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的?你都如此判定了,本王再說什麼也都於事無補,只是…….”凌霜的話音一頓,那上揚的嘴角泛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開口之時話鋒已轉。“本王究竟哪裡得罪了你,竟讓你恨我入骨?”
即便是心思被凌霜看透,夢軒卻也毫不遮掩地冷笑道:“何止是恨你入骨,我簡直就想把你殺之而後快。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
聽着那故意拖長的尾音,凌霜越發的覺得眼前的男子是話中有話。“你們究竟把本王的男人怎麼樣了?”
“你的男人是指誰呢?”夢軒微微挑起劍眉,伸出手指細數起來。“如凡?惜若?妙菡?還是說傲雪和丹萱全是的呢?亦或者你連上官明宇,我的三師弟都已經染指了啊?”
“你既然那麼清楚,還需要本王來確認嗎?”凌霜半眯的眼眸透出危險之色,掛於她嘴角邊的笑意卻始終未變。
凌霜那高傲的姿態顯然激怒了夢軒,他猛然從屬下的手中搶過被錦布包裹的碩長之物,快速地朝着凌霜丟了過去。“想要見他們的話,就去那邊的塔吧。塔裡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着您的光臨了。”
“這是…….”凌霜擡手接下那物的同時,順手扯下了錦布。眼見手中那金色的寶劍,她略有驚愕地出聲道:“你怎麼會有本王的靈月劍?”
“我派人從行宮那裡幫你拿來的,你是不是要感激我一下呢?”夢軒的表情冷傲,那凝結在眼底的冰霜卻是透露出他此時陰沉的情緒。
可惡!難道他們在行宮中有內應?不然的話,他們怎會輕易的取出放於我寢室中的靈月劍。如此說來,在行宮中的人豈不是都掌控在他們的手中了嗎?對,他把靈月劍給我就是要傳達這個意思!凌霜心下一沉,但表情中卻沒有一絲變化。
“有勞公子費心了。”凌霜對着夢軒微微首額,隨後把身旁的悅遙拉了過來。“在本王進入塔中之時,可否請公子陪陪悅遙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呢?”
“凌親王想的還真是周到呢。如此的細心體貼,怪不得能掠獲那麼多美男的芳心啊。”夢軒的話語間含着濃濃的嘲諷之意,他微微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屬下退下。
聚攏在周圍的黑衣人主動的爲凌霜讓出了一條通向七層寶塔的道路,只不過他們那警戒地眼神盯住凌霜就像是防賊一般。
“各位公子放輕鬆些,本王可沒有一絲逃跑的意思噢。”凌霜出聲調侃道,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
“喂喂,那個……”眼見凌霜那越走越遠的背影,悅遙心焦地想要跟上前去,但卻被夢軒擋住了去路。從頭到腳的審視了眼前的男子,他語氣不佳地低吼道:“你給我讓開!”
“除了師父外,沒有人能如此命令我。”夢軒眼神一冷,眨眼之際,藏於他手掌中的匕首就已襲上了悅遙的咽喉…….
“嘭——”悶悶地聲響在耳邊迴盪,只見從竹笛中抽出的半截寶劍擋住了匕首的尖刃!
“在動手之前,你應該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纔是。”如此挑釁的話語從夢軒的口中吐出,目光流轉間,他那持刀的左手猛然划向了悅遙的胸口!
而身手敏捷的悅遙只是微微後退一步,反手之時,劍刃竟是不偏不倚地削斷了夢軒那垂於胸前的一縷長髮!斷髮未落,他那如同舞步般的跳躍着身子卻已退至數步以外,並且順手擋下了夢軒射出的一柄飛刀!
“玉竹劍法,加之飛龍輕功……”說到此處,夢軒已確定了悅遙的真實身份。“閣下的真名應是‘南宮影月’吧?幹嘛給自己起了‘閆悅遙’如此普通的假名呢?”
“看來公子真的是誤會了,本人的真名就是‘閆悅遙’。”悅遙雖沒有要解釋的意圖,但被他人誤會也令他有些不悅。
夢軒可不會輕易地相信眼前男子所說的話,他自顧自得說道:“真沒想到與世無爭的玉龍山莊的少莊主也會趟此渾水呢。不過我‘銀雀樓’向來與玉龍山莊井水不犯河水,現在我就給少莊主一個面子,你請便吧!”
