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一聽,有點發傻,自己正處在什麼關鍵時刻?而且這和三百萬石的軍糧支付,又有什麼關係?袁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道:“啊?咱們正處在什麼樣的關鍵時刻?”
審配神情激動的說道:“主公,您別忘了,現在咱們可是正準備着兵進幽州呢。這種關鍵時刻,咱們要是用如此巨大數目的兵糧換回文將軍,咱們肯定要從冀州得各地調集糧食的。這樣則勢必會延誤咱們出兵討伐幽州的時機。此事尤爲不智呀。”
袁紹一聽審配這麼說,袁紹的心裡立馬就又猶豫了。審配的說法也有道理呀。現在自己趁劉明不在,聯合董卓攻打幽州,這可是自己的首要任務,耽誤不得呀。
可就在袁紹還沒想好的時候,許攸又插言說道:“主公。即使軍糧充足,行動快捷又如何?軍心士氣,乃是一軍之本。若是主公不贖回文將軍,則軍心動搖,士氣低落,士兵們無心戀戰。即使咱們倉促出兵了。恐怕也不是幽州的對手。主公這又是何苦呢?何不等咱們贖回了文將軍,準備充足了之後,那時再興堂堂正正之兵,討伐幽州,那樣幽州豈不是唾手可得?”
許攸暗恨:審配這個沒腦子的傢伙,就知道傻打。此次又來壞我的好事,真是可恨。這事沒完。以後咱們走着瞧!
許攸惦着沒完,可那審配也沒準備放過他。許攸是心裡暗罵。可那審配卻是一個耿直的人,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
此時審配聽許攸說完,心中惱怒,破口大罵道:“許子遠!你這個貪圖私利。禍國殃民的敗類,你少在這裡蠱惑主公。你懂得什麼兵法?你知道幽州爲什麼早不叫咱們贖回文將軍,晚不叫咱們贖回文將軍。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叫咱們用軍糧換人呢?那肯定是因爲幽州留守的官員認爲主公奪取了冀州,現在兵強馬壯了。他們留守的兵力已不足以應付咱們了。而那劉明暫時又陷在了遼東的戰場,無法脫身,故此,他們幽州纔會想到要咱們用糧食來換取文將軍,以拖延咱們出兵的時機,便於劉明的主力大軍從遼東的戰場趕回來。而我說的這些東西,絕對不像某人那樣是憑空想象的。這些東西,明眼人一想即知。那劉明號稱精兵強將五十萬。雖然咱們不知道真假。可是以咱們養兵之能力推算劉明,估計劉明的兵力出入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偏差。劉明昭告天下去討伐遼東的公孫度,那公孫度的實力雖然咱們由於路途遙遠,不太清楚。可那公孫度當初敢趁着劉明不在幽州的時候,出兵攻打幽州,並正面擊潰過劉明威震天下的幽州鐵騎。逼的幽州留守大軍只能龜縮不出,逼的劉明放棄了名震天下的大好時機,返回了幽州應敵。那公孫度豈是好相與的?此次劉明到公孫度的老家去平定公孫度。劉明就算是不帶走他的一半大軍,那也絕對不能帶少了。二十萬至三十萬的兵力,那是一點都不能少的。所以,劉明剩下的兵力,最多也就在二三十萬之間!可是,劉明與董卓勢成死敵,那董卓號稱是百萬的大軍。那劉明留守的這些軍隊,肯定會把大部分的兵力佈置在幷州,用來防守董卓出其不意的攻擊。故此,現在幽州方面的軍隊,最多不過十幾萬。這也就是他們爲什麼明知道咱們攻打冀州,而他們的主公劉明又和劉虞交情深厚,而他們卻不敢救援劉虞得原因了。而現在他們越是拿文將軍來做文章,越是想延誤咱們行動的時機,則越是說明了他們的心虛。更把他們兵力不足的弱點暴露了出來。而咱們現在強兵五十萬,又聯合了董卓的百萬之衆。兵書之法,十圍五攻,敵則能戰。今以明公之神武,連董卓之強衆,以伐幽州,其勢譬若覆手。今不時取,後難圖也。”
