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去之後,池水墨卻是將那副卷軸給打開,觀看了一番,確認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實際提升之後便收了起來。
自己不用,可以傳給天賦異稟的長老或者徒弟用麼。
隨後,池水墨又將九嶷鼎取出,將萬載寒蚿的一道元神放出,讓其用玄陰陣圖裹了,即時的開始煉化。
而池水墨,這時卻是走出了自己暫住的宮殿,來到了那白玉平臺之上。其雙眸之中,光芒一閃,那平靜無比,宛如鏡面一般的水波,卻是彷彿盪漾了起來。伴隨着這種盪漾,湖底的一切,纖毫畢現。
很快,池水墨便發現有一個泉眼。
立時間,池水墨揮手一劈,碧波湖水宛如刀切斧鑿一般,朝着兩側分將了開來,現出一條水路,直通湖底泉眼。
池水墨一步跨越,便到得了泉眼之側。
這泉眼,差不多丈許左右大小,周遭,明顯隱伏着十分厲害的禁制。這禁制,正是萬載寒蚿所設。
池水墨之所以來此,卻是知道,就在這泉眼之下,還潛伏着另外一頭妖獸——元鼉。
元鼉和萬載寒蚿這種只是沾染了龍族血脈的妖獸不同,乃是貨真價實的真龍之血裔。
這頭元鼉,與萬載寒蚿一樣,也已經存活、修行了上萬年,而且,年代更久,法力更強。它之所以在此地,一半是自己喜歡,一半是被小光明境三女仙所禁錮的緣故。
這元鼉,雖然也是上古妖獸,但是,卻與萬載寒蚿那淫兇暴虐大不相同。他的秉性,或許是因爲其體內另一支血脈——玄武的緣故,有些懶散,有些膽小,並不太喜歡爭鬥。
故而,雖然它比萬載寒蚿更加的強大,但是。卻沒有萬載寒蚿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故而,萬載寒蚿卻是得以先行出世。
而後,毫不客氣的藉助三女仙的餘威。瘋狂加固他的封印,讓其更加的難以出來。
所以,到得現在,這元鼉還在那泉眼下的地宮之中沉睡着。
池水墨要做的,就是將其喚醒。爲己所用。
池水墨的身周,青色光芒湛湛,將一切禁制之力都暫時排開,而後,手持着九嶷鼎,便飛躍了下去。
每向下潛個十丈左右,池水墨身周的昊天寶鑑青光便會一個暴漲,排開一個禁制。一路向下,池水墨起碼跨越了五六百道強力禁制,這狹窄的泉眼通道方纔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地宮。
這地宮,一眼看去,便知道並非人力鑄就,而是天然而成。看上去雖然並不奢華、也不兩眼,卻別有一種自然天工的玄妙在。
一眼,池水墨便看到了那元鼉的本體。其本身形狀和真龍類似,顯然,進化的已經非常之完善了,萬載寒蚿這種是萬萬不能與之相比的。
元鼉的身軀,較之萬載寒蚿。更加的龐大,差不多達到了五千丈長,趴伏在哪兒,也有數百丈高下。和一座大山,也幾乎沒什麼兩樣兒了。
其前半節生着兩片肉翅,四隻龍爪。後半近尾之處卻生着兩排粗約百丈,長只十丈左右的獸足。
尾作扇形,約有三四百丈方圓,上面盡是逆鱗倒刺。通體紅色。滿生三角鱗片,其大如箕,閃閃生光。
幸好,池水墨經過萬載寒蚿的刺激,已經有所適應了。否則,驟然見得元鼉這般的龐然巨獸,恐怕也會忍不住驚愕不已的。
池水墨一出現這地宮之中,元鼉便發現了。因爲,他很清楚,那萬載寒蚿對其不懷好意,所以,修持出來的元神,始終有一道保持着清醒,進行着警戒,以便於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這小光明境,在元鼉的認知之中,早就被萬載寒蚿所佔據,所以,池水墨也被其當做是萬載寒蚿一黨了。即刻間,二話不說,便飛衝而出,朝着池水墨撲了過來。
元鼉這元神,和萬載寒蚿一樣,都是朝着人類的身軀轉化。
不過,或許因爲他是公的,並不注重容貌,更加的在乎力量,故而,這元神卻是並非完全的人形,而是龍頭人身,前長四手,背生雙翼,看起來,威猛之極。
這元鼉元神撲來,四手齊動,放出二十四條紫黑交雜的妖光,條條輕薄如匹練,鋒銳如刀劍,朝着池水墨斬殺而來。
池水墨見此,將手中的九嶷鼎一個晃,立時間,獸口從鼎中升起,密密麻麻,無量數的金星紅線,噴薄而出,彌天蓋地,不僅將那二十四道妖光盡數當下,而且,還反捲過去,逆向侵襲。
與此同時,池水墨一手在鼎腹一拍,盈虛世界鋪展開來,清亮亮,如水一般的光華宛如天穹崩塌,天河決口,傾瀉而出。光華之中,無數天龍、玄武、麒麟、天馬等等神獸咆哮着衝出,對元鼉元神進行着攻擊。
這些神獸形象,看起來好似虛幻,但打出來的力量,卻不是虛的。一下子,元鼉元神便被淹沒其間。
“九嶷鼎?!”
