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家國

鄭家莊又修了一些新的房屋,新老的鄭家莊已經連成一片,老鄭家莊原本那些低矮破爛的窩棚已經被拆除,只留下了一些修建得較爲規整的宅院,像鄭家、蕭家的老宅,又修葺了一下,增添了一些古樸的味道。其他都換成白牆青瓦的二層小樓整齊排列,房前屋後的花園、菜園,經過各自主人家的精心打理,整整齊齊,全然沒有以前豬啊雞鴨亂跑,隨地大小便的場景,卻是村中修了統一的豬圈、雞舍,各家的畜禽都集中在一起,統一管理,再有沒有了往日臭烘烘髒亂亂的模樣。村中各處還種了一些果樹花木,房屋掩映在翠綠中,菜蔬一片青翠喜人,偶爾點點鮮豔的各色花朵、樹上一些青澀的果實……整座村子倒像是園林一般,讓人看了舒心。

今天天氣晴好,鄭家莊人們的生活一如往常,一些人已經在田地中忙活起來,有的彼此說着一些閒話,有的自顧自地哼着山歌的,自得其樂。村子的東邊的練武場上陣陣呼喝聲,一些半大的孩子正在練武,村學也傳來稚嫩的朗朗書聲。

村口搭建了一座涼棚,綠樹環繞,卻是一處茶園,村裡的中老年人,閒來無事都喜歡到這裡坐坐,悠閒地喝茶、聊天、下棋。

今日茶園中早早地熱鬧起來,卻是今天多了一些人,這些人兄弟會一干頭領的一些叔伯,隨着兄弟會的發展,經過一些培訓,他們也加入到了兄弟會的一些事務中,他們都是這兩天才回到鄭家莊,之前都在扶南或者漠州、越州、茂州等地。因爲各自的事務,難得清閒,衆人倒是許久沒有聚在一起,此時,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講述各自的見聞。

鄭家莊中的老人們像蕭家的蕭老爺子等,多數時候只是聽着,偶爾提點幾句,也是讓這些子侄好生做事,不可自大,壞了兄弟會的章程等等,雖說面上並未顯露,但是,從老人們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們的歡喜。

這也難怪,自從兄弟會造反,佔據一方,鄭家莊的人們都有些提心吊膽,心裡懸着一塊石頭,生怕哪天中土朝廷打來,到時候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是以,雖說無法干涉兄弟會的事務,他們對於兄弟會的一些事還是蠻上心的,畢竟兄弟會的一干頭領多是他們的孫兒侄孫輩,不得不關注,《兄弟報》那是每期必看,時不時還會詢問一下家中在兄弟會做事的子侄,倒是知道兄弟會的一些隱秘,漸漸地也就放寬心,誰能想到,兄弟會居然不聲不響地佔據了扶南,那可是相當於十州之地的廣大疆土,如今越州、茂州、戎州、漠州、還有西域諸國,兄弟會的地盤是越來越大,勢頭那是蒸蒸日上,興旺繁盛,老人們希望兒孫有出息,如今這個出息也太大太驚人,心中那也是極爲歡喜雀躍,當然,作爲各家各族的長輩,面上還是要做出穩重的做派。

“……西域廣大,多是荒漠,地廣人稀,人員流竄,馬賊橫行,難以管制……”

蕭青雲也是剛從扶南歸來,此時,拿了一份兄弟會的內部刊物,唸誦上面一些消息,主要是關於西域的一些風土人情、事務、物產等等。

隨着印刷技術的完善和信息傳遞的提速,兄弟會除了《兄弟報》外,還辦了一些內部的刊物,相當於是雜誌,內容極爲豐富,除了報社的一些工作人員寫的稿子,其中還有兄弟會成員投的一些稿件,作者有兄弟會的頭領、將領、巫醫、乃至於普通士兵,寫了一些簡單的見聞、感想、日記,也可以發表,通過這些內部刊物,可以瞭解兄弟會方方面面的一些情況。

