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生是折磨,死是解脫

“你……”凌霜暗自磨牙,赤紅色的雙眸猶如染上了一層冰霜,絕冷而又陰寒。她緩緩擡起手持的靈月寶劍,鋒利的劍尖依舊對準端木蓉的咽喉!下一秒間,卻見泛着冷光的劍刃猛然下落……

“不!殿下!這個男人還不能死!”

伴隨着這道急切的叫喊聲,凌霜持劍的動作赫然停止,她機械性地轉過頭來,冰冷的目光直掃向飄落而至的那抹身影。“憶香,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他!”

“殿下,我明白您的心情。因爲我現在也恨不能手刃這個惡毒的男人,但泉兒體內的毒性發作,還等着他的解藥來救命啊。”憶香的雙眼含淚,隱忍着恨咬下脣。一向足智多謀的她此時卻無計可施,那種無助與焦躁的情緒交織在她心頭。

直到此時凌霜才確信端木蓉所言。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冰冷的劍鋒一轉,直接由他的脖頸一側狠狠地插了下去!

“霜兒,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覺不好受吧。”端木蓉媚笑着柔聲言道,隨之擡手撫摸着凌霜的臉頰。

“不要碰我!”凌霜猛然甩開端木蓉的手,滿臉厭惡之色的跳下水晶棺,但手持的寶劍依舊架在他的脖子上。“端木蓉,你給我起來!”

“嗯?”端木蓉斜眼瞟了瞟脖頸上的劍刃,不疾不徐地言道:“本尊可是一言九鼎,既然答應給你解藥,就一定會給。你大可以不必這樣防備我。”

你的話還可信嗎?凌霜在心中自語,那陰沉着臉色又暗了三分,只是扯動着嘴角冷冷地說道:“本王也是逼不得已而爲之,就請你委屈一下吧。”

眼見沒有商量的餘地,端木蓉倒也不氣,依舊躺在水晶棺上一動不動。“既然霜兒如此相待本尊,那我也改變主意好了。”

“你敢出爾反爾!”凌霜怒喝,手持靈月劍緊貼在端木蓉的脖頸上,只稍輕輕一抹,他便會立刻血濺當場!

“殺了我好了,反正本尊有芷珊和泉兒陪葬。對了,還有芷珊腹中的胎兒。三條人命陪本尊一起命喪黃泉,我可是一點兒都不吃虧的。”端木蓉的笑容中包含着陰險與狡詐,他有十足十的把握認爲凌霜會妥協。

“嗖——啪——”轉瞬之間,寶劍就已被凌霜收回到劍鞘之中!隨後她便把寶劍拋給了憶香,轉而傾身向前打橫抱起了端木蓉!

“你?”輕微的詫異聲從端木蓉的口中溢出,而他看向凌霜的銀眸中也掠過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異色。他不是沒被女人抱過,但心中因激動與愉悅而泛出微微輕顫他卻是第一次感受到。

看着眼前的以一切,憶香不可置信的瞪大着雙眼,心中的忐忑不安也漸漸加劇。難道說殿下也出賣色相,使用美人計嗎?但對付端木蓉這樣的妖男,我真怕殿下會把持不住。

閱人無數的凌霜只需從他表情中的細微變化便能領悟其中之意,她故作溫情地說道:“怎麼?不喜歡我對你做親密的舉動嗎?”

對於凌霜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端木蓉也心中有數,但他卻也沒有拆穿。即便這是虛情假意所編造出的謊言,他也要看看凌霜究竟能爲芷珊做到何種地步。

“本尊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所以也無法回答你的問話。”看似理智的話語卻帶着幾分無奈之色,端木蓉捧住凌霜的臉,直接仰首親吻上去!

從她那玫瑰色的紅脣上只感受到了冰冷,連一絲絲的溫度都不復存在。即便是他以舌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的翻攪着她的香舌,攫取着她口中的芳澤。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任由他爲所欲爲。

痛……那種難以言喻的刺痛之感在心中氾濫,他狠狠地咬住凌霜的脣瓣,直至品嚐到了那腥甜的血味才退離開。

“無趣!”端木蓉憤憤地咒罵,持袖擦拭着脣瓣上沾染的血跡。他要的不是任由他擺弄的木偶,他想要的是凌霜自然的對他笑,情不自禁地對他表達出感情。他本就是貪心的,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不擇手段的得到手!

