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的聲音低沉,話語有力。
同安長公主在邊上也是一臉興致盎然的打量着面前兩個面色蒼白的女人,“你們說是長寧姑祖母家的人,你們叫什麼?”
“我祖母是長寧大長公主,這是魏長史家的方二奶奶。”那個鵝蛋臉柳葉眉的姑娘介紹道。
同安長公主挑挑眉梢,“喲,竟然是平輩啊,你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的閒話嗎?”
方二奶奶見顧念派的人都已經停下手來,她屁股動了動,調整了一個好點的姿勢靠坐在牆上。
她看着顧念,梗着脖子辯解道,“我那句話說錯了?靜寧郡主早早就沒了,大長公主是不是隻生了靜寧郡主一個?
還有,周家是不是滿門的和離歸家的姑奶奶?
你是生了一個孩子,可是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再下一個蛋出來。
你也不去外頭打聽打聽,就你那名聲,嫉妒,掐尖,大着肚子把爺們籠在身邊,攔着爺們去找別的女人,還要不要臉了?
你要能多生也就算了,偏偏,現在都不能生了,還不早點爲後半輩子打算?爲夫家的香火打算?只顧自己高興,哪裡有爲人正室的人品?
你攔着自己的爺們也就算了,連你那個爹,你也攔着不讓再娶,有你這樣做子女的嗎?
你這是自私!
也不給你爹找個摔盆的,別人家公公扒灰兒媳婦,難道你還想留着你睡一張牀啊。”
“不能生了,不會下蛋的母雞是嗎?”顧念上前一步厲聲道,“衆口鑠金,積毀銷骨,你們……”
她指着方二奶奶,“你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那都是在絕我的生路,按照你們說的,我就該自請下堂,讓出晉王妃的位置,是不是?
我就該找個窺伺我丈夫的女人,送到我丈夫的牀上,失去丈夫的寵愛,失去夫家的敬重,就該苟延殘喘的活着,是嗎?”
方二奶奶和莫姑娘緊緊地靠在一起,兩人的臉蒼白着,此刻紫脹起來,兩人內心最隱秘,最惡毒的願望自然如此,只是陰謀無論如何也不能和陽謀一樣,擺在光天化日之下,張嘴吐露出來呀。
顧念冷笑一聲,看着他們惡毒的嘴臉,慌張的神情,幽暗的眸子發狠道,
“青葉,你讓一個侍衛去府裡拿王爺的名帖,請張長史給我寫張狀紙,晉王妃顧氏,要上告大理寺。
要告長寧大長公主的孫女造謠生事,污言誹謗,告長寧大長公主府魏長史之二媳婦方氏私通有婦之夫,是爲女子中的敗類,污穢女德之罪。
還有,公主府長史官教導不嚴之罪,另外,這個方氏孃家是什麼來頭?一併告上,教女不嚴之罪!
我在這裡等着,等着大理寺的衙役來拿人。
我蕭顧氏今日,必要告得你們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顧念看着牆角兩人的眼神充滿了煞氣。
青葉冷眼出去和侍衛隊長協調,又吩咐隨行的婆子看護好顧念。
方二奶奶和莫姑娘嚇的渾身打顫,尤其是方二奶奶,她跳起來,手指着顧念,“你是王妃就能胡說八道嗎?什麼私通有婦之夫,你血口噴人!”
她顫抖着身體,一聲的汗,“你這個瘋子,我們都是長寧大長公主府的人,怎麼能進大理寺?”
高門大戶的媳婦,哪怕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哪怕晉王妃說的罪名是子虛烏有的。被抓進大理寺走一圈,那可是什麼名聲都沒了。
不管是莫家還是魏家,都丟不起這個人。
同安長公主環着手,冷笑道,“晉王妃說的是血口噴人,你們說的就不是血口噴人?哪來的臉?”
方二奶奶縮了一下身子,顧念在邊上冷笑,“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除了御史,誰都能被告個造謠誣陷的罪名。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長寧大長公主府還沒那麼大的臉面,你們二位,就更沒那麼大的臉面。
我的外祖母,先帝的姐姐,安遠侯府,還有晉王府,你們想罵就罵?
還有,我這樣一個年輕的媳婦,膝下已經有了一個兒子,竟然還要被你們歪曲成了不會下蛋的母雞?
是你們沒給我活路走,你們存心逼死我!”
方二奶奶害怕的淚流滿面,抖着牙齒,“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這滿京城誰不這麼說?”