刊登的稿件也不全是兄弟會成員的稿件,如今,也有一些舊式文士也寫的一些文章,到《兄弟報》上發表,自從刊登了一些這樣的文章,這樣的文士還越來越多。

只是與傳統的文章不同,報刊上的文章都是用白話書寫,即使不識字的也能聽懂。隨着報刊的推廣,聽人念報,知曉天底下一些奇聞異事,已經成了除了看各種戲劇之外,兄弟會治下百姓的一大娛樂方式,打開了百姓的眼界同時,潛移默化中影響人們的一些思想。

“西域那麼多國家,真就這麼給滅了?聽這書上面說的,那邊比咱們這邊幾個州加起來還要大好多,雖說有那麼大的地面,多是一些荒漠,拿來有什麼用?這些孩子怎麼想的,沒事滅他們做什麼,我記得那些胡人一直很恭敬啊!”一位老人有些想不通。

“三爺,你是沒去過西域不知道,面子上恭敬誰不會,到了他們的地盤你才知道厲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以前那些當官的一樣,欺壓盤剝百姓,作威作福,在商道上攔路搶劫、殺人越貨的事情也沒少幹,前些日子,這些小國鬧騰起來,想要把兄弟會趕出漠州,這些胡人就是賤,好話不聽,非要自找不自在,現在倒好,全部被滅了吧,他們寶庫裡的寶貝全部成了兄弟會的。”

“剛纔我聽說,那邊的胡人都被送去種樹、挖井、種草了?”

“這倒是沒錯,按這上邊所說,治理西域不在治人,而在於治理環境。”

“治理環境,那是啥?這是什麼道理?”

“呃……治理環境嘛,就是種樹啥的吧?”

“這個我卻是知道,此事可不像表面那麼簡單,西域諸國依靠綠洲得以生存,綠洲的樹木可以防風沙,樹根能保持固定水土流沙,只是,西域諸國的人一多,他們就得砍樹建房當柴火,只砍不種,長此以往,沒了樹木,風沙侵襲,原本可以種的田地也都變成了沙地,綠洲沒幾年就全成了沙地,人也就活不下去,到時候這些國家一樣消亡,只剩下一堆沙子,如今補救,多多種樹,花一些年月,西域也能有綠樹成林的一天,那時候也能耕種、養人。”

“其中原來有這麼一些道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兄弟會的這些小子做事可不簡單哪!比以前那些官兒強了百倍。”

“那是,兄弟會成立至今,哪一次出過差錯,裡面的名堂深着哪!旁人看不明白,那是見識不夠。”

衆人回想一下,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兄弟會所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當時看來不合常理,胡搞亂搞的,事後往往能證明正確性,偏偏切中要害。至今想來有些邪乎,誰能想到一羣野小子做出這麼大的事業,得知兄弟會早就打下扶南,十個州的疆土,簡直跟做夢一樣。

“我這陣子幫着接收那些流民,如今天下,也就咱們這塊地面百姓的日子好過,其他地方不是兵災就是匪患,那些掌權的說得倒是一個比一個好聽,搜刮起來一個比一個狠,好多人賣兒賣女,實在過不下去了,全家逃荒,路上也是死的死,離的離,運氣不好遇到一些賊兵匪盜,生死不由自己,說不定就被砍了人頭去領軍功。我遇到一家子,那個慘啊,家裡幾個男丁都被抓去當兵,說是戰死,一點撫卹沒有,留下孤兒寡母……”

對於流民的慘況,衆人之前就有所耳聞,此時聽聞一些具體的慘事,唏噓不已,不禁慶幸,若不是身在陵州,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凡事就怕對比,許多人對兄弟會所作所爲不滿,此時有了比較,外邊百姓民不聊生,兄弟會治下安定繁榮,兄弟會的一些做法的高明之處就體現出來,其中一些脈絡也漸漸清晰,那些不滿的也紛紛轉變態度,再不滿再說些閒話,說不定哪天兄弟會一個不高興,將你全家踢出去!

衆人聊着聊着,赫然發現,兄弟會的好處竟然這麼多,似乎無論哪一點都比中土那些勢力來得強。

“……如今西域諸國已經拿下,那些小子怕是不會安生,下一步會不會出兵中土,也去爭一爭這個天下?”

