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梅鹿子你這般想?”池水墨點點頭,又專問辛辰子道:“那你呢?你覺得梅鹿子所言如何?”
“師弟所言甚是,弟子完全贊同,還請師尊收回成命。”辛辰子毫不猶豫的再拜回道。
而殿下的衆弟子聽他師徒三人交談多時,此時也都自認爲看出了池水墨的用意,他分明是在以金蟬蠱做餌測試我等的忠心嘛!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衆弟子也同都拜倒在地,齊齊恭聲道:“二位師兄忠心向師,弟子等深受觸動,還請師尊收回成命,留金蟬蠱充做自用。”
能在百蠻山這等爾虞我詐波瀾皈依的環境下生存,這些人又哪個不是心機深沉之輩?哪個不是聰明絕頂之人?故在衆人都以爲看出了綠袍的用心後,卻哪一個也不會放過這等討好拍馬的機會,全都有致一同的拜請綠袍收回成命。
見此情形,綠袍靜默了片刻,忽縱聲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頗是舒暢。待大笑過罷!就在衆弟子都以爲他會借坡下驢順勢收回前言時,他卻離座站起,高聲喝道:“奇寶即賜,豈還有收回之理?辛辰子,此百毒囊乃是老祖我爲盛放金蟬蠱煉製之用,如今就賜與你了。那金蟬蠱即已祭煉大成,你持此囊什麼時候前去認主收取都由得於你,我卻不再管了。
老祖我近日需出門一趟,百蠻山的一切事宜就交由你主持決斷吧!”
言罷一甩袍袖,綠袍卻自顧轉回後府去了,直把個數十位弟子扔在了大殿之中。而那由金蟬絲所煉製的百毒囊就拋在辛辰子面前地上,金芒微泛卻直映辛辰子失神的目光。
池水墨甩手走了,可留在大殿內的衆弟子還都沒有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晃着滿頭亂髮的身影入了後府。再沒回轉。
“他真就走了,真就棄如敝履的把百毒囊扔在地上,任憑辛辰子何時去認主收取那金蟬蠱也都不管……”
一時間衆弟子的目光全都轉移到了辛辰子面前的百毒囊上。盯着那微泛金光的毒囊目顯貪色,無人例外。
作爲百蠻山弟子。他們都明白那地上的毒囊代表着什麼?意味着什麼?
那毒囊,卻代表着百蠻山獨一無二的秘傳異寶、魔門奇術。意味着一旦擁有此寶在身,那麼不單在百蠻山可神通大漲力壓同門,即便是放在整個正邪兩教各大門派來說,依仗此物也足以博取一方立足之地。
故原本百毒金蟬蠱在綠袍手裡,衆弟子尚還不敢多想,可此物一旦賜到辛辰子之手,那麼眼紅妒忌之人可就多了。
尤其二弟子梅鹿子。更是被池水墨出手的大方刺激直欲發狂,眼睛直盯着地上的毒囊躍躍欲試,所幸他還保持了三分清醒,知道此物不是硬搶就行,但看向辛辰子的目光裡也盡都是妒恨不甘之色。
辛辰子反應更是迅速,感受到身後衆同門的騷動妒恨後,立時便探手將毒囊抓起,再深深向池水墨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挺身站起轉過身形便淡淡道:“好了,沒什麼事大家就散了吧!不要再聚集此地胡亂嘈雜。若萬一驚擾了師尊,那後果……”說着話他晦澀的雙眼冷冷在衆人面上掃過。
“這……”
衆弟子聽了此言後,卻都沒有立時依言散去。而是都猶猶豫豫的看着他手中的毒囊,不願離開。
雖說此物既已握在了辛辰子之手,那他們便是再有什麼念頭也無用處。可池水墨此舉正如水中投石,一下將水面激得漣漪陣陣,卻讓衆弟子都動了心思,都有所不甘。
“大師兄,這百毒囊……”還是梅鹿子又做了出頭鳥,盯着辛辰子手中的毒囊就遲疑說道。
“哼!”辛辰子冷冷的看他一眼,那陰冷的目光卻也把梅鹿子看得心中一凜。“師有賜不敢辭!師尊即執意將此物恩賞於我,爲兄自不敢有違師意。待明日天交卯時。爲兄將在百毒崖正式收鍊金蟬蠱,到時還請諸位師弟到場觀禮。嗯?”
他卻當機立斷,暫不管心中對綠袍此舉的疑慮,但先卻定下收蠱的時間,免得夜長夢多。至於在綠袍所賜的百毒囊是否會做手腳這一問題上,他卻並不擔心。
因那百毒金蟬蠱培育祭煉的時間太久,故綠袍一人之力卻極難完成,這四十九年來金蟬蠱向來多是由他率領衆弟子主持祭煉,故此對於此物的熟悉,辛辰子敢說絕不在綠袍之下,自不會擔心綠袍作何手腳。
而見得辛辰子已拿定主意,那在場的衆弟子卻也再敢多生枝節,畢竟那辛辰子最後的一哼已顯出三分凜然,衆人便再是眼熱也不敢再去撩撥與他。
當下衆人靜默片刻,卻由梅鹿子帶頭,齊聲恭賀道:“爲大師兄賀,恭賀大師兄喜得異寶,師弟等明晨準時觀禮。”
“嗯!多謝諸位師弟,大家散了吧!”辛辰子脣角動動扯出絲笑意,道了聲散了那衆人便都魚貫離了大殿,出了洞府,三三兩兩各自迴轉居所。而辛辰子,在最後一個走出洞府後又回頭看了一眼,也駕一道遁光離開了此地。
原來百蠻山的衆弟子日常卻不居於陰風洞,陰風洞卻只是綠袍一人的居所,至於衆弟子卻在這山中各有住處。唯有平時綠袍召集,或衆弟子有何事請教綠袍,這一門師徒放會在陰風洞聚齊。
……
不說衆弟子各懷心思離了洞府,各自迴轉琢磨綠袍的用意。單說那池水墨,自心念一動把金蟬蠱賜完全與辛辰子,他直接就轉回了後府的靜室之內,放出神識籠罩洞府監視着大殿內的蠅營狗苟,關注着衆弟子的心波詭詐,直至辛辰子定下收蠱時間,衆人離開洞府,他這才收了神識。
“成了!”見事態果然如己所料,池水墨心中卻也頗覺大好。甚至,當辛辰子說出明日收寶的話時,幾於同時綠袍頓覺心頭似去了一層無形心障,神念都較之前通達了許多。