嘩的水聲。
劉鵬暗自一怔,便是順着水聲望去了,透過隱隱約約的蚊帳,可見有個女子正蹲着的,正在埋頭瞧着她自己的下方,手在弄動着,隨之便是嘩嘩的水聲。
在瞧見了這一幕之後,劉鵬心裡明白了,那是嬸在洗那兒。
因爲在這工棚裡,那些有媳婦的,都只能把媳婦帶在工棚裡一起睡。再說,像他們這樣做短期工的,租個房子也是不合適。
工頭張富貴曾跟他們開玩笑說,到了晚上,咱們就規定個時間,同時睡女人,那些沒媳婦就出工棚去,等大家完事了,然後他們再進來睡覺。張富貴還開玩笑說,晚上只能同時一回哦,到了夜深了,誰也不許偷偷地補一回哦。
在劉鵬瞧見了這一幕之後,他忽地就屏住了呼吸,然後偷偷地蹲下了身,打算偷偷地從門口的牀頭這方挪步進裡面去,然後好偷看張富貴的女人在洗那兒的全景。
當他蹲下了身之後,正要挪步時,不料碰到了牀底下露在外面的一把磚刀,發出了叮啷一聲聲響,嚇得劉鵬頭皮一陣發麻,忙是止步了。
在張富貴的女人聽見這聲之後,也是被嚇得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來,忙是扯上了褲頭,都沒來得及擦拭乾淨水。
然後,張富貴的女人好奇地跑來了門口,想看看究竟是什麼聲音?
劉鵬見張富貴的女人跑來了,他蹲在地上,裝作若無其事地擡頭衝她一笑:“嘿,嬸呀,我看這磚刀擋在門口,我給拿進牀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