忽然有人半開玩笑地提了一句,茶園中頓時一靜,衆人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下一刻又有一些神往。想一想,陵州這蠻荒之地的窮山溝裡的一羣野小子,自家的孫兒子侄,若是一統天下……只是稍微一想都激動。

衆人的目光看向了蕭老爺子,衆人中,也就他的學問最高,見識也多,再說,明眼人都看得出,兄弟會一干頭領中,其實是以蕭天雷爲首,許多重要事情都得蕭天雷拍板、發話,蕭老爺子作爲蕭天雷的祖父,那也是發言權。

蕭老爺子剛剛也想到這一點,他的思想還是有些傳統的,早些年他的願望就是振興蕭家家族門楣,只是一直看不到什麼希望,後來幾個孫子造反,他只希望能落得一個善終,如今這麼大的基業,他已經想都不敢想,如今想起也是有些雲裡霧裡,走路都是飄的。

乍一聽說兄弟會一統天下,蕭老爺子幾乎徹底穩不住,整個人呆住,不經意扯掉了幾根鬍子也不覺得疼痛,心想,若真的兄弟會一統天下的話,加上兄弟會如今征服的疆土,建立新朝,將會超越古往今來所有王朝,蕭老爺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心臟不爭氣地直跳,不過,他總算穩住,他努力平復心緒,沒有表現出來,注意到周圍衆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蕭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掩飾了一下尷尬,道:“咳!此事孩子們自有主意,不用咱們插話。再說,孩子們年紀也都不小,這個軍政大事固然要緊,終身大事也不能耽擱,等到有了孩子,基業也有人繼承,才能長久。”

隨後,衆人不約而同轉移了話題,也不再提及爭天下,這事可不是能亂說的,況且,說到底還得兄弟會那些小子拿主意,爭天下可不像說着那麼輕巧,如今的安穩舒坦的日子也不錯,他們只要看着順其自然就行。

距離茶園不遠,和曦的陽光下,鄭家莊中的一些女人們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有的抱着一些孩童,有的在做一些針線活,有的圍着幾臺機器,卻是兄弟會新弄出來的縫紉機,縫製衣服那叫一個快,踩動腳踏板,隨着噠噠噠地轉動聲,兩塊布就縫合在一起,引得女人們一陣稱奇。

女人們正在製作的女紅,都是結婚所需的物件,自然是爲兄弟會那些快要結婚的小子準備,以兄弟會的財力物力,啥都不缺,需要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女人們還是喜歡親手縫製,主要就是一番心意。

“那些小子整天知道打仗打仗,自家的終身大事一點不上心,這下可好嘍,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誰說不是,我都念了好久,總算等到這麼一天。”

“這下可好,這一次小子們一起結婚,明年大家都能抱上孫子!”

“這次演戲都得演幾天呢!聽說好些新戲呢。”

“那可好,咱們這一次能看個夠!”

……

婦女們正說笑着,一陣馬蹄聲打破了愉快的氛圍,遠遠傳來咣噹咣噹的銅鑼聲,茶園中的人也被驚動,很快就有專門巡查護衛鄉里的一些民兵來報,說是來了客人,還帶來一個傳令兵打扮的男子,找到蕭老爺子一干人等,跪下稟報,說是蕭天榮、蕭天祿當上了大官,如今歸鄉拜見親族。

蕭老爺子等人倒是吃了一驚,蕭天榮、蕭天祿兩個小子留書說是要出去做一番事業,讓家裡好一陣子擔心,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回來,當官不當官的倒是其次,能平安回來就好,蕭老爺子召集蕭家的一干人等前去迎接,村裡其他人也跟着看熱鬧。

衆人到了村口,只見一隻隊伍,卻是蕭天佑先行一步,蕭天佑剛與蕭老爺子等人寒暄了幾句,咣噹咣噹一陣銅鑼聲,蕭天榮、蕭天祿兩人的馬車趕上來,兩人可是衣錦還鄉,意氣風發,那自然有一番講究,擺出了威風和排場,不然豈不是毫無意義。

蕭天榮、蕭天祿整理好官服,帶着僕童,在幾名衛士的護衛下,大搖大擺地,兩人的父母先迎上前,兩人納頭就拜。

“啊,父親大人,不孝兒子回來了!”

