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穿白底黑紋袍的坐了右邊第一個座位,其後也沒有其他座位相鄰,孤零零的立在右邊。
不過讓衆人奇怪的是,右邊的座位比左邊的要離中央的沉香白狼寶座遠一點,那右手邊第一個座位坐下來剛好與左手邊第二人相對,兩隊黑白袍弟子分別站在左右兩邊。
要知道,座次可是不能亂排的,這代表了身份和實力,尤其是善惡宮這種連丁春秋的甘爲下屬的勢力,更不可能犯這種基礎性的錯誤,這奇怪的排位讓高臺下的衆人忍不住於心中猜測起來。
在場的衆人看到三人落座後開始低聲交談起來,不一會兒來客都搞清楚了三人的身份,這三人名氣在江湖中也不小。
尤其是那個白底黑紋袍的卓不凡,更是號稱“劍神”,在河北殺了好幾個武林大豪,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所以在場衆人中,卓不凡名氣當屬第一。
這時底下突然傳出一個聲音來,“嘿,我說,這什勞子善惡宮宮主讓丁春秋將大夥叫來怎麼不出來見上一面,我們可是等了不少時間了!”這聲音忽高忽低,若斷若續,鑽入耳中令人極不舒服,但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的確,下面的人中有幾個來得早的,已經等了三四個時辰了,有點怒氣可以理解,不過敢攻擊池水墨那就真是在找死了!
看到底下開始喧鬧,摘星子開始只是皺了皺眉頭,正打算出聲阻止時,竟然有人不知死活敢編排池水墨,當即摘星子就站起身來吐丹田,出聲喝道“放肆!”。
這聲音猶如晴天驚雷,各人耳中嗡嗡大響,但聽得“啊”的一聲慘呼,從廣場西南角落處一個花燈旁處傳了過來。
靜夜之中,摘星子那“肆”字餘音未絕,夾着這聲慘叫,令人毛骨悚然。摘星子這聲斷喝,乃是以更高內力震傷了對方。
從那人這聲慘呼聽來,受傷還真不輕,說不定已然一命嗚呼。那人慘叫之聲將歇,衆人扭頭看去只見花燈旁立着一尊銅鼎,銅鼎旁躺着一個老者,衆人中有江湖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的人喊道:“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
果然,只見鼎足上鑄着一個“桑”字,乃是幾條小蛇、蜈蚣之形盤成,銅綠斑斕,宛是一件古物。
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都是苗人、瑤人,行事與中土武林人士大不相同,擅於下毒,江湖人士對之頗爲忌憚,好在他們與世無爭,只要不闖入川西瑤山地界,他們不會輕易侵犯旁人。
眼見銅鼎旁躺着的那老者已是氣息奄奄,卻兀自睜大了眼,氣憤憤的望着高臺上的摘星子。
衆人去尋那川西碧磷洞桑土公,卻發現已經不見了蹤影,門人遭難難道桑土公不出來爲其報仇還怕牽連自己逃走了麼?
衆人正疑惑不解中,突然間呼的一聲,一個黑影飛上高臺,鏜的一聲大響,跌在高臺之上,卻是一口青銅巨鼎。
看這銅鼎模樣,便與適才被摘星子喝成重傷的老者的碧磷洞銅鼎形狀相同,鼎身卻大得多了,難道桑土公的大鼎?
便在此時,忽聽得幾下細微異常的響聲,混在風聲之中,幾不可辨。摘星子應變奇速,雙袖舞動,揮起一股勁風,反擊了出去,眼見銀光閃動,幾千百根如牛毛的小針從四面八方迸射開去。
摘星子暗叫:“不好!”縱身急躍,憑空升起,躲開了牛毛針,一旁的卓不凡和獅吼子身手不凡,都輕易脫離了那些牛毛針的攻擊範圍。
卻聽得高臺下四周人衆紛紛呼喝:“啊喲,不好!”“中了毒針。”“這歹毒暗器,他奶奶的!”“哎喲,怎麼射中了老子?”
摘星子身在半空,一瞥眼間,見那青銅大鼎的鼎蓋一動,有什麼東西要從鼎中鑽出來,他身子下落,雙足踏住鼎蓋。
只覺鼎蓋不住抖動,當即使出“千斤墜”功夫,硬將鼎蓋壓住。其時兔起鶻落,只片刻間之事,摘星子剛將那鼎蓋壓住,四周衆人的呼喝之聲已響成一片:“哎喲,快取解藥!”
“這是碧磷洞的牛毛針,一個時辰封喉攻心,最是厲害不過。”
“桑土公這臭賊呢,在哪裡?在哪裡?”
“快揪他出來取解藥。”
“這臭賊亂髮牛毛針,連我這老朋友也傷上了。”
“桑土公在哪裡?”
“快取解藥,快取解藥!”
“桑土公在哪裡?”“快取解藥!”之聲響成一片。中了毒針之人有的亂蹦亂跳,有的抱樹大叫,顯然牛毛針上的毒性十分厲害,令中針之人奇癢難當。
這無數毒針,顯然是有人開動銅鼎中的機括,從鼎中發射出來。銅鼎飛上高臺從空而落,引得衆人的擡頭觀望,鼎中之人便乘機發針,若不是他見機迅速,內力強勁,這幾千枚毒針都已鑽入他的肉裡了。
摘星子內勁反激出去的毒針,有些射在旁人身上,有些射在鼎上,那偷發暗器之人有鼎護身,自也安然無恙。
只聽得一個人陰陽怪氣的道:“摘星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傷了大夥,這可不符合待客之道。”
此人站得甚遠,半邊身子又是躲在岩石之後,沒中到毒針,便來說幾句風涼話兒。顯然善惡宮將衆人招來,半天都不見主人影子,只是派了幾個弟子相陪,衆人的禮單也收了,酒席也吃了一半,纔派了幾個殿主前來。
衆洞主島主中不乏都是桀驁不馴的人物,趁此機會就要發難,而其他人也想趁機起鬨最好是衆人一起剿了這什麼善惡宮,逼迫那宮主將解藥交出來。
摘星子不去理他,心想要解此毒,自然須找鼎中髮針之人,只覺得腳下鼎蓋不住抖動,顯是那人想要鑽出來。
摘星子要等他再掀數下,便突然鬆勁,讓他突鼎而出;料想他出鼎之時,必然隨手再發牛毛細針以防護自身,那時揮掌拍落,將這千百枚毒針都釘在他身上,不怕他不取解藥自救,其時奪他解藥,自比求他取藥方便得多。
只覺那鼎蓋又掀動兩下,突然間鼎中人再無動靜,摘星子只道他在運氣蓄力,預備一舉突鼎而出,當即腳下鬆勁,右掌卻暗暗運力。哪知過了好一會,鼎中人仍是一動也不動,倒如已然悶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