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發揚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說秉持的隨機風格,像個災星般,走到哪裡,就讓哪裡倒黴。
俗話說興亡皆是百姓苦。以這個世界的底層人士爲例,不管是源於‘目光短淺’等人類劣根性;還是一代又一代溫水煮青蛙策略導致的積重難返;總之,底層人士即便知曉變革能帶來好處,大部分也沒有去參與的動力,而所謂擁戴,也基本只限於嘴。
他們最想要的,其實就是穩定。
哪怕苦不堪言,只要穩定,他們就能忍,比如週薪只有20元,但是保證會有,那麼就想辦法怎麼用20元活一週。
他們不去想,也無力去想這種穩定是多麼的脆弱,其中不少人反倒會因能將這20元花的物有所值,甚至還有些結餘而沾沾自喜。
在這種背景下,誰導致他們拿不到這週薪20,誰就成爲其仇恨的對象。而不是去恨導致這一切的真正幕後黑手。
也不能說不恨,只不過仇恨這玩意,有時候也符合‘縣官不現管’的邏輯,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資本纔是罪魁禍首,但問他們最想弄死誰,多半會回答那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登門的催債人。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變革什麼的,不招人們待見,也就可以理解了。
凱恩正是理解人們的這種心理,因此從沒想過像故鄉的紅色偉人那般,走喚醒人性中的光明的變革之路。
在深度麻木,同時又不太容易餓死人的這個世界,喚醒人性中的光明會水土不服、遭遇尬演。並且過早的暴露了對民衆的重視,在凱恩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給自己定的外在人設,是比一般黑團伙更殘酷狠辣、動輒就連坐、殺全家、雞犬不留的悍匪。
在他看來樹立這樣的人設,從大局角度,反而能少死不少人。
至於這麼幹導致無法獲得任何階級的同情,他會在乎嗎?又或者說,對於他打定主意要吸納的底層人士們而言,同情又如何,不同情又如何?莫非還能軍民魚水情,家中藏兵養傷,建立良好的游擊戰民衆基礎?
在街上擰下兩個撈偏門的人的人頭之後,過了大約半小時,凱恩一行出現在一家名爲‘大滿貫’的賭廳前。
儘管它的門臉看起來也就是麻將館的水平,不入流的霓虹燈招牌,迎街店面跨度不足10米,深度也就幾十米,能讓人隔着玻璃櫥窗一眼看到盡頭,凱恩卻知道,這裡是一家黑團伙的總部,內中別有洞天。
“反抗的格殺勿論。”凱恩交代了一句,便在賽博傀儡的簇擁下,進入了賭廳。
比較有趣的是,下一秒,賭廳中所有人,無論是侍者還是賭客,全都拿出了各種各樣的私改槍械,對準了凱恩一行。
“哈哈哈!”囂張的狂笑聲響起,一個留着圈嘴胡、精緻打扮的男人從賭廳深處走來,一臉得意的問:“怎麼樣?有沒有驚喜感?”
原來,警察趕到現場後不久,就將獲取到的整套消息賣給了這家黑團伙的BOSS,同時也是那兩個撈偏門者的上家。
於是,這位BOSS迅速佈局,而凱恩一行特徵鮮明,這些人也不怕認不出來。
凱恩則輕蔑的罵了句:“傻比!”
賽博傀儡當即動手,並沒有用射擊武器,就是空着一雙手,以高速度衝向人羣。
賭廳裡的近百人槍,紛紛開火,一時間槍聲大作、光芒刺目。
然而無論是能量束,還是實彈,都無法越過賽博傀儡那看似是膠皮雨衣般泛着淡淡賊光的大衣。
實彈會瞬間失去勢能,光束則傳導擴散,在其表面化作不規則光芒漣漪。
常溫超導,一件大衣哪怕不能破解其技術,光是性能帶來的價值,只要賣,有人願意出戰艦車的錢來買。有技術就是能任性。
槍彈無用,格鬥就更是渣,儘管這些使用義體的人,隨便哪個都有輕鬆放翻十個八個自然人大漢的實力,但在賽博傀儡面前,完全不夠看,就跟一幫製片人似的,基本都是直接被撕碎。
賽博傀儡們甚至不理會對方的攻擊或防守動作,只管探手抓,然後撕,由於其速度太快,往往目標還沒來得及將力量投送到位,自己就已經被拆了。
不到一分鐘,賭廳中只剩藍血髒污和滿地零件,當然還有很多‘嗬嗤、嗬嗤’發聲,用舌頭舔地翻腦袋,眼睛眨啊眨的腦袋。
這些腦袋中,就有那名打扮精緻並得意的笑的男人。
凱恩摸出枚雪茄,用雪茄剪剪過後,以專用的木質火柴點燃,然後將還燃着的火柴丟在了這男人油光發亮的頭髮上,遂叼着煙繼續往內闖。
‘咣!’
