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璠琮“被”因勞累而“休息”的同時,孫無慾正式將看管水牢的任務交給了劉慕三和元氣即將恢復的周伯通——雖然周伯通現在仍在城西別苑中陪周依依、周霏霏。
與此同時,孫家的儲物樓裡也發生了同樣戲劇性的一幕——
“仇……仇昌?!”揭去臉上易容面具後,孫琥琪面前這黑衣大漢赫然便是仇昌!
“你……你怎麼……”
“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仇昌索然無味的瞥了孫琥琪一眼,掉頭便向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嘆氣道:“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不會‘武丁北伐’!害我特意去向周霏霏借來易容之物,白白欠了她一個人情……”
仇昌的聲音並不大,但他的話還是被孫琥琪聽到了耳裡。孫琥琪也非愚者,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仇昌始終沒有放棄對他的懷疑,因此才向周霏霏求助,易容改扮來試探自己是否懂得“武丁北伐”,是否是殺人真兇!
想到這兒,孫琥琪再一想前面二人的交手,一拍大腿恍然道:“是了!我倆最後交手的那一招,如果我想用《大商護國劍》化解,就只有用‘武丁北伐’這一招!生命危險之下,一個人是不可能保留什麼的!仇昌就是瞅準了這點才特意謀劃着將我逼到了那一步!哎,他也是用心良苦啊!”
就在孫琥琪兀自感慨之時,樓下傳來了一聲動靜。
“咦?!”這是仇昌的聲音。
孫琥琪趕緊順着樓梯跑到了一樓,卻見仇昌正舉着燈籠、蹲在樓梯旁邊、看着儲物樓一樓大理石地面上的一個不大的洞眼。
仇昌摸索着洞眼——其實這並不能被稱作“洞眼”,充其量就是一個凹穴罷了——用自己右手的食指、中指沿着凹處轉了一週,從其中蹭下些灰塵後,又把手放到燈籠前、用大拇指搓捻。他一邊自顧自地查探着,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這凹穴怎麼來的?”
“不知道!”孫琥琪看着地面上的缺口,也是一陣迷茫。
“什麼時候出現的?”
“大概……原來就有吧!”
“不可能!這大理石的碎末兒可是新的!並且其中還沒落滿灰塵……這凹穴的形成絕不超過三天!”仇昌站起身來,擰着眉頭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形成的呢?……”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孫琥琪的耳裡特別響亮,而且極有威嚴。
孫琥琪一時間腦門都流出了汗來:“我真的不知道這兒什麼時候出現一個凹洞的!——你不會又要懷疑我吧?!”
仇昌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習慣性的冷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
“別介啊……算了,算了!我什麼都跟你說了,你以後別來煩我了!”
“什麼?”仇昌眉毛一挑又一鬆,面帶恍然之色的問道:“你是說那天你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前面花園中的事兒?”
孫琥琪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終於咬了咬牙,點頭嘆道:“嗯!”
孫琥琪一屁股坐到了樓梯之上,嘆口氣講述起自己的故事來:“我十七歲那年去戲園子看戲,認識了一個很漂亮的女戲子,她叫常小小。聽着她的戲,我着了迷,之後我竟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她!也是我運氣,她從小就跟着戲班走南闖北,直到那一年,她所屬的戲班的班主年紀大了、跑不動了,所以才讓戲班在衛州紮了根。
“自從知道她不會再走了,我每隔個七八天都會去聽她唱戲。她開始並不理我,後來得知了我是孫家老六的身份,便接受了我,我們倆便好上了……我想把她娶進門,可是她的身份畢竟……於是,我沒敢直接去跟五伯說,就先去找了打小教我功課的二伯。
“二伯自小就疼我,可是這事兒任我百般懇求他也不肯依我。一句‘**無情,戲子無義’便想斷了我的念頭,可我孫琥琪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從那兒以後,我更加變本加厲了,隔三差五就往戲班跑,去跟小小廝混……
“這件事我的兄長們也勸過我,可我聽不進勸,因爲我實在是太在乎小小了!她實在是太美了!……”
孫琥琪一邊說着,臉上一邊露出沉醉之色,卻冷不防仇昌突然開口打斷道:“承影劍的事兒你就是透露給她的?!那天你玩忽職守也是去找她了?”
孫琥琪敬佩的看了仇昌一眼,又略帶慚愧的說道:“說漏了嘴而已,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仇昌十分嚴肅地說道,“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給自己的女人帶來麻煩!”不知怎的,孫琥琪覺得仇昌的話中滿是傷感又充滿了真誠!
“我走了!”仇昌毫不回頭地走了出去。
“哎,你可別傷害她!”孫琥琪在他身後急忙叫道。
“我有分寸!”仇昌的聲音恢復了最初的冰冷。
目送着仇昌遠去,孫琥琪終於放鬆下來、深呼出一口氣,他的臉上露出極爲歡暢、欣慰的笑容,大概是因爲他終於擺脫了仇昌這個難纏的傢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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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飛砂幫的毒砂之毒!”孫瑾瑜十分確信的說道。
劉慕三在孫家大堂的會議後便趕來了水牢,擁有鑰匙的他爲徐愛打開了水牢的大門,使得徐愛能夠將帶來的書籍交給孫瑾瑜辨識。當然,他也將孫璠琮被葉知秋“打”得大敗、被迫遭到軟禁的訊息帶給了水牢中的孫瑾瑜,這讓孫瑾瑜好一陣嗟嘆、自責。
“毒砂之毒?——難不成真兇早就開始對三公子下毒手了?”絲毫不清楚細節的劉慕三妄加揣測道。
孫瑾瑜沒有理他,只是眉頭緊皺的向徐愛問道:“四弟,我三哥的藏書架上只有這一本書中帶毒嗎?”
“我不知道!”徐愛搖頭說道,“不過要是都帶毒的話,或許事情就麻煩了!”徐愛在來的路上就書中爲何會帶毒的問題也思考了很多,雖然沒有清晰的頭緒,但此時還是將自己的直覺感受脫口而出。
“是麻煩了……”雙手被銬住的孫瑾瑜吃力地合上了手中的書籍,喃喃自語道:“希望我的猜測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