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明宇!”凌霜急切地呼喚着,半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抱起明宇的上身。她輕柔地撩開他額頭上汗溼的髮絲,手指上感受的灼燙越發的讓她心驚。“我的天,你發燒了!”
明宇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到的便是凌霜那焦急的臉色。雖然他的身體極爲虛弱,還是勉強地扯動着嘴角笑了笑。“我沒事的……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你昨天還好好的,也就被關入大牢一天……”凌霜的話語一頓,想是想到什麼似的,連忙查看着明宇的身子。“他們是不是給你用刑了?”
“被關入大牢的人哪有不捱上幾板子的?我能受得住的。”明宇避重就輕地說着,與此同時他還很是小心的把雙手縮入了寬袖中。
明宇的小動作哪能逃過凌霜的厲眸,她不待明宇反應,直接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一掀袖子讓他那被染滿血跡、傷痕累累的左手暴露在空氣中!
“誰給你用的刑?”陰冷的聲音從凌霜的口中發出,那雙黑眸中已透出暴怒之色。她猛然扯過明宇的右手又查看了一番,血肉模糊的小手那還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眼見如此,凌霜的情緒更加失控,惡狠狠地低吼道:“哪個傢伙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對你用刑?告訴我是誰做的,我現在就去宰了她!”
不是說好按照計劃行事的嗎?她現在這副模樣,接下來的戲還怎麼演下去?我也只不過受了一些輕傷而已,難道她就因如此而要破壞大局嗎?明宇心中忐忑不已,婉轉地提醒道:“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我是一介百姓?雖說我沒有被定罪,但入獄之後按照律法必須是要受審的……”
“受審沒錯,但並不是非要受刑啊!她們就是想要屈打成招,給你添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凌霜氣惱地打斷明宇的話,隨之打橫抱起他來。
媽的!老孃我不跟那幫混蛋玩了。我管他赤火國被江家人玩成什麼樣,閻懷萱被逼宮,還是被怎麼着,都跟我無關了!凌霜的臉色鐵青,在心中怒罵了幾句才消減了些火氣。
“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快把我放下來!”明宇急了,伸手扯動着凌霜的前襟,引來手指的一陣疼痛。
“不放!我要帶你回去修養。”處在極度憤怒中的凌霜還有什麼理智可言。她緊抱着明宇的雙手再次收緊,轉過身來就欲把他抱出大牢。
“凌親王,您不能把上官公子帶走啊!”女老頭急忙跪倒在凌霜的面前,哭求道:“他可是囚犯,您若是強行帶走他就是劫獄啊……”
“滾開!”凌霜擡腳猛踢上了女老頭的腹部,直接從哀嚎着她的身上踏了過去。“本王我就是劫獄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來……來人啊……有人劫獄了……”女老頭哭喊着,爬着抱住凌霜的右腿卻又招來了一陣猛踢。“啊……凌親王饒命啊……饒命……”
眼見凌霜出腳又恨又猛,嚇得明宇急聲勸說道:“殿下,您不能再踢了,否則真的要出人命了啊!”
“對呀,對呀。殿下,這裡畢竟是赤火國啊……”焦急的小彤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猛地衝上前去抱住了凌霜的大腿。
“你說的對,就因爲這裡是赤火國,所以那些人才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如鷹的眼眸掃過眼前圍攏上來的那些凶神惡煞的兵卒,凌霜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敢對本王兵刃相向,算你們有膽!”
此時形勢迫在眉睫,知府大人慌忙地從兵卒中擠了出來。“凌親王殿下,我們也是有皇命在身啊。您就行行好,把上官公子放回牢裡去吧。”
“你就是這裡的知府吧,本王沒找你去算賬,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凌霜笑得有幾分陰險,冷冷地開口道:“說!是你對明宇用刑的嗎?”
“這……”知府的表情很是猶豫,她哪有膽子說是江太師命他對明宇用刑的呢。她困難地嚥了口唾液,支支吾吾地言道:“本官……是以赤火國的律法辦事……”
“說的好聽,還不知私底下受誰指示呢。”凌霜也懶得跟知府廢話,直接出聲命令道:“丹萱,有勞你給本王開條路。只要不要了這些人的小命,她們隨你處置。”
“殿下,我只是受命來保護你的,憑什麼受你驅使呢?”丹萱一連幾天被凌霜派去辦事,本就窩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了,現在又被她命令着解決眼前這些垃圾,他哪裡還能維持着“好脾氣”呢?
