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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地的仙脈接連遭襲之後,大小仙門皆嚴加防備,爲亡羊補牢之舉。而天威、伏龍兩家則是派出人手四下探查,以期尋到那個栽贓嫁禍者的下落。可折騰了兩年之久的仙脈風波突然消停了下來,風頭一時無倆的那位仙門大盜銷聲匿跡了……
大盜沒了蹤影,而各家仙門猶自不敢大意。從此以後,衡天仙域多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地下仙脈,乃仙門根本而不容有失,於防護禁制之外,還須由專人全日看守。
凡俗間的人家講究個防火、防盜,而仙門則簡單了許多,只有防盜、防盜,防大盜……
……
伏龍山上的一間洞府中,祖淵盤膝而坐,雙目微闔。他身前不遠處則垂首站立着一個老者,身材矮小,鬚髮灰白,麪皮木訥,唯有兩眼中帶着卑微而討好的神色。
片刻之後,祖淵眼光輕啓,幽幽說道:“十年過去了,撒出去的人手皆一無所獲,你真的以爲那人便是林一……”
老者微微欠了欠身子,恭敬答道:“林一乃妖、魔、道三修,絕非等閒之輩。當初在昊天塔之中,便是他取走了兩把玉尺。而憑藉着元嬰期的修爲,竟然殺得了南行子前輩並逃脫重圍,可見那小子的身上還有不爲人知的隱秘!晚輩以爲,只要他不死,幹出禍亂衡天仙域的勾當來不足爲奇!”
祖淵眸中精光閃動,輕輕舒了口氣,說道:“真的難以想象,這世上還有‘一體三修’之人!而你一行皆難以靠近昊天塔至寶,只能由他輕取之,有趣啊……”他神有所思,自語道:“真若如此,那個林一必有名動衡天之日。只怕到那時候,想要奪回昊天至寶更是難上加難了!”
老者善解人意地接話道:“故而!他劫掠仙晶只是爲了修煉。於其蟄伏之際,正是我動手之時,機不可失……”
“此言大善!”祖淵手拈長鬚,隨口讚了一句,又問道:“只是那林一躲着不出,又該如何找尋他的下落?“
老者臉色一苦,吶吶然說道:“這個……除了派出人手多加留意,別無他法!”
祖淵緩緩點了點頭,忽而露出笑容問道:“近三、五年以來,天威門的人忽而對你這位下界的修士生出了興致,彼此可否來往走動過……?”
老者神色謹慎,垂首說道:“晚輩一直閉門不出,與同門的道友也少有往來,不知門主所言何意……”
祖淵神色不明地呵呵一笑,說道:“如此便好……”
老者心頭一懍,急忙說道:“晚輩還有一事稟報……”不待對方首肯,他不假思索地又道:“十年前的那‘七星伴月’異象,據說由天劫而起。而林一……”
“哦?”祖淵有些意外,說道:“速與老夫道來!”
老者擡眼飛快一瞥,恭恭敬敬地回道:“林一結嬰渡劫之時,便因天生異象而驚動四方。他真若修成元神遭遇天劫,引來‘七星伴月’亦屬尋常……”
祖淵的眼光中寒意一閃,問道:“你可曾與他人提起過此事?”
“不曾!”老者屏息凝神,又一字一頓說道:“晚輩突然想起,或有找到那人的法子!”
“講!”祖淵從嘴中吐出一字,神態威嚴。
老者不敢怠慢,小心說道:“我九州一行,尚有百里川與出雲子僥倖逃生。而林一與這兩人素有交情,只須尋到其中一位,便不難獲悉他本人的下落!晚輩寧爲前驅,並立下誓願,效忠師門……”
祖淵神色不動,靜默半晌,這纔開口說道:“亦罷!且看你運氣如何!只不過,你與老夫所說的一切,不得往外透露半句。否則……”
老者暗鬆一口氣,心頭又起忐忑。九州的化神修士皆與那小子翻過臉,又何來的交情……
……
衡日門,傳承至今已有無數萬年之久,可謂源遠流長。而這又是一家小仙門,數百個弟子要麼清修,要麼四處遊歷,日子過得安逸且與世無爭……
千里赤日峰,不僅是衡日門的道場,還是淳于風在衡星上的暫息之所。原因很簡單,其當年得到餘恆子的青睞並收爲弟子,這才離開了衡星。不過,他依然還是這家小仙門的門主。或者說,他在用衡天門的身份,庇護着這一方安靜的所在。
赤日峰半山腰的一間洞府門前,淳于風與一位老者相對而坐。兩人的當間,乃是一塊方石,上面淺淺划着幾道印痕,還隨意擺放着幾顆白黑分明、有指頭大小的玉石。其間看似尋常,卻暗有天地經緯之勢,星辰錯落自有法度。
那老者是位煉虛初期的修士,素衣道袍,相貌清癯,眉目慈和。他手拈銀白長鬚,盯着眼前的方石沉思了片刻,伸出手指輕輕虛空一點。方石那交錯的星位上,突然多出一點黑色的光芒。與此同時,一點瑩白光芒寂然而落。緊接着,黑白玉石疾若星辰飛墜,形若經緯的印痕縱橫四去,小小的一方石頭上竟然殺機四起,恰如千軍萬馬爭鋒,又似陰陽龍虎相鬥,自有一番凌厲的威勢叫人驚心動魄……
不過少頃,老者呵呵一笑,拱手說道:“舒樂子甘拜下風!”