‘咣噹!’
一拳扭曲門面,兩拳砸開所謂的合金安全門。
迎面是拿着自制火焰噴射器的守通道的三人。
‘呼!’
冰與火對決。
兩名賽博傀儡雙臂向前平伸,從袖筒中噴射出白色氣體。這東西本身是冷卻劑,用來中和賽博傀儡肌理高能過熱,需要的時候也能當武器使。
對噴的結果就是火焰迅速敗北,三人被凍結成了冰雕,整個通道的溫度都在極短的時間裡至少下降了20攝氏度。
‘啪嚓!’賽博傀儡只是探臂一撥,就將冰雕抽碎,滾落一邊,凱恩一行繼續向前。
經過過三段下行階梯,以及一道合金門,眼前豁然開朗,那效果就像從弄巷小門出來,進入花園式別墅小區差不多。
“讓這裡所有的人都籤賣身契,不合作的打碎了義體丟街上。”凱恩口吻平淡的下令。
於是出了兩名隱身狀態的賽博傀儡,剩下兩組共計14名賽博傀儡都撲了出去,各自負責一個片區,展開兇殘的專治各種不服行動。
凱恩則在片刻之後,從米蘭達那裡獲得了較爲詳細的區域信息,於是向着黑團伙BOSS的所在地步行而去。
BOSS是名高大英俊的男子,氣質也很好,相信跟雲上區的權貴人士站一塊兒,也都毫不遜色。
見到闖入的凱恩,這位BOSS倒也從容,簡單的整了整衣衫,道:“我……”
‘砰!’凱恩用腰間那把很具裝比性質的純手工造獵象槍,打爆了這人的腦袋。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首個一點餘地都不留,直接射爆頭的人。
不遠處,一位身體曲線魔鬼,面容也非常妖嬈精緻的小姐姐先是隨着槍響渾身一抖,隨即便面容扭曲,尖叫:“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你……”
‘砰!’第二個射爆頭。
凱恩手腕一翻,手中便多了兩枚子彈,一邊給打開的左輪槍式彈巢上彈,一邊輕蔑的自語道:“頂天也不過是某個資本大佬的私生子,還能是誰?”
半小時後,賭廳門口堆了數百殘屍,都是從黑團伙巢穴中清理出來,不肯配合的。
原本熱鬧的街道,此刻靜悄悄的,仍舊變幻閃爍的霓虹越發襯托出這個街段的詭異氛圍。
然後全副武裝的軍警趕到,數量能有好幾百。
一名賽博傀儡步伐穩健的從內裡行了出來,掃視了一圈將這裡團團圍住的軍警,展露出{未來戰士}中T850那種兵器式的冷峻神態,平靜的道:“灰魚幫,從此改名塔西佗,灰魚幫交多少稅,塔西佗就交多少,但這裡不歡迎公家人,誰過線,誰死。好了,你們可以洗地了。”
“太囂張了!實在是太囂張了!誰給你們這些下賤貨這樣的膽子!?”在現場的最大官職者警督奧拉辛怒不可遏,站在其身旁的軍警隊隊長昆塔出言降溫:“這麼囂張,多半是有所倚仗。不如先從受害者那裡獲取些情報再做計較。”
“嗯,你來處理,我去跟局長彙報一下。”
昆塔嘴上應承,心中卻在想:“多半是急着賣消息。”
專業的團隊和設備,合法長時間滯留案發現場的資格,這兩個優勢使得軍警有着得天獨厚的獲取詳實情報的能力,從而滋生了販賣情報賺外快的行爲。
當然也不單純是賣錢,很多時候,也被用來維繫人脈。
於是,不到一刻鐘之後,某位正左擁右抱、花天酒地的資本大佬,便得知了他的私生子被人爆頭的消息。
由於早年的生活過於放浪,他現在已經不具備生育能力了。而死掉的這個,又是他諸多兒子中最爲乖巧的那個。
可惜,由於政治聯姻和妻家的強勢,儘管他喜愛,但‘私生子’的劣勢在他的這個兒子身上顯得格外鮮明。
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是暗地裡扶持,讓他的這個兒子成爲了一名下水道貴族。
不久之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我的兒子死了,我願意出八千萬復仇。”
“您兒子的事我們聽說了,請節哀,但八千萬只夠買一份較爲詳實的戰鬥情報。”
“那麼五個億現金呢?”大佬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十個分貝。