滿京城誰不這麼說?其實,也不是說有人。
只是,內宅裡的女人多寂寞,嘴巴空着就想說這說那的,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
至於說好,說壞,有些是以訛傳訛。
有些麼,純粹就是因爲心裡陰暗,想要過過嘴癮,求個爽快。
其實,內宅婦人都是這樣過來的,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於是天天提心吊膽的,擔心丈夫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
只能昧着心給丈夫安排妾室,通房,安排好了又要擔心丈夫撒下的種子生出庶子庶女。
爲了名聲,爲了賢惠,爲了能在夫家立足,要給丈夫找小妾通房,還要養小妾通房生的那些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孽種。
哪個高門大戶的女眷不是這麼做的呢?
偏偏,突然冒出來一個不一樣的人!
模樣好,家世好,雖然是五不娶中的喪母長女,可偏偏嫁的丈夫那叫一個俊美,前途那個似錦。
更重要的是,這個丈夫還不二色,身邊連只母蒼蠅都沒有,日子過的不要太舒心了。
這簡直讓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女子太刺眼了,太礙眼了,太戳心窩子了。
而莫姑娘呢?莫菲是她小姑,因爲顧念,因爲肅王顧世安,如今過的那叫什麼日子?
連帶的她的婚事都不好找了,別人十五就嫁了,她都十七了,婚事都還沒敲定。
顧念一步一步走到方二奶奶面前,居高臨下,眼神裡帶着肅殺,“呵呵,言者無罪,法不責衆,別人我找不到,可你今天犯到我手心裡了。
要怪,就怪你倒黴好了,你說我掐尖,要強,說我攔着爺們不讓他出去找人,說我就應該被休。
我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因爲我不下蛋被休,還是你多嘴多舌被休?
我就讓你,讓大家,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會不會被丈夫休棄,我能不能把這腰桿子挺直了?”
“我不會下蛋?你們分明就是在詛咒我的兒子,皇上封的小世子,皇室宗親。
我們就等着看,到底是誰,下場淒涼。”
顧念的眼睛看向方二奶奶邊上的莫姑娘,冰冷的目光如同冰刀一樣射過去,“你一個姑娘家家,黃花大閨女,詩書禮儀之家的姑娘。
我容不容得下男人,關你什麼事?
你是沒人要了,還是要你的人家你看不上眼?
你還有臉跟着別人說我?你的三從四德,德容言功呢?
你的女戒,女四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還有,這不過是一個長史的兒媳婦,你是堂堂公主府的姑娘,你怎麼就這麼低聲下氣的和她在一起?
你不覺得跌份嗎?
你說你看看你這張臉,你這樣的德性,別人看不上也是正常。
顧念只差抓起莫姑娘的衣領往外甩去了。
她捏着拳頭,莫姑娘渾身癱軟,掩面而泣。
顧念‘籲’了一口氣,對着兩個軟在地上,縮成一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不過,顧念並沒有心軟,而是心硬如鐵,“大理寺的牢房,我今天就是鬧到皇上那裡,我也要將你們送進去。
我要讓你們這些背後嚼舌根的人明白一個詞的意思,‘禍從口出’想詆譭我,我先把你們毀徹底,這纔是公道。”
顧念派了人回去拿蕭越的名帖,她和同安長公主從裡間出來,去了隔壁的雅間,讓掌櫃的上了新的茶水,坐下來喝茶吃點心。
同安長公主沒有勸慰顧念,只是道,“和兩個蠢人計較不值得,你這可是要和她們玉石俱焚了啊。”
打狗看主人,雖然是打的方二奶奶,還有莫姑娘帶來的下人,但這和直接扇在方二奶奶,莫姑娘的臉上沒區別。
真告到官府去,方二奶奶,莫姑娘固然名譽掃地。
可是顧念這裡呢?到時候沒得生,容不下人,得理不饒人,掐尖要強,這些話還要跟着傳一遍,顧念的名聲得搭進去多少啊。
顧念笑着道,“這種氣我憋在心裡很久了,我自己用心過日子,一天天的過日子,招惹誰了呢?又礙着誰的眼了?
我的丈夫,和我,我們夫妻恩愛,到底礙着誰了?
大姐,你剛剛也聽到他們說的,那存心要我的命啊。”
同安長公主對於顧念那是感同身受,駙馬死了,她就算真的養面首,那又如何了?
她乃是天之驕女,男未婚,女未嫁,同樣是被人說的一文不值。
不管顧念是不是真的再生了,只要顧念一天不懷孕,就一天不能脫掉不能再生的嫌疑。
不能生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那是最大的事情。
顧念堅定的看着同安長公主,堅定地道,“不能輕易的放過她們!
我已經生了個兒子,就慘遭這樣的造謠生事,污言誹謗。
要是收拾不了她們,過幾天,她們該說我快被晉王府掃地出門了。
到時候那些人就該上躥下跳,準備籌謀他再娶的事情了吧?
