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伏擊被伏擊,在激烈的廝殺中,落下了帷幕。可顏良在取得全面勝利之後,卻把泠苞手下帶來的那些乾材,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引火點燃。完成了泠苞沒有完成的任務。也算是讓泠苞能夠閉上眼了。
如果說九泉之下的泠苞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事,恐怕也就是顏良放得這把火,並沒有燒在幽州軍的軍營中,而是在營門之外點燃,火勢也全都在幽州軍的控制之中。這也可能就是那一點點地美中不足吧。不過,身爲敵軍,顏良能做到這一步,泠苞泉下有知,他還能埋怨什麼呢?
但是,泠苞不能埋怨什麼。可顏良這一把火點燃之後,那看到兩處火光映天的劉磐,卻興奮的按着計劃,領着全部兵馬,全力的衝殺了過去。
也許正如張任所算計的一樣,幽州軍的兵馬已經被那兩處的騷亂所吸引過去了。劉磐並沒有遇到像樣的攔截。劉磐的軍馬,勢如破竹一般的,就撞毀了幽州軍的營門,殺了進去。
一路上,沿着軍營的通道向前,除了零星的敵軍攔截之外,那真是通暢的很。劉磐心中高興。張任果然神機妙算。幽州軍大營之內,道路通暢,這人馬被調過去,這麼大的營盤,再想調回來,那可不趕趟興高采烈的劉磐一遍領着軍兵往前衝,一邊尋找合適的營寨準備放火。這放火可是一個學問,既要燒燬了敵軍的營寨,可也不能讓敵軍跑了,或是把火輕易救滅。更重要的是不能把自己的部隊也給燒在裡面,這就必須事先找好風向和通路。而且,除了點火燒營。最好是找到敵軍的軍糧所在,一把火給燒了。
可正在劉磐四處尋摸的時候,突然間,鼓聲雷動。剎那間,劉磐大軍四周火光四起,一支支燈籠火把,把黑夜映照得彷彿白日一般。緊接着,幽州軍大營通道兩側地軍旗晃動。現出了幽州軍大隊的軍馬。成口袋似的,把劉磐帶的這十幾萬的兵馬困在了當中。
劉磐大驚失色,中埋伏了!此時的劉磐別提有多麼懊悔了。這要是聽着諸葛軍師的囑咐,穩紮穩打。堅守不出,何至於有此災禍。這都是貪功惹得禍啊。
此時。劉磐對面營旗晃動,閃出一員大將。微微笑道:“劉將軍何來如此之慢。中山侯--關雲長,久候多時了。”
人的名,樹得影。劉磐聞聽此言,閃目觀瞧,只見此人,臥蠶眉,丹鳳眼,面如重棗,脣若塗脂,五綹長顏,迎風飄擺。不是那傳聞中關羽、關雲長,又是何人?
而劉磐除了震驚敵軍主將關羽親自攔截自己之外,更令劉磐震驚地是關羽地這一身盔甲,在這黑夜之中,爍爍放光,自己只是那麼觀看的仔細一點,就已經雙目灼痛,再往別的地方看,就已經有點看不清楚了。如此這般,這還如何的打得了?