“丹萱公子應該明白‘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吧,你可別忘了在‘玲瓏塔’發生過的事噢。”凌霜瞟了一眼站於旁邊一身侍從打扮的丹萱,曖昧至極地笑了笑。“我們倆之間可不是一般的關係啊,你能不幫我這個小忙嗎?”
“你……你少給我說這些廢話!”丹萱又羞又惱,赤紅色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異樣的光彩。不待凌霜開口,他就已閃身於前,瞬間點住了數人的穴道!
“來人啊,給本官把他們統統抓起來!”知府大喊着,出手把身邊的兵卒推了出去,而她自己卻是膽小的往後躲。
“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溜走嗎?”
清冷的聲音竄入知府的耳畔,她慌忙地擡眼看去。“我的天!你……你什麼時候跑過來的?”
“只能怪你跑的太慢了。”凌霜的話音剛落,使出的一招飛腿直接踢上了知府的臉頰!
只見知府的身子飛旋了一圈,才重重地砸在了大牢的木欄上,反彈掉落在地,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大牢之中完全亂了套,凌霜的侍從與守護大牢的兵卒大打出手,只不過有丹萱在,凌霜這方顯然有了很大的優勢。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大牢內外的兵卒都已被清理乾淨,一個個躺倒在地,唉聲一片。
“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啊!”明宇不斷地掙扎着,奈何他卻無法掙脫開凌霜的懷抱。“劫獄,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劫獄啊?”
“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凌霜說的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妄其讓明宇在此受苦,她情願自己承擔一切。
“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明宇猛捶了下凌霜的胸口,任由手上滲出的血液染上她的衣襟。手上的疼痛牽扯於心,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凌霜能爲他豁出一切,悲的是他們原先所做的一切將要功虧一簣。
凌霜騎上白馬風馳電掣般地把明宇帶回了行宮的別院中,隨後便派人叫來如凡爲明宇治傷。
“凌霜,你又任性妄爲了!”如凡氣悶地丟下一句話,便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明宇那受傷的雙手上,小心地爲之處理傷口。
此時的明宇也無心於自己的傷勢,看向如凡急急地說道:“如凡公子,你向來處事冷靜周到,趕快派人把我送回大牢吧。”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早就做了。但凌霜所要決定做的事,沒人能夠阻攔的。”如凡從藥瓶中取出一顆藥丸塞入明宇的口中,輕聲說道:“現在你也該明白自己在凌霜的心中有多重要了吧?”
“我……”明宇垂下眼簾,掩去眼眸中的波動。要說不感動那是假話,但現在的形勢而言,凌霜的舉動確實魯莽了。接下來的事該如何收拾呢?
“明宇,說實話,我真的不希望你和凌霜在一起。”如凡當着凌霜的面,毫不顧忌地說出了真心話。“你若是聰明、理性,就應該選擇赤火國的皇上,一則,可以消除她與凌霜之間的誤會,二則,你也可因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凡,你說這些話是爲我着想的,但對我而言,我不能沒有明宇啊。”凌霜伸手握住明宇的肩頭,那平淡的臉色中帶着幾分真誠。
“是,你不能沒有明宇,但我也不能沒有你啊!”如凡已經無法承受內心的壓力,含淚說道:“自從我們來到赤火國便諸事不順,妙菡的離世,惜若的自我封閉,芷珊與泉兒身上的餘毒未解,秋澤身體中的‘赤蓮’之毒又再次復發,這些已經給我們帶來很大的痛苦了。你就不要再惹事端了好不好?現在兩國的聯盟書已經簽署了,那我們就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我們走吧,我們回靈水國吧!”
“好!我們走!”凌霜心中的火氣未消,不加考慮地爽快答應,。我也懶得再管赤火國的是是非非,原本和閻懷萱的約定就自動解除好了。反正那女人也沒有遵守與我約定不是嗎?她沒能好好的保護明宇,讓他受苦受罪,現在也該讓她自嘗那些苦果了。
明宇萬萬沒有想到凌霜會“臨陣脫逃”,失望之餘,他猛然站起身來,朝向凌霜低吼道:“殿下,我真是看錯你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至於那封密函我會自己取來交予皇上,好讓她對江家有所防備。”
“你現在這樣去根本就是鋌而走險。”凌霜伸出手臂攔住了明宇,平淡的臉色再次緊繃起來。
“若是上官公子信得過在下,我閆悅遙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與你一起取回那封江承瑜寫給‘銀雀樓’樓主的密函。”悅耳的男音從門外傳來,悅遙淡笑着跨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