審配說的這番話,那真是說的慷慨激昂,激動人心。可是,這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審配說的這番話,有理有據,條理清楚。當時就把屋裡面大多數的人都說動了。都認可了現在真是一個攻克幽州的好時機。而且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就連許攸都被審配說動心思了。許攸暗想:這個傻審配這回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怪不得幽州那面會用文丑來換他們用不到的糧食,並派人來給自己送錢,要自己玉成此事呢。這其中果然暗含巧妙。
也就因爲許攸想到了這些,所以許攸雖然惱恨審配對自己的辱罵。可是在這種關乎袁紹稱霸的生死大事。許攸還是不想破壞的。故而,許攸動了動嘴,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而袁紹本來在剛纔已經被許攸說動了的心,此時又被審配說回來了,袁紹暗擦了一把冷汗,喜形於色地說道:“正南不言,本將軍幾乎爲子遠所誤。正南真是本將軍的鴻鵠之臣。天時不可誤……”
不待袁紹說完,猛然間,下面有人發話道:“且慢!還請主公三思,雖然此時是攻打幽州的大好時機。可是,審正南剛纔也說了,幽州的兵力總共不過五十萬左右。就算是咱們被耽擱了一些時機被劉明藉機從遼東撤回來了,就算是劉明回來的軍馬都是毫髮無傷的完好回來。可那劉明的總兵力還是不會產生變化的,咱們與董卓聯手,那可是一百五十萬的兵力,咱們的優勢還是不會有任何影響的。既然這樣,咱們爲什麼不把舍弟換回來。舍弟文丑可是對主公您一片忠心,赤誠無比呀。而且,只要舍弟安全回來了。有舍弟文丑帶軍,那絕對是攻堅陷陣的主力。到時候,咱們和劉明作戰的把握也更大了一些。況且,多了一些準備的時間。末將訓練出來的那些士兵,也會更加的精銳。還望主公明鑑。”
說話的人,正是顏良。顏良在許攸幫自己說話的時候,那心裡還是挺高興的。覺得自己的人緣不錯,有人幫自己說話。可審配的發言,就令顏良大大的不滿了。即使是審配說得再有道理,顏良就是不服。剛纔一屋子的人都認可了審配的觀點。可顏良卻是怒火中燒。
顏良暗罵:你這個只會在後面動嘴皮子的傢伙,你又知道些什麼是真正的兵法。鮮血淋漓的沙場之上,打得就是士氣,沒有肝膽相照的兄弟支持。你再好的計策和時機又有個屁用?那可都是我們弟兄拎着腦袋拚出來的。你這樣一說,你又置我兄弟文丑的性命於何地?
本來顏良在審配說完的時候,就惦着發火,痛罵審配的。可顏良畢竟不像文丑那樣沒腦子。顏良知道自己要是這樣做了,肯定就會在主公心裡落下猜疑的。自己現在不僅不能和審配爭辯,而且還不能說什麼兔死狐悲,軍心動搖地話。這全軍之中,就屬自己和文丑得關係最近了,要是自己這樣一說,不就落下了威脅主公不贖回文丑,自己就造反的嫌疑了麼。況且,顏良還指望着袁紹念在自己兄弟一向勞苦功高,又是忠心耿耿的份上,以及袁紹現在還倚重這自己的情面上。不會同意審配的說法地。可是,袁紹開口說得這幾句話,徹底的擊碎了顏良的希望。顏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委屈,希望袁紹能回心轉意。
此時不光顏良心存怨恨,就是許攸也是心存怨恨。許攸本來不想說些什麼了。可是袁紹的那一句:子遠誤我。讓許攸不高興了。許攸心想:我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呀。憑什麼就是我耽誤了你?衝你這句話,今後我還能在你這裡落下好麼?