如今,我先寫狀紙去找人,我當的是原告,我受了詆譭,難道不該找晴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大理寺的衙門開着,我求的是明正典型,我行得正,坐的正,就不怕被指摘。”
同安長公主一邊聽一邊點頭,不過,她還是嘆息道,“如此一來,你就算討回公道,你的聲譽呢?”
就算顧念將方二奶奶兩人送到牢裡吃牢飯,可她不能容人,善妒的名聲也算是坐實了。
顧念輕笑一聲,搖搖頭,道,“大姐,不瞞你說,這兩人誹謗我的話,十句裡有九句是真的,我是容不下人。
我既然獨霸了我的丈夫,就不會管這個世界上那些女子追求的賢惠了。
我的丈夫他的眼裡只有我,我是要有多傻,纔會拿自己的丈夫,去追求世人說的‘賢惠’。
不賢惠就不賢惠吧,我不能一邊享受着丈夫一心一意的寵愛,還貪圖賢惠的名聲,這樣太不知足了。”
同安長公主聽完,一拍桌子,對顧念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脾氣,賢惠頂什麼用?”
本來她還擔心蕭越會不喜歡顧念這樣咄咄逼人,還想着要不要自己去讓人寫狀紙,將顧念從水裡拉出來。
現在看來根本就不需要。
她心頭暗暗感慨,當初也是抓的一手爛牌,被拐賣,家人又不喜,還差點被送到庵堂裡,沒想到一個翻身,就大變樣了。
安遠侯府,護國大長公主聽了護衛的轉述,又聽說顧念讓長史官寫狀子,就讓護衛給長史官帶話,好好寫。
周語嫣正巧在她身邊,聽了,不禁蹙起眉頭,“祖母,這也太欺人太甚了,該當教訓。”
護國大長公主點頭,“外面的流言,傳得太不像話是該找只雞殺殺了。
反正,聖上不是在查長寧姑母的事情嗎?說不定過兩天就有門道了。”
她對蘇嬤嬤說,“你去前院看看,點出一些武藝好的,去幫念念的忙,不能讓她傷着了。
而且,公主府可不會甘願方二奶奶帶着自家姑娘去大牢裡丟人。”
她既然撂下狠話,總要讓她說到做到了。”
蘇嬤嬤去了前院,點了十個女僕,十個男僕,跟着來報信的護衛去保護顧念。
顧念將方二奶奶,還有莫姑娘,將他們堵在裡面,無非就是等到大理寺衙役來了,將人領走,關的越久越好。
顧念正在和同安長公主吃茶,就聽到外面有小丫頭稟報的聲音,“王妃,方大奶奶在外求見。”
她剛剛讓下人不要放走同安長公主身邊的人,門外多少看稀奇的人,小事不會軟,肯定有人將消息傳到莫家那邊。
“不見”顧念想都不想,一口拒絕了。
“我等的是大理寺的衙役,不是方家的大奶奶。
我今天就是要教方二奶奶一個乖,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惡意誹謗我的人,成天想着要當人家小妾,會落到什麼下場?
那小丫頭轉身出去傳話,回來一臉黑色,道,“王妃,方大奶奶讓奴婢轉一句話,請王妃聽過之後再做定奪。
她說的是這樣的‘晉王妃這樣咄咄逼人,只是,晉王妃這樣不依不饒地抓着二弟妹要置她於死地,卻不知先說這話的是晉王妃的親戚,那又如何?”