“啊,母親大人,不孝兒子回來了!”

……

村裡人一看頓時樂了,蕭天榮、蕭天祿的這番做派,完全就跟演戲似的,衆人覺得有趣,圍上前去觀看,那些護衛盡忠職守地將衆人隔開,呵斥着不準閒雜人等上前。這下村人可不怎麼樂意,就是兄弟會的頭領,人家騎着兇猛的異獸,身披神氣華貴的盔甲,也沒故意耍什麼威風,蕭天榮、蕭天祿當了個什麼破官,卻是擺出這麼大的架子,

蕭家一家子本來也高興,只是蕭天榮、蕭天祿的做派,實在讓他們彆扭,兩人在那一個勁地拜這個、拜那個,說着一些聽不懂的官話,語氣神情都怪怪的?

不管怎麼說,兩人好歹是回家,蕭家一干人等只得配合着演了一場戲,蕭天榮和蕭天祿將蕭家一干人等一一拜見,感覺那是非常好,好得不得了,渾身輕飄飄的感覺,兩人還有些意猶未盡,說是要拜祭祖先,蕭老爺子等人卻是不想搞那些,只是蕭天榮和蕭天祿堅持,說了一通孝義的大道理,衆人只得隨了他們兩個,隨同前往蕭家的祠堂,也就是原本的蕭家老宅。

蕭天榮、蕭天祿正經八百地祭拜祖先,在祖先牌位前賭咒發誓,以後光耀蕭家門楣云云,三跪九叩,讓衆人跟着又折騰了一通。

祭祖完畢,衆人以爲就此完事,蕭天榮卻道:“諸位長輩,當着先祖的排位,孫兒有一些事情稟告,可否讓閒雜人等出去,我與你們私下說?”

蕭老爺子與其他人對視了一眼,疑惑道:“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要弄得鬼鬼祟祟的?”

“事關機密,這個……”蕭天榮遲疑,與蕭天祿直打眼色。

蕭天祿連忙道:“爺啊,咱們要說的是大事,一般人聽到了不好。”

蕭老爺子正色道:“這裡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說不得的?要是真有什麼大事,也不用跟我們這些老傢伙說,咱們摻合不了那些大事。”

兩兄弟對視一眼,兩人一唱一和說起兩人出去之後的一些經歷,什麼朝廷綱紀敗壞,天下動盪,百姓流離失所,扯了一通,然後纔是正戲,那就是他們得遇了明主,周國公對他們有知遇之恩,乃是當世明主,帶兵百萬,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一定能一統天下云云。

兩兄弟扯了這麼一通,蕭老爺子等人也回過一些味來,這兩個小子給那周國公當說客來的,不過,還是故作不知,問道:“那你們兩個的意思是?”

兩兄弟早等着這句話,迫不及待地說了,只要家裡人勸服兄弟會歸附周國公,助周國公一統天下,周國公說了,到時候不吝榮華富貴,光宗耀祖,封侯拜相,丹書鐵卷,萬世不易……總之就是各種優厚條件。

蕭家的一干人等聽了,面色卻是有些古怪,你看我,我看你,一些徹底明白過來的族人直搖頭,這兩貨說得什麼胡話,胳膊肘往外拐,讓自家人去幫別人打天下,管他許下多少好處,都是空口白話,等真到了那時候,反悔還不簡單?信了才腦子有問題。

“這些事確實是大事,可是,我們這些老頭子可管不了。”蕭老爺子搖頭道,“你們去見過那些兄弟沒,跟他們說過了?”

“還沒見到人。”蕭天榮、蕭天祿有些尷尬,蕭家的一衆人心想,要不是蕭天雷他們都還在西域,真要見到這兩貨,聽了這些話,非抽這兩人一嘴巴子不可。

蕭老爺子與其他族中長輩溝通了一下,依舊搖頭,道:“這事我們管不了。”

“爺啊,你纔是一家之主,該聽你老人家的纔是啊!”