現在許攸一聽顏良說話,許攸更是得理了。怎麼樣?我就說不贖回文丑,會使軍心動搖地。你看怎麼樣?現在顏良不就是不服了嘛。
許攸立馬幫腔道:“着啊。顏將軍說得有道理呀。主公,您還是按照屬下所說得,等咱們準備充足了。士兵訓練好了。文將軍也回來了。再去攻打幽州更好。”
袁紹被顏良和許攸這麼一說,心眼又活動。現在袁紹真不知道該聽誰的意見好了。這兩面的人說得都挺有道理的。而且這兩邊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不聽誰的也不好。
袁紹頭疼呀。自己怎麼就趕上這麼一件事了?這聽誰的好呢?袁紹不禁遲疑的看向了左右。希望自己的其他屬下能給自己提供一些有用的幫助。
還別說,袁紹這一眼,還真管用。還真有給袁紹踢腳的。
袁紹的另一個大心腹逢紀本來就被審配的道理說服了,而且逢紀又佩服審配的耿直,而逢紀本人又是一個辦事堅毅,不樂意半途而廢的人。此時逢紀一看袁紹求助的目光,立馬就說道:“主公。行百里路,而半九十。智者所不取也。且兵貴神速,天時不可誤。爲主公之宏圖大業,豈可因文將軍一人之生死而荒廢?想那文將軍對主公赤膽忠心,他也樂意爲主公的大業進些心力的。既然如此,主公當斷則斷,舍文將軍,而圖大業,這纔是正道所在。”
逢紀的這些話,可是說道袁紹的心眼裡去了。爲了自己宏圖大業,捨棄一個文丑,這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還不止這些呢?有道是: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
袁紹手下的郭圖平日裡就恨顏良、文丑比自己更得袁紹的寵信,而且那顏良、文丑也從來沒把自己放在過眼裡。此時,郭圖也落井下石道:“文將軍回來又怎麼?想當初顏將軍、文將軍,你們兩個人聯手可都沒打得過溫侯呂布啊。這文將軍要是回來了,可那劉明卻也該帶着呂布回來了。而且劉明手下的猛將如雲,武藝可比呂布的也不在少數。別人咱們不知道。可是虎牢關一戰,劉明得三弟張飛,那可是力壓呂布得高手。而且劉明手下的大將黃忠那也曾把呂布射得落花流水。劉明要是帶着這些高手大將回來了。咱們這裡又是何人可堪匹敵?當初劉明在虎牢關只有那麼點的軍馬,他都敢和董卓的百萬大軍叫板。並把董卓殺的大敗,如今劉明屯兵經年,久經訓練,他的實力,咱們誰又能說得清楚?這也就是劉明不在幽州罷了,這要劉明安居幽州,恐怕董卓也不敢聯合咱們出兵了。現在咱們不趕緊趁着劉明不在幽州的大好良機趕快發兵。等劉明回來了。主公悔之晚矣!”
顏良被郭圖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雖然顏良是滿肚子的不對勁。可是郭圖說得又全都是實情。自己和文丑雙戰呂布不勝那一回,雖然跟自己兄弟一路奔波,導致體力不支有關係。可是呂布一個人打自己兩個人,自己對呂布得功夫確實是服了。自己兄弟輸給呂布,那是一點也不冤。所以顏良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郭圖了。
而郭圖說完了,更是堅定了袁紹的信念,顏良、文丑這兩個無用的傢伙,連劉明手下的隨便的一員大將都比他兩強。這要是不趁着劉明和他手下的那些大將不在。這個仗可該怎麼打呢?
袁紹這麼一想,更怨恨起文丑來了。袁紹暗罵道:顏良這個廢物也就算了。功夫不行。可多少還會領兵作戰。可文丑那個笨蛋就更是無用了。光忠心有個屁用?一點的腦子都沒有。打不過劉明他們,那也就算了。誰讓人家號稱是天下第一軍呢。可是你文丑連個北海的蟊賊草寇都打不過。我留着你還有何用?而且打不過人家那也罷了。可你竟然連我再三的囑咐也辦不到,竟叫那個劉備把我的人馬全都拐走了。真是最大惡極。別說你現在被人俘虜了,就是你活着回來了。我也得把你正法了。以正我的軍紀。現在還想叫我贖你回來?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