“你這人還真是自以爲是呢!我說過了,我不是‘南宮影月’,而是‘閆悅遙’,你聽明白了吧?”悅遙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心中更是鬱悶不已。真是的,除了玉龍山莊的少莊主南宮影月能使出玉竹劍法和飛龍輕功外,我作爲那小子的大哥就不能使用一下下嗎?我只不過隨了父姓而已,但也是玉龍山莊的人啊。幹嘛非要把我和那小子混爲一談?
“現在我們在此爭辯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你還是直截了當地說吧,是走還是不走?”夢軒也懶得聽悅遙的辯解之詞,直接把話挑明瞭。
“這個嘛……”悅遙摸着下巴很是認真的想了想,輕聲說道:“我要等着凌親王從塔中出來,和她一起走。”
“噢,是的嘛。那一定會讓你失望了,她此去必定是有去無回。”夢軒冷冷清清地說道,微微瞟了眼已經亮了第一層的寶塔,他那愉悅的心情則是不言而喻。
即便是心中萬分擔心凌霜,此時的悅遙也不敢冒然地衝殺過去。現在僅憑藉他一人之力難以抵擋圍攏上來的衆人,他也只能隨機應變的等待時機的到來。
此時已走到寶塔之下的凌霜擡眼看向懸掛的牌匾,那鎏金的‘玲瓏塔’三字赫然的映入眼簾,不禁讓她微微皺緊眉頭。
不待她向前推開門扉,那扇木門竟是自動打開。昏黃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房間,裡面除了四周擺放的燭臺,剩下的就是鋪在地上的豔紅色的羊毛地毯,再沒有其他的擺設。
凌霜沒有多想的踏入其中,即使聽到背後木門自動關閉的聲響,她也沒有回頭查看。“端木楓,看來你真的是窮極無聊,纔會如此的故弄玄虛吧?說!你究竟想要什麼?只要本王可以辦到,就一定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陰冷的低吼聲在空蕩蕩的塔樓中迴盪,卻沒有招來一聲迴應。凌霜的厲眸環視着四周,她毫不猶豫地朝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裡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一道低沉的男音從凌霜的背後響起,不禁讓她回過頭來。眼見那熟悉的面容,凌霜的臉上竟泛出了淡淡的笑意。“丹萱,你沒事就好。”
看着紫衣女子大步走來,丹萱毫不遲疑地舉劍猛刺了過去……
“嘭啪——”雙劍相接泛出點點火花,凌霜持劍抵擋住住丹萱的揮砍,以防禦爲主,根本沒有主動出擊。
“丹萱,你這是在做什麼?”凌霜緊緊的盯住丹萱那冰冷到沒有一絲波瀾的血紅色的瞳眸,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們那些人對你做了什麼?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司徒凌霜啊!”
“司徒凌霜……”丹萱鸚鵡學舌般的重複着,對於凌霜的攻勢卻是越發的猛烈起來。“殺!殺!殺……”
顯然凌霜的話語刺激了丹萱的思維,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被人控制的木偶,沒有自己的一點兒意識。
“丹萱,你清醒一下啊!”凌霜本不想傷及丹萱,但以現在他那瘋狂砍殺的舉動,她不得不揮劍反擊。端木楓簡直是個混蛋!既然利用丹萱來和我拼殺。難道我要迎合他的惡趣味,來被他耍弄嗎?怎麼肯能會如此呢?
“丹萱是誰?”那雙血色的眼眸中發出不解之色,丹萱歪着腦袋看向凌霜。下一秒間,他竟是感到頭痛欲裂。
察覺到丹萱的異樣,凌霜的語氣略顯焦急。“你怎麼了?”