元鼉元神一聲驚呼,即刻間,那一直動也不動,彷彿酣睡的元鼉本體,終於睜開了兩隻碩大無比,宛如天火流星一般的眼睛。
那眼睛一睜開,兩道粗大無比的金光放出,那一瞬間,整個地宮都變得明亮起來,恍如白晝。元鼉的本體一聲長吟,口中射出一道粗僅兒臂,龍形的金光,轟擊在九嶷鼎盈虛世界之上,一下子,便在其上撕開了一道裂縫。
這時,元鼉的元神,趁機飛遁了出去。
池水墨也沒有追擊,將盈虛世界給收了起來。
“沒想到,那騷娘們兒居然連這上古人皇至寶都弄到手了。
說吧!這一次,她又想要幹什麼?”元鼉的本體開口了。他的聲音,用聲如洪鐘或者聲如炸雷都不足以形容其洪亮,唯有山崩地裂,還算是貼切些。
不過,這種聲波,對池水墨自然是造不成什麼傷害。所以,他的思維,卻是着眼在了騷娘們兒之上。他自然清楚,讓元鼉如此稱呼的。肯定是那萬載寒蚿。
聽這語氣,以前萬載寒蚿曾經來此要挾過什麼東西,而且,還不止一次。
這下子。池水墨卻是對將池水墨帶出去,爲自己所用,有了更加大的信心。因爲,很顯然,這元鼉只要能夠輕鬆省事。卻是不僅不會介意那虛誇誇的面子問題,還很樂意“吃虧”。
當下,池水墨以無比強勢的姿態回道,“元鼉,你說的是萬載寒蚿吧,她已經被我給宰了!我此來,是解救你出去的!”
“這個上次已經有人用過了,你再換一個!”元鼉壓根兒就不信,還一副你很笨的樣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回道。
池水墨卻是也不以爲杵,淡淡的道,“不相信嗎?我給你看樣東西!”
