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草繩五花大綁,傲雪還是在凌霜的懷中不斷的掙扎,先前的冷靜頓時瓦解,取而代之的便是憤怒的低吼。“司徒凌霜,你別把話說的這樣好聽。其實你就是想拿我的性命威脅我的母親罷了!你的這等卑鄙手段我早就看透了!”
“哎……好心當成驢肝肺。”凌霜微微嘆了口氣,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輕聲道:“傲雪,你也不想看到兩軍交戰,血流成河的慘烈場面吧?”
一聽這話,傲雪的心下一驚,凝視着凌霜的眼眸總覺得那裡透出柔和之色,便出聲猜測道:“難道你想讓我勸說家母退兵?”
“傲雪果真蕙質蘭心,這麼快的就看透了我的心意。”凌霜讚許道,隨之把傲雪抱上了馬背,並跨坐了上去。
傲雪低頭看着凌霜很自然的攬住自己腰身的右手,一抹異樣感覺劃過心湖蕩起層層波瀾。我這是怎麼了?不可以心軟,不可以被她的甜言蜜語所迷惑啊。我可是被她軟禁了一個多月,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啊,爲什麼我還對她有所期待?
時間就像是一把利器慢慢地消磨掉了他心中滋生的痛恨,無限的思念一點點的啃食他的理智,讓凌霜的倩影無時無刻都佔據在他的腦海中。即使他再不想承認自己已經動心,但在看到她之時起,那加速的心跳聲卻顯露無疑。
“你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傲雪的聲音突然間變得低沉而又柔和,似乎像是在確認着什麼。
“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斷就好。”凌霜從背後抱住傲雪,下顎抵在了他的肩頭,灼熱的氣息全數噴浮在他的耳畔。
我來判斷……傲雪靜默不語,咬着下脣,面露痛苦之色。我的勸說母親真的會聽嗎?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
見到主帥到來,靈水國的三萬精兵自動分裂出一條道路來,整齊劃一的列隊面向凌霜行注目禮。
凌霜騎馬緩步而行,直至走到軍隊前方纔勒住繮繩。眼見不遠處騎在戰馬之上的軒轅凝,她則是淡笑地喊道:“軒轅主帥,本帥已經在這橘臨關等候多時了。”
從看到凌霜與傲雪同乘一匹馬過來之時,軒轅凝就已氣憤地雙手緊握成拳,那現在那眼眸中更是竄燒着兩簇火焰。“你這個黃毛丫頭,給我耍心機逗心眼。堂堂的靈水國的四皇女卻要冒充先鋒將軍來試探我軍實力,現在你可明白了?我軒轅凝動起真格的來,你也吃不消吧?”
“是是,本帥當然明白軒轅主帥老當益壯,根本不把本帥放在眼裡的。”凌霜嘴角邊掛着淡淡的笑意,表情中沒有絲毫變化。“本帥此時過來,也只是想讓你們分隔多日的母子倆見見面而已。”
“他是誰?我可沒有這樣的兒子!”軒轅凝狠心說道,而她的心中卻是氣悶不已。雪兒啊,你這個傻孩子,爲了救楊慧兒身處險境。自從你落在司徒凌霜的手上後,我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絕對不會因爲你而受她的威脅的。雖說作爲母親我對不起你,但作爲主帥我無愧於赤火國啊。
“母親……不,主帥大人……”傲雪擡頭看向軒轅凝,苦笑道:“請您聽末將一言。從赤火國與靈水國開戰以後,在這片土地上就已埋葬了九萬人的骸骨了。戰爭的殘酷與慘烈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目共睹的,難道你忍心看到更多我赤火國的兵卒葬身於此嗎?請您給皇上上奏章吧,不要再繼續下去這無謂的戰爭了……”
“閉嘴!你可是我赤火國的監軍,竟在這大戰之前說出這等話來動搖我軍心。”一直對軒轅凝心有芥蒂的胡將軍這下可逮到了機會,直接怒指傲雪大罵道:“軒轅傲雪,你究竟收了靈水國多少好處,纔會爲其如此說話啊?”
“瞎了你的狗眼!你沒看到傲雪是被本帥五花大綁捆來的嗎?他只是本帥的戰俘罷了,這等低賤的身份能收到我靈水國什麼好處?”凌霜打斷胡將軍的話,怒喝道。
“戰俘?呵呵……”那綠豆般的小眼睛在眼眶中滾了滾,肥嘟嘟的大臉上掛着嘲弄之色。“你和軒轅傲雪演的這齣戲也太假了吧?你靈水國還真是優待戰俘呢。他不僅沒有因爲嚴刑拷打而受傷,而且還是和主帥同騎一匹馬來在此大言不慚的宣講大道理。你還真把我們當成傻子一般耍着玩嗎?”
“本帥就是很優待戰俘啊,不信的話,你也可以來嘗試一下的。”凌霜的冷眸直直地盯着胡將軍,語氣中透出一絲陰冷之色。
胡將軍心下一寒,連忙看向軒轅凝質問道:“主帥大人,以貴公子這番言行真的不禁讓讓人懷疑您這次攻打橘臨關的決心了。”
眼見母親受人質疑,傲雪急急地辯解道:“母親大人,請您聽我解釋,我真是的爲了赤火國着想啊……”
“住口!你本就不是我的兒子,別在口口聲聲的叫我母親!”軒轅凝臉色一沉,眼底凝結成爽,冷聲冷語地說道:“我軒轅凝對赤火國的忠誠天地可表,日月可照。就讓本帥親自取下敵軍主帥的首級來以振軍威!”
“母親……母親……”傲雪已是百口莫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是起了反效果。
“雪兒,看來我也只有率兵拼死一戰了。”凌霜的語氣中不帶有任何的起伏,但那眼眸中掠過的一絲寒芒卻無意間透出了她的心意。軒轅凝,看在雪兒的面子上,我纔會給你留下了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既然你不領情,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