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峰的大殿外,已經殺作了一團,天空中逍遙叟獨自一人面對隱殺盟白衣老者和天機堂的孤道人兩大乘風境高手,地面上混元宗的弟子已經被人數遠超過他們的隱殺盟、天機堂弟子包圍,喊殺聲不絕於耳,各種法寶交相綻放着耀眼的光彩,不時有人倒下,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呂秋實此刻已經跑回了大殿中,不是對方放過他,而是因爲他發現對方雖然帶着殺戮而來,但卻從不踏足大殿一步,好像是得到命令一般。他想不明白緣由,不過卻能夠藉助着個發現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隊長,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爺,外面怎麼了?”
“呂少,那些人是來殺我的麼?”
當他回到大殿內的時候,秦穆清在呂福的陪伴下,快步迎了過來,鄧勇五人也從暗處跳出,圍了上來,他們都聽到了剛纔外面白衣老者和逍遙叟之間的對話。
呂秋實瞪了呂福一眼,剛纔呂福一時情急喊了他一聲“少爺”,幸虧衆人心中焦急沒有注意。
“鄧勇、丁不凡、聶思遠、李楷、王雯,你們聽到的沒錯,咱們被欺天閣放棄了。”說完這句話,他就靜靜的看着五人,看着五人臉上的表情。
五人臉上露出了憤怒不甘的神情。對於他們來說,生活在山谷內十幾年,有接受了欺天閣的洗腦,早就對欺天閣忠心不二,將欺天閣視作自己的家,可這個時候他們卻得知他們被門派放棄了,這種打擊瞬間就轉化成了恨意。
“隊長,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麼?”李楷有些惶恐的問道。沒有人願意就這麼死去,可是混元宗根本就出不去,而且他們還聽到了那些不該聽到的事情。
呂秋實沒有回答李楷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元魂海中的小白也沒有辦法。兩大不遜於欺天閣的隱勢力聯手要滅混元宗,雨霧山脈絕對已經被包圍了,他們肯定逃不出去,說不定連細雨峰都逃不出去。
衆人陷入了沉默,這時候一直陪伴在秦穆清身邊的獨臂老者忽然開口了:“呂秋實,你必須保護公主的安全!”
“我拿什麼保護她!”呂秋實心中焦急,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可是話一出口,臉上神色大變,與呂福對視了一眼,發覺呂福張着口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只是睜大了雙眼,顯然剛纔他想開口,結果被呂秋實自己搶了先。
“你剛纔問的是誰?”呂秋實連忙又問了一句,想要矇混過關。
“呂秋實,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麼?剛纔他喊你的那聲少爺,雖然別人沒有注意,不過老夫卻聽得一清二楚。老夫記得,黃清呂家長房長孫呂秋實有一個心腹的小廝,當日被趕出家門的時候,這個小廝一直跟在他身邊,可是他來到混元宗成爲記名弟子後,這個小廝不見了。
以前老夫到沒有怎麼在意,不過現在麼……哼哼,如果老夫沒有猜錯,混元宗記名弟子呂秋實其實是那個小廝假扮的,而欺天閣的外門弟子呂少,纔是真正的呂秋實!”
沉默,大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呂秋實,與殿外的震天的廝殺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片刻後,秦穆清才輕聲問道:“這是真的麼?你纔是我表哥呂秋實?”
“別跟我來這套。”呂秋實一擺手,言語很是不客氣,“黃清呂家和你們大秦皇室早就沒有什麼親戚關係了,你用不着這麼假惺惺!”
“呂秋實你敢對公主無禮?”獨臂老者怒吼一聲來到了呂秋實的面前。
“那你想怎麼樣?事情都到了這個關頭,你以爲我們還能夠逃得出去麼?”呂秋實此刻根本什麼都不在乎了,“到時候所有人都要死,公主的名分難道會有優待麼?”
獨臂老者額頭青筋暴起,張嘴欲言,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爲呂秋實說的一點都沒錯。好一會纔再次開口,只不過語氣溫和了一些:“呂秋實,你答應過保護公主安全,難道你忘了麼?堂堂七尺男兒,難道要食言而肥麼!”
你怎麼就認定我能夠保護公主呢?呂秋實被這個執拗的獨臂老者弄得沒了脾氣,瞥了他一眼:“你覺得我一個衆生一階的廢人,能夠對付得了隱殺盟和天機堂兩大隱勢力的聯手?老頭,你太高看我了!”