“抱歉,這筆鉅款仍舊不足以讓簽署復仇契約。看在您富豪的身份上,我們免費送您一個信息,這次對您兒子下手的,很可能是近來聲名鵲起的仇富天團。”
大佬聞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仇富天團,就是這個世界的某些人給以凱恩爲首的第一秩序所起的名字。
當然,如果能確定如今佔據灰魚幫地盤的,確實是該組織,那麼仇富天團這種以特質和級別爲出發點的不正規名號,就會被‘塔西佗’之前這一併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名字說替代。也會有人想方設法去解讀‘塔西佗’究竟是個啥意思。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人們的情報獲取、信息流通及分析能力也是不能小窺。
當然,這也與凱恩的個人風格濃郁有相當大的關係。
這種個人風格,並不單純是狠辣兇殘,要比血腥殘忍,這個世界比凱恩強的,還是很有一些的。凱恩的主要特徵,在某些專業人士的眼中,是那股‘不講規矩,甚至不圖什麼,就是要掀桌子’的任性勁頭。
也有人指出,凱恩不是不圖什麼,而是所圖太大,但這個在很多人看來無甚所謂,只需辨別出凱恩這夥人不像普通暴力分子那般求財求物求地位,又或報仇泄憤便可以了。
另外一個特質,就是高科技。幾乎是從未見過,甚至能反過來吊打現在的主流科學的高科技。
將這兩個特質一套,凱恩一行在廢渣街的表現,自然是很符合。
不久之後,艾娃也通過渠道獲得的相關信息,並很快做出判斷,這夥人高概率就是邪惡勢力。
UPL常委理事會知道後,告之了UA國際。
UA國際是又喜又驚又怒。
喜的是,隨着這股邪惡勢力的頻繁活躍,自編自演苦肉計的帽子,漸漸摘掉了。
驚的是,這股邪惡勢力終究還是出現在自家大本營了。
怒的是,這勢力也不曉得跟UA國際有什麼深仇大恨,逮着他們一家狠薅。
凱恩入駐灰魚幫巢穴的第一個24小時,對第一秩序以及與之敵對主要勢力UPL而言,都屬於黃金時間。
只不過第一秩序利用這24小時發展,而UPL利用這24小時是獲取信息。
那些被賽博傀儡扔大街上的倒黴蛋,成了UPL瞭解凱恩一行的重要情報來源。
這些人的生命基本得以維持,然後在藥物的輔助作用下,被要求詳細的、反覆的陳述相關遭遇。
而這些細節,被彙總以及反覆瀏覽分析,從而成爲對付其的第一手資料,被UPL軍事行動部門採納。
不過UPL這次學了個乖,他們沒有像礦坑鎮那般急匆匆的就打草驚蛇,甚至按照相關的計劃,相當長時間內都不準備對其動武,而是將之當做觀察、甚至交流的窗口來用。
而UPL軍事行動部門,則將信息獲得,用於對付礦坑鎮的邪惡勢力身上。
反正這邊都已經撕破臉,也不差多加幾場驗證式的戰役。
礦坑鎮,活着的資本、甚至中產都出逃了,曾一統江湖的黑團伙又被覆滅了,這就相當於扒皮剔骨,就剩可口的肥肉了。
UPL其實也是想看邪惡勢力怎麼處理這塊肥肉。
都說破壞容易建設南,但第一秩序不怯場,畢竟其背後站着米蘭達這個掌握海量社會管理信息的超級AI。
第一秩序以勞動黨的名義上臺,上臺後同時燒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就是讓固有的行政體系全部滾蛋。
這導致了一波怨聲載道,但第一秩序不在乎,礦坑鎮六百多萬人,端公職飯碗的,即便有着冗官冗員的問題,也不過是二十餘萬,只是總人口的零頭。
雖然莫說是二十多萬,兩萬人鐵了心搞事,破壞力都是驚人的,但從失業到成爲暴徒,多少還是有那麼幾天的醞釀期的。‘回家等通知’的說法雖然一聽就是涼涼的節奏,但幾天的時間還是能拖延的,畢竟勞動黨的殺全家兇名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第二把火,則是以人口普查爲名的新奴隸契約的簽署。
具體實施的辦法說來也不復雜,很像是現代給牲口打環,腮後耳下,類似無孔注射器,貼着皮膚‘pia’來一槍,“下一個!”