“正是,不聽就是不孝!”

“爺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

“我們也是爲了咱們蕭家着想啊,別看現在風光,那只是一時得意,若不未雨綢繆,以後難免家破人亡。”

……

蕭天榮與蕭天祿輪番試圖說服一干族人,語氣激動,蕭老爺子等人都是低垂眼瞼,沉默不語,暗地裡卻在嘆息,要說蕭天榮、蕭天祿自小就是讀書的苗子,也算上進,不過,也就是中人之姿,讀書讀得有些迂腐,不過,讀書人都有這個階段,閱歷見識一多,許多事情也就能想明白,怎麼到了這兩個這裡,兩人出去一圈,應該長一些見識才對,怎麼除了學了一些官員的架子,反而變傻了?人家給一個官位,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巴不得把自家人全賣了?

答案很快出爐,兩人卻是被人忽悠的,給人灌了迷魂湯,兩人也不是沒有作爲,拜了一些老師,學了一些學術,只是結交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兩人也學了那一套,張口閉口,天下大勢,黎民百姓,天地民心……各種牛皮,吹得天花亂墜,若不是蕭家的族人,經常看兄弟會的一些刊物,說不定真給唬住,兩人也就是吹噓,一點實質的內容都沒有。

等到兩人說得有點累了,蕭老爺子問道:“天榮、天祿啊,你們也奔波了一些年月,可曾成婚了?”蕭老爺子不想在此事上糾纏,轉移話題,。

說到成婚,兩人當即又吹噓起來,兩人各自娶妻,還都是大族的女子,並且已經有了子嗣,僕役成羣,凡事有人伺候,住着高宅大院,說着說着,兩人就說要將陵州蕭家的祠堂遷回琅邪蕭氏的祖地,接蕭家的族老們去享福,請一大幫子人伺候着。

“……看看咱家像個什麼樣子,一大族人連一個像樣的祠堂都沒有,家家戶戶住一樣的屋子,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現在的日子我覺着沒啥不好,那種大富大貴,不享也罷,屋子小住着舒心,我一把年紀了,叫個人伺候我,我還不習慣。”一位蕭家的族老說道。

嘴上這麼說,其實,一干人都明白,蕭天榮、蕭天祿嘴裡的富貴那是那麼好享受的?那代價就是全族人的命,握在人家的手裡。哪怕事先說得再好聽,說翻臉就翻臉,生死在人家一念之間,不管有沒有錯處,滿門抄斬都是常事,狡兔死走狗烹,歷朝歷代,冤死的開國功臣還少?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以兄弟會如今的勢力,對比中土那些勢力不弱,還要更加興旺,哪裡用得着去投靠別人?

不過,這些事情卻也不好跟蕭天榮、蕭天祿說,兩人滿心滿意地爲別人效力的心思,報答知遇之恩啥的,兩人與兄弟會的一干小子自小就不對付,一旦知曉,肯定會四處宣揚,到時候說不定惹出什麼亂子來。

族老們暗地裡商量了一下,蕭老爺子發話,勸道:“天榮天祿的,外邊那麼亂,我看啊,你們乾脆把那些差事都辭了,帶你們的妻兒回來,過一些安穩日子,省得在外奔波,你們父母在家也擔心。”

對於蕭天榮、蕭天祿來說,在周國公的地盤上才舒心,回來那是看人臉色過日子,當然不肯幹。

幾位蕭家族老直搖頭,這兩個孩子真是死腦筋,沒法勸說,只能隨他們去了,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就罷了,你們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要說那些公事,不是咱們這些老頭子能過問的。”

“是。”

蕭天榮、蕭天祿只得不甘地應道,看蕭家衆人的態度,指望他們勸說蕭天雷等人是沒戲,兩人有些鬱郁,但也沒辦法。

蕭天榮、蕭天祿兩人閉嘴,蕭天佑纔算有了說話的機會,一路上蕭天榮、蕭天祿都跟他搗亂,讓他找不到機會說話,他都不知道這兩個小子爭的是個什麼勁?

