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靈水國與赤火國的邊界蜿蜒漫長,但卻是以羣山峻嶺爲主,地勢險要,林中猛獸衆多,實乃形成易守難攻之勢。赤火國的兵馬若要速戰速決,佔得先機,則必須通過已有百年的商道出菱花山谷,到達靈西平原,破橘臨關後才能大舉進駐靈水國之中。

就因如此橘臨關便成爲駐守國土的咽喉之地,凌霜也深知其中利害,便命雁梅先率領三萬輕裝兵馬迅速趕往橘臨關進行駐紮,以做好萬全準備。而她自己所率衆軍也是馬不停地的儘快趕往。最快也要五日的路程,凌霜竟領軍用了不到四日的時間便已進入了橘臨城。

看到街道上的房屋全是大門緊閉,只有幾支不足五十人的步兵在來回巡邏着,這倒是讓凌霜微微有些詫異。“紫萍,駐守橘臨城的萬將軍,她人何在?”

“聽士卒回報,王將軍還在菱花山谷中督建要塞,要在一個時辰後才能趕到這裡。而陸將軍也已得知我們到來的消息,想必很快就能從軍營中趕過來了。”紫萍如實的回稟道。

“這倒是無妨,我們也是提前了一日到達,她們並不知曉的。你去傳本帥命令,她們可以不用太過着急,把各自手頭上的事做好後再來見本帥便可。”凌霜不疾不徐地說道,隨之命小彤把右將軍孟憶香叫了過來。

憶香騎馬剛一到達,不待凌霜開口,便言道:“主帥是想知道這橘臨城爲何會見不到一個百姓吧?”

“呵呵……你倒是知我心思。此地戰事將起,百姓逃散也是預料之事,只是未見那混亂的場景,這倒是讓人不免詫異。”凌霜就怕會發生百姓混亂逃散之事,所以也預先想好了撤離百姓的方案,只是現在似乎是用不到了。

“王將軍做事周密,在得知要開戰之時,她就已開始疏散城中的百姓,將他們安頓到鄰近了幾個城鎮中去了,現在城內全是兵卒。而她按照您的命令所督建的七處要塞今晚就會完工了。”憶香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凌霜想要了解的一切,這番回答中連個廢話都沒有。

盯着憶香那嚴肅的表情,凌霜忍俊不住地笑出了聲來。“呵呵……我說憶香啊,現在又不是上朝議政,你幹嘛板着一張臉說話呢?來,放鬆,放鬆一下,就當我們倆在聊天好了。”

“主帥,末將所說的,您聽進去了沒有呢?”憶香在做正事時一向都是不苟言笑,一時還難以適應凌霜這“跌兒郎當”的處事方式。

“我當然聽了啊。話說王將軍也是一個可造之才,不好好使用她的話,很對不起靈水國的百姓呀。”凌霜的話語像極了在開玩笑,但對於萬將軍的讚許卻是表露無疑。

一聽這話,憶香不禁噗嗤一笑,隨之輕聲問道:“難道主帥也是把末將當工具在使用嗎?”

“聰明人就是一點就透啊。”凌霜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隨口問道:“對了,我讓你打造的寶劍可造好了?”

憶香像是早就預料到凌霜會問此事一般,直接揮動了一下手,示意她的屬下把錦盒呈上來。當盒蓋被她打開後,裡面所放的一把長劍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哦?”凌霜輕聲一嘆,便毫不遲疑地把劍取出。那金色的劍鞘之上鑄有一隻飛翔於祥雲之間的鳳凰,而其目則是鑲嵌着紅色寶石,圖案是栩栩如生,彰顯着皇室的威嚴與氣派。

當她握住白玉劍柄拔出劍來之時,只見一道銀光閃現,劍身也已映入眼簾。此劍長約三尺有餘,腹上刻二十八宿面文明星晨,其做工精湛到讓人咋舌。

凌霜顛了顛長劍的分量不足兩斤,揮劍之時是輕便而又靈活,當即合她心意,隨後她便翻身下馬,走上前去。“小彤,你手持一把劍來攻我。”

小彤一聽立刻垮下臉來,急聲說道:“殿下,奴婢不會武啊。要不等紫萍回來後,您再與她切磋如何?”

只見凌霜的秀眉微微一挑,直接抽出了掛於馬背上的一把劍硬塞到了小彤的手中,並吩咐道:“你要使出全力的攻過來啊。”

“哎……”小彤滿臉的無奈之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雙手持劍向凌霜猛衝了過去。“啊……吃我一劍……”

凌霜的身子未移分毫,只是在小彤近身時持劍猛然一削。卻聽“嘭啪”之聲,小彤所握之劍已被削斷,而掉落插於地上的那半截劍還險些傷到她的腳。

“啊?”小彤大吃一驚,看了看手中的那把斷劍,心中已是微微發寒。天呢,還好是殿下的武藝高強,換做別人的話那我可要被毀容了。

“呵呵……果真是把好劍!”凌霜的喜悅之色溢於言表,不禁嘆道:“古人云,神匠所鑄一劍削十大釘皆截,劍無纖跡;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鏗鏘有聲,復直如弦。名爲靈寶劍也。此劍亦是如此,本帥爲之賜名爲靈月劍。”

