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珠和杜依風帶着兩馬車的貴重禮品前行,不敢有任何怠慢,快馬加鞭的行了五天路程終於趕到了赤火國的玉華城。此城所在之地位於赤火國的最南端,四季如春,氣候宜人,成爲歷代皇上的避暑勝地,當然當今的皇上閻懷萱也不會例外,月前就已來到皇家行宮,避暑納涼。
金碧輝煌的行宮之內,絲竹管絃之聲尤勝,身着華麗衣裳的舞男伴隨着美妙的音律翩翩起舞,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當上官明珠疾步走到大殿之外等候之時,不由得心中生起一絲酸楚。她的目光聚焦在那斜依在金鑾座上的女子身上,微微有些失神。
只見那女子生着一張芙蓉秀臉,雙頰暈紅,星眼如波,美眸中盡是憐惜之色,而身着的金絲繡裙勾勒出她身體的玲瓏曲線,她渾身上下所彰顯的尊貴與優雅更是嫵媚動人。
隨着她的目光停留之處而望,一抹男子的俏麗身影不禁讓上官明珠當場愣住。怎麼回事?弟弟他不是在家裡練字閉門不出的嘛,爲什麼卻到這裡來了?難道是皇上她……
“上官大人,皇上已派宮女召喚我們進殿了。”站與一旁的杜依風輕聲提醒道,見上官明珠沒有反應,她只好提高嗓音呼喚道:“上官大人……”
“哦?”回過神來的上官明珠連忙搖了搖頭,排除雜念後,大步跨入了門檻。“我們進去吧。”
樂師們和舞男全數退下後,上官明珠與杜依風走到殿內前端,面朝皇上行跪拜之禮。“微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閻懷萱微微揮手說道,而眼見原本端坐之人站起身來,她則是急急地出聲道:“宇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回皇上的話,您要處理國家大事,我在此多有不便,向您告退了。”上官明宇面無表情地說道,拱手施禮便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明珠看着明宇那張美顏上透出的冷漠之色,心中就甚爲不爽。明明和我是龍鳳胎,除了長得和我別無二致外,其他的卻沒有一點像我的。他始終是陰冷、孤傲,看着就令人不舒服。“明宇,在皇上面前,你怎可如此失禮?”
“回稟姐姐,我本在家中練習書法,是皇上派人強行把我帶到此地的。她答應過我,只要每天陪她一個時辰,其他的時間則由我自行支配。現在已到一個時辰了,我當然可以離開。”清靈的聲音從上官明宇的小嘴中溢出,他眼眸之中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凝結了一層冰霜。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侍奉皇上本就是臣子的本分,你卻敢跟皇上談條件,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我上官家怎麼會出了你這等禍害!”上官明珠氣憤難當,邁步向前毫不留情的甩了明宇一巴掌!
“啪——”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在臉頰上蔓延開去,明宇的嘴角都滲出了鮮血,但他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以冰冷的眼神盯住眼前的女人。
“姐姐,我可以退下了吧?”明宇輕聲問道,對自己平白無故的捱了一巴掌沒有絲毫的反應。
看着明宇的右臉上紅腫的掌印,閻懷萱心痛不已,不禁責怪出聲道:“明珠,你這是做什麼?朕還在這裡呢!”
“皇上,微臣剛纔一時氣憤,所以纔會教訓了舍弟。若有失禮之處,請您海涵。”上官明珠連忙跪地認錯道。
“明珠,你就給朕跪着回話吧。”閻懷萱的臉色陰沉,直接吩咐道:“來人啊,去叫御醫來爲宇兒治傷。”
真是的,若不是你這個做皇上的沒事找我麻煩,我怎麼會惹惱了姐姐呢?現在你又充當好人做什麼?上官明宇根本不領皇上的情,毫不猶豫地出聲拒絕道:“不必了,這等小傷我自己回屋處理就好。”
“宇兒,你快坐下,等御醫給你治好傷後,你再走也不遲。”閻懷萱的語氣中明顯的帶着幾分無奈之色,心中失落之感尤甚。明宇啊明宇,朕該拿你怎麼辦好呢?愛着你,寵着你,順着你,爲了不讓你心生厭惡之感,朕駁回了納你爲妃的主意。朕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要你接納朕啊,而你卻連個笑臉都未曾在朕的面前流露過。
明宇擡頭看了皇上一眼,自知違背不了她的話語,只能順從的坐回了席座之上,隨之便自斟自飲了起來。
安撫好了心愛之人,閻懷萱把注意力又轉到了明珠的身上。“你與靈水國主帥議和之事談得如何?”
“未成談起便被她給下了逐客令。”上官明珠知道皇上心中的疑惑,自然把她與杜依風所經歷之事一一回稟了給了皇上。
聽了明珠的一番講訴,閻懷萱的嘴角邊泛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黑眸中閃動着異樣的光彩。“真沒想到軟弱的靈水國皇帝竟會生出這等有膽識的女兒呢。她可是比朕小了整整八歲,正是花樣年華的呀。”
“靈水國的四皇女竟提出來讓皇上指派一個能與她平起平坐的人去商談議和之事,不知聖意如何呢?”上官明珠小心的措辭,生怕惹得皇上不高興。
那個司徒凌霜好生奸詐,能與她平起平坐的人無非是親王與皇女,而朕是獨女,未有姐妹,何來的親王?再則朕的女兒最大的也只有十歲,怎麼可能與之商談?能夠派遣的人也只有一人了,那就是朕!思及此,閻懷萱的手指扣住金盃,昂首把酒一飲而盡。“傳朕旨意,邀請靈水國主帥至玉華城行宮之中,與朕商談議和之事。”
“什麼?!”杜依風驚異出聲,沒有多想的便出聲說道:“皇上請三思啊,如此做只會助長了敵國的威風……”
“閉嘴!朕倒要看看司徒凌霜有沒有膽量來此了。”閻懷萱打斷了杜依風的話,隨之微微一笑道:“明珠,看你面色凝重,一定還有別的事稟告吧?”
“是。”明珠點了點頭,大聲喊道:“來人啊,把靈水國主帥送於皇上的禮物,還有爲軒轅主帥府上所下的聘禮一併呈上來吧。”
閻懷萱從明珠的手上接過那一疊厚厚的禮單,又瞟了一眼堆放在大殿內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等物,不由得雙手握拳發泄着心中的怒氣。司徒凌霜,你欺人太甚!明明知道朕要嚴懲戰敗的軒轅凝,你卻偏偏要迎娶她的兒子軒轅傲雪,這不是故意要袒護軒轅家,而陷朕於兩難的境地嗎?
“皇上,請聽微臣一言,軒轅大人戰敗是要受軍法處置,但她通敵賣國一案疑點頗多,不能妄下定論啊。”明珠是話中有話,卻沒有太過言明。
“你不說朕也明白。難道朕要撥了司徒凌霜的面子,而有意懲治她未來的婆婆軒轅凝嗎?”閻懷萱冷冷的說道,隨手把禮單甩在了桌案上。“明珠,你去把軒轅凝從大牢裡接出來吧,並讓她暫住在行宮別院閉門思過,以待來日懲處。”
“是,微臣遵旨。”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發怒,不禁想起凌霜那等從容不迫的態度,相比之下,她又有了一番新的認知。
聽着她們的對話,明宇依舊是靜靜的端坐在那裡,讓御醫爲之治傷。只是與他表面的平靜不同的是他的心中已起了陣陣波瀾。天下間能壓制住閻懷萱氣焰的人能有幾個呢?而這個司徒凌霜卻是輕易的做到了,可見她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呢。也許我來此地並沒有想象般的那樣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