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愧是我呂家兒郎。”呂烈飛用力一拍大腿,忽然壓低了嗓門,一臉的神秘,“秋實,我再問你一件事,試功大典那一天,你進入試功塔之後,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呂秋實的思緒漸漸飄回了試功大典當日,他進入試功塔後的情景……
當日他小心翼翼的進入試功塔後,試功塔的大門就自動關上了,之後暫時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因此他閒着無聊便仔細觀瞧其試功塔內部的景象。
爲了防止自己發生意外,並且遇到危險時能夠快速離開,他沒有上二層,而是留在了一層。
試功塔是一件特殊的法寶,雖然從外面看上去裡面空間有限,但只有進入後纔會發現別有洞天,彷彿這裡是一個自成的空間,一層的面積幾乎比整個呂府都要大,而且無光自亮。
一層的塔壁上雕刻着一幅幅的畫像,這些畫像色彩暗淡,粗略一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呂秋實考慮到自身的安危,他不敢隨意走動,也不想去看塔壁上刻畫的畫像。他是個不能修煉任何**的“廢人”,哪怕走了大運,真能獲得裂魂訣的認可,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他打定主意,在塔內停留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就像之前那些人一樣,然後就離開,因此他選擇站在了試功塔門口。萬一真的發生什麼危險,他還可以快速逃離。
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感覺到一層塔壁上那些畫像對他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吸引力,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吸力,將他吸引到了塔壁邊緣,雙眼也不由自主的盯着石壁上的畫像看了起來。
事有反常即爲妖,因此他不想看,可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不是由他做主了,他連閉眼都做不到。
但這一看,他卻發現,明明近在咫尺的畫像,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反覆永遠都是某某呼呼的一片,哪怕他集中精神也看不真切,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
就在這時,整個一層塔壁上的畫像開始旋轉起來,一幅幅的猶如放電影一般在他面前逐一閃過,漸漸地,他的雙眼變得模糊了,最終陷入黑暗之中。
但那些畫像卻沒有消失,彷彿直接刻進了他的腦海中,猶如夢幻一般,令他無法分辨現實與夢境……
好容易等他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不知怎地已經上到了塔內三層,而而三層的塔壁上,空空如也。
心中暗叫糟糕的他,快速從三層跑下,無意中看到二層的牆壁同樣空空如也也沒有引起他的懷疑,直至來到一層,他發現一層的塔壁上,原本那些畫像同樣不見後,這一下才慌了。
要出事了!
心中大駭的呂秋實快步跑到門旁,想要推開石門,可是發現石門彷彿被人堵上了一般,任憑他使盡全身氣力也無法打開。
爲了快速逃出這個古怪的地方,他不得不運轉自己弱的可憐的衆生境一階功力,想要嘗試打開石門,然而就在他體內功力運轉後,奇怪的現象發生了。
塔壁上消失的那些圖案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快速旋轉起來,旋轉地令他眼暈目眩,然而這還不算完,不知何時,這些圖案開始兩兩融合,直至最後融合爲一副圖案,在他還沒來及看清這幅圖案的時候,突然爆裂了。
最後一幅圖案的爆裂,令得他體內猶如碳烤火燒一般,連他的靈魂彷彿也受到了波及,一下子被炸裂成了兩團,離開了他的身體,在他面前開始慢慢趨向於消散。
人死魂滅,魂散人死。
就在呂秋實的只以爲自己就要死去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語:
神發於心,方其在身,神未旺也,而已現其陽魂;蓋陽氣方升,未能化神,先化其魂,陽氣全升,則魂變而爲神。魂者,神之初氣,故隨神而往來。
獨身修行,力百功一,資質未夠,雖千年也難進;故自裂其魂,平分功力,先豎根基,再求大合,則裂魂而爲逃。裂者,逃之必須,故有裂而逃成。
隨着這段話語的響起,那兩團趨於消散的魂魄居然翻滾起來,然後慢慢變得凝實,最終又自動回到他的體內。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似乎之前都是夢幻,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他的虛弱的身體,以及一層塔壁白茫茫的一片,證明了剛纔的一幕並非夢幻。
“秋實,你在塔內究竟看到了什麼?”
“老爺子,我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身體猶如碳烤火灼一般痛苦,然後就暈過去了……
對了,那天是誰把塔門從外面鎖上了?媽的,我醒來之後推了半天門,就想逃離那個鬼地方,可是塔門死活打不開了,究竟是誰幹的!”