“那你想如何?”凌霜像是感受不到脣瓣的疼痛,揚起嘴角淡笑道:“現在你的身體可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的啊,若是你不介意,即便是讓我頂着與哥哥私通的頭銜,我照樣能和你上牀,好好的滿足你的呀。”

“呵呵……你也太多慮了吧?那種世俗人的眼光我可不在乎。只不過要保留純陽潔淨之身練功的我現在還不能和你結合啊。”端木蓉的話語依舊傲慢,他從凌霜的懷抱中跳出,隨之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好了,今天的遊戲就到此結束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逃跑嗎?”憶香一個箭步衝向前去,卻被凌霜的手臂擋了下來。

凌霜沒看憶香,那凜冽的目光全數聚焦在端木蓉的臉上,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解藥!”

“那蓮花金簪之中便藏有解藥。”端木蓉手指着自己原本的身體,淡然地說道。察覺到凌霜眼中的詫異,他則是莞爾一笑。“是不是覺得我此時說的有些太爽快了吧?”

“你不會這麼好心的。”凌霜知道端木蓉做事謹慎,也明白他手段高端。若是一切都這麼簡單,其中反倒會隱藏着陰謀。

“霜兒,你還真的是瞭解我呢。”端木蓉的話音中含有一分譏諷,他沒有多做辯解,而是繼續言道:“端木薇有句話說的很對,‘赤蓮’之毒天下間無藥可解……”

“混蛋!你竟然敢騙我們!我殺了你!”一向淡定憶香也抑制不了胸中的憤怒,突然發起飆來。若不是凌霜及時的反手點住她的穴道,她早已上前去與端木蓉拼殺起來。

“由我在此,還輪不到你來殺他。”凌霜想要知道端木蓉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所以便對着憶香呵斥道:“你給我冷靜一下,聽他把話說完。”

聽凌霜所言,端木蓉就已明白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了。他忽略掉心中那揪痛之感,直言不諱道:“我所煉製的解藥只能抑制住毒性發作,卻不能根治其毒。他們能活多久真的要聽天由命了。”

凌霜聞言便跪在端木蓉的身體旁,從他的髮髻中取下了蓮花金簪,拔下那蓮花,裡面果真藏有用錦布包裹的藥粉。看着那錦布上的微小字跡,她赤色的眼中平淡無波,很是淡定地出聲問道:“這就是解藥的配方?”

“是。”端木蓉微微點了下頭,連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爲何會乖乖把這些交給凌霜,也許他是真的不想與她再對持下去了吧。

“既然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那……”凌霜的話音一頓,她站起身邊看向端木蓉,冷聲冷氣地言道:“你可以走了。”

“什麼?!”這句話簡直出乎端木蓉的意料,他急急地出聲道:“既然你已經得到了解藥,現在就可以殺我的啊?”

“我現在要去救人,可沒有時間和你在此耗着。”凌霜轉過身去,不想再看鳳兒的那張臉,這樣會更加的令她心痛。“倘若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的話,新仇舊恨我就會一併和你算清!”

“就這樣放過我,你不會後悔嗎?難道你就不怕我給的解藥是假的?”心思縝密的端木蓉總是會把每一步都設想周全,而此時的他竟會爲凌霜着想起來。

“你若真的卑鄙無恥到這種地步的話,那你所揹負的罪孽就更加的深重了。妙菡、芷珊和他腹中的胎兒,泉兒,還有你同父異母的兄弟的靈魂,全都葬送在你的手中。他們的仇我一定會報,你就洗乾淨脖子等着我來砍吧。”語畢,凌霜沒有耽擱任何時間,直接出手解開憶香的穴道。

“殿下……”憶香不明白爲何凌霜會對端木蓉手下留情,難道真的是因爲他所佔據的是端木薇的身體嗎?雖然她略微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一些談話,但詳細的情況卻依舊沒有弄清。

就在憶香跟上前去之時,卻無意間發現躺在地上的端木蓉的手指在動,不禁大驚失色道:“殿下!端木蓉的屍體在動!”