淳于風含笑拂動長袖,方石上點點星芒盡去,殺伐之氣頓消,便是那幾道淺痕亦不見了。他不以爲然地說道:“天地如棋局,不着者纔是高手!對弈之樂,無關輸贏!”
自稱舒樂子的老者頷首附和道:“門主高論!而紋枰藏道,於進退間明取捨,殺伐中見真性,自有一番境界啊!”他沉吟了下,又道:“只不過,天地爲枰,萬物爲棋,誰不爲風雲所動?誰又不在意生死輸贏呢……”
淳于風看着遠方的山色,輕聲說道:“師兄今日所言,正是師弟當年所惑!”
舒樂子說道:“師兄我洗耳恭聽……”
淳于風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我原名‘御風’。拜入衡天門之後,家師說我名中的‘御’字多了動念而不合道境。風,不在御,而在乎隨性自然。故而,我便改名爲‘於風’……”話未說盡,他淡淡一笑而不再出聲。
舒樂子神有所思,未幾恍然說道:“多謝門主賜教!”
“我這門主有名無實啊!”淳于風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客套,又帶着幾分歉意說道:“多年以來,我奔走衡天仙域各地而不得安閒。二十五年前仙脈遭劫一事波及甚廣,我這纔回到了赤日峰小住幾日……”說着,他衝着舒樂子又道:“山門上下全賴師兄一手維持,該當門主之位纔是啊!”
舒樂子忙擺了擺手,笑道:“衡日門雖小,卻有你這位衡天門的高人撐着門面,遠近的同道誰不敬讓三分呢!再者說了,這些年來赤日峰的元氣日漸稀薄,弟子們大都外出遊歷,我也跟着清閒了許多……”
淳于風略感好奇地說道:“據我所知,赤日峰地下的仙脈,尚可供數百弟子修煉千年,怎會如此不濟,看守的弟子可曾發現異常……”
舒樂子揪着鬍鬚,神色見窘,搖頭笑道:“我地下仙脈從無禁制防護,又何須專人看守……”話到此處,他與淳于風皆是一怔,禁不住雙雙擡頭仰望。那原本晴朗的萬丈高空,忽而陰雲密佈,隱隱可見一團數百里方圓的旋風急遽襲來,莫名的威勢陡然籠罩赤日峰,叫人驚悸莫名……
“天劫……”見此情形,淳于風失聲自語,隨即詫異問道:“門中弟子誰在渡劫?”
舒樂子猶自納悶不解,說道:“那劫雲好似化神的徵兆,而門中弟子不曾有誰要渡劫啊……”
便於此時,一線微弱的黑光突然從赤日峰下激射而去,瞬間消失在了遠處。那天上的劫雲隨之移動……
突遭異狀,淳于風霍然起身,回首看向一旁的舒樂子。對方錯愕道:“原來如此!有人在我地下仙脈中修煉,還招來了天劫……”
不及多想,淳于風破空一閃,疾遁而去。舒樂子緊隨其後。不多時的工夫過後,兩人便已追至萬里之外的一個偏僻的山谷前,忙又遠遠落在一道山崗上駐足觀望。與此同時,還有其他的修士被這方動靜引來……
一片數十里大小的谷地間,不見人影,只有一根五六尺長的黝黑鐵棒,在離地十餘丈高的半空中緩緩盤旋。天上那團劫雲隨其而至,可怖的雷劫正在蓄勢待發。
短短不過半個時辰,那天上的劫雲縮至數十里大小,濃黑如墨,翻涌如濤,好似數百頭蛟龍在空中飛舞,只待降下洶洶天威。又過了片刻,千里之內的靈氣、元氣驟然齊聚,掀起陣陣狂飆,整座山谷都在急遽顫抖着,便如天崩地裂之前的那一刻……
趕來湊熱鬧的十來個修士忙各自往後躲避,山谷前的淳于風與舒樂子則屹立在山崗上巋然不動。只不過,兩人皆錯愕莫名!這般詭異的天劫,從未見過啊!還有渡劫的人去了何處?莫不是那根棒子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