而此時,關羽眼看劉磐疑惑,再次開言道:“劉將軍,關某佩服你地神勇。只要你領軍歸降,棄暗投明。關某保徵既往不咎,保舉你一個大大的官職。劉將軍也不希望你地手下兵將,無故葬身此處吧。”
關羽有意勸降,可奈何這個劉磐跟隨諸葛亮有些時日,早把諸葛亮佩服的神人一般。根本沒有二心。只想着如何在這個危急時節脫困。
可是,如今這個時節,軍馬困於幽州軍地包圍之中,不拚死一搏,擒拿敵軍主將,那就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
故此,劉磐牙一咬,穩定精神,微閉二目,絮絮眼看着關羽,拱手說道:“關將軍好神算。某自愧不如。可如今,你我爲敵,各爲其主。當作一死戰。”說吧,劉磐催馬掄刀直取關羽。
關羽對劉磐在如此局勢之下,還毫不氣餒的作殊死搏鬥,也有幾分感嘆。可如今這差事,乃是關羽在白日裡看得手癢,自己討來的。當然也不能有半分的閃失。當下,關羽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微微一擺,雙膝微微的一用力,胯下的寶馬,已經閃電般的竄出。那速度,沒得說了。
配上關羽一身閃閃發光的鏡鎧,黑夜之中,火光映照之下,只見一道光影在延伸,看不見任何人馬的移動。
這回可好,劉磐雖然還是先出手的,可關羽的前進速度卻比王斌、顏良,更是快上許多。劉磐的攻擊節奏,完全被關羽的速度打亂了。
關羽後發先至,平平無奇的一道向劉磐攔腰斬去。
關羽的春秋刀法,在這幾年之中,更加的爐火純青了。此時已到了返璞歸真,不待一絲火氣的宗師地步。就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刀。配上關羽胯下寶馬的速度,愣是讓劉磐同時生生的感覺到極快和極慢兩種相擰得感覺。
而這兩種相擰得感覺,都是那麼的直觀,生生的印入劉磐的腦海之中,讓劉磐做不出判斷。心臟更在這種危機感下,怦抨抨的直跳,熱血一股股的鼓動,直欲衝出胸膛,咽喉。
“啊!--”劉磐壓抑的發出一聲怒吼,彷彿遠古的野獸在咆哮。
而與此同時,劉磐也藉助這一吼突破壓力的聲威,瞬間砍出八八六十四刀的夜戰八方連環式這一基礎刀法,刀光飛舞,猶如車輪,恰似光繭。
把自身護了一個風雨不透,也不管關羽的青龍偃月刀會什麼時候砍至了。就這麼一路的衝了過去。
兩騎飛馳,那是什麼樣的速度,不等劉磐的刀法使完,那已經是二馬交錯了。只聽“當!”的一聲巨響。劉磐這夜戰八方連環式,愣是封擋住了關羽這一刀。
不過,即使以對磐的神力,在接了關羽這麼一刀之後,那也是搖兩搖,晃兩晃,生生止住了連環刀法的後續招式。
劉磐圈馬回來。歡目通紅,已經萌生了死志。劉磐自知自己不是關羽的對手,僥倖接了關羽一刀,卻不知道到底能把這種幸運繼承多劉磐吶喊着,再次向關羽衝來,砍山刀高舉,一往無前。雖然按着關羽的速度和節奏,肯定還要會在劉磐刀勢蓄滿之前到達。關羽還會領先一步出手。先一步的殺傷劉磐。可這一回。劉磐卻在雙方不到二十米地距離,仍然沒有改變招式。顯然要與關羽同歸於盡,依此達到斬殺敵軍主帥,動搖敵軍軍心。給自己兵馬留下一線生機。
關羽在劉磐的氣勢下,清楚地感覺到劉磐的決心。只要自己一刀砍下。劉磐臨死前的執念,也絕對會把那一刀砍下的。就算砍不死自己,也必定會報銷自己的一臂。
那劉磐想同歸於盡,那是逼得沒辦法了,關羽可是遠遠沒到這一地步。關羽自然不會和劉磐玩同歸於盡了。這個時候,可就看出關羽的春秋刀法是多麼的純熟來了。就在這快馬疾馳十幾米地距離,關羽竟然來地及再次變招。橫斬改上撂,迎着劉磐的砍山刀就斬了過去。
此時朗磐已經來不及變招了,當下刀頭找刀頭。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就和劉磐的砍山刀砍在了。這一下可不得了了。劉磐和關羽都是神力,胯下馬帶起來地力氣又足。關羽的那口青龍偃月刀,百鍊精鋼打造,八十一斤,沒開過鋒地大刀,青鱗的刀紋,完全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全憑分量斬金截鐵地。碰上這麼一下還沒有什麼。可那劉磐的砍山刀,砍王斌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缺口了。跟顏良磕碰了一天,更是傷痕累累,狼咬狗啃一般。砍山刀早就與鋸齒飛鐮刀沒有什麼區別了,如今再捱上關羽青龍偃月刀這麼一下,當即,“噹啷”一聲,折爲了兩“哎呀!”本來就存了必死之心的劉磐,當即吐出一口血來,也不知是爲愛刀的折斷,心疼得。還是被關羽這一刀給震的。
劉磐本來還惦着掄着手中的棍棒轉回去與關羽拼命。可就在此時,劉磐的本陣之中殺出兩員大將,人還未到,就先大聲的衝着劉磐喊道:
“將軍。不要打了。趕快殺出重圍,撒回陽平關要緊。咱們中埋伏了。張將軍那裡也肯定好不了。您身負鎮守陽平關的重任,那可不能有閃失。您快走!”