“老夫不知道你是否能夠做到這些,不過陛下曾經說過,這世間如果有人能夠保護得了公主,那就只有呂家人,而且應當是你呂秋實。”
“笑話,他說我能保護你就相信啊?我連我自己都保護不了……等等。”說到這裡,呂秋實頓了一下,片刻後伸出手掌,“如果你有一枚龍雲丹,我或許能夠做到。”
呂秋實不是一個會輕言乘風境大風放棄的的人,剛纔就一直在跟元魂海內的小白商談對策,小白曾告訴過他,如果他能夠服用龍雲丹,並且勘破化意境的門檻,使得外魂達到化意境,那麼內魂就能夠修煉裂魂訣上的蓋世**。到時候只要能夠避開乘風境的高手,或許有可能殺出重圍。
“五品龍雲丹?”
這種丹藥實在是太過重要了,哪會隨便帶在身上,秦穆清和獨臂老者自然沒有。混元宗的丹房倒是有,可問題是丹房不在細雨峰。
“少爺,你幫一幫公主殿下吧。您一向最有本事,我知道的,想當初在黃清城的時候……”呂福也開口勸說道。
“呂福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一力降十會?”呂秋實打斷了呂福的話頭,“當年那些人修爲不過凝神境,我父同樣是凝神境修爲,而且又有你們這幫人暗中助我,我才能夠設計成功。
如果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聚形境的對手,我絕對不會放在眼裡,保護公主離開沒有問題,可現在殿外守着兩個乘風境的大高手,剛纔那個白衣老頭只不過笑了笑,我就抵擋不住,你說我該怎麼辦?兩個乘風境啊!”
他的話音才落,殿外忽然傳來了兩聲悶喝,緊接着天機堂孤道子驚恐憤怒的聲音響起:“逍遙,你居然突破了……混元竟敢破壞規矩,沒有派人召你前往……”
孤道子的話說的不清不楚,白衣老者的聲音同樣顯得驚慌:“逍遙,你居然……不對,你怎麼可能突破的這麼快?莫非當年死的不是……”
“老不死,你說的沒錯,當年因我資質過人,你們隱殺盟派人行刺我,不過在就在祖師意料之內,所以我才能夠逃過一死,不過我的親弟弟卻爲我而死,我一直隱忍不發,今日卻是沒有必要了,今日老夫就要大開殺戒,想滅我混元宗?今日就要你隱殺盟陪葬!”
緊接着殿外又傳來一聲巨響,真的地面顫抖不已,大殿也搖搖欲墜,幾根柱子開裂,梁木倒塌,幸虧殿內諸人眼明手快,這才無人受到波及。
巨響過後,殿外突然歸於了平靜,白鬚染血的逍遙叟飛入殿內,徑直落在了秦穆清面前:“公主殿下,屬下保護不力,令得公主受驚,屬下罪該萬死。”
一聲“屬下”,令得所有人驚奇,不解的看着逍遙叟。
秦穆清連忙扶起了逍遙叟,有些手忙腳亂的說道:“前輩千萬別這麼說,因爲我的關係,給貴門帶來這場災劫,是我應當向你們道歉纔是。不知前輩何來‘屬下’一說?”
逍遙叟的樣子並不好,至少不如殿外聽起來時那樣,面色蒼白,衣衫殘破,頜下白鬚被鮮血染紅,身上多處受傷,氣息也變得凌亂。
“公主莫要這麼說,將來總有一**會明白今日之事。”說到這裡他又來到呂秋實身邊,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遞了過去,“此中有一枚龍雲丹,記住你的承諾,保護公主平安,將公主送回天驕城。”
呂秋實愣了一下,接過了小瓷瓶,不解的問道:“前輩,剛纔聽見那兩人說你突破,莫非你達到了乘風境以上的境界?若是如此,你大可自己保護公主,想必隱殺盟和天機堂內應當沒有人能夠突破乘風境。”
“你莫要出言試探,有些事情你太早知道反而會害了自己的性命!”逍遙叟活了數百年,哪會聽不出呂秋實話中的試探之意?
“可是剛纔前輩一人驚走了那兩個乘風境的高手。”
逍遙叟悽慘一笑,說道:“那是騙他們的。如果我兄長沒有被隱殺盟的刺客暗殺,三百年前就能夠突破乘風境。我的資質太過愚鈍,不如兄長一半,想要突破乘風境,難。你收了我的酬勞,就當遵守諾言,保護公主平安,你可能做到?”
“我不能。”呂秋實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服下龍雲丹並不能保證他的外魂立刻突破化意境,而且就算能夠突破,他也需要花費時間來修煉裂魂訣,提升自己的修爲,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逍遙叟臉色一變,只以爲呂秋實出爾反爾,正要發怒,確定到呂秋實又補充道:“隱殺盟與天機堂要滅混元宗,山門外恐怕已經被重重包圍,而我的修爲前輩也知道,恐怕連細雨峰都出不去。”
“俺如果老夫有辦法送你們平安離開混元宗呢?你是否能夠把公主平安送回天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