話語一落,池水墨再度將盈虛世界放出,內裡,四道萬載寒蚿的身影顯現出來。
其中三個,年紀略長,面上遮蔽不住,滿是冶豔的春情。而另一個,則年紀偏小。只有十四五歲,清純無比,也懵懂無比。
看得這個,元鼉原本略帶嘲笑的眼神。也禁不住呆滯了起來。
身爲自上古活下來的妖物。雖然以前他的修爲,連只菜鳥都算不上,但各種秘聞,還是瞭解的不少的。
他卻是知道,這盈虛世界,並沒有擬化生靈的能力。他內裡的無數神獸、兇獸,盡皆是人皇率領大軍誅滅之後,收取的真靈。
正因爲此,盈虛世界中的生靈,才能夠真正的將力量具現出來。
剛纔,那四道身影,卻還不止是如此,很明顯,元神飽滿,都只是被禁制,還沒有煉化,絕不可能是假的。
想到上古人皇至寶,落到妖族手中的可能性還真不大,元鼉卻是有些信了。
不過,爲防萬一,他自然要更加的明晰一些,當下,便問起了兩人交戰的經過。池水墨卻也不厭其煩,將包括十日禁術之類的諸般情況,盡數道了出來。
聽得這個,元鼉卻是相信,自己一生的老對手萬載寒蚿,是真的栽了。
對於出去,他還是很嚮往的,畢竟,哪怕是酣睡,也沒有誰願意常年睡在這昏暗的地宮之中。上面的世界,顯然更好。
不過,元鼉也明白,這世界上,絕沒有免費的午餐。當下,其開口問道,“你解救於我,究竟需要什麼條件,就直說吧!如果我能夠答應,就直接應了。若是不能,你就可以回去了,我還要繼續睡覺。”
元鼉卻是不擔心池水墨會將其殺掉。因爲,這小光明境三女仙的禁制既是阻力,也是助力。禁制只要不完全的解開,元鼉的本體和其最爲緊要的元嬰,卻是不會有絲毫的傷害。而禁制一旦解開,恢復了所有威能的元鼉,顯然不是隨便人拿捏的主兒。
也正因爲此,一直以來,萬載寒蚿雖然想要殺掉元鼉,卻是束手無策的原因。只能夠通過諸般誘拐的方式,將元鼉的元神,從地宮騙將出去,通過禁制,擒拿或者磨滅掉。
不過,元鼉畢竟不是完全的傻子,吃了幾回虧後,也學精了,卻是再也不上當。之後,他所能夠從這裡得到的,也不過是一些小便宜罷了。
“元鼉道友放心,我並非是那貪得無厭之人!”池水墨正色道,不過,在我說出條件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先行問下。
“請講!”元鼉似乎也看出了池水墨內心之中的真誠,明白其並非是那種居心叵測之人,故而,態度也好上了不少。
“元鼉道友脫困之後,究竟有何打算?是準備繼續長期呆在小光明境,直至飛昇仙界呢?還是準備出外遊歷一番?”
池水墨這話一出口,元鼉也沉默了。一直以來,元鼉的個性都是十分的簡單的,當初造成被小光明境三女仙囚禁的大肆殺戮,也不過是由於靈智未曾打開,遵循着本能罷了。說起來,自打其有了完全的神智開始,還從未出過這個地宮呢!
之前,因爲當初的小光明三女仙,個個都是天仙絕巔,他自認爲破禁而出的可能性不大,故而,從來都沒有努力過。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沉睡,積攢着一切力量,爲將來的渡劫飛昇做準備。
現在,驟然間多出了一個選擇,元鼉的心中,卻也禁不住產生了一種靜極思動的念想。
這人間,畢竟是他的家鄉,不自覺間,他也感覺到,若是就此糊里糊塗的飛昇了,似乎有些遺憾。
當下,元鼉開口道,“這麼多年,我的法力積蓄已然足夠多了,就是不刻意的修煉,再過個數十年,我也能夠積蓄圓滿,渡劫飛昇!所以,我還是好生的出去轉轉吧!
這樣,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佔據的小光明境,帶來什麼威脅了吧!”
聽得元鼉這般說,饒是池水墨這種機緣無數之人,也禁不住有一股吐血的衝動。因爲,聽元鼉的口氣,那渡天劫就好像啃白菜一樣簡單,絕對能夠,天仙絕對能夠成就。
不過,轉念一想,池水墨也就平衡了。
畢竟,人家已經修持了上萬年,身上又有防禦之王的玄武血脈,若是還沒有這麼點兒自信,也就太衰了!
“元鼉道友誤會了。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池水墨立時間道,“我乃是中土百蠻山的掌教,這小光明境,只不過是我開闢的一個別支而已。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加入我百蠻山教下,做一個長老。
你若是不太願意動彈,我卻是想要請你幫忙守護一下小光明境。
你若是想要遊歷,我卻是準備帶你回中土。當然,眼下正逢殺劫,中土正是殺劫起源之地,也是最烈之地,相對危險一些。
不過,我想以你的實力,應該是不算什麼的。”
“我可以加入你教下爲長老,不過,我想要四處走走看看,卻是不會一直呆在那兒。
若是百蠻山有什麼災劫或者有什麼大場面的事兒出現,你卻是可以通過信符傳召我過去。此外,就不要打擾我了。教主覺得如何?”
“就這麼定了!”池水墨立時間,撫掌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