喊話的正是劉磐的親將劉永。那可是劉磐的子弟兵啊。劉磐聞聽此言,心裡機靈靈打一個冷顫。我死事小,陽平關無人鎮守事大。我不能對不起諸葛軍師的重託啊。
劉磐想的明白,頭也不回的,直接往本陣撒去。而此時關羽也已經圈回馬來,看劉磐並沒有回來再戰,也是頗爲氣惱。關羽原意乃是想着把這劉磐生擒、或者斬殺之後。敵軍羣龍無首,好剩些刀戈,一舉成擒。可如今這個劉磐根本不顧武者的榮譽,怯陣而逃。實在是不象話。
當下,關羽怒喝一聲:“賊子!哪裡逃!”隨即,青龍偃月刀,高空一舉。催陣鼓聲,如雷響起。幽州軍也吶喊着展開了合圍。與此同時,關羽也馬不停蹄的向劉磐追了過去。
本來以劉磐和關羽馬匹的差距。就算有那麼一段距離,關羽追劉磐,那也是十拿九穩。劉磐根本跑不了的。可是,劉磐手下的那兩個將領,不愧是子弟兵,不愧是家將死士。迎過了劉磐之後,根本就沒圈回馬去,隨着劉磐撒退,反而是衝關羽衝來,攔截關羽,爲劉磐的撤離殿後。
趕到的就是那個劉永,同樣掄着一把砍山刀,一刀就向關羽砍去。不過,劉永得忠心可嘉,但武藝和關羽比,那卻實在是沒得比。
絕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一點都不帶摻假的。
面對劉永得這一刀,心中正有幾分氣惱的關羽,那是一點也沒留情面,以剛破剛,以快破快,更本就沒和劉永玩什麼快慢虛實一說,劉永得刀法,在關羽的眼裡,還不夠那個級別。
“卡喀”一下子,關羽就把劉永得劈爲兩斷,捎帶腳也把劉永來了個大抹斜。咳!不得不嘆息劉磐以及其手下在江南那邊缺少鋼鐵的地方,置辦的裝備,比起幽州軍來,實在是差的太多了。防護性在幽州的刀搶下,根本與零差不了多少。劉永也就稍稍起到滯緩一下關羽馬蹄的作用,也就隨即屍分兩段。
可緊接着,緊隨劉永身後的劉好也殺了過來。可在大刀使得順手的關羽面前,連手中的板門刀都沒遞出。也隨即被關羽一刀斬落馬下。
緊隨那劉永結伴而行去了。
不過,劉好的這條命,也還是稍稍滯緩了關羽的馬蹄一下。而在這兩個帶頭將領的示範下,劉磐的親將有衝出十幾個人攔截關羽,雖然他們仍然不堪關羽一擊。可他們卻用自己的性命,成功的掩護劉磐回到了本陣,隨即大量的兵馬圍攏上來,關羽也被隔了開來。
那劉磐回到軍中,領着大軍就往幽州大營的營外衝去。但是,進來容易,出去難。立有塔樓的幽州大營,與一個訓練有素的大陣,並沒有什麼不同。隨着五色燈籠搖擺,不論劉磐帶着軍馬向哪個方向衝,幽州軍總是能攔住去路。劉磐衝殺不到半個時辰,十多萬的大軍,已經只剩下五六萬了。
決死之下,劉磐毅然下令,就地放火,也不管燒得到,還是燒不到自己軍隊了。一定要對幽州軍反咬一口。與此同時,認準一個方向,也不管其有沒有通路,是不是軍營帳篷擋道了。一條直線的往外衝。
別說,這一下,煙霧騰空,還是阻擋了塔樓哨兵的指揮。而一條直線的住外衝,雖然拆除營帳,圍牆,難了一些。可那些地方遇到的攔路軍馬也少。竟然讓劉磐領着他們兩萬怒鯊軍衝了出來。
可是,除了這劉磐一手訓練的子弟兵之外,其他的軍馬,可就全沒出來。而且,當劉磐敗回陽平關叫城的時候,陽平關上,一員大將哈哈笑道:“劉將軍,回來晚了。這陽平關,已經是我們幽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