顧念聽過後沒有任何的驚異,冷笑道,“難道無憑無據的事,那麼多人深信不疑,原是家賊通了外鬼。
“你去告訴方大奶奶,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用她來費心,外人想看內鬥,由着他們笑話就是了。”
小丫頭飛奔出去傳話。
顧念看外頭還沒有大理寺的衙役進來,估摸着方家的人在外面堵了大理寺人呢。
大理寺最怕的就是權貴之家的爭執。
兩家能夠和解還是和解了吧。
眼看兩家不能和解,大理寺的人,只能硬着頭皮帶着幾個衙役上前拿人。
因爲是女眷這邊發生的事情,帶進去的衙役都是女子。
顧念沒有見大理寺的人,而是隔着屏風和那小吏說話。
“我的狀紙大理寺既然接了,你們就快點受理,船過水無痕,誹謗之罪是最難告的。
好在今天是被我當場抓住了,還有幾個勳貴之家的女眷,都願意出頭爲我作證。
大理寺可要公正嚴明,按律處置哦。”
小衙役點頭,顧念說一句,他就回一句。
顧念在屏風後,提醒道,“我告的人裡,還有安慶大長公主府的長史官,你們可別漏下了沒抓。
大理寺不成文的規矩我是知道的,別人我不管,他們這幾個,我是送他們蹲大牢,不是送她們住客棧,一徇私,若被我察覺了,大理寺的面子,別怪晉王府不給你。
我身上可是超一品親王妃,到時候,可別怪我越過大理寺,直接告御狀了。”
那小吏聽了,冷汗直冒,卻是不敢在有一絲一毫的怠慢,鐵面無私的開辦,按收監的規矩,讓兩個女衙役去了兩人身上的飾物,帶上了綁縛的手鐐拖着去大理寺。
長寧大長公主府的長史官家的二媳婦,還有莫姑娘,這個高門大戶未出閣的小姐,這樣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走了一圈。
一時間成爲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成爲了全京城他自己做了什麼。
天色快暗了,顧念才從街上回到王府。
到了王府,顧念剛換下衣衫,外面就有門房送來長寧大長公主府的拜帖,今日晚了,大長公主的意思是,明日要過府來協調兩府的紛爭問題。
正巧蕭越也從宮裡出來,早就聽說了顧念和長寧大長公主府得事情,當即,就將那個拜帖給打回了。
不管裡頭有多少不可言說的內情,顧念在玉石軒的言行,已經代表了晉王府的臉面。
紛爭已經起了,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沒有協商的餘地。
這也充分的表明了蕭越是如何的支持顧念的。
外人這樣傳,用心還是很險惡的,將安遠侯府帶上了,不過就是想直接造成安遠侯府和晉王府之間的不和睦罷了。
不管是安遠侯府的事情,或者是顧念的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但這樣一塊被人說道,大部分還是受了顧念的連累。
如顧念說的那樣,高門大戶的女眷打官司,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免不了被人非議,惹下一身騷,所以顧念專門告方二奶奶和莫姑娘誹謗自己不能生的話,以此延伸出挑撥夫妻關係的嫉妒等妄言之語。
顧念雖然放下話隨便大理寺傳文,大理寺還真的不敢隨便傳問晉王妃,不說別的,就是晉王那一關就過不了。
不過就是將當初陪着顧念出門的丫鬟婆子請去問話,走個過場而已,畢竟方二奶奶是被人當場捉住的,許多人都聽到了。
倒是方二奶奶和莫姑娘不過是掙扎了幾下,就說出了到底是誰先說這些流言的,竟然是晉王府已經分出去的三房那邊傳出來的。
三房雖然已經分出去了,可那也是王府的親眷啊,流言一出,就沒人不信了。
不過,就算是三房那邊說出來的,但是是親屬關係,不上告官府,宗法會自行處置,但是方二奶奶和莫姑娘就沒有這個榮幸了。
多少高門大戶的媳婦因爲誹謗壞了婦德被夫家病故,民間還有因此浸豬籠,上吊的。
說輕也輕,晉王妃並沒有怎麼樣,所以,方二奶奶和莫姑娘罪過就沒那麼大了,罰了一筆銀子,然後方二奶奶坐了幾個月的大牢。
至於莫姑娘,因爲關係到長寧大長公主的臉面,莫姑娘交了好大一筆銀子,被接回家去了。
就算莫姑娘沒有坐牢,可是晉王府和長寧大長公主府的官司成爲了最熱議的話題。
雖然這場官司本就是因爲口舌才引起的,可人的嘴巴是永遠堵不住的。
方二奶奶多舌,莫姑娘一個黃花大閨女,但誰不知道她一個公主府的嫡出姑娘摻和進去,是違背了婦德。
天下沒有幾個是真正愚蠢的人,不過是爲了將會得到的利益甘願犯愚蠢,值得犯蠢而已,沒縫的蛋,外人都想撕開一個口子。
三房就是那個口子,現在自己裂開了,那些人還不使勁的把裂口開大一點。
當初因爲晉王這個王位,三房和二房那都是使命的算計着蕭越,所以那些人和三房的人各懷鬼胎,心照不宣的一個說,一個接,捏造散佈流言,同時自己也堅信那流言來。
只是沒想到晉王妃會破罐子破摔,不顧自己的聲譽當場就鬧了起來。
更過分的是,晉王府,安遠侯府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有什麼隔閡,反而連的更緊了。
這件事情上,至始至終,長寧大長公主都沒有出面來辯解一二分。
公主府的門也都一直是關着的,所有的進出都是側門,角門。
可在顧念看來,三房爲什麼要說這些呢?當初既然爭位置已經失敗了,更何況,老太妃臨死前可是留了一封信給三老爺的。
又是什麼誘使三老爺沉浸這麼多年之後,又冒頭出來?
顧念揉了揉額頭,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