蕭天佑談起聯姻的事情來,蕭老爺子倒是滿心歡喜,賀蘭蕭筱那孩子招人喜歡,他們老兩口與蕭天雷的父母都十分中意。賀蘭蕭筱是北涼的公主,原本還有些高攀,如今倒是不覺得,以兄弟會如今的勢力,真要論起來也算是門當戶對,不過,自家孫兒能娶一國公主,着實是一件喜事。

“此事不妥吧!”

蕭天榮、蕭天祿此時突然打岔,兩人在一邊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感情蕭天雷要娶北涼的公主,兩人都暗道壞了,這意味着兄弟會就與北涼聯手,對於中土極爲不利,兩人也是陵州出身,不過,兩人向來把自己當作正統的中土人,看不起蠻夷,也見不得蠻夷勢大。

“怎麼,你們族弟的婚事還要你們同意不成?”蕭天佑笑問道,暗地裡罵兩人是蠢才,兄弟會佔據扶南,這麼明顯的大事情擺在面前,兩人竟然沒有察覺,學了中土官員那些虛頭虛腦的做派,可笑還想勸降兄弟會,現在又在這裡跟他瞎攪合,他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的腦子怎麼長的?

“爺啊,此事事關重大,還是慎重一些的好。”蕭天榮又道。

蕭老爺子等人可不傻,他們當然知道事關重大,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其實與一般大戶人家聯姻類似,兄弟會與北涼聯姻,雖說聯姻不一定靠譜,但是有了這一層關係,一個在西南,一個在北疆,彼此攻守互助,合力起來,中土王朝不得不顧忌,至此兄弟會更是穩如泰山。當然,這事他們也只是建議,盡力促成,具體的還得看蕭天雷與賀蘭蕭筱兩人,而蕭天雷做事從來自有主張。

蕭老爺子與蕭天佑都有心成全這門親事,三兩句輕輕鬆鬆將此事敲定了個大概,蕭天榮、蕭天祿急得紅了眼,耍起混來,實在找不到理由,大聲嚷嚷:“總之就是不妥,我蕭家也是中土大族,蕭家子弟怎麼能與蠻夷女子結婚!”

“正是,怎能罔顧大義,與蠻夷勾結?”

話一說出口,蕭天榮和蕭天祿當即意識到不妙,這一下可是得罪了一大票人,說起來蕭天佑所在的族系,纔是原本的琅琊蕭氏的宗族,如今已經融入北涼,蕭天雷也有山越血脈,出生陵州,算得是半個蠻夷還多,反正不是正統的中土人。

之後,衆人也沒說什麼,只是不怎麼去搭理蕭天榮和蕭天祿,暗地裡,蕭老爺子等幾個族老特意將蕭天榮、蕭天祿的父母、兄弟叫來交代了一番,告訴他們對蕭天榮、蕭天祿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還不放心,又讓族裡的一些子弟盯着蕭天榮和蕭天祿,免得有人說漏嘴。

蕭天榮和蕭天祿可不知道這些,回到自家,兩人也是嫌這嫌那,比起他們在神都的大宅那是遠遠不如,一個勁說是要接父母兄弟去享福。

蕭天榮、蕭天祿的父母兄弟原本也沒想太多,自家兄弟有出息那是好事,不過,蕭老爺子提點過了,一干人也明白過來,若是真的跟了去,哪裡是去享福?那是給人當人質,到時候生死不由自己,啥時候被人抓起來砍了腦袋都不知道。

兩人父母心裡着急,一個勁地勸蕭天榮和蕭天祿,兩人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自覺自己讀書,父母哪裡懂得有他們多,明白事理?哪裡肯聽,放棄好不容易獲得的官位,把他們父母兄弟急得乾瞪眼,蕭天榮、蕭天祿也是沒眼色,沒有察覺父母兄弟的一些異狀,換做其他人來早就看出問題,他們只覺得父母兄弟不可理喻,肯定是被兄弟會的小子蠱惑。

兩人也沒太在意,琢磨着總有一天父母兄弟會明白過來,不過,兩人卻另外打起主意,試圖破壞兄弟會和北涼聯姻,只是,兄弟會治下嚴密,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思來想去,只得設法將消息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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