因此,總體進程還是很快的。
當然刁民總是會有,不管是被迫害妄想症發作,又或被誰蠱惑,總是有人對來路不明的勞動黨的行徑,以最大惡意角度去分析,然後就打定主意要逃。
而對此,勞動黨派出宣傳車,24小時不間斷的宣傳。大概的宣傳內容就是:我們有先進的腦波定位追蹤設備,普查結束後,就會對未統計目標進行批捕,現在主動前往自己隸屬片區補辦,只會有一次警告處罰,若是普查後被批捕,那麼下場就是被放逐至荒野自生自滅。
第三把火,則是開始迅速高效的解決礦區地裂坍塌和灌水的災害問題。
從UPL的角度,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第一秩序的這一套做法究竟是個什麼風格。但趨向‘喜人’。
喜人的點就在於烏鴉笑豬黑,勞動黨上臺,這種對固有社會管理構架的不信任,以及對民衆的高度管控,並不比原有的統治者更開明,甚至說是更糟糕也是可以的。
畢竟換做是資本來操持這件事,哪怕有足夠的力量徹底換領導班子,也不會那麼做。
這是經驗談,管理者和被管理者是需要磨合的,每個地區,都是經過反覆磨合,才終於安穩下來,空降個新領導,都難免一陣子雞飛狗跳,更不用不說換整套領導班子。
所以在UPL看來,勞動黨的做法太稚嫩和想當然,社會最基本的運轉都已經停止,馬上就會焦頭爛額,然後出大事。
出大事?的確出大事了。
四天後,第一件大事發生,勞動黨食言而肥,竟然沒有將那些被批捕的不肯接受人口普查的人放逐到荒野中,而只是補了注射。
正當UPL大佬們看不起勞動黨的操作,認爲其爲了區區一些賤民就壞了自己的信譽,說了不算,損失大過所得,接下來只會讓更多的順民轉變成刁民,刁民則蹬鼻子上臉的時候,第二件大事,也是真正的大事發生了。
六百多萬民衆其躺屍,場面何其壯觀!
緊接着,作業人員出現,這些能從外觀就輕易分辨出不屬於礦坑鎮成員的人形生物,像是工蟻般繁忙而又井然有序,有計劃的將人礦坑鎮鎮民送上手術檯。
最先上手術檯的,是那些自然人。然後是那些血肉部分比例較高的人。總之,義體化程度越高,意味着耐受性越好,可以擱置較長的時間,反之,則需要優先處理。
UPL還發現,勞動黨給鎮民所做的手術,主要針對大腦。
由於同時展開許多臺,而礦坑鎮密佈的固有監控網體系,尚未被勞動黨完全掌控,因此總算是拼湊出較爲完整的手術實況。經專家分析,這種電磁經顱手術,跟腦顳葉切除手術有異曲同工效,但更高明。
然後,UPL發現,那些完成了手術的人,都變成了無表情的順民,並迅速進入到工作狀態,比如說開啓一間又一間民宅,將癱瘓的人擡出來,最終送上手術檯……
“我去!原來你們是這麼玩的!比我們還狠,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了!”
UPL算是徹底明白了,這還真特麼的是勞動黨,所有成員都變成了只剩本能和勞動的機器人,麼得感情,也沒有未來來言,一茬兒買賣!
邪魔!真正的邪魔!UPL的大佬感受到了刻骨之寒,他們彷彿看到了,勞動黨將一座又一座的人類城市,變成了這種勞動工具,一次性榨取完其工具價值後,就將之連帶城市一起廢棄。
太狠了!這是真正的反人類呀!
而從純理性的角度去分析,這樣的做法,卻可以將‘養民’的成本降到最低,一筆筆細賬很快被算出,效率竟然比資本的自動化體系還要高。
要知道,自動化也是需要保養的,機械也有使用年限。從這個角度看,血肉之軀未嘗不能看做是一種時刻都在自我保養和修復的生物機械。
而且,技術工種,哪怕只是最基本的維護人員,其培養成本和使用成本也不低。這個使用成本,包括了滿足其生存所需的種種需要。如果這這筆賬,也算到資本社會的運轉成本中,就會發現,總的成本,要高過無慾望炮灰式工具人爲基礎的體系的運轉成本。
這裡有一個要點,就在於勞動黨採取的是劫掠式工具人獲取方式。培養成本再低,那也是有的。而勞動黨通過一場手術,就直接摘了成熟的果子,這就大大的省錢。
當然,礦坑鎮搞出的這一切,都是凱恩授意的,他就是通過這種比下限,讓資本們知曉他對人類是多麼的兇狠。
上層截殺,中層和底層皆淪爲一次性工具人,我就是這麼邪惡,叼不叼?