呂秋實並沒有說實話,因爲他不知道呂烈飛問他這個的緣由。
呂烈飛作爲呂家的家主,年輕時也必定進入過試功塔試功,裡面會遇到什麼情形,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有念至此,呂秋實最終決定將事實隱瞞,不告訴任何人。
“混賬!”呂烈飛一巴掌拍在呂秋實的腦袋上,“好好說話,小兔崽子也不看看這是跟誰說話呢!”
呂秋實有些委屈的揉了揉頭上被打的地方,嘟囔道:“老爺子,你今晚究竟想跟我說什麼啊?”
看着呂秋實此刻的模樣,呂烈飛也感覺自己的長孫挺可憐的。本應當是快樂無憂的童年,卻因爲擔心被人謀害而不得不加快成長速度,每天都生活在各種陰謀詭計中,直到現在才展現出與年齡相符的心性來。
他哪裡知道,自從呂秋實中午來見他的時候就猜到了自己問題所在,那就是自己在這個年齡段顯露出來的算計和佈局還有狠辣手段讓人驚恐。
所以他必須改變自己表現出來的性格,因爲靈魂穿越道這個世界後已經過去十三年了,他早就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以他目前剛剛踏入修煉大門的衆生境一階的功力幾近於零的廢人,要想活的更久一點,就需要不斷掩飾自己。
就像他在十三年前變成了廢人之後,爲了讓所有人忽略自己,他把自己僞裝成了一個紈絝惡霸,最終在關鍵時刻輕易的破了自己大姑和小叔以及樑家的陰謀。如今他已經從臺下被翻到了臺上,他就必須再次進行改變。
第一個被他所騙的就是呂烈飛。
“秋實啊,爺爺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呂烈飛摸了摸長孫的腦袋,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關愛的神色,“不過這樣也好,讓你更加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這對於你將來修煉裂魂訣大有好處。”
“老爺子你說什麼呢?”聽清了呂烈飛的最後一句話,呂秋實一下子跳了起來,“我連普通的**都無法修煉,進入試功塔後,塔尖上的七彩寶石連半點光芒的沒有綻放,我拿什麼修煉咱家的裂魂訣?
老爺子,你確定不是閒得無聊拿我來消遣的?”
“呵呵呵,秋實,你先坐下,聽爺爺慢慢說。”呂烈飛出氣的沒有動怒,而是得意的捋了捋頜上的鬍鬚,“秋實,你應該知道,凡是能夠修煉裂魂訣成功的人,最終都闖出了一番天地。所以早先的幾百年,咱們呂家每一次的試功大典還都匯聚了無數的名門大派,就連皇室也會派人前來。
他們之所以這麼關注,就是因爲裂魂訣一旦修煉成功,畢竟成爲天下第一的強者,記住是天下第一。所以即便千年前的那一代,獲得裂魂訣認可的先祖消失後的數百年,也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對咱們呂家不敬。
不過隨着咱們呂家遲遲再沒有人能夠獲得裂魂訣這門不世**的認可,一直淪落到如今黃清城城主,就連小小的玄風樑家都有膽量打咱們呂家的主意……
小兔崽子,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不耐煩聽麼!”
“老爺子,你說我能修煉裂魂訣,那行,把裂魂訣交給我吧,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修煉。”
呂秋實確實沒心情聽呂烈飛緬懷舊事,呂家跟他有關係的就只有呂昊剛這個疼愛他的父親,至於其他人呂秋實對他們沒有太多的感情,跟不要說千百年前的先人了。
“裂魂訣就在試功塔內,有緣被認可者方能一見,其餘人等,根本無緣一見。”
“我在塔裡沒有得到裂魂訣啊!”呂秋實喊了一聲,旋即想到了浮現在他腦海的那番話……難道那就是裂魂訣?
呂烈飛狐疑的盯着呂秋實看了一陣,這纔開口問道:“秋實,你想到了什麼?”
“老爺子,你確定裂魂訣在試功塔內?若真是如此,爲何我一無所獲?還有,若是裂魂訣真的在試功塔內,爲何其他門派勢力沒有人來搶咱家的試功塔?以咱家的實力,根本保不住試功塔。”
“那是因爲,非呂家血脈,入塔必死。”
當年呂家興盛之時,有不少門派勢力都派人以各種手段混入呂家,想要進入試功塔習得裂魂訣,結果無一倖免,卻都死在了試功塔內。在各大門派勢力損失了不少年輕一輩才俊後,終於再沒有人敢打呂家裂魂訣的注意了。
不過這卻使得呂家人以及不知內情的外人誤以爲,試功塔內險惡重重,入塔之人都有性命不保之憂,只有每一代的家主知曉這個秘密,這也是呂烈飛同意呂秋實入塔試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