這話一出讓憶香不禁莞爾,讚道:“劍鞘之上有金鳳騰空向日,劍名之間有月字贊其美姿,劍腹之上又有宿面星晨。可謂日月星辰齊備,此寶劍已有靈氣也。”

“兩位大人就別在此文縐縐的了,末將聽的都有些頭痛了。”一道低沉略帶玩笑之意的女聲,不免引來了凌霜的側目。

“雁梅,你倒是來的挺快。走,陪本帥去橘臨關上看看去。”凌霜深知雁梅很是喜好兵器,免得她對寶劍垂涎三尺,所以在收劍的同時也轉移了話題。

“主帥,您就不要把劍藏起來了,末將若是想要的話,只會死纏着孟將軍讓她再給我監造一把的。”雁梅很是厚臉皮地看向憶香傻笑着,並拍馬屁道:“孟將軍禮待同僚,定會答應我的是吧?”

“陸將軍,您就饒了我吧。您可知在出兵之時,我就開始監造這把劍。耗用了十名鑄劍名師的心力,共鑄了百把才成此一把劍。你當這是去菜市場買菜那麼容易啊?”想起自己那沒日沒夜煩惱的日子,憶香就不想在體驗第二回了。她微微板起臉來,毫妥協地說道:“想要劍的話,免談!”

“切!差別待遇。”雁梅氣得雙頰鼓起,竟放了狠話來。“你若不依我,哪天我一不高興就去把主帥的那把劍給偷來!”

“哎……雖然不鑄劍,但我卻想給你督造一把寶刀的呢。這樣看來,那還是算了吧。”憶香故作無奈之色的搖了搖頭。

只見雁梅的臉色一僵,隨之又揚起笑顏,屁顛屁顛地騎馬跟了上去。“別呀,寶刀我也要得啊……”

雁梅和憶香本是性格大相徑庭的兩人,但經過這一路之上的相處,二人竟是極爲投緣不知不覺之中已然成爲無話不談的好友。凌霜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中,所以現在也放任她們倆吵吵鬧鬧,而她自己則是悠閒的騎馬而行。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凌霜一行人就以登上了橘臨關的城樓之上,而城樓中已有紫萍和一位身着盔甲的女子在此等候。

觀其女子容貌,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之中又帶着三分英氣,年齡約莫三十多歲。她見凌霜已到,便快速地跪拜行禮。“末將叩見主帥大人。”

不用他人介紹,凌霜也已查到她是何人,隨之笑盈盈地扶起她來。“萬將軍,免禮吧。”

“謝主帥大人。”王將軍恭敬地施禮。

見王將軍的頭髮間摻有塵土,凌霜就知她是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不免對着紫萍斥責道:“紫萍,本帥不是命你告知王將軍可不必趕來的嗎?怎麼還是違背了本帥心意?”

眼看紫萍不好回話,王將軍連忙解釋道:“主帥大人體恤末將,末將心中感激,但爲了儘快見到主帥回稟要事,末將便心急地趕來過來。這絕不是魏侍衛之過。”

“原本屬下勸說王將軍回府梳洗一下再去驛館見您,但她在到橘臨關後就停了下來,並說若是盡心盡力爲國着想的主帥必定會不顧勞頓的先到此處巡查,所以她便非要在此等候您的到來。如此一來,卻也被她言中了。”紫萍把實情娓娓道來,心中更加爲自己能服侍像凌霜這樣的英明主帥而歡喜不已。

只見凌霜眼眸一閃,其心中已瞭然,微微笑道:“看來本帥是通過了王將軍的考驗了啊。”

“主帥言重了,末將也只是心中有些期盼啊。在此得見您,末將更是信心倍增啊。”王將軍有些激動地說道。想我駐守橘臨城多年,見過大大小小的將領無數,而四皇女殿下卻絕非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啊。

“行軍作戰要的就是這種士氣!”凌霜淡然一笑,便切入了正題。“王將軍,本帥對你下的命令是在菱花山谷中建造七處要塞,並沒有規定具體地點,不知你是如何建造的呢?”

“末將覺得主帥是認爲我熟知菱花山谷的地形,所以想讓我依山而建。”王將軍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羊皮地圖在地上展開來,她手指上圖上標註的幾個紅點解釋道:“我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就選在了這幾處地勢險要、路窄之地建造,有利於我軍的防守與出襲。”

雁梅看着題圖想了想後,不覺有些擔憂道:“雖說要塞建的好,但卻不能有城牆這樣的防護作用,只能阻擋一時罷了啊。最終敵軍還是會打過來的呀,如此看來我們不是白費功了嗎?”

“呵呵……本帥要的就是‘阻擋一時’啊。敵軍有兵馬十五萬,比我軍整整多出了五萬呢,怎麼看都是對我軍不利,所以本帥就要想盡辦法在敵方進軍的過程中消減她們的實力才行呀。”凌霜也是點到爲止沒有多言,任由在場的幾位自行猜想去。

“真是的,主帥就喜歡故弄玄虛。費腦子的事就交由您好了,末將只管上陣殺敵。”說到此處,雁梅竟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來,急忙問道:“主帥,這大戰將至,您的那位神神秘秘的先鋒大將也該現身了吧?”

“怎麼?你那麼心急地想見她啊?”凌霜看着衆人面露焦急的神色,好心地鬆了口。“好吧,本帥就透露一點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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