這種做法,其實有‘救槍口下的人質,就不能表現的太在乎人質’的道理在裡邊。
至於名聲臭大街,被全人類憎恨怎麼解?
這麼說吧。
以這個時代資本統治者對社會的管控強度,根本就不能指望底層人士能通過主要的信息渠道,知曉真相。
全部都是假消息,甚至連所謂的真消息,都是資本找水軍搞出的假消息,爲的就是關鍵時刻,給出所謂真消息的人人設崩塌,再加上互相打嘴仗,轉移視線,偷換概念等傳統手段,根本不能指望在輿論領域能站住腳,更別說取得勝利。
甚至可以說,像UPL這樣的組織,是巴不得能有個政黨跟他打嘴炮擂臺的,對方投入的越多他越高興。
凱恩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壓根就不打算傳名。
這也是跟他故鄉的紅色變革不同的點之一,不走羣衆路線,不需要他們說好,甚至不需要他們參加鬥爭。
同時,也沒指望他們通過戰爭靈魂獲得洗禮,認識到新體制的好,和平的可貴,積極向上對人生的重要性等等。
只需要屆時對比現在和過去,能穩住這些人,讓社會繼續運轉即可。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這個最實在,一比也就比出來了。只要現在的比過去更好,他相信大部分人不會鬧。畢竟你都沒付出個啥,就已經享受了比過去更好的基礎待遇,有啥不滿意的?
在這個基礎上,一步步清理沉屙,引導社會風氣,最終在兩到三代之後,擺脫現在的這種暮氣,這就是凱恩的計劃。
現在的主要難點,是資本們與被剝削者的深度捆綁。太過明顯及劇烈的動作,會在抹掉資本的同時,讓被剝削者也深受重創。
所以戰略上要巧妙,徐徐圖之。
但戰術上卻要凌厲、兇狠,就是之前的那個救人質理論。
如果讓資本意識到他的真正意圖,那麼就會迅速的加深捆綁,以民衆爲要挾。
反倒是現在這種文明之敵的做法,讓資本們誤會成這是個比他們還臭不要臉和兇狠的狼滅,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底層人士。
畢竟從生產力的角度看,底層人士已經可有可無,很多公職大V大談底層烏雲論,稱其拖累了文明整體,如果切掉,精英人類文明將是多麼的完美云云。
能這麼扯,那也是有很多依據的,底層人士不僅當苦工的權力被自動機械代替,當炮灰大兵也同樣不合格。
執行力徹底、標準零件易維護,後勤壓力小,無需擔心士氣,報廢回爐再利用、無需撫卹費,專門爲戰爭而生的解構設計,智能程度不輸人類……有着這麼多優勢的量產機械兵器,它不香麼?爲毛用人類?
生產力夠,直接一劃一片就A過去了,我們差那點臨場發揮,創造性的解決一些難題,取得一半場戰術勝利的急智頭腦麼?
反過來說,想要憋出這樣的一場靠聰明才智取勝的戰術勝利,成本是多少?這都不需要專門的算法,光是估量一下,就能得出答案的對吧?
所以底層真的怎麼看怎麼無用。
當然,這也是跟這麼多年來,底層漸漸被養廢有關。
可以說,這個時代的底層人類,都不如中世紀的文盲人類。中世紀的文盲人類體魄相對要好很多,更重要的是生存意志強,沒有那麼多被駁雜信息侵蝕而亂七八糟的想法,以及各種惡習。
這個時代的底層人士那看似跟高明眼界和知識,真要細究,其實廢渣的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壞了就麻爪,除了踢打式修理法,並不能對設備進行真正的維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仍在荒野中生存能力無限接近零……可以說,身體殘疾,心理更殘疾。
這種人值得資本投錢去武裝?資本的錢也不是大風裡逮來的,有這錢製造戰爭機器不好麼?
因此,就算第一秩序跟UPL爲代表的資本們展開正面大規模撕逼,底層人士也多半不會被徵召,倒是看情勢不妙,爲了不讓第一秩序獲得更多礦騾,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弄死,然後栽贓給第一秩序的可能性很大。
但即便有這個可能,也比看穿他的真實目的,一開始就挾持底層民衆來的強。重視度不同,用法也不一樣。
也正是因爲礦坑鎮那邊上演的反人類行爲,UPL對第一秩序的重視度又上升了一個臺階,發現取代灰魚幫的塔西佗,有可能是第一秩序,這才按兵不動,想對這個敵人多一些瞭解。
當然也垂涎第一秩序的科技。比如這個將人便工人的手術,看起來成本就很低,效果卻很好,就算不用,資本也是很樂意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