“啊……我不想了,不想了……頭痛……頭好痛……”丹萱痛苦地叫嚷着,原先猛烈的招式現在也已是雜亂無章,現在的他只有不斷的揮劍才能緩和腦中的劇痛。
趁着丹萱怔住的一剎,銀白的劍光從凌霜的手中流出。還不及他提劍反擊,那一抹紫色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丹萱本能的足尖點地,急退而去。隨之他一躍而起,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三個劍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她的眉心。
只是這一招,幾乎達到了他劍術的顛峰。反觀凌霜,只是輕輕點地,竟憑空消失了!待他收劍,後退,她便出現在他的身後。
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凌霜已使出“鳳蘭指”點中了丹萱的昏穴。連他也什麼都沒有看到,便突然感覺到一陣昏眩,身體不支的傾倒下去……
凌霜瞬間出手攬住了丹萱的腰身,隨後把他平放在了地毯上。
“現在可真是麻煩了啊。”看着靜靜躺着的他,凌霜的臉上略顯爲難之色。若是我現在帶他出去,那門外把手的那些黑衣人也會很難纏的。逃走的機率不大,再則我也想看看如凡他們此時如此了啊。萬一他們也變成了丹萱這樣,那我該如何是好?
燭火突然熄滅,漆黑的四周只有那從窗戶中透出一縷縷的光亮。凌霜的眼中沒有一絲驚慌,她垂眼看向自己抹胸中微微發亮的“鳳眼”,這纔出聲道:“鳳兒,你是知道什麼的吧?”
“攝魂**只能針對一人使用,他即耗費了不少功力用在了丹萱的身上,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操縱第二個人。”伴隨着這道話音,從“鳳眼”散發而出的藍色光芒凝聚起來,幻化成了人形。
許久都未曾現身的鳳兒稍稍活動了下四肢,隨之看向了單膝跪在丹萱身邊的凌霜。“怎麼了?難道聽不懂我所說的話嗎?”
“你所說的他是指‘端木楓’嗎?”凌霜以探究的目光盯住鳳兒,不由得覺得他有很多事在瞞着她。
“‘銀雀樓’的門徒中有數人可使用攝魂術,但他們只能篡改人的思維和記憶而已,但樓主所施展的‘攝魂**’就不同了,他可以直接操縱人的思維、情緒和行動。甚至可以通過所操縱的人來感知他所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鳳兒很是詳細的解釋道,但見凌霜那越發不解的眼神,他也不再多言。
“你究竟是什麼人?”凌霜突然開口問道。看着鳳兒那張美顏的臉,銀色的眼眸,還有那一頭銀髮,她竟把他的形象和腦海中蒙着面紗的端木楓重疊在了一起。
“主人,這個問題在你第一次見到我時,我就已經回答過了。”鳳兒柔聲說道,並沒有被凌霜那越發凜冽的視線所嚇到。
“若是去除掉你眉宇間的那點硃砂,你的容貌簡直和端木楓的如出一轍。”凌霜毫不避諱地把自己心中的話語說了出來,她的話語更多的是一種試探的味道。
“主人,你不能僅憑這一點就猜疑我和端木楓之間有什麼關係。”鳳兒明白凌霜心中的想法,急聲辯解道:“況且你還沒有見到過端木楓的真容,怎麼能如此片面的下結論呢?”
“對,你說的沒錯,我不能無憑無據地說出猜忌你的話。”凌霜倒也坦白,只不過她心中的想法又有誰能猜透呢?
鳳兒也知道多說無益,便出聲岔開了話題。“主人,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是不是要把丹萱留在這裡,而去二樓呢?”
“我不知道端木楓究竟在耍玩什麼把戲,但現在的形勢如此的對我不利,我也只能按照他的意圖去做了。”凌霜很討厭這種被動的感覺,不甘的情緒在她的心中醞釀,而怒火也在胸口中膨脹。
“噔噔噔……”急速的步子踏上樓梯發出沉悶的聲響,連帶着耳邊都縈繞着鬼魅的響動聲。
凌霜疾步走入那雕花的拱門,映入眼簾的卻是在微風中搖曳的紅紗,彌散在鼻息間的淡淡芬芳令人迷醉。
周圍一片寂靜,因此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夜風吹動房間內層層的紅紗幔簾的聲音,還隱隱約約傳來一些細細的低吟聲。
漸漸點亮的燭火使得視線也清晰起來,透過那層層的紅紗,可以看到房間深處映着幾抹交纏的身影。
“嗯......”突如其來的低沉的完美男音,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淫媚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