“你在胡說些什麼?”凌霜出聲呵斥道,只不過在她回頭一看後,便急忙跑上前去抱住了“端木蓉”的身體。“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端木蓉”微微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霜兒妹妹……真好啊……在地府中還能看到你的模樣……”

“鳳兒?!”凌霜大吃一驚,手摸着“端木蓉”那溫熱的臉龐,不敢確信鳳兒的魂魄已經注入其中。“太好了,你沒有消失,沒有消失……”

“我……”被凌霜緊緊擁入懷中的“端木蓉”有些喘不上起來,微微推開凌霜後,他的表情略顯出一分呆滯。“我沒有魂飛魄散?”

“你借屍還魂到端木蓉的身體中了!”即便是看着“端木蓉”那張有着黑褐色蓮花胎記的臉,凌霜也沒有覺得這張臉有哪裡難看。她只要知道鳳兒還活着,就安慰不已了。

“什麼?!”鳳兒遲疑地摸着自己的臉頰,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手中的觸感。從沒有想到過能再次復活的他有種難言的喜悅。

只不過這種心情只停留了數秒,很快就被端木蓉那陰冷的話語所破解掉。

“你活過來有什麼好的?靈魂附着在那種被詛咒的軀體中,只會感覺到不幸與痛苦罷了。其實這樣也不錯,最起碼也能讓你感受一下我以前所承受的痛苦了。”

“怎麼會?我……”鳳兒的腦中一片空白,他已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的面對這一切。

凌霜猛然打橫抱起了鳳兒,那看向端木蓉的眼神只有輕蔑之色。“不幸與痛苦都是你給自己加註上的,根本怨不得別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端木蓉的銀眸中泛出茫然之色,他已經分辨不出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思了。

看着端木蓉那愣住的表情,凌霜冷笑出聲道:“呵呵……端木蓉,我現在倒是覺得死亡是對你的一種解脫,而活着對你來說卻是一種無盡的折磨。”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可是‘銀雀樓’的樓主,將是武林未來的霸主!能夠擁有一切的我是何其快樂。”端木蓉大吼出聲,他的模樣有着幾分癲狂,而心中卻泛出了另一句話。當然了,司徒凌霜,你也將是我的所有物!

“我就暫且讓你享受着你所謂的那份快樂吧。”凌霜也不願多言,直接抱着鳳兒轉身離開。

現在的她已經聽到了不遠處的廝殺聲,也猜測到了這處“銀雀樓”的分舵已被赤火國的軍隊所佔領。一切善後的工作自有赤火國的大臣去做,而她要做的就是快速地回到芷珊身邊。

望着凌霜那遠去的背影,端木蓉憤恨的出掌襲上水晶棺!

“嘭嘭嘭——”劇烈的響聲在暗室中迴盪,那抹銀白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絢爛的陽光透過木窗灑向室內,映照着芷珊那美豔的臉龐。躺在牀上的他依然睡得安穩與香甜,似乎讓人不忍心攪了他的好夢。

凌霜輕柔地撫摸着芷珊的臉頰,猶如觸碰着那珍貴而又易碎的物品一般。她的黑眸中有化不開的柔情蜜意,那上揚的嘴角也泛出無限的笑意。“珊兒,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醒來的話,你可就真的成爲小懶豬了啦。”

“嗯……”芷珊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即使你現在是孕夫也不能這樣賴牀不起呀。”連凌霜自己都沒有發覺出自己發出的聲音是何其的甜膩,還在樂此不彼地用手指輕點着芷珊的鼻頭。真是的,如凡不是說過芷珊服藥後三天之內就會醒來嘛,現在已經到了時辰,他怎麼還是在睡呢?

這溫馨的景象落入憶香的眼中,不禁讓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隨之開口調笑道:“殿下,需不需要末將把鏡子拿來給你照照啊?”

“怎麼了?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不成?”凌霜也臉都懶得擡起,直接出聲問道。

“末將怕你照了鏡子後會嚇一跳的。”憶香隱忍着笑意